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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不明白,一直以来,我所得到的这一切,全都是依靠我自己的努力,为何你总觉得我之所以得到了这些,都得感谢于您的恩赐?”
她终究还是问出口了,带着可悲又可叹的口吻。
“苏晓曼,你到今天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我苏启邦将你从那个偏远的小乡村接回来,你能有今天这般人上人的生活吗?你连柏瑞凯的门都不可能会碰到,又何况是勾搭上付谦阳这个男人?”
晓曼扯着嘴角,笑容中含带着无限的讽刺,“就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记得你曾答应过我,如果我能在全国服装设计大赛上取得冠军,你就让我将妈妈的骨灰迁回来,并且在她的墓碑上,为她亲手题字。”
“苏晓曼,你别得寸进尺,当时我只是答应你将那个女人的坟给迁回来,并未说过什么要在她的墓碑上为她题字!”
“你究竟有没有良心?我妈妈为了你辛苦了一辈子,你却连为她在墓碑上题个字都不愿意,在你眼里,我妈究竟算什么?”
这是晓曼老早就想质问苏启邦的话,但碍于当时的环境所迫,她并不敢与苏启邦闹僵了,可是,现在的苏启邦很显然是焦头烂额,被政界的那些个琐碎事儿,扰得不堪其烦,甚至是自顾不暇了。
“你妈妈算什么?呵……你真的不知道吗?一个自动贴上来的女人,不上白不上!我有什么好对不起她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我更没有逼着她生下你这个孽种,也没有说过什么让她终生不嫁,等着我回来娶她的狗屁承诺,是她自己想不通,非要抱着从前的那些个狗屁回忆念念不忘,这能怪谁?只能说她是真的傻,这种傻女人还妄想让我苏启邦在她的坟前为她题字,不是做梦是什么?!”
晓曼整个双肩都在颤抖,咬着牙,她眼神中那凌厉的光,与毫不掩饰的恨意,都如同一道道激光,刺穿了苏启邦自以为是的镇定。
“苏启邦,你会有报应的!我保证!”
这句话,一字一顿,就犹如魔障般,刻入了苏启邦的心间,不断地回响,反复,撞击着他的胸腔,令他滞闷,不适……
“我警告你苏晓曼,你只要一天还是我的女儿,就别妄想跟我对着干,收拾好东西,赶快跟我滚回苏家!”
他的话,带着不容更改的魄力,逼着晓曼不得不屈服于他此刻的强硬态度。
晓曼淡淡抬眸,只是瞥了一眼苏启邦,便冷笑了一声,“爸,您凭什么认为,直到这一刻,我还愿意跟着您回去?”
“苏、晓、曼!”他咬牙切齿,“想不到,你还真是翅膀硬了,敢与我公然唱反调了?怪不得你连你外公的那几个保镖都敢动手了,原来,是已经豁出去,想要完全摆脱苏、卢两家对你的掌控了!”
苏启邦不傻,晓曼做了这么多,他又岂会猜不出晓曼的用意。
三两句话,苏启邦就推断出了晓曼意图脱离苏、卢两家掌控的计划。
“爸,您的想法太过杯弓蛇影,我只不过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罢了。”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生活?呵呵……苏晓曼,你认为从你被我捡回来的那天起,你还有什么所谓的自我吗?你不过是我苏启邦在政界的一颗棋子,物尽其用,必要时利用之,无用时弃之!”
晓曼脸色白了几分,虽然早就明白了在苏启邦的眼里,自己存在的意义为何,但当他真真正正说得如此直白,毫不忌讳他的话语有可能会扼杀掉一个女儿对于父亲所有的期待时,她还是不可避免的难过了,伤心了。
“我明白了。”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手软!绝不!
“明白就好,赶快收拾好东西,跟我回苏家,你和付谦阳并未成婚,每天住在他们家,像什么样子?你以为这样天天见面就能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这样整日整日地出现在他面前,白天同在一个公司,夜晚同在一个屋檐下,男人的新鲜度很快就会被你消耗完,到时候,付谦阳若是对你厌倦了,你哭都来不及!”
苏启邦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标准性的“苏式语言”——残忍,无情,现实,势力。
晓曼当然知道恋爱中的两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靠着新鲜度与爱情的浓度,来维持两人间那情侣般的感觉,可一旦时间长了,随着这些固有的东西的消散,爱情也只剩下一种习惯,又或者会渐渐地两两生厌,分手也是必然的事情。
但她不愿也不想相信付谦阳会是这样的男人,喜新厌旧,对待任何女人都只是三分钟热度,她总希望,付谦阳与别的男人会是不一样的,能够抵得住外界的所有诱惑,坚定着他的那颗心。
可是,直到这一刻,当苏启邦用着如此犀利现实的语言刺中了她的心房时,她才恍然发觉,原来,从一开始,她都只是在自欺欺人,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自信,能够与付谦阳走到最后。
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是充满了不安,忐忑,害怕,恐惧的……
“怎么?你还是要执迷不悟,继续留在这里吗?”
苏启邦尾音上扬,显然是耐心耗尽。
“好,我答应您,跟您回去,但是,明天我就要将我母亲的骨灰迁回S市,希望您能派人帮我准备准备,还有,您若是真的不愿意为我母亲题字,至少能够在她坟前为她上柱香,就当是对她傻了这么多年,一直为您守身如玉,终生未嫁的补偿,也算是我求您,就这一次。”
她的语气,放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低到连她自己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几分莫名的颤抖。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为她的母亲所不值,难过,伤感,甚至是打抱不平,却也无能为力的一种哀叹与绝望……
似是被苏晓曼眼中的真诚给感染了,苏启邦竟是莫名地应了声,“好。”
待到他真正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时,显然是为时已晚。
毕竟,苏启邦虽然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还不至于言而无信。
“谢谢。”
这两个字,被晓曼说得极为悲哀,这样的要求,明明就该是晓曼不提,苏启邦也会主动去为她母亲所做的事情,可如今,却演变成了她不断的哀求,他心情好的一份施舍。
跟着苏启邦回到苏家之前,晓曼只是给付谦阳发了条短信,告知他,她搬回苏家了,让他别担心。
一来,是因为苏启邦坐在她身边,她若是真想打电话给付谦阳,也不是很方便;二来,她太了解付谦阳的个性,定会因此而发火,打电话给他,就等于是自讨没趣。
于是,她索性发了条短信,就关机闭眼,歪着脖子,靠在车座上,假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要回去了,其实晓曼是另有打算,继续看吧~~~
第68章
是夜。
晓曼拉开房门刚踏入苏家的时候;卢玉莲就带着满身的怨气冲了出来,“你这个小野种还敢回来?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给打死了?!”
见状,晓曼也只是冷笑一声,完全没有理会卢玉莲满脸的怒气,直接绕过她,向里走去。
“还有你,又把她带回来干嘛?滚都滚了;还回来干嘛?在我们苏家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她还打算赖多久?不是说她现在已经找到男人了吗?怎么?被人玩腻了就甩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为了和那男人私奔;连我爸的保镖都敢动手挑衅,苏晓曼;真看不出来啊?你这胆子还挺大的嘛!”
卢玉莲的脸上布满了讽刺与愤怒,此刻的她,就跟一个刚被老公抛弃的泼妇无异,见人就骂,毫无形象。
许是见苏启邦与晓曼都这般无视了她,卢玉莲心中的怒火更甚,冲着两人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们行啊!到底是一家人,都姓苏,合起来欺负我们卢家人是吧?苏启邦,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会有今日的地位吗?当年不是你求着我,让我嫁给你,你现在还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穷学生,能有这么大的房子住,享受这样奢华的人生吗?”
“玉莲,你少说几句不行吗?”苏启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只不过是把我的女儿重新接回了家,之前也和你打过招呼了,你也同意了,现在这样又是要闹哪一出?”
“我闹?她既然滚了,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干嘛还要回来祸害我们家?还有你,真的是把她当做女儿来看吗?苏启邦,你都不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会有多么的可笑吗?谁不知道你那龌蹉的思想里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是看她现在勾搭上了一个有钱的主儿,你刚巧又碰上些麻烦事儿,想利用她的人脉来帮帮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是会真心帮你?你出事了,她铁定比谁都开心,就差放鞭炮普天同庆了,你还要将她接回来,脑袋被门夹了吗你?”
卢玉莲所说的这些,苏启邦当然也有考虑过,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仍旧相信,在他苏启邦的人生里,不可能连一个女孩都控制不了,更何况这个女孩还是他自己的女儿。
于是,他把她重新接回了苏家,就像卢玉莲所说的那样,他不过是刚巧碰上了点麻烦事儿,需要资金和人脉,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苏晓曼这么个“女儿”,而这个所谓的“女儿”碰巧还有个很有钱的男友,怎么着他也得合理资源利用一下。
其实,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何须点破?晓曼不是傻子,不可能会天真地认为苏启邦接她回来,还真是因为怕她在外面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或是心疼她一个女孩子在外,无人照顾,她若是真的这么想了,那她才是脑子里装满了浆糊。
“卢玉莲,你闹够了吗?!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才甘心是吗?”
“呵……这个家自从你在外面生了这么个野种开始就已经鸡犬不宁了!苏启邦,我一直隐忍,不是因为我好欺负,而且因为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是我的丈夫来看,我卢玉莲这辈子没爱过什么人,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霸道也好,但我整整的一颗心,是全部给了你一个人,这一点上,我可以对天发誓,可是你呢?你又可曾对我真心过半分?呵……可悲的是,即使明知道你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利用我,我还傻傻地以为可以等到你对我付出真心的那一天,一年又一年,我等了,盼了,也失望了,现在……呵……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来形容心中的感受,只觉得当时决定嫁给你的那个我,真的已经蠢到了极致,所以,苏启邦,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处处迁就你,我卢玉莲不喜欢,不想做的事情,你再也无法逼迫我半分!而今,我不许这个野种再进我的家门,选我还是选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启邦不知道卢玉莲今日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为何会在一瞬间之内,态度强硬到了这番地步,他开始有点乱了,在政界的事情已经够他烦上好几天了,再加上卢玉莲这般的无理取闹,简直是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卢玉莲,我还真告诉你了,我苏启邦这辈子最见不得就是威胁,你以为光凭你的这么几句话就能逼我就范的话,那么,你大可以在你爸面前告我的状,我绝不会多说一个字,可若是你还想维持住我们的这段婚姻,我劝你还是给我安分点好!”
闻声,卢玉莲开始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