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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头不语,心里却不是滋味,死男人,还不是对别人放心不下。
“你好生照看着吧,等朕有空,再去探望。”
心里又觉着好笑,不由得抿着嘴,笑睨了他一眼。
扶着他继续前行,丝柳坠堤,吐出嫩绿的新叶,海棠在春风中飞舞,景色如旧,人却垂老,不由得叹道:“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绞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雍正驻步,审视着我道:“此话怎讲?朕就在你身边,你欲锦书托于何人?你这些年都跟谁一起过的?”
看他一脸认真的神色,我一脸黑线,竟然审问起我来了。
撅嘴道:“一个人独闯江湖,九死一生不行吗?”
他低叹道:“朕真是拿你毫无办法,罢了,回去陪朕下棋去,其他人皆不是朕的对手,要么就是让着朕,要么就笨得可以。”
养心殿里的宫女、太监都是眼生的很,极有可能都是各宫的耳目,我凡事也是小心着,免得被人暗害。
下了棋后,雍正竟然兴致勃勃地给我设计起袍子来。
一副海棠图跃然纸上,随即吩咐人刺绣,为我量衣定做。
转眼又到了十月,雍正派李卫去追查凶手,但实在是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为了让我高兴,一得空就陪我,两人一起看书,有时还去听戏,抚筝听曲,嘻笑声中时间也转瞬而过。
坐在炕上,陪着他批折子。他突叹道:“原来朕的万寿节快到了,朕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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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笑道:“皇上,你真傻,若是没有记起你的万寿节才好呢?说明这个人是只琢磨事不琢磨人,一定是好官,不善阿谀奉承。”
他落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道:“朕到以为,不琢磨人也不行,鲁莽行事,不顾他人,这样的人也取不得。”
我赞同地点头,凑近笑道:“皇上真好,光明正大的接受大臣们的贿赂,到时记得分我一点,我不要金银珠宝,只要希罕物。
不过收回点也是要的,皇上一年赐给大臣的也不少,不收太亏了。”
他微瞪了我一眼道:“怎么说话的?又胡绉绉,打算送朕什么?”
我低头思索了片刻,抿了抿唇道:“就将自己送给皇上了,皇上可收下不?”
他嘴角一翘,笑道:“你早就是朕的了,拿朕的人再送给朕,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心里一旦放下,生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握好眼前的时光。
我摆出一副流氓口吻,贼笑道:“好嘛,我做条裤子送给皇上?”
雍正不解地道:“好好的一句话,朕怎听着有点悬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扁着嘴,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他无可耐合的睨了我片刻,继续看着折子。
夜深人静,烛火昏黄,朦胧中忽有一种古佛清灯的恬静。
微微叹了口气,宁愿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是山中的破庙,两人相依相守,携手人间,共赴黄泉。
十月三十如期而至,若是史料没有记错,那将是雍正最后一个万寿节。宫里喜气洋洋,个个笑逐颜开,然我的心里又凭添了几份惆怅。
清晨又飘起了雪尘,又让我想起那年他的生日,想起了所有已故的或远离的人。或许自己真的心老了,越来越怀念往昔。十三、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的笑脸鲜活的在脑中出现,甚至常在梦中如往昔谈笑风生,醒来时却是泪洒绣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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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去乾清宫招见群臣,接受他们的祝贺。
迎着飞雪,立在养心殿的门口,翘首以待,不知为何今日就想如此等着他,像一个妻子等着下班归来的丈夫。
过了片刻,我又慵懒的靠在墙上,低头掰着手指。
隐约中听到了脚步声,我猛然抬头,却见一人披着淡紫色的斗蓬,用帕子掩着面,只露出眼部,急速地朝养心殿而来。
正想着这身影好熟,她已离我只剩几步之遥。
挪开了手,才看清原来是洛儿。
她环顾了四周,迈着正常的脚步,却朝我使着眼色,边走边轻声道:“姐姐,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疑虑,可洛儿的坦诚的眼神,又让我相信她是可信之人。
远远地跟着她,随她进了边上的小院落。
刚一进门,就被洛儿快速地拉前一步,顺手关上了门。
没等我开口,洛儿深澈的眼眸中多了一份担忧,黛眉微皱,近似恳求的口吻道:“姐姐,你跟我出宫好吗?离开这里好吗?
我会让我哥哥亲自送你到安全地方,让你安享太平的。”
我凝视着她,疑惑地道:“洛儿,你这是何意?”
洛儿低头拧着帕子,心里似在不断地争扎。
片刻,突抬头,跺脚道:“姐姐,其实我该叫你一声额娘,可是在洛儿的心里,姐姐实是洛儿祟敬的人。
生为女人,既使贵为皇后又如何,不过是皇帝的一件衣服。
可是姐姐最不同,姐姐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自我活着的女人,那是洛儿的梦想,所以洛儿不想你出现意外。”
听她的语调,好像把我当成偶像,也或者把我当成另外一个自已。
不由得想起了那张纸条,紧握着她的手,急问道:“洛儿,你快告诉我,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洛儿的脸随即泛白,眼眶微红,忽跪道:“姐姐,洛儿替他向你陪罪,请你看在我的面上,千万别跟皇阿玛提。琏儿还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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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然,傻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到却是自己从小看好的弘历,愤然地拉起洛儿,质问道:“我跟弘历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为什么?”
洛儿别开了头,泪眼婆娑,忽又抱着我,哽咽道:“姐姐,他也有不得已苦衷,他是孝子,是皇额娘不能容你。
可我不想他成为杀姐姐的凶手,也不想姐姐死于非命,所以洛儿求您,请您离开吧!”
我轻推开她,不由地冷笑道:“洛儿,你错了,他算得上什么孝子?
他难道只是钮钴氏的儿子吗?
不,他也是雍正的儿子。
他该知道我跟皇上的不同寻常,他还是想下手,难道他就不怕,杀了我,也置自己父皇于死地吗?他大概是不想像前朝太子一样,是等不及了吧!”
洛儿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摇头道:“不会的,他不会的……姐姐你别这样说他……”
想着那惨死的十几口人,不由得提高了嗓子,厉声道:“洛儿,你别傻了,而且我劝你,别把自己的感情全托在他身上。
他决非雍正,能把一个女人在心里装一辈子。
我逃不掉了,我不想再离开皇上了,死又有何惧,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洛儿哽咽道:“姐姐,弘历他决不会是这样的人,是皇额娘……”
看着院中飞舞的雪花,暗沉的天空,淡然地道:“是谁都不重要了,我只想陪着皇上走完这段路。
你放心,如今他也是权势遮天,又岂是我能憾动得了的。
洛儿别对他寄厚望,也别拿整颗心去换,最后失望,伤心而……”
我觉着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洛儿的哽咽道:“姐姐,就一定要这样吗?”
我决然地道:“是,因为我爱皇上,我不想他孤寡而死。
而且我答应了允祥,我不想再让自己留下遗憾,下一世还不得安生。洛儿,并非我因为恨而贬他,他一定是个风流皇帝,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不想增加你的负担。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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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打开了门,迈了出去。
心中的一个结被打开了,有少许的轻松,又似乎更加的沉重。
雍正从一开始就选定了弘历做接班人,如今弘时死了,弘昼不问世事,弘瞻还是毛头小孩。
为了江山,雍正怎可能听信我,去废了弘历呢?
叹息着回养心殿,觉着自己如今也自私了。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改日让雍正派人,给那些亡人建墓立牌,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小太监匆匆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道:“主子,皇上让您自己去挑喜欢的东西。”
我淡问道:“是大臣们送来的东西吗?”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道:“是的,还有外邦送来的礼物,皇上让您第一个挑呢?”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得不得都没有什么意思。
既是他的好意,也不能拂了他的面。
随着小太监到乾清宫偏殿。
物品满泪琳琅,好似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玉雕的屏风、西洋钟、千年人参、玉如意、战舰模型,还有许许多多小件的金银珠宝。
我浏览了一周,还是觉着那对葡萄大小的珍珠耳环最引人,摘下原些的玉耳坠,戴上了去。忽听得:“皇上,共大小几千件物品,全在里面呢!”
雍正进门,笑嚷道:“怎么愣着,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吗?”
我晃了晃脑袋,凝视着他。他不解地微皱眉头道:“真没有吗?”
我又晃了晃,他还是不解,我叹气道:“难道我的眼光就这么差,皇上没觉着耳环很漂亮吗?”
他这才盯着我的耳朵,点头赞道:“不错,添色添韵,除了这,还喜欢什么?”
我挽着他的手道:“皇上帮了再送给我,才有诚意嘛。”
他宠溺地斜了一眼,捡起一串紫色的珍珠项链道:“这个不错,紫色尤其珍贵,是朝鲜进恭的,喜欢的吗?”
紫色在白色绣袍的衬托下,闪闪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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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在白色绣袍的衬托下,闪闪夺目。
我满意的点点头,掏出怀中的礼物,递给他道:“给,这是容月送你的,亲手做的哟!”
这是一个外面绣着双蝶共舞的小布包,他笑着端祥了片刻,好奇地道:“这是什么?有何用啊?”
我抿唇笑道:“礼物在里边,先瞧瞧我绣的双飞蝶,希望我们能像梁山伯祝英台一样,双宿双飞。皇上喜欢吗?”
他点头,取出了礼物,瞪大眼睛,惊问道:“这是何物?”
被他夸张的表情一搅,心里的不快去了几分。
捂着嘴大笑出声,见他一脸愣头青的样子,清清嗓子,将它像魔术布一样左右摆示了一下,百媚生娇地柔声道:“好皇上就穿大清牌真丝三角短裤,穿了这条裤,今年五十,明年十五,独家生产,绝无仅有!”
他先是傻笑,随即是哈哈大笑道:“死丫头,怎想出这些鬼主意,这鬼东西能穿吗?你也太寒碜朕了,朕又不是买不起布,还今年五十,明年十五,后年朕不回娘肚子里了?”
我心里一惊,后年还真说不准又转世投胎了。
傻笑着往他身上一量道:“皇上,绝对能穿,要不帮你更上?”
他笑着瞪我道:“越来越不正经了,虽然古怪,但你能让朕开怀大笑,就是一功。罢了,朕收下了。”
回到养殿没多久,后宫的嫔妃跟着熹贵妃前来拜寿。
我端立一旁,微笑着冷眼旁观。钮氏看到我的瞬间,笑容微颤,却高昂着头,一幅皇贵妃的气势。
两人心知肚明,自然也没什么可言语的。
终究,我与她是敌。
倘若当年她进雍王府不是一个侍妾,恐怕也跟李氏一样,早就视我为敌了。
雍正让其他嫔妃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面上虽然露着笑,却各怀心事。
片刻,弘历、弘昼等人携家眷进了厅,屋里一下满满当当,却毕恭毕敬地让人觉着压抑。
大结局1
永琏挣脱了洛儿,跑到了雍正面前,小孩子的嬉闹声,使得气氛自然了许多。
我没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