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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见解决了贺之砚,又见贺之谦站在一边,便走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后悔死你
看着贺之谦脸上好几处青紫,安然微微蹙眉,缓缓走过去,敛衽行礼道:“昨晚是兄长鲁莽了,还请贺大哥见谅。”
贺之谦立即回礼道:“是大哥欺瞒在先,不怪子贤生气。妹妹不必放在心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安然如此打扮,竟然比离开合江那天穿大红嫁衣更好看。今天的然姐儿,就是一个无意间坠落凡间的小仙子,美得高洁,可望而不可及。
安然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便低着头道:“多谢大哥昨夜告知真相……”
贺之谦看着她目光中的欲语还休,只觉心痛难忍。心底不自觉地就冒出一句话来……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他满脸惭愧,心中黯然道:“本就是贺家的错,是我不该欺瞒你们。”
安然忽然又转身对玉兰招了招手。众人这才看到玉兰手里抱着个盒子。
安然打开盒子,将里面的葫芦丝取出来递给贺之谦,含笑道:“这是贺大哥随身之物,小妹特意带来还给贺大哥。感谢师傅这几日的教导,今后徒儿定会勤加练习,只盼有一天也能吹出师傅那样的天籁之音来。”
贺之谦接过来,略摩挲了一下抱在怀里,强笑道:“妹妹你天分比我高,以后肯定能做出更好的曲子来的。妹妹不但字体自成一家,在音乐和诗词上的成就也是非凡,或许有一天,妹妹的才名会传遍天下。有你这样的弟子,说不得以后倒是我这个做师傅的要跟着沾光了。”
贺之谦原想着难得遇到知音人,就将这葫芦丝送她了,却不想她却谨然守礼,他的东西,她居然一样都不要。也是,她是个好姑娘,是不能随便要男人东西的,更何况这是他用过多年的旧物。
“师傅过奖了。徒儿心无大志,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诗词也好,音乐也罢,不过是怡情之物。艺术若为名声所累,反倒失了本心,难成大器。这样的话,还请师傅以后莫要再提才好。”安然施施然道,一副不重名利的淡泊神情,却更让人觉得她才华横溢超凡脱俗。
贺之砚听到这里,忙上前来问道:“妹妹还懂音律和诗词吗?大哥见过妹妹的诗词?念一首给我听听?”
贺之谦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赵家妹妹可不是那什么江阳第一才女,她的诗词不过是怡情之作,岂能外传?”而后,他又对安然道,“妹妹放心,答应你的事情,大哥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安然这才点点头,又想起自己曾经要求过他的事情来,只能再次敛衽行礼祝愿道:“之前种种都是误会,有些事情还请师傅不要放在心上。徒儿在这里祝愿师傅与师娘夫妻恩爱,白头到老,一生安康。”
贺之谦只觉得有一把刀扎在胸口,每跳动一下,就抽痛一次,但他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面色如常地躬身还礼道:“为师也愿你一生平顺,心想事成。”希望你能找一个真正懂你的、能疼爱你一辈子的夫君……
大厅里这么多人,也都是人精,难免看出些端倪来。独孤氏更是恨得银牙紧咬。难怪昨夜对自己如此冷淡,原来是心里有了别人。
老夫人也觉得头疼不已,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谦哥儿明知道自己是代兄弟去迎亲的,怎么会……竟然还教人家吹那什么葫芦丝,还将随身之物送人。谦哥儿向来稳重,怎么这次处事却如此轻浮?唉,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啊!
安齐见事情都办完了,便告辞道:“今日之事也是源出误会,只可惜走到这一步已经难以挽回。安齐代母亲向老夫人和贺伯母致歉,我们兄妹这就告辞了。妹妹的嫁妆,我们明日会派人来搬,还请老夫人贺伯母多担待。”
兄妹两个告辞出去,上了马车,安齐便忍不住问道:“妹妹,你那退婚书写得好!要是给我写,只怕不能写得这样漂亮还将责任全都推给贺家。你看到贺之砚那傻样子了吗?居然捧着那退婚书不住地品评着。哈哈,妹妹,你说他会不会将你写的退婚书当成宝挂在书房里天天看?”
安然想起贺之砚先前的样子来,也忍不住好笑。她重重地点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如果他真的喜好诗书,只怕真会当宝贝一代一代传下去呢!”
“他一定后悔死了。挂在书房里每天的看,看一遍后悔一次。”听到这里,玉兰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安齐也深以为然的点头,又笑着对安然道:“妹妹这法子不错。要是我们大吵大闹的,两家脸上都不好看,那贺家只会庆幸没有与我们结亲。现在这样,却让他们后悔一辈子去。就算以后那贺之砚娶了妻,若不能胜过你五分,在贺家人眼里,她就不如你。以后还得想起你来,还得后悔。”
安然扭头,下巴微微一扬,不无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本姑娘今天精心打扮了也不是让他们白看的。”
安齐看着她那得意样儿,不由揽着她的肩膀大笑不已。他的妹妹向来聪明得很,岂能白白吃这么大一个亏?自然应该找些场子回来才对。
“对了,你跟那贺之谦说那些话也不是白说的吧?我以为你很喜欢那葫芦丝,不会还他了。”
安然挽着哥哥的胳膊靠在他肩上,眯着眼睛惬意地吐了一口在浊气道:“我是喜欢,可我不能自己去买吗?何必用那臭男人用过的东西?”
安齐听得好笑,不由欢喜地揉揉她的头。
安然生气地拍开他的手道:“人家今天为了弄这个发髻容易吗?又给我弄乱了。就不能让我臭美一天?”
安齐抱着她只是笑,只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天底下最最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她可以不用嫁到贺家了,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会这样高兴,比他中举、比他成亲时还要高兴百倍千倍……
“对了,那贺之谦在船上都答应过你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说起这个,安然不禁神秘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而后就捂着嘴笑起来。
安齐不禁满头黑线,怒视着她道:“你,你,这样的话也你敢说?他居然还应了你?你说他今天那样子,是想信守承诺呢还是真的当是误会就这样过去?”
安然歪着脑袋想了想,摊摊手道:“我想不出来。哥哥你是男人,不如你从男人的角度分析看看。”
安齐细细地想了想,也跟着摇头道:“当初他明明知道你们没有未来,却还是陷进去了,今天又那样一副不舍的样子……我看他即便不能信守承诺一辈子,但短时间内只怕是丢不开你的。我说妹妹,你不会是有意提醒他那些约定的吧?你这样会不会过了一点?我怎么觉得他那样子很可怜?”
安然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道:“我跟他说了不要放在心上的呀,我还祝他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呢!你看看,你妹妹心多好?”
安齐扶额叹道:“你不这样还好,你这么一说,又装出那样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来,他不记你一辈子才怪!其实要我说,公瑾人还不错,至少昨晚他赶来跟我们说明真相了不是吗?要不然等你今天入了洞房才知道嫁错了人,我看你怎么办!妹妹,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过了?”
她做过了吗?安然蹙眉想着,谁让他骗她来着?他明知道不是她的未婚夫,却与她那样亲近,丢了心也是活该!要是她心智不坚,真对他动了心,伤心一辈子的可不就是自己?
却说贺家拜堂这天临时取消了婚礼,之后又传出退婚的消息,自然是江阳百姓最好的谈资,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贺之砚的“知己好友”们纷纷上门道贺他抗争成功,与姜姑娘好事将近。谁知道进了贺之砚的书房,却看到一个眼睛发红,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异常憔悴的贺之砚。这哪里还是他们认识那个风流倜傥才思敏捷的贵公子?
“二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对呀,不是说退婚成功了吗?”
“难道你装病被老夫人知道,被罚了?”
贺之砚摇摇头,指着墙上的一幅小字道:“你们看!”
“咦,这是什么?怎么这样小……嗯?退婚书?”
“啊,这是二公子你跟那赵家村姑的退婚书!”
“咦,不对啊,这上面说立书人赵氏安然,好像就是你那村姑未婚妻?她会写字?还写得一手好字?”
“你们别说,这手字还真不错……”
几位狐朋狗友虽然实际上没多大才气,但到底是读书人,字的好坏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这越看,他们就越觉得这字好看,左看右看竟然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反而使自己越发沉溺下去,不由纷纷赞道:“好字!好字啊!居然自成一家!”
“这真是那村姑写的?”
“这哪里还是村姑?那姜姑娘号称江阳第一才女,那字当初我们也还觉得好,可与这位赵姑娘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大家说到这里,总算明白过来风流倜傥的贺二公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二公子可是后悔了?”
“唉,为了瓦砾,丢了美玉。要是我,我也得后悔。”
“对了,那赵姑娘长得如何?不是说粗鄙得很么?”
说起女子的容貌来,男人都是一副德行,所有人都满脸期待地看着贺之砚。
贺之砚苦涩道:“我自十六岁开始混迹花丛,自忖阅人无数,却无人能及她半分风华。”
“啊!竟然还是个美人?”
“哎呀,二公子,这回你可失算了!”
“是啊,你不是派人见过那赵姑娘的吗?他们怎么骗你啊?早知道是个美人,就算不识字也可以教她嘛!”
“若能得这样的美人为妻,红袖添香,该是何等风流迤逦啊!”
……
贺之砚瞪着这群狐朋狗友,恼恨不已。当初不就是他们怂恿他与家里抗争,还给他出了装病散谣言的主意吗?要是不是他们,他说不定早就妥协了,哪里会走到这一步?
为了那个连脸都没看清的姜姑娘,退了父亲早年订下的婚事,不但错失一位绝代佳人,还让贺府声誉蒙羞,叫贺之砚如何不悔?他想起赵家妹妹的话,诗词音乐只是怡情之物,不肯为名声所累,不觉茅塞顿开。
以前父亲也说过他整日弄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是不务正业,他心里总是不屑,以为父亲自己在这些方面不擅长,这才看不得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那天听了然姐儿的话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汲汲营营如此在乎名声,哪里还能成就大道?父亲说得不错,枉他自以为聪明,确实不及赵家妹妹五分啊!
却说独孤氏看出丈夫与那赵安然神情不对,心中暗恨不已,平日里不由得对贺之谦更加冷淡。
贺之谦与她说话,她不是不答就是冷嘲热讽的,让贺之谦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冷。本来贺之谦心里对独孤氏是有愧的,觉得自己一个有妇之夫心里却放着另一个女人,还曾经是弟弟的未婚妻,如何对得起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他已经准备以后一定要对妻子更加温柔体贴的。但独孤氏变本加厉的冷漠到底寒了他的心,她都嫁给他了,儿子也生了,却还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让他在她面前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似的。是个男人,谁受得了?
贺之谦想起安然看着自己的崇拜信任的眼神,越发衬得妻子冷漠高傲,不需要他。他越来越觉得妻子与然姐儿差得太远,慢慢的竟觉得自己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