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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华于是展露笑颜,慢条斯理地也拿起了筷子,没好气地睨她一眼,“这才像话!”
像话?像什么话?
反正她现在的处境也已经尴尬得不成样子了,楚颜安慰自己,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祖父拿她去威胁太子的事关乎太子的颜面,因此永安宫那边对外一致宣称是太子钟情于她,两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再加上前些日子她确实与太子走得近,这样的说辞听上去竟然也能以假乱真。而赵容华因为身子骨不好,一向待在元熙殿,足不出户,所以并不清楚内情。
楚颜怕她担心,眼看着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要是心情也坏了,指不定健康状况更令人担忧,便瞒了下来,没有告诉她。就连定国公率兵西征支援卓将军的事情,也只是含含糊糊说了句祖父去边境出使,敷衍了事。
叹口气,想到一会儿要面对太子,她连最爱的的水晶蟹黄包也难以下咽,草草吃了半只,又胡乱喝了点粥,就这么结束了早餐。
*****
西北边境每日都有加急传书送入皇宫,顾祁每日就这么坐在空空荡荡的书房里,对着那些传书和厚厚一摞与战事有关的奏折,足不出户。
秦远山求见了几次,他都闭门不见,只让万喜告诉秦远山,他忙着批阅折子、浏览战事报告,于是秦远山也只得无功而返。
事实上西疆人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是西北的蛮夷之族,单从人数上看就完全没有任何优势,而宣朝地大物博,又正值盛世,只要用人得当、战略不出错,哪怕是中规中矩地采用保守战略,胜局也早已定下。
而卓定安亲自写来的传书中也说到,去年西疆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干旱气候,到了今年春日,已然弹尽粮绝,闹起了j□j。恐怕这也是西疆骚扰边境的原因,明知此战必败,也要夺些粮食维持生计。
顾祁每日都把自己困在屋子里,看着那堆战事详解,不断地写下新的指示,例如要如何安抚边境百姓、如何处置伤亡士兵、如何对待西疆俘虏,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
而事实上,他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思考,待到战事结束后,他该以如何的方式告别从前受制于人的局面,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朝政。
父皇临走前曾经说过,给他几年的时间作出成绩,待到合适的时候,就会传位于他,让他成为宣朝真正的皇帝。
顾祁回头看看从前的自己,看似用心治国、心怀天下,可是他连最基本的帝王之术都未曾掌握,对待这些老臣毫无办法,这算是什么成绩呢?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他终于提笔,打算给远在江南的父皇写信之时,门外的万喜敲门传话了,“殿下,太子妃到了。”
太子妃,这三个字犹如重锤一般击中顾祁的心,他的手猛地一顿,眸光也冷了下来。
她好大的胆子,还敢来见他?
“进来。”
楚颜站在门外,还以为要等到地老天荒才能等来他的回答,可那两个字就这么缓缓地传出了屋子,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和漆黑的眼眸里浓重的防备与疏离。
那是她六岁那年第一次进宫时在他面上看到过的眼神,那时候的他视她如同此生最大的敌人。
万喜把门打开了,楚颜几乎听见自己迟钝的心跳声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敲击着,她咽了咽口水,就这么视死如归地踏进了书房。
她来过这里,但那一次的情况大不相同。
“参见太子殿下。”
楚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了顾祁的眼里,依旧一袭浅绿色的衣裳,似乎她所有的衣裙都是这个色彩,哪怕款式不同,色调都是这样清新美好,宛若春日的一株碧草。
可是顾祁没有再被这样的碧草撼动,他目光沉沉地锁定了她,缓缓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果然,好可怕的语气!
楚颜对上他复杂阴沉的眸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要怎么回答他,只好如实答道,“是姑姑让我来的……”
顾祁简直觉得自己被扇了个响亮的耳光!
时隔十二日,她跑来见他,一见面竟然是这句话!
怎么,是想要提醒他他的母亲如今是多么洋洋得意自己的高瞻远瞩终于成真了?是想要提醒他赵家的人对今日的一切是多么喜闻乐见不成?
他就这么看着楚颜,简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掉,手中的笔“啪”地一声,响亮地被扣在桌面上。
“怎么,如今想要做个乖巧懂事的赵家千金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猛地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向了她,“当初在大殿上给我递点子,帮我摆脱定国公逼婚的人是谁?月夜之下,要我封她为女官,说自己不愿意嫁给我的人是谁?而如今,迫不及待以太子妃的身份跑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又是谁?”
他每说一句话,就逼近楚颜一步,清隽好看的面庞上满是肃杀之气,几乎给楚颜一种错觉——太子殿下是不是和祖父一样上战场了!为毛看起来像是在杀鬼子?!
她心惊胆战地后退了几步,岂料一下子撞在了书柜之上,无路可退。
不带这么迁怒的!大哥你清醒点客观点行吗?
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来耀武扬威的了?说瞎话的时候还能把眼睛再睁大点么?
楚颜咬咬牙,倏地抬头望着他,还嘴道,“太子殿下这么说,未免对我太不公平!是!递点子帮你逃避逼婚一事的是我,对你说要当女官不当太子妃的也是我,如今当了太子妃还来你面前碍眼的也是我,但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能左右的?”
她简直是佩服这个男人到了一种境界,明知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还把自己的失败怪到她的脑袋上。
怎么,当了太子就能乱扣屎盆子了不成?在她的时代,你就算是主席总统也得给出个合理的理由才能处决罪犯,想这么轻易地判她死罪,最好能给出个好点的解释!
他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初次面临人生里巨大挫折的青年罢了,想当年她在职业上受挫的同时还失去了身边最重要的人,都能看清楚想明白,凭什么他就不能正视自己的失败?
楚颜心念百转,终于抬头定定地望着他,“太子殿下,我自问问心无愧,不该有的念头不曾有过,该为你做的我也都做了——违背祖父的意愿,不顾赵家的利益,若是我的所作所为让姑姑和祖父知道了,也许我会面临众叛亲离的场面,可我还是这样做了,不是么?”她无所畏惧地望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模样任性又不顾一切,一如当初那个失去老师以后抱着话筒在KTV里肆意宣泄的卫萌。
“如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要我如何做?西疆犯乱,边境纷争,这是我的错吗?群臣逼婚,世家争权,这是我的错吗?是,我的祖父是朝中重臣,借西疆之乱要把我退上太子妃之位,可这与我的个人意愿有半点关系吗?是我告诉祖父我要做太子妃了还是我逼着你答应他娶我了?”楚颜一口气问了顾祁好多问题,秀气雅致的面庞上充斥着不沾半点脂粉味的英气。
顾祁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压根没料到这个看似娇怯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够在他面前还嘴,还越说越激动,态度强硬无比。
偏偏她说的字字在理,不容他反驳。
事实上,顾祁何尝不知道理亏的是自己?他无非是想要找个宣泄口罢了,而偏偏楚颜跑来撞抢眼。
眼看着那两瓣桃花似的红唇还在一开一合地说着气人的话,顾祁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啪嗒一声断了。
他倏地欺身上前,狠狠地将楚颜压在了书柜之上,力道大得惊人,楚颜几乎能感觉到背部与那些书脊相撞时的痛楚。
“啊。”她惊呼出声,猝不及防地被他压制住,身体与他紧紧相贴,而背后是书柜,这种腹背受敌的状况叫她又慌又窘。
她欲开口问他是不是疯了,可顾祁阴冷凶狠的目光定定地锁视着她的唇,下一秒,理智全无的他就这样贴近了她的脸,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理智,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着:让她停下来,他半个字都不想再听她说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的依旧是那颗受伤的心,他本是天之骄子,本是众人仰望的太阳,可是他连脚下臣服的那些人都搞不定,处处受制于人,这样的耻辱令年轻的太子悲愤又绝望。
偏偏这个女人不知死活地前来挑衅他,自以为是地说着那些大道理,又一次把他尚未愈合的伤口暴露在人前。
顾祁像头狠绝的野兽,几乎是用尽全力地于她相搏。
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把她的挣扎与反抗都变成了无用功,而他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身体,环绕过她的双臂,就这样将她狠狠地困在一个丝毫不温柔的怀抱里。
他的嘴唇触到了两瓣柔软的桃花,温热而细腻,宛若上好的丝绸,而他下意识地入侵了她的红唇,毫不留情地碾磨着她的唇瓣,然后以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探索着她的每一寸柔软之地。
楚颜又惊又怕,先前的满腔自信都被窘迫与惊慌所取代,她试图挣扎,却被他困在凶狠霸道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唇上传来了又麻又痛的感觉,他根本不是在亲吻她,而是在折磨她、撕咬她,仿佛发怒的野兽,要将她吞咽下肚。
她挣脱不了这样的困境,只能试着转过头去避开他残酷的亲吻,可是他毫不留情地挪出只手来,以冰冷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又一次覆了上来。
楚颜何曾面对过这样的局面?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宣朝,不管是过去的男友还是这个时代的男子,无一不是彬彬有礼地对待她。
她不是没有接过吻,可是从前的吻是温柔缱绻的,哪里像今日这般凶残?
她觉得自己像条砧板上的鱼,不知前途,只能任人宰割。
委屈与惊惧如同潮水般袭上心头,她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望进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水。
顾祁心里仍旧充斥着那些纷繁芜杂的怒火,一心想侵略她、折磨她,仿佛要把这些时日遭受的磨难与痛苦通通宣泄在她身上,可是忽然接触到楚颜泪光闪烁的清澈眼眸时,他如遭雷亟地僵在了原地。
那双眼睛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
进宫面圣时,她被赵容华拉着手,站在华严殿中怯生生地抬起头来,脆生生地喊了声皇上,而他冷眼看着那个奶娃娃一般的小不点,心想原来她就是母亲替他准备的太子妃。
六岁那年,她在明扬斋里替他挡了一劫,泪光盈盈地抬头望着他,捂着被毛笔击中的额头唤他太子哥哥,他被她的眼泪给弄得烦躁不已,是谁让她擅自来当挡箭牌的?
群臣逼婚那日,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人群之中,替他出主意避过逼婚,眼眸里充满睿智与狡黠,宛若夜空里最闪亮的星。
月夜之下,她含笑望着他,恭祝他夙愿成真、一展宏图。
他看见过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各式各样的情绪,可是今日却是他第一次在里面看见委屈与绝望、陌生与害怕。
他们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他却觉得早已相知多年,而如今,他把她弄哭了。
顾祁僵在原地,微微离开她的唇,而眨眼间,那双眼眸里的泪水就这样缓缓滑落,沿着她弧线优美的面颊一路向下,攫住了他的视线。
她的唇瓣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