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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婶震惊了:“什么?我也有罪?我有什么罪?又不是我把试题弄出来卖的?再说了,不是说弄不到试题吗?我又没有卖过,怎么我也有罪?”
钱锐冷声道:“有没有试题另说,你有这个心倒卖试题,还四处传播弄得民间人心不稳,就是违了朝廷律法,就要抓去杀头!快说,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全都参与了?还有哪些人知道此事?凡事知道此事隐瞒不报的都是同党!”
“不不不,”王三婶见钱锐的样子不像是说着玩的,又听说要抓取杀头,便开始害怕了。她不断摆着手,慌乱中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不住的磕头求饶道:“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民妇确实不知啊,民妇再也不敢了。民妇家里人都不知道,求大人开恩······”
王氏见了,跟着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喊道:“大人饶命,都是小妇人无知,都是小妇人的错,小妇人以为不过是说着玩的,不过想要乡亲们高看我一眼,孩子他爹和赵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啊!大人要抓就抓小妇人一个人吧!千万不要抓孩子他爹和我的儿子啊!”
两个女人不住的哭喊磕头求饶,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因此控制了音量,不然早就把人引来了。
钱锐见把两人都吓得差不多了,这才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怕了?就没见过比你们更蠢的人!你们长脑子了吗?连五岁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们居然不知道!无知也就罢了,谁让你们蠢成这样还到处去说的?老实交代!你们都跟谁说过?这要是引起了读书人误会从而引发动乱,你们这些传播的人通通都要抓去砍头以平民愤!你们两个无知妇人,真真是害人不浅!”
王氏赶紧道:“没有告诉很多人,就是村子里几个女人,有春花嫂子,石家妹子······”
王氏板着手指数了五六个人,然后王三婶也说了两三个她传出去的人,钱锐的脸也越来越黑。
最后,都交代完了,两个女人又开始磕头求饶。
钱锐也怕这边动静太大引出更多的人来,这才稍稍放缓了语气道:“好了!看在赵师爷的面上,给你们一个弥补机会!”
“请大人吩咐!小妇人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谢大人开恩,都听大人的······”
王氏和王三婶这回反应倒是快,立即就磕头应诺起来。
钱锐冷声道:“你们要用最短时间将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凡是相信了这个谣言的人,你们都要将事情真相跟他们讲清楚!告诉她们,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乱传谣言,可是杀头的重罪!”
“是,是,小妇人知道了,小妇人再也不敢了!”
“小妇人一定跟她们说清楚······”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会派人彻查,要是有一丝风声传到我的人耳朵里,你们和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全都抓去砍头!”钱锐又是一通恐吓,最后才怒斥道,“滚吧!以后说话长点脑子!”
王三婶又磕了三个头,这才踉跄的跑了。而王氏却依然跪在地上不起来,反而哀求道:“求大少爷开恩,不要告诉他二叔······然姐儿,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告诉你爹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会把收的钱都退回去,我会跟她们说清楚的!求大少爷开恩······”
钱锐皱眉想了想,道:“看在然姐儿面上,这件事情我就暂时不告诉我爹。你先起来!”
王氏没注意听,只当钱锐答应了,赶紧千恩万谢地又磕了两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来。
安然看着王氏额头上被地上石子弄破的皮肉,还站着泥土和枯草,不由开口问道:“大伯娘,你回去大伯和哥哥姐姐看到了你额头上的伤,你要怎么说?”
王氏听安然提到自己额头上的伤,这才觉得自己额头上火辣辣的疼。“我,我就说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安然点点头,那就暂时放过她吧!
钱锐抱着安然回到村西头的新屋,推开院门走进去。
屋子里没人,自然也没有点灯,但今晚是十五,月色极好,院子里倒是清晰可见。
钱锐把安然放下来,开了门,掏出打火石点上油灯,两个人简单将来带的行李收拾了一下,穿上夹袄,这才在桌子边坐下来说话。
安然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大哥哥真的不打算将我大伯娘的事情告诉大人吗?”安然不是很清楚朝廷的律法,但她知道,刚才钱锐的话肯定是夸大了说的。不过就她看来,此事也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自然就像刚才钱锐所言,就是杀头也不为过;往小了说,也不过是个愚蠢的村妇闹了一个笑话罢了。
钱锐却没有回答安然的话,反而将她抱到自己膝上坐下,双眼含笑的看着她,夸赞道:“然姐儿,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聪明。你怎么知道现在乡试的题还没有出?”
安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眨眨眼睛,又天真又无辜的说道:“囡囡猜的。”
钱锐讶然,他还以为是赵师爷什么时候说起过呢,没想到竟然是这小丫头自己猜测的。这丫头到底有多聪明啊!钱锐心中一激动,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低头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
安然低头,本想躲过去,却还是没能躲得过。她心中有些恼怒,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只能气呼呼的抗议道:“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大哥哥不能随便亲囡囡。”
“呵呵,这不是大哥哥看然姐儿太聪明太可爱了,一时忍不住嘛!”钱锐看安然生气的样子,也觉得特别可爱。本想再摸摸她气呼呼的脸蛋的,但看她眼神不善,也只好讪讪地缩了回来,应承道,“好,大哥哥答应你,以后不会随便乱亲了。”
“也不许随便摸我!”安然趁热打铁。
“好,也不随便摸你。”
“不准揉我的头发!揉乱了梳的时候很痛!”
“好,也不揉然姐儿的头发。”
钱锐耐心的哄着她,心里却在想着,等你长大了,等我们成了亲,我自然是想摸就摸,想亲就亲。只是想着她的年纪,他还是忍不住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十年啊······
安然这才熄了气,再次问道:“大哥哥,这件事真的不告诉大人和我爹吗?”
钱锐看着安然的眼睛,正色道:“然姐儿,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我爹,不然只怕不然善了了。但是你大伯娘这样的人,不给她教训却是不行。所以,我们要暂时保密。等明天我爹走了,我会找个理由留下来,等处理了她的事情我们再一起回县城。”
安然点点头,表示理解。说实话,这一次大伯娘真是把她吓坏了。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个流言大肆流传出去,会对爹爹产生怎样的影响。
又过了半个时辰,赵世华才带着钱鹏阳和金捕头等人过来歇息。而这个时候,安然和钱锐已经烧好了热水等着他们了。火是安然生的,不过后来添柴都是钱锐做的,倒是弄了他一个大花脸。
钱鹏阳看着儿子亲自烧的洗脸水,又亲自端过来服侍他洗脸,心中不禁泛起十分的温暖。这孩子多孝顺啊!
钱鹏阳见儿子倒了洗脸水,又端来洗脚水,随即便蹲下身躯,要亲自帮他洗脚,忙阻止道:“不用你来,你也是有功名的人了,爹自己洗。”
钱锐扶着钱鹏阳在长凳上坐好,不以为意的笑道:“在家里都有丫头伺候着,儿子长这么大,难得帮爹娘洗一次脚,爹就让儿子尽一回孝心吧!”
钱鹏阳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挽起袖子蹲在地上帮自己洗脚,只觉得眼眶发烫,心中是难以言诉的幸福和满足。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安然见钱鹏阳似乎有些不自在,便在一边插科打诨到:“大人,大哥哥就是以后封侯拜相,就是长到四十岁五十岁,那也是您的儿子,给您洗脚也是应该的呀。”接着,她又转身对赵世华道:“爹爹,等会儿回去囡囡也要给你洗脚。等爹爹老了,囡囡白天扶着爹爹出去散步,晚上就给爹爹烧热水洗脚。”
赵世华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个不够,呵呵笑道:“我家小囡囡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女儿。真是爹爹的心肝小宝贝!”
钱鹏阳也忍不住笑道:“这孩子就是嘴甜!”她还说儿子有一天能封侯拜相?想到这里,钱鹏阳就忍不住心情激动。
一旁的金捕头也点头笑道:“又机灵又可爱,嘴甜又贴心,就是换了我这个大老粗,也得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有这样的女儿,赵师爷好福气!”
钱锐微微抬头看了安然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但等他低下头去,嘴角却扬起一抹带着几分得意自豪的笑容。
等钱鹏阳和钱锐都休息了,赵世华才带着安然回老宅。
安然记着钱锐的话,暂时没有将大伯娘的事情告诉爹爹。
这一夜,一家四口挤在一张床上,背贴着背,胸贴着胸,将这张本来就不算大的床挤得满满当当的。安然再次躺在娘亲怀里,感到非常的温暖。
安然前世的记忆里一直有没有妈妈的印象,后来有了继母,却又哪里能与真正的亲生母亲相比。说起这母女亲情,她还是在顾宛娘身上才第一次体会到。若要认真比较,前世的爹爹虽然也对她好,确实及不上这一世的爹爹。前世那个家最让她怀念的就是哥哥安睿了,不过现在的哥哥安齐也对她很好。在她心里,安齐的地位也不比安睿差多少,只不过是不同的感情罢了。
第二天,钱鹏阳让村长从村里找来几位经验丰富的种田好手,向他们询问了去年赵世华的再生稻。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又委婉的表示希望他们今年都能试种再生稻,结果大家都说,自然去年赵世华种再生稻成功,村里所有人今年都要试种再生稻的。
钱鹏阳放心了,同时心里的喜悦更是难以抑制。既然是经过验证的增产的好办法,他当然要全面推广。等到今年秋收以后,将这再生稻的情况报上去,年底任期一到,明年必定高升。
这天下午,赵茂生带着全家去祖坟上祭祖。
村里的人死后大多埋在附近的坡地上,这样不占良田。赵家的祖坟就在一片杂树林里,有大大小小五六座坟。安然也是来祭祖以后才知道赵家也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到祖父这儿是第四代,到她就是第六代了。不过貌似前面几代大多是一脉单传,直到容氏进门,才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夭折了一个)。
点上香烛,赵茂生先带着几个儿子孙子磕了头,祭拜了一番,求祖宗保佑赵世华得中举人,并承诺若家里将来真的出了举人,一定为祖先修宗祠,建宗庙等等。
第二天一大早,钱鹏阳就带着赵世华去各地辗转传授经验,要求全县各地都尝试培育再生稻。钱锐趁机主动请缨,说要留下了护送顾宛娘及几个孩子回县城,让赵师爷没有后顾之忧。钱鹏阳很欣慰,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能为父亲分忧了,竟难得的当着面称赞了他几句。
等钱鹏阳和赵世华走远了,钱锐却很快沉下脸来。他让赵茂生将赵家人都召集起来,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赵茂生看钱锐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心里很意外也很沉重。刚才看这部还好好的吗?怎么钱大人和自己的儿子一走,他就变了脸?
很快,赵茂生和赵世福就都到了正房堂屋。顾宛娘带着安齐安然兄妹也从屋里出来了。钱锐说的是召集所有赵家人,所以赵家老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