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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搭理她,明甘露也不再自言自语,直到她全部擦完离开的时候,穆丘丘还是一个人抱着腿坐在他最初呆的地方,期间他已经一个个让开把所有的石炉都靠了一遍。
她提着水桶走开,没多久回来把麻布重新盖上去,“你怎么还呆在这里,起来。”
穆丘丘没有动,明甘露伸手拉着他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真不明白沐云泽和江釉带个不会说话的闷孩子回来干什么?不是要伺茶少年,这样子的怎么可能行?
***
江釉上书房抓了几本书出来,回到卧房内室走到背靠着庄后山头的小阳台上,一个人在那软榻上坐下,坐了会觉得不舒服,想起来在木棉村见到那老伯晃的摇椅,突然也很想要一张。
悬衣瀑布这些天的水流很大,在这里也听得到水声。他翻着书,看了会正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听到身后卧房的门被推开,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很快地不甚稳妥地蹿进来,他笑着侧过身,“岫儿。”
“哥哥。”江岫手里抓着半根看上去像是春卷一般点心,跑过来就往他嘴里送,“好吃。”
江釉咬了一口,就着他肥嘟嘟的手指一口吃完,意犹未尽地点头,“嗯,很好吃。”
“岚叔叔说这就是以后云泽庄的第一样茶点。”
江釉笑着把点心都咽下去,试了这么久总算试出了一样,“岚叔叔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茶卷。”江岫站在他身前,眼睛一个劲地往下看,江釉注意到他的视线,“岫儿,看什么呢?”
“小侄女,我的。”
江釉抱着他的身子,凑在他耳边轻轻道,“其实哥哥想要小侄儿。”
“为什么?”
江釉喉口一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直就希望能有一对可爱的男孩,其实真要是个像沐云泽的女儿,他也一样喜欢。
江岫在他身边玩了会,就要下去吃茶卷,“去把嫂嫂叫上来,说我找她。”
“色姐姐。”
“好,去把你色姐姐叫上来。”
没多久沐云泽就急冲冲地跑进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江釉靠在软榻上半支起身子,“我就是想要张摇椅。”
第六道茶之新铺子
……》
沐云泽在他身前蹲了下去,“摇椅?”
江釉还是支着身子半靠在软榻上,“对啊,摇椅。”
“那个啊。”她一手蹭着下巴抬眼看他,“你骑我身上我不就可以摇嘛。”
江釉坐起身来两手一起伸过去拉扯她的耳朵,沐云泽侧了侧脑袋躲开了他,起身把他抱起来自己坐在软榻上。
“回头就找人给你做。”
他侧身歪在她身上,沐云泽的下颌顶在他发际,他微微抬起了眼,“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去?”
“明天吧,如果天好的话。我刚和明姨提了那云顶野生大叶茶,她说她可以试着拿去炒青,不过就算能够确认老娘的凤翔舞真的是用这野生大叶茶所炒制,这个季节的茶叶,炒制出来的口感瞒外行人还行,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那来挑贡茶的人。”
“那就没必要了,我们只需要确认以后能够供得出这样的茶叶,至于这次拿来参选的茶叶,我已经挑好了。”
“什么?”沐云泽不解地低头看他,他懒洋洋地缩在她怀里,伸出食指在她唇下画着圈,“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给我下的聘礼,里面有两小坛茶叶。”
“当然记得。”那是仅剩的两坛老娘留下的凤翔舞,“可那不是……你没喝?”
“我哪舍得,不过尝了一次。”
沐云泽含住他的食指亲了亲,“正好,再取些碾末给我在斗茶会上用来点茶,明天就上山去,我还要上悬衣瀑布的上游泉眼处去取水。”
他眯着眼点头,夕阳的余晖洒过来,在两人身上像是盖上了一张金色的毛毯,沐云泽低头看着他轻颤的眼睫,突然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江釉睁开了眼,“你怎么了?”
“三个月,又三个月。”
“什么?”
“岚叔说头三个月容易小产,我不能碰你。”她低下头,呼吸喷在他脸上,唇瓣似有若无地在额际一点点地擦过,带来一股似痒非痒的颤栗触感,“我情何以堪?”
江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微微抬起头来,她的吻落在眼睑上,难得的温吞柔软,她总是手劲很大,连亲吻都是霸道而激烈的,每次都会在他唇齿间的每一处留下属于她的气息,现在却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碰触。
他突然有点好奇,要是在床笫间沐云泽也这般温柔,会是什么感觉?
***
离中秋还有些日子,月牙弯弯地挂在树梢,萧岚说茶汤太刮油水,江釉现在需要的就是油水,所以把他面前的茶水给换成了一盅热腾腾刚出锅的冰糖燕窝。
小院里夜凉如水,芭蕉叶下投射着斑驳月影,万合欢坐在他对面,双手搭在石桌上,脑袋趴在上面看着江釉喝燕窝盅。
他要去找一个同他一样大,和他一般高,长得很像,还笨笨的男子,明嘉木开口就要这样子的男子,可是这该上哪里去找呢?
他双眼呆呆地出着神,同他一样大一般高长得像,那他不也符合条件嘛,他微微低头,脸上飞过两道红霞,随即又拍了拍脑袋赶走了这念头,她还要很笨笨的,他又不是。
江釉喝完了燕窝盅,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看着穆丘丘坐在一边还是一副无神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我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万合欢连连点头,江釉绞尽了脑汁,想着笑林广记上最得他心意的几则笑话,甚至添油加醋,万合欢已经笑得整个人都滚到了萧岚身上,连那无湘也是趴在石桌上一手捂着肚子笑岔了气,穆丘丘还是没有勾一勾嘴角。
江釉只讲到口干舌燥,停了下来,无奈地看着穆丘丘,看来他爷爷的选择真的伤他太深,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说走就走,虽然换做他自己也许也会做同样的抉择,可对丘丘来说,却是被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抛弃。
萧岚打着哈欠起身说要去睡了,“今晚笑得都有些饿了,看来睡觉前我得先去找点吃的。”
没多久万合欢也起了身,无湘突然也猛的站起来,叫住了他,“阿欢。”
“嗯?”万合欢回过身,“什么事?”
“我之前问你要的东西,现在能跟你去拿吗?”
“当然能啊。”
两人一起走向扶梯,江釉看着无湘的背影,勾起了唇角,希望阿欢这次能继续呆呆傻傻下去,可千万别把无湘抓了包,他特地准备了那本手札,要是到不了童茗手里去,岂不是枉费了他一番心意。
院里只剩了他和穆丘丘两人,他伸手支着下巴,“丘丘,丘丘。”该怎么才能解了你的心结?他的燕窝盅喝的有些太多,又打了个饱嗝,肚子里动了动,大概有些胀气,他一手还轻轻覆在嘴边,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试试也无妨,走到穆丘丘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丘丘。”
“我又没有告诉你,我快要做爹爹了。”
“宝宝在动,你想不想摸摸?”
穆丘丘没有反应,江釉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因为胀气有些蠕动的小腹果然隐约有些动静,江釉抓住他的手,“丘丘,爷爷很寂寞,他离开了,解脱了自己。下辈子,他一定可以投胎继续遇上奶奶,因为她们是那么相爱。”
穆丘丘的手缩了缩,抬了眼看着他,江釉弯着唇角,“宝宝在动,是不是?”
穆丘丘的手贴在他小腹上,江釉的小腹仍旧平坦,但是那种微微蠕动的感觉在掌心格外明显,穆丘丘颤巍巍地摊平了手掌,难以想象,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跳跃,在颤动。
好半晌,他突然开了口,“哥哥。”
江釉欣喜地眼神发亮,穆丘丘抬起了眉眼,“爷爷他走了,也会变成一个小宝宝重新降临吗?”
“会的。”他点着头,穆丘丘还是看着他,眼眶泫然欲泣,“那都是骗人的,爷爷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丘丘。”江釉抓住了他的手,“既然你不知道是真是假,为什么不去相信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在痛苦里?”
穆丘丘的眼眶发了红,口中喃喃低语,“相信。”
“爷爷可以选择活在自己的记忆里,可他没有,丘丘,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爷爷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既然生无可恋,不若去寻找可能的相遇,至少他是带着希望离开的。”
穆丘丘终于哭出声来,趴在江釉身上,“爷爷不要我了。”
江釉胸前的衣服被他沾了湿透,拍着他的背,“哭吧,丘丘,哭出来就好了,别再憋着了。”
***
“阿欢,我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拿出来。”
“哦,那好,你等下,我马上出来。”
“你慢慢找,我不急。”
万合欢进了房,无湘飞快地跑到沐云泽和江釉的房前推门进去,他大略扫了一眼,绕过屏风来到里间,右手边连接的书房一眼就能看到,他飞快地跑进去。
“最右边的架子,三十六计旁边,在这里。”他轻声低语,抓过那本手札塞进怀里。
跑回万合欢房前的时候,他正从里面出来,“无湘,给你。”
无湘下了楼,回到小院正看到穆丘丘趴在江釉身上大哭,他绕开了两人,一个人穿过过道回到了右副楼。
上了黑漆漆无人的二楼,回房一个人躺下,抓出那本手札,想起刚刚在小院里和他们一起坐着的情形。
那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开怀的大笑,忘了他来云泽庄的目的,忘了娘亲要他做的事,难怪爹爹总是那么怀念云泽庄,如果,如果他也生在这里,该有多好。
***
第二天天朗气清,沐云泽大清早站在主楼,虽然睡了一整晚书房,她看上去倒是没上一次睡书房那么哀怨,指着黄历回头朝江釉道,“今日不宜出门远行。”
“我看到了。”
“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这又不算是远行,再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些了?”
他带好了干粮,水,用来装水的竹筒,还有那个水葫芦,打好包袱,沐云泽接了过来背在身上,“其实,要是我自己去,都不用一整天。”
江釉在她背上捶了一下,萧岚站在柜台前,“小心些。”
“知道。”两人出了门,沿着茶田走出去,慢慢消失在云泽庄前的茶田间。无湘从右副楼出来,走到柜台前,“岚叔,今日,今日是我娘的忌辰,我想去祭拜一下,可以吗?”
“当然。”
无湘出了云泽庄,却不知道萧岚看着他的背影,感慨地叹了一声,主楼桌上的茶叶罐子有几个快要见底,明荈从水榭搬了两坛茶叶过来,正掀帘出来听见他在感慨,顺口问道,“你叹什么气呢?”
“如果今天真是他娘亲的忌辰,该多好。”
明荈没听得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摸不着头脑。
***
无湘走在集市上,朝着茗溪茶楼的方向过去,头也不转,沿途遇上一家新开张的铺子,他也没看,差点被放着的鞭炮火星溅在脚上。
终于回到茗溪茶楼前面,他低着脑袋进去,直接上扶梯,上到三楼。
“娘亲。”他推开一间雅阁的门,童茗只要在茗溪茶楼,都会在这里,果然,案几前坐着一个人,对面还有一人,隐约记得在家见过这女人几次,似乎还听人叫她大人,还有下人说她是湾镇的县令。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