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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祁将她的脸埋入怀里,声音清晰坚定地说,“一定会。”
可是蓦地,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情,面色忽然变得沉重苍白起来,几乎是艰难的,他的手缓缓地落在楚颜的背上,滚烫灼热到隔着薄薄的衣衫都能熨热她的肌肤。
于人声鼎沸里,楚颜听见头顶传来一个晦涩又迟缓的声音,“楚颜,若是有朝一日我做了负你之事,你还会信我么?”
楚颜心下一动,天真无知地抬头笑他,“殿下在说什么傻话?”
她的眼眸透彻得犹如婴孩一般,毫无杂念,似乎全然相信他、依附他。
顾祁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得笑了笑,神情复杂地说,“你要相信我,不管他日发生什么事,这里——”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起伏有力的胸口,“只有你。”
楚颜笑靥如花,“我信。”
……才怪。
卢氏说得好,不要轻信男人,该信的只有自己。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句台词虽说用滥了,但总有它的道理。
从奸妃到奸后的进击之路,她会毫不犹豫地披荆斩棘,风雨无阻。
******
回宫之后,顾祁因为耽误了几日的政事,一下子变得比从前还忙。
书房里堆起了厚厚的奏折,早朝之上有事起奏的大臣一个接一个。
礼官翻开册子,一条一款地念着选秀之道。
秦远山汇报着这些日子以来做好的准备,一丝不苟。
沐青卓神色悠然地立在那里,不置一词。
赵武一反常态地没有变脸,反而从从容容地站在那里,由始至终没有上火。
朝臣们没有一点异样,毕竟选秀之事乃是祖制,一切都按照祖宗定下的规矩来,没有人想过哪里不妥。
只有坐在龙椅之上的顾祁眼眸里情绪幽深汹涌,听完大家的发言之后,仅是淡漠地看着众人。
万喜在他身后小声地提醒道,“殿下?”
他这才缓缓合上了桌上摆着的和礼官手中一模一样的册子,不紧不慢地说,“朝华夫人前些日子刚去世,选秀之事放在眼下有些不合时宜,恐怕需要延后了。”
众人均是一愣。
沈君风看了眼沐青卓略微蹙起的眉头,不动声色地拱手道,“殿下,选秀时间已经定下,下面的官员们也都准备好了,只待殿下一声令下,一切都可顺利进行。朝华夫人过世固然是太子妃乃至太子殿下的心头之痛,但祖制不可违,还望殿下三思啊。”
吏 部的潘大人也站出来,“殿下,选秀乃是国之大事,也是国之喜事。在微臣看来,正因朝华夫人去世,宫中才更需要喜事来振奋人心,一洗郁气。殿下先前因为朝政 繁忙,已然延迟了选秀的日子,一拖就是好些年。而今朝政稳定,山河大好,殿下也是时候为宣朝开枝散叶了,这才是国之根基啊!”
这番话有不少人附和,而附和的人并非人人都与沐青卓一派,其中大部分人也是遵循祖制,希望早日选秀、扩充后宫,以稳固皇室的根基。
顾祁眼眸微敛,有些情绪被他很好地收敛其中,心下却是一团乱麻。
朝纲不可动,楚颜不可负。
他该如何做?
也就在此时,重山忽然从偏门走进来,站在柱子后面对万喜招了招手,一脸慎重。
万喜一怔,随即悄悄地走了下去。
重山递给他一张纸条,低声道,“万公公,这是太子妃殿下交给太子殿下的,还望您千万转交给殿下。”
万喜心下一动,看了眼太子看不出苗头的脸色,又扫视了眼大殿之中凝重的气氛,终于朝重山点点头,转过身去又回到顾祁身后,然后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手上也悄无声息地将那纸条放在了顾祁的手心。
顾祁垂眸看着掌心的字条,上面用秀气雅致的笔迹写着短短两行字:
庙堂之上,朝政为要;永安宫内,勿忘便好。
他的眼神倏地凝滞了,掌心也蓦地合拢,将那张字条紧紧地捏作一团。
说不出心下是震惊还是茫然。
她竟然猜到了昨夜他在焰火之下说的那番话是何用意!
她猜到了他要选秀,猜到了他已动摇,猜到了他今日会在朝堂之上拒绝即日进行选秀大典的提议,也猜到了他在这样进退维谷之际会如何挣扎。
所以她让人送来这张字条告诉他,诚如他所说,不论朝政如何,后宫如何,只要永安宫内有她便好,只要他的诺言是真的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你侬我侬的前半部分差不多告一段落,杀伐决断、阴谋横行的时代来临。
楚颜要在亲妈金手指的加持下一路进击了。
下面这幅图是太子送楚颜的玛瑙手链实体图,以后涉及到具体珠宝首饰,我尽量上图~
☆、第074章 。作死
纸条被顾祁捏成一团,紧紧地拽在手心里。
他抬起头来看了眼万籁俱寂的金銮殿;群臣缄口;只等他做出最后决定。
从大殿上方看过去,几乎能越过重重叠叠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琉璃瓦看到远处朦朦胧胧的群山轮廓。
这是他的江山。
他的天下。
顾祁的胸口涌起一阵无可言喻的激荡,终于捏紧了那张纸条;从容不迫地开口道;“着我旨意;十日之后,选秀开始。”
此言一出;群臣齐声跪拜;“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岁!”
选秀,不仅是当权者对朝政的控制,也是身为臣子的这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希望借此机会获得的政治资本。
谁不希望自己家族的女子进入后宫?
若能得到太子青睐,他日娘家也就跟着扬眉吐气了。
不少人斜眼看着赵武,瞧瞧这位,可不就是个榜样?
只可惜这位昔日独一无二的定国公恐怕今后威风不了多久了,太子妃殿下姓赵又如何?太子的后宫即将踏入无数新的红颜知己,谁知道将来得宠的会是哪一个?
自古以来,喜新厌旧乃男儿本色,尤其是对帝王而言。
******
顾祁下了早朝之后,直接去了御书房,手里把玩着那张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字条,光看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一直就知道楚颜聪明,却没有料到她能透彻到这种地步,心如明镜,看穿了他的每一步棋,也猜准了他的每一个念头。
他对这江山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哪怕如今只是太子,并未真正登上九重宫阙之巅,手中的权势也不够强大,不足以让他成为顾渊那样的皇帝。
可是他正一步一步走向那一天。
而楚颜在用自己的方式成全他,一如当初她说的那样。
一整日,他都有些晃神,看折子的时候老开小差,一不留神就把思绪飘到了楚颜那里。
今日处理政事的效率低下到他一时无语的地步,到了日暮时分,桌上厚厚的一摞折子压根就没消减多少。
最后抛下手里的那一本,他侧过头去看了眼外边黑下来的天色,“掌灯,回宫。”
******
墨河之上不管白天黑夜都一样热闹,歌舞升平,好不惬意。
而其中一艘华美的画船里,一袭白衣飘若谪仙的驸马举起了酒杯,敬坐在对面的恭亲王。
“王爷,选秀之日将来,待到朝中的旧态被打破,新的势力不断注入,王爷的计划也能顺利实施。秦殊先在此恭喜王爷,祝愿王爷一展宏图了!”
恭亲王顾初时只比太子年长几岁,面容沉静,眼神坚毅,此刻也稳稳地举起白玉酒杯,眼神里闪过一丝狠绝阴翳,似乎对成功有着超乎一切的渴望。
权势,地位,声名。
他追求的不仅仅是这些,更是俯瞰江山的那个宝座——本该属于他父亲的王位。
和秦殊短暂地会面之后,画船靠岸,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了岸边。
片刻之后,船里的顾初时忽然击掌三声,从珠帘后的屋子里缓缓地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画船内铺着色彩艳丽的地毯,墙上镶嵌着珠宝制成的装饰品,在这样色彩繁复的空间里,那女子的出现却丝毫不会因此而逊色半分。
她的双眼并不算大,却狭长地向上挑起,像是狐狸一般勾人。
嘴唇丰盈红艳,并未涂任何胭脂,却天然宛如红宝石一般润泽美妙。
而在这样勾魂夺魄的眉目之间,却又蕴藏着沉静高贵的神情,她端庄地站在那里,仿佛悬崖之上不可攀附的青松苍柏。
如此矛盾却又浑然天成的美。
顾初时看着她,视线缓缓地从她的面庞往下移,她是他见过的身材最为曼妙绮丽的女子。
胸前的高耸丰盈好看,腰肢却又纤细无比,修长的双腿在轻薄透明的纱裙之下清晰可见,弧线优美。
这女子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纱衣,虽说长可及地,但因为太过透明,反倒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比什么都不穿还更撩人。
看她如此打扮,本该有种青楼女子的艳俗之感,偏偏她的神情一直维持着那样高雅美丽的状态,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这样出现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有什么不妥。
自然而毫无杂念。
顾初时的眼神慢慢深邃起来,朝她伸出手去,嘴里不紧不慢地叫了句,“阿筝。”
叫阿筝的女子温顺乖巧地走到他身边,和平常一样坐在他腿上,温热细腻的肌肤透过薄纱直接触碰在他的身体之上。
通常他朝她伸出手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珠帘之内传来一个奏琴的乐声,而阿筝缓缓地俯□去,微微张嘴,以牙齿咬住他的衣襟,然后一点一点松开来。
顾初时的衣衫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她灵巧的唇舌解开,阿筝却不再触碰他,反而站起身来开始扭动身姿,跳起舞来。
那乐声不紧不慢,曲调悠扬婉转,仿佛暗藏挑逗之意。
而阿筝就在这乐声里随着节奏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她高耸的胸脯毫无遮掩地以动人的姿态呈现在顾初时眼前,轻纱也遮不住其下的美妙弧线。
她浑圆挺翘的臀部也轻轻摇摆着,带着莫名的暗示。
轻纱之下,她未着寸缕,淫…靡而又妖娆的舞姿迅速且直接地挑起顾初时的欲…望。
可是他没有动,阿筝也只是跳着自己的舞。
哪怕这样的场景看上去靡丽不堪,可阿筝的面上始终是那样高洁动人的神情,仿佛自己身着多么昂贵美丽的衣裳,跳的也是一曲霓裳羽衣舞。
她轻轻地弯下腰去,宛若折柳一般翩然起舞,从轻纱之外足以朦朦胧胧地看到她双腿之间的美景,氤氲雾泽,娇艳芬芳。
顾初时的身体起了十分明显的变化,双腿之间高高挺立,腹下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可他仍旧没动,直到一曲终了,阿筝停了下来,十分优雅地朝他鞠了一礼,然后站定。他才微微勾起唇角,“很好,这支舞你练了七年,如今也该派上用场了。”
阿筝面上还是那样表情,双眸纯净,不染一丝邪念,这样的容颜配上方才那般淫…靡的舞姿,着实给人一种摄人心魄之感。
而顾初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意在唇边蔓延开来。
“你下去吧,这几日好好休息,争取调整到最佳状态。”
他目送阿筝远去,然后低低地喊了句什么。
屋里弹琴的人终于撩开帘子,笑盈盈地走出来,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他双腿之间的肿胀。
“怎么,今日感觉还好吗?”那女子笑得肆意妄为。
顾初时眼神一沉,伸手便将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