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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瞎说了,要找冲喜的新娘子,干嘛舍近求远,跑到咱们锦州城来…”
“这不是阳城的都知根知底嘛,哪有人肯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已经踏入棺材的病秧子啊?这才急不可耐的找到咱们这里来了…”
“君侯爷不会那么狠心,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吧?”
“谁知道呢,毕竟人家忠烈侯府有权有势,说不定正是看上人家这样的家世呢…”
那些刺耳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久久无法消散。起初,他还以为是有人造谣生事,可是静下心来,细细想过之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湘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啊,她怎么会做出这等欺上瞒下的事情来呢?霓儿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外甥女啊,她如何能忍心推她入火坑。
他原本以为事情真如妹妹所说的,外甥只是摔了腿才没能亲自前来相看的。可不曾料到,他的身子虚弱的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多了。否则,妹妹也不会十几年未曾走动之后,在大过年的前夕急着上门来议亲。
这里面,的确是大有文章啊。
想到自己险些毁掉女儿一生的幸福,侯爷就自责不已。加上刚才在府里,不小心听到楚柔溪跟楚凌风的争吵,他更加确定他们有事情瞒着他。
她们真是会算计啊,居然算到他这个做兄长的头上来了。他死死地拽着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甚是吓人。
太阳西沉时分,老夫人一行总算是回到了府里。
侯爷面色如常的给老夫人请了安出来,就直奔着管氏的院子去了。想到妻子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便产生了许多的联想。
“夫人在哪里?”他刚踏进院子的大门,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丫鬟们指明了夫人的所在,侯爷便大步的奔了过去。那股子的冲劲儿,跟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样。
管氏刚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刚要吩咐丫鬟去询问侯爷是否过来用膳,就见一阵风由远及近的扑了过来。
“你们都退下,我与夫人有话要说。”侯爷一踏进门槛,就下了令。
管氏虽然好奇,但还是挥退了所有的丫鬟,亲自上前去请侯府入座。“侯爷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发生什么事了?”
侯爷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问清楚再做决定。“月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三妹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管氏见他主动提起凌羽来,先是诧异不已,继而心慌意乱的想要掩饰些什么。“小姑不是说他摔坏了腿,没什么大碍么?老爷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我们夫妻多年,你连我也要瞒着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想说出实情,是想要将咱们女儿往火坑里推么?”侯爷情急之下,就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管氏眼眶一红,说道:“老爷说出这番话来,岂不是要了妾身的命吗?霓儿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女儿,她也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心肝宝贝。我这个做亲娘的,难道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难道我就不想提她谋一门好亲事吗?可是小姑一直避重就轻的想要掩盖事实,我也是怕吃不准,冤枉了小姑。你们是亲兄妹,我哪里会想到她把主意打到了你这个亲哥哥的头上。”
“小姑来的那日,霓儿就无意中从楚家几个孩子的争吵中看出了些苗头,只是那毕竟是她们的片面之词,霓儿不敢尽信,所以一直不敢告诉我真相。可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觉得事情太过仓促了一些,便叫人去询问从阳城过来的生意人,才知道羽儿那孩子如今连床都起不来,已经病入膏肓。老爷,妾身怕伤害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所以一直隐忍着不说。可是我的心一直揪着,痛不欲生啊…我可怜的霓儿,怎么忍心让她去受那份苦…”
“若是冲喜不成,霓儿岂不是要守寡?就算小姑良心发现,放霓儿回来。可是一个嫁过人的女儿,还有谁敢求娶,这不是害了我霓儿一生么…”
管氏哭的声泪俱下,捂着胸口的手一直不停的拍打着。
侯爷上前去将爱妻拥入怀里,好生的安慰着。“是为夫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一向疼爱霓儿,自然是希望能够嫁得风光。是我太过心急,口不择言,你别哭了,对胎儿不好。”
“老爷…呜呜…”管氏将近日来心中的憋屈全都化作了眼泪,尽情的发泄了出来。
霓裳走到管氏的屋子门口,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恸哭之声,便知道母亲已经跟爹爹说开了,也不好进去打扰,便带着丫鬟悄悄地离开了。
“小姐,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必这亲无论如何都是结不了了。小姐大可放心了!”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浅绿也替主子高兴。
霓裳忽然觉得心情一片晴朗,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只不过,刚高兴不一会儿,就又遇到了一个麻烦精。
“表妹有什么高兴的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穿着一身招摇红色衣裳的楚柔溪拦着她们主仆的去路,举止十分的嚣张。
霓裳眯了眯眼,对这样挡道的够没多少兴趣。“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自然开心啦。溪表姐不开心么?”
“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呢,原来就为了这个…”楚柔溪鄙夷的瞥了霓裳一眼,注意到不远处的那抹身影,转移话题道:“表妹知道楚凌风为何会感染了风寒吗?他可是在某天晚上独自一人在后花园的荷花亭呆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人哦…”
想挖陷阱给她跳,看准她好欺骗?霓裳才不上当呢。“哎呀,大表哥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大冬天的不在屋子里好好地睡觉,干嘛当夜游神啊…”
“表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唉,真是浪费了他的一番痴情,竟然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真是个呆子,呵呵…”楚柔溪肆意谩骂着,根本没将忠烈侯府的嫡长孙放在眼里。
霓裳对她的人品还真是不敢恭维,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眼角扫到不远处的楚柔姈,她放佛见到了救星一般。三两步跑到楚柔姈的身边,道:“姈表姐,老夫人刚回府,我们一起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楚柔姈对霓裳突然表现出来的热情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见她肯再次与自己亲近,心中的彷徨也全都放在了一边。“也好。”
楚柔溪见自己一个人唱着独角戏,霓裳根本就不上当,顿时气得跺脚。“真是不懂规矩,居然丢下客人,自己先离开了。还侯府千金呢,没教养!”
楚凌风实在难以忍受这个堂妹的尖酸刻薄,忍不住出声为霓裳辩护道:“堂妹还是留点口德吧,霓裳乃长乐侯府嫡出的大小姐,岂是你能污蔑的?”
“楚凌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不就是看上这个黄毛丫头了嘛…呵呵…只可惜啊,人家看不上你,哼。”楚柔溪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楚凌风听得面色赤红,纵使脾气温和的他也恨不得上前去揍人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祸从口出。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如此任意妄为,真是不知所谓。”
楚柔溪心底最大的痛处就是自己庶出的身份,她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儿有身段儿,哪一点儿比不上楚柔姈那个贱丫头。但她偏偏就输在这出身上面,虽然侯府上下都很喜欢她,但仍旧是低人一等。死死地咬着下唇,她怒视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楚凌风,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楚凌风的身份又能高到哪里去?不过是侯爷的养子罢了,还真当自个儿是人上人了…”
楚凌风心中暗恨不已,他这尴尬的身份的确是他的一块心病。否则,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向他喜欢的女子示爱了。
嘴角泛起苦笑,这不过是他的妄想罢了。长乐侯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呢?嫡长孙的名头虽然好听,但一非嫡出二非侯位继承人,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不起眼的摆设罢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楚柔溪自以为扳回了一成,昂首挺胸孔雀状的走开了。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楚凌风抬手接住那晶莹的花瓣,任它们在手掌心里化为水滴,最后消失不见。
他,果然是痴心妄想了。
“小姐、表小姐,外面下雪了…”初荷从外面进来,带来一丝的凉气,晶莹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霓裳望了望窗外,放下了手里的绣活儿。“表姐,阳城的冬天也下雪吗?”
楚柔姈将绣了一半的帕子放下,侧头看向窗外。“阳城的冬天没这么冷,偶尔也会下雪,不过没这么明显罢了。”
看着那鹅毛般大小的雪花缓缓飘落,楚柔溪的心情也变得异常的沉重。翻过年她就要及笄了,到时候便要议亲。想到自己的命运要掌控在别人的手里,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就无比的心烦意乱。
“表姐…”霓裳叫了她好几声也不见她回应,便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的衣袖。“表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楚柔姈回过神来,眼神黯然。“没什么…”
“表姐连我也瞒着吗?”霓裳眨着明亮的眸子,脸上的表情生动而真诚。
看着霓裳那天真无邪的样子,楚柔姈心里羡慕的紧。自打她懂事的时候起,母亲就给她灌输着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就要耍着心机投其所好的去争宠,她真的觉得很累。整日戴着一张假面具,根本没机会像霓裳这般肆意的说笑。日积月累,她的性子变得格外的冷漠,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罕见。为此,她不知道被母亲训斥过多少回了。可是要她违背之间的心意,说那些敷衍奉承的话,她实在是做不到。
感受到她眼眸中的羡慕,霓裳微微有些惊愕。按理说,表姐是忠烈侯府二房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怎么会羡慕她呢?
“霓儿…”楚柔溪动了动嘴皮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愣在了那里。
霓裳挤到柔姈的椅子里,跟她亲昵的靠在一起。“我们是嫡亲的表姐妹,有什么话表姐不妨直说,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楚柔姈被逗得笑了出来,心中的抑郁也少了许多。“你这泼猴儿,就会逗人开心。先不说我,先来说说你的事吧。昨晚听母亲身边的嬷嬷说起,去合八字的时候有些不顺,想必这亲事怕是结不成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霓裳脸蛋粉扑扑的,娇艳欲滴的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微嘟的嘴唇泛着自然的浅粉色,莹润可爱。假意羞涩了一番,才揉着楚柔姈腰间嬉闹道:“表姐就会挤兑我…我若是嫁不成表哥,你不会失望吗?好歹,你们是龙凤胎的亲姐弟呢!”
说起这事儿,楚柔姈的确是感到十分的可惜。要知道,她可是对这个表妹喜欢的紧,性子也合得来。若是嫁给她做弟媳,她是一百个愿意的。只是,她也清楚自己弟弟的身子,实在不忍心表妹嫁过去受苦。进退维谷之间,她还真是苦恼了好久。不过,看到表妹没有因为此事而与她生嫌隙,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听天由命吧…羽弟他,没这个福气。”楚柔姈想到弟弟的处境,神色又沉了几分。
霓裳蹙了蹙眉,表哥真的病的那么厉害吗?就算天生体质差一些,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吧?除非他是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或者癌症。不过,这个时代的医术还没有发达到检查出癌症的地步,这就有些难办了。
“表哥到底是何不足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