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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日一日地老去,而终于也明白皇上对她的盛宠也不过是因为赵家的地位罢了,所以她更加心急地想要把儿子扶上储君之位,也许唯有到了顾祁成为皇帝那一日,她才会松口气。
人一旦中了魔障,就像是闯入蛛网的猎物,若非凭借一己之力逃出生天,那就只有等死。
她是个自私的人,既没有想过要逃离这华丽的蛛网,也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于是终于走到今日。
“他 终于成了太子,可是却已是别人名下的儿子。他和容皇贵妃要好,在惜华宫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我却认定了那是容皇贵妃的阴谋诡计,她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 爱希望自己诞下的二皇子能取代祁儿的地位罢了。我找到祁儿劝他,在他面前揭穿容皇贵妃的诡计,一心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不要再执迷不悟地错信他人了,可 他却破天荒地拂逆了我,还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从没想过之前在我严厉到苛刻的要求之下都未曾拂逆过我的儿子竟然会因为一个名义上的母妃来违背我的意思,我痛心又失望,可是不论找他多少次,他都始终向着那个女人。”
“于是我在斗完了后宫妃嫔之后,终于开始和自己的儿子斗。”
赵容华轻轻地笑着,眼里有了一层雾气。
“我有多蠢啊,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当做敌人,还以为是别人夺走了他,却不知其实是自己一点一点推开了他。我不爱他,不宠他,却连别人对他的爱也要否认,也难怪他这么怨我恨我,不当我是母亲了……”
楚颜被她的一席话所震撼,只能伸出手去握住她,叫了声“姑姑”。
赵 容华转过头来望着她,“那日他来元熙殿看我,我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他谋害祖父,连一点分辨的机会也不留给他。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怒,只是笑着对我说,‘母 亲愿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而直到他走以后,我一个人在大殿里茫然无措地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一些过去一直执迷不悟的事情。”
她不是蠢,也不是傻,是被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迷了眼,也迷了心。
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仰望那个高高在上的宝座,她想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想要把赵家推上权势的顶峰。
她甚至错过了儿子的全部成长时光,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给过他,却要求他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做出牺牲。
谋害父亲的事情若真的是顾祁做的,他不会事到如今了都还不承认,只露出那样无奈又悲凉的眼神。
而最后她才想明白,这些年来她失去的不止是在追求权势的路上所虚度的光阴,还有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
她是一个母亲,可是从未真正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无怪于顾祁这个儿子也从来没有真正地成为过她的儿子。
赵容华笑了又笑,最终笑出了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楚颜的手背上。
她握着楚颜的手,另一只手掩住了面庞,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是这世上最蠢的人,想要的太多,如今终于自食其果,事到临头什么也没得到,还失去了原本就属于我的人。”
泪珠一颗一颗从指缝中倾泻而出,如同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悲痛。
“楚颜,千万不要学我,权势、地位,那些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你以为你最想要的是它们,可最终会意识到,在你追求那些浮华名利的同时,失去的是再也无法追回的东西,而只有等到你失去以后方才明白它们对你而言是多么珍贵……”
楚颜的心如同被人紧紧拽在手上,素来心思很多的她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这个握着自己痛哭失声的妇人。
这是她的姑姑,是抚养她长大的人。
这个人也许犯过很多错,对很多人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女人,可是对她来说却是从小到大唯一的依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始终如一地站在她前面,为她撑起一片天。
楚颜只能蹲下来,眼眶发红地拉着她的手,然后伸出手去替她擦拭那些仿佛永无止境的泪水。
“姑姑,不要哭。您并没有失去太子殿下啊,他依旧是您的儿子,哪怕今日有所误会,可只要您有心解开,他会谅解您的……毕竟母子连心,不会有一辈子的隔阂的。”
那个午后,楚颜陪着终于大彻大悟的赵容华在大殿里宣泄了这么多年来的悔悟。
她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悔悟对姑姑来说是好是坏。
昔日的姑姑执迷不悟,却因为有执着的目标,所以一直屹立不倒。
而今的姑姑终于明白了对她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可太多的后悔与痛苦侵袭而来,就要把这个逐渐老去的妇人给压垮。
楚颜终于也意识到,原来这十年以来一直相互依靠的人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老去,她的发间有了晃眼的银丝,她的眼角有了细密的纹路,而她曾经坚不可摧的内心也终于出现了缝隙,就要坍塌下来。
她握着赵容华的手,终于明白了年华逝去所带来的遗憾。
她忽然有了一丝恐慌,会不会有朝一日,这个相依为命的妇人也终究要离开她?
而继赵容华之后,楚颜似乎已经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还有更多更多的转折在等待着她。
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的帝王之术所带来的朝政之变。
如今楚颜已经正式成为太子妃,赵家的地位似乎一夕之间变得尊贵无比,而赵武的身体逐渐恢复,原本属于他的权利也开始一点一点重回他的手里。
朝中的旧势力有两大巨头,沐青卓,赵武。
要相互辖制,太子就不会冷落了任何一方,今日赵家强,那么明日沐家也定会有所变数。
在辖制这两大势力的同时,他才能继续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而赵沐两家须得斗得水深火热,才不会有闲暇来顾及新势力的崛起。
华严殿的书房之内,萧彻和秦远山对视一眼,终于由秦远山开了这个口。
“如今太子妃是赵家的人,沐家显然处于弱势,要旗鼓相当,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屋子里静悄悄的,三个人心知肚明,只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顾祁平静地看着桌上的砚台,眼里的情绪一如砚台里的浓墨,氤氲一片,看不出任何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节奏。
太子就算情深,毕竟还是个没受过一夫一妻制教育的古人,在进化为情深不惑之前,身为明君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当然,他做他的,我们虐我们的,他敢做我们就敢虐……
绝世好男人V:?看名字!
楚颜V:太子殿下……你该不会以为……改马甲……就不会被虐了吧……=_=、
☆、第059章 。打脸
随着太子的大婚;赵家千金成为了太子后宫中的第一人,眼看着赵家也成了朝廷上地位最高的朝臣世家。
前阵子的西疆战乱令定国公大损颜面,手中的实权也被分给了沐青卓,可眼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婚之后;赵家在朝中似乎又有了新的局面。
先是朝臣们的偏向有了转移;不少从前坐观虎斗的人如今似乎都找准了方向,十分自觉地向着定国公靠拢。
再是赵府每日的拜帖以很快的速度增长着;负责处理这项事务的赵家长子——楚颜的父亲赵青云叫苦不迭。
奇怪的是素来反对拉帮结派的太子殿下这一次竟似乎毫不在意赵家的地位飞速上升;反而默许了这些行为;在朝上也不曾给过定国公半点脸色,好似纵容了赵家的骤然强盛。
对此沐青卓倒是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前段时间太子打压赵家、偏向沐家不过是个偶然事件;而今又反过来调换了两家的地位,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早朝的时候,在关于漠北重新修筑边境防卫一事上,群臣又有了争议。
沐青卓和赵武各执一词,支持者也纷纷站定位置。
从前两人还算是旗鼓相当,可如今随着赵家千金成为太子妃,朝堂上也分出了一片天来。
将近二分之一的人都站在了赵武这一边,剩下的人里又有一半都不发言、保持中立,于是沐青卓的支持者甚少。
太 子一直不置一词地听着众人发表看法,最后才轻描淡写地说,“重修与否,各有利弊,不过我的看法倒是与定国公一致。如今国库充盈,稳固边防绰绰有余,并不至 于造成什么影响。而且漠北地势严寒,驻守的将士并不如西疆那边人数众多,一旦边境之外的异族起了谋反之心,若是边防过于薄弱,恐怕漠北地区岌岌可危。既然 多数人都认为应当重修边防,那就这么决定了。”
拟旨,下诏,两个环节一气呵成,早朝也就结束了。
沐青卓往宫外走的时候,身后的沈君风把他叫住了,“沐大人请留步。”
沐青卓微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提督大人找老夫有事?”
沈君风很快走上来和他并肩前行,沉吟片刻,有些担忧地问,“今日早朝之上,定国公的支持者甚众,朝中局势似乎大有改变,大人难道不担心吗?”
沐青卓微微一笑,“担心什么?大家都是识时务者,如今太子妃都是赵家的人了,这种情况自然也是无法避免的。”
“可大人难道就这样放手不理,任定国公的势力继续发展下去?”沈君风眉头一皱,“朝中尽是群墙头草,见着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倒,也不想想当初扶持他们的人是谁!”
他说的自然是曾经在沐青卓这一派的势力扶持下站稳了脚步、今日却又因为朝中局势而倒戈的那些臣子。
沐青卓倒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沈君风的肩,“沈大人不必要求太多,人性如此,谁还能逼着他们为了我们的利益而做出牺牲呢?他们也不过是在做对自己而言最好的选择罢了。”
沈君风还欲说什么,却在侧过头来看着沐青卓的时候稍微愣住。
只因沐青卓正悠然望着宫门之外的远山,目光里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情绪在慢慢聚集着。
沈君风一怔,“大人莫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沐 青卓微微一笑,“对策倒是没有,但预测还是有的。太子殿下似乎既不希望我们太过强势,又不希望赵武那边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前段日子先给了赵武甜头,让他去 了西疆;后来又因为赵武的过失,开始打压赵氏一派,重用我们。如今大婚之后,赵家又一次占了上风,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在不久之后,重新抢得先机的…… 恐怕就是我们了。”
他目光平和地望着远方正冉冉升起的朝阳,“明月再皎洁,也不过是天亮以前的事,等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谁还敢说天边只有月亮最耀眼呢?”
后宫和朝堂上又有何不同?百花齐鸣才是大势所趋。
他和赵武不同,因为他并不认为赵楚颜成了太子妃,赵家就算是稳固了。以太子的性情看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对待他们这些老臣一定会是有打有压,不会让谁完全成为胜利者。
所以这么看来,他的机会约莫很快就会来了。
太子妃又如何?他沐家的女儿难道会比不上赵武那个莽夫之女?
沐青卓偏不信这个邪,嘴角噙笑,从容不迫地朝着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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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穿过御花园,从假山后面匆匆忙忙地往长廊那边跑去。
路 上遇到了正从元熙殿往御膳房那边走的束秋,束秋原是打算要去御膳房嘱咐一下这几日赵容华没什么食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