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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茫从那房里冲了出来,发出乒乓作响的声音,那红衣男子听得声响,带着那小侍急匆匆地上楼来,就见到刘茫衣衫不整,面色慌乱。
“怎么了?”
“他没撑住。”
“什么叫没撑住?”
“没气了。”
那红衣男子一怔,随即面色带霜,连忙进了那房间,粉青身上盖着一床皱巴巴的被子,满是血迹,却是刘茫一开始就带进来的鸡血,那红衣男子抖着手去探他的呼吸,粉青憋着气,他探不得气息,加上刘茫一个劲地在他身后怎么办怎么办的转圈,他脸色发白,“我今年真是遇上了灾星。”
“怎么办?”
那红衣男子一咬牙,“用个草席卷了,扔到山头的乱葬岗去,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刘茫从怀里掏出两锭足二十两的整银,还有一张银票,“一切有劳老板你了,我,我就先走了。”
她像是有人在屁股后面追一样逃出了那房间,那红衣男子把银子收起来,“死了一个不够还要死一个,这次这个还是就死在我楼里,我真是造什么孽了?”
“那,那要扔吗?”
“当然要,去橱里拉张席子出来,等会雇辆马车回来,我来驾车。”
那小侍去取了草席过来,哭丧着脸,“要是,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会不会也要死啊?”
“不想被人发现就快点做事。”
“会不会,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
“会不会是报应啊?”
“胡说八道。”
“可是,可是柳三公子死了以后,白县令有在县衙外面贴告示,让有最近几个月见过柳三公子行迹的都要去禀报的,我们,我们明明经常见到他。”
那红衣男子在那小侍头顶敲了一下,“那你说什么,说童少当家带着柳三公子经常来我这里?我们有几次忘了准备防孕药,柳三公子怀了身孕,然后就死了?”
“不,不就是这样吗?”
他又敲了一下,“然后我们也被怀疑害死柳三公子一起被抓起了砍了脑袋,你要吗?”
“那,那怎么办?”
“快点卷起来,这个男人估计也没什么身份,快点去扔了,没人会知道。”
第四道茶之发钗伤人
……》
锁柳镇地处岭南山脉,地势起伏,大多数的山头仍然属于荒山野岭,街头算命看风水的人会有几张岭南山脉大小山头的地势图,县衙里也有一幅更具体细致些的。
想要找块风水宝地做墓地,就得用到这些不甚完整的地势图,不过山头的大多数墓地凌乱杂序,久而久之,更是自发地形成了几处乱葬岗,有时候挖个坑,有时候就卷个草席,山头野狼苍鹰时不时过来觅食,坊间戏称为天葬。
那红衣男子和那小侍用草席把粉青卷了包起来,粉青暗自叫苦,这么躺着装死人挺尸还真是件痛苦的事,草席一卷更是气闷,他又不能大口喘气。
那红衣男子出去雇了辆马车过来,好在此时天色尚早,斛珠楼没什么客人,他和那小侍一起把包着粉青的草席一前一后搬上了马车,“怎么这么沉?”
“尸体不重还有什么重。”
拉上马车的门帘,那红衣男子让那小侍守着斛珠楼,自己坐上了车前的隔板,“我马上就回来,你把那房间收拾干净,要是来客人你招呼着。”
“绿珠,你会驾车吗?”
“大概会。”那红衣男子驾着马车晃晃悠悠地从胡同驶出去,身后的小侍转回身,正要回楼里,突然门边走出来一个人,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刘茫没说话,她身后又走出来三个女人,后面两个居然是一身衙差打扮,那小侍心头一跳,做贼心虚地转过脑袋,只是看着刘茫,语气不成调,“这,那,我们……”
白茫朝那两个衙差使了个眼色,终于明白刘茫刚才急匆匆来找她,还说吓一吓就能成事是什么意思了,这小侍的胆子看上去还没半两重。
“这人来衙门报案,说这里死了人了,现在要搜查。”白茫推开那小侍带着两个衙差就要进去。
县衙的衙差也分两种,一种身上配着刀,可以巡街抓人封铺,另一种不带刀,充其量就是在升堂的时候敲着地喊两声威武,干些杂活,和随从小厮没啥大区别。
白茫带来的就是后者,因为前者她差使不了,可那小侍不懂,只看见衙差,再听见她说死了人,三魂丢了七魄,“不是,不是,和我们没有关系,是她,是她把人打死了。”
白茫回头一本正经地朝那两个衙差道,“进去搜。”
没多久,那两人就拖着一条满是血迹的被子下来,“发现了这个。”
那小侍跪下地来,就差没上去抱着白茫的腿了,一手指着刘茫,“是她杀的,是她,不关我们的事。”
“口说无凭,尸体呢?”
“那个,绿珠送去乱葬岗了,是她杀的。”
“我们已经派人在出镇的几个山道口都拦了人,你要知道,尸体在谁手里谁的嫌疑可是最大的。”白茫低着头看着那小侍,他伸手拉着她的裤腿,手还是指着白茫不放,“是她杀的,你看她身上还有血迹的。”
“你身上也有。”白茫提醒他。
“那是,不小心沾到的,真的是她杀的,是她用铁链绑了人家,还用鞭子抽人家,把人给抽死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力气那么大,才会把人抽死,我们都没这个力气的,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白茫点了下头,“等找到尸体,验尸确认了死因,一对伤口,就可以证实你说的话。”不等那小侍面现欣喜,她接着道,“不过你们包庇凶手,有连坐之罪。”
那小侍又是一脸苦哈哈的表情,眼眶发红,白茫和刘茫对视了一眼,咳嗽了一声,“不过也有例外。”
“什么例外?”
“连坐之罪是可以将功抵罪,来抵消的。”
“真的?那怎么将功赎罪?”
“比如说,你们给县衙办案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就是很大的功劳,可以抵消这包庇之罪。”
***
马车行了大概有小半刻,终于停了下来,童雨缪先下了马车,伸手来扶他,江釉看看地,再看看自己,他以前下马车那大都是有踩蹬的,偶尔粉青会扶他,后来都是沐云泽抱的,现在这个高度自己跳下去还真是第一次。
童雨缪碰了个无趣,缩回手,江釉已经站直了身朝前看去,之前马车颠簸,现在看来果然是走上了山脚下的小路,离南镇也不远,不同于云泽庄的梯田,这是一个在山脚下背山而建的茶园,也有百来亩地。
“就是这里?”
“没错,我带你去看炒青的地方。”
江釉跟在她身后,茶树横向一排排种植,株株紧挨,纵向有一条路,却不是泥路,而是铺上了石板,童雨缪正走在那石板上,朝着紧贴峭壁的数十间茅屋走去。
“茶树上有虫。”江釉突然开口,童雨缪也停了下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无事,下人们会解决。”
江釉扫了几圈,这里的茶树从树种上来说,和云泽庄的大叶茶树小叶茶树应该是一样的,但是树茎细短,色泽暗沉,还有一些深色的斑点,叶片更是缺了那种像是打着釉彩的光泽。
他就想不通了,茗溪茶楼的茶叶怎么能和云泽庄比?为何会抢了云泽庄的生意?
江釉走着神,不小心踩在泥地里,白色的鞋面上沾了不少污泥,却发现童雨缪走这一路过来,全都是踩在铺好的石板上,一点泥都没有碰上,她走到那最左手边的茅屋前面,透过大开的窗户就可以看到屋里四口架在石炉的大铁锅,和云泽庄的一般无二。
里面在炒青的只有一个中年女人,炉边摆着几筐新鲜的茶叶,童雨缪骗他说是雨前采摘的茶叶,保存至今,江釉看得分明,这茶叶叶片不仅个大舒展,色泽深绿,明显都是最近才采摘的茶叶,按说已经是老而无用,她们却竟然用来炒制茶叶。
江釉又绕回了他的老问题,茗溪茶楼到底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生意?里面也有不少人是精于茶道的,没道理尝不出这些茶的问题,而且,之前他在茗溪茶楼喝到的五回甘,虽然他觉得不及云泽庄,但是也能算是上品。
他脑海中灵光闪现,云泽庄的茶叶都是放在桌边的陶器里,现取现用,而茗溪茶楼的茶叶却是客人点完茶再由人送上来的,难道说她们给不同的人喝不同的茶叶,分得出的人喝到的是好茶,分不出的人就是喝了下等茶也不知道,那这里面的利益可就不言而喻了。
“你不进来吗?”童雨缪推开了那间茅屋的门,江釉在她身后走进去,她指着那中年女人对江釉道,“这算是我们茶楼炒青工人里一个好手,不过当然和我娘是不能比的。”
她也不和那中年女人打招呼,直接冲那女人道,“你新起个石炉热锅,从头开始炒一次给大公子看一下。”
那中年女人抬了下头,很快又低下去,开始搬柴火,但是仅仅那一个瞬间,江釉在她眼里看到了丝丝不满,他好心情地动了动唇角,这可是个好现象。
***
“我有点渴,这里有水吗?”看了会,江釉突然开口道,童雨缪在茅屋里看了眼,“我去让人取来,你等下。”
“有热的吗?”
“热水?”
“嗯,这几天饭也没有好好吃,不太舒服,所以不喝冷水。”他的神情很温和,童雨缪点了点头,“我去去就来,你等着。”
江釉点着头目送她出去,关上了茅屋的门,里面只剩下他和那中年女人。
“大娘,你在这里干了很久了吧?”
“哼,四五年了。”
“月钱有不少吧?”
“少了我早不干了,大热的天闷在这屋子里,连口水都要跑老远去喝。”
“那有五两吧?”
“五两?清明那段也就五两银子,这些天只有三两。”
“这样啊,我知道云泽庄的炒青工人都是按天算钱的。”
“按天?”
“对啊,按天。”江釉点着头,其实那是因为云泽庄请的都是短工,采茶季本就不长,炒青不用超过一个月,“一天三钱银子。”
“那岂不是十天就有三两银子了。”
“是啊。”
那中年女人愤愤然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江釉又道,“大娘,你就炒过茶叶吗?有没有炒青的时候顺便也在这锅里炒过些别的什么?”
“你以为这是炒菜的锅,还炒别的。不过上次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少当家倒是让我炒过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釉克制着心里的激动,连声音都有些颤动,“是什么?”
“草叶子,像是家里用来毒老鼠那种,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
江釉深吸了口气,闭眼微微仰起头,唇角轻轻扬了扬,“大娘,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那中年女子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什么生意?“
“不瞒大娘说,其实我是云泽庄来的,我们一直想找大娘这种炒青工人,工钱会是这里的三倍。”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这是定金,不算在工钱里,只要大娘答应,这就是你的。”
那中年女人接过袋子打开了,真的是亮晃晃一整袋银子,她在茗溪茶楼干一年都没有这么多银子,“真的?”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大娘还得办件事。”
“什么事?”
“上趟县衙,把刚刚你说的童少当家要你炒鼠莽草的事告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