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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医术还没有发达到检查出癌症的地步,这就有些难办了。
“表哥到底是何不足之症,怎的变得如此严重?”
楚柔姈见霓裳这般关心自己弟弟的身体,也很感动。于是简单的将楚凌羽的身体况且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不免叹息。“母亲生我们姐弟的时候是难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以后怕是要怀上孩子是不可能了。如今,她就羽弟一个儿子,才会那么宝贝着,不惜…”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小心地打量了霓裳一番,没见到她露出嫌恶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她也知道母亲的做法有些过分,可是为了那唯一的弟弟,她觉得母亲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是情有可原的。
“这么说来,他是先天就有心悸的毛病?”她果然猜的不错。
“嗯,大夫都这么说,而且治愈的希望不大。加上…侯府里整日乌烟瘴气的,羽弟想要好好的过日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高门府邸总是有些腌臜事,并非忠烈侯府一家是这样。就算不怎么清贵的长乐侯府还不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更何况是世家大族的楚家。
霓裳很赞同她的说法,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据她对先天性心脏病的了解,这类患者大多是在母体内就产生了病变。妊娠前三个月患病毒或细菌感染,尤其是风疹病毒或者羊膜的病变,胎儿受压,妊娠早期先兆流产,母体营养不良等各种因素,母亲年龄过大等均有使胎儿发生先天性心脏病的可能。
“姑母在孕期,可患过风疹?”霓裳不经意的问道。
楚柔姈秀眉微蹙,看向霓裳的时候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这些。难道是母亲曾在书信中提到此事?”
霓裳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继而笑道:“我从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说怀了身孕的妇人若是患过风疹,极有可能会导致胎儿发育不良,带有不足之症。”
楚柔姈见她对这种病有些了解,心中升起一丝的希望。“表妹猜的没错,我也是听母亲身边的老嬷嬷说起,说母亲怀身子的前几个月曾经大病一场,大夫说是风疹,母亲还差点儿丢了性命呢。”
“姑姑的身子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患上风疹呢?”霓裳慢慢的引导她思考。
“这件事的确很可疑,可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有些蛛丝马迹也被抹灭,无从查起了。”
霓裳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当听到楚柔溪的母亲便是在那段时间进侯府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便渐渐地沉寂了下来。
难道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48 不要脸的大房,君虹裳下嫁小厮
南城的君府
“娘…你看看我身上穿的,都是去年的旧衣服。等过完年去串门子,这些衣服怎么能拿得出手?娘啊,女儿看中了锦衣坊的几套衣裙,您买给虹儿好不好?”大年前夕,君虹裳缠着江氏不放,要置办这个置办那个,不得消停。
江氏如今被禁足,掌家大权也落到了芳姨娘的手里,哪里还有心情给女儿做新衣服,都只差去找大老爷拼命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替大老爷生儿育女打理家务,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他倒好,二话不说就将她软禁在府里,还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骑到她的头上,让她受尽了冷眼和屈辱。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你个没良心的!你娘我都被你爹关起来了,你安慰的话语都没有一句,还整日想着穿红戴绿,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啊?”江氏被缠得烦了,甩手就给了君虹裳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君虹裳一脸委屈的望着江氏,她一直都是被江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平时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如今江氏居然为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打了她,她哪里受得了这个憋屈,大声的顶起嘴来。“娘心里不痛快,也不该拿女儿出气?女儿也是不想丢了咱们君家的颜面,才想着去裁几身体面的衣裳的。娘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这到底是何道理!”
“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居然敢顶嘴了?”江氏原本就在气头上,君虹裳还不知道进退,这不是送上门来挨训嘛。“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连骂都骂不得了是吧?我就动手了,怎么的?你个不孝的赔钱货,气死我了!”
“在娘的眼里,就只有弟弟,他就是金贵的宝贝,我就是不值钱的赔钱货!怎么说我也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平日里有什么好的东西,娘都优先给了弟弟,剩下的他不要的才会施舍给我。弟弟没出息,整日游手好闲的,娘当他是个宝。我尽心尽力的讨你欢心,还给你送吃的,你不但不屑一顾,还打我。娘你也太偏心了!”一听到赔钱货三个字,君虹裳就气得牙痒痒。
江氏看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手心也开始发疼。说实话,她对这个女儿的关心的确远远不及儿子。她总想着女儿是要嫁出去的,始终是别人家的人,给她那些好的东西最后都是归了别人的,太不划算了。故而,平时除了不会短了女儿的吃穿用度,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在她的身上。
如今被女儿一顿抢白,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可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又想起自己的处境,心头的怒火也越烧越旺。“我疼你弟弟多一些有什么不对?他是君家的男丁,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我不对他好还要对谁好?!别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你要真是个孝顺的,就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这家业要是落到芳姨娘那个贱女人的手里,以后这家里也就没有咱们娘仨儿的立足之地了。”
君虹裳捂着泛红的脸颊,非常的不情愿。这些不都是大人该操心的事嘛,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哪里能说得动那个被狐狸精迷住的爹爹。
“爹爹的决定,我又有什么办法?!”
江氏见她说出这样的丧气话,差点儿没吐出血来。她果然是养了只白眼儿狼,就会花她的钱吃她的米,到了关键时期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你个孽障,喂不熟的狼崽子,真是白养了你了。连这点儿事都不会,我要你有什么用?!”
“那个女人很受爹爹的宠爱,爹爹简直对她言听计从,我哪里插得上话。母亲若是厉害,怎么也会败在她手下,还有脸说我?”君虹裳被骂的难听,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说出了口,直气得江氏头晕目眩,喷出一口老血。
“你个孽女…”江氏抬起手掌,想要再给君虹裳一个巴掌,却扑了空。
君虹裳倒退几步,躲过了江氏的巴掌,慌乱地离开了江氏禁足的院子。“娘…你好好地在这里反省,女儿过两日再来看您。”
说着,就不见了人影。
江氏气得又吐了几口血,身子瘫软在罗汉床上,几乎晕厥过去。服侍她的老嬷嬷见状,立刻上前去搀扶。“夫人,您何必跟小姐置气呢,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再说了,小姐一向心思单纯,哪里知道怎么去对付芳姨娘那个贱婢。”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自己的女儿不成器也就罢了,还狼心狗肺的来气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江氏一时想不开,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奶嬷嬷也不断地擦着眼睛,她伺候了江氏一辈子,如今看到她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也替她感到悲哀。好好的一个官家千金,却被一个卑贱的妾压的抬不起头来,这等的尊卑颠倒,真真叫人心寒啊。
“夫人,为今之计,是挽回老爷的心。若是再让芳姨娘那个贱妇作大下去,那夫人在府里的日子就难过了。”奶嬷嬷一心为江氏着想,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江氏沉吟良久,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芳姨娘那个贱人不就是靠着有几分姿色,所以才得了老爷的欢心吗?尽管她做主抬了蝉儿做通房,但到底姿容普通,老爷刚开始有一阵子的新鲜劲儿,可是日子久了,还是被芳姨娘的温柔哄骗给骗了回去。若是老爷身边有个更年轻漂亮更温柔似水的女人,还不把芳姨娘比下去?
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江氏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奶娘,你去给我去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出身清白又年轻貌美的穷苦女子,气质要温柔娴淑,能够压过芳姨娘的。”
奶嬷嬷低下头去应了声是,悄悄地走了出去。
江氏歪在冰冷的枕头上,胸口起伏高低不平,一双阴沉的眸子里满是算计。芳姨娘,就让你再蹦跶几天,等老爷身边有了更为贴心的人儿,看我不整死你!
侯府
君侯爷拿着属下从阳城送回来的书信,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鼻息间的气息时快时慢,手指不由得用力,可见他见了那信上的内容是多么的气恼。
“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君侯爷闭上双目,整个人放佛被抽干了一样,急急地朝着身后的椅子里倒去。
管家不安的叫了一声侯爷,却不敢开口相劝。这侯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小姐就是侯爷的心肝宝贝儿,姑奶奶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了。居然撒了弥天大谎,将侯爷耍的团团转,险些将大小姐推入火坑。
想到这事儿,别说是侯爷了,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都愤愤不平。他们聪慧能干又美丽的小主人,怎么能够嫁给一个随时可能魂归天外的病秧子呢!
侯爷沉默了半晌,才扶着椅子坐直了身子。“老陆,将这信烧了吧。”
管家不明所以,不过侯爷的命令他一向不会多问,从他手上取过书信,将它放在了火盆内,不一会儿就化为了灰烬。
拉了拉身上的貂皮大氅,侯爷一下子放佛老了十岁,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去老夫人那里请姑奶奶过来,记得不要惊扰了老夫人。”
陆管家躬了躬身,转身就朝着福安堂而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姑奶奶在丫鬟的搀扶下,聘婷的踏进了侯府的书房。老远就看见侯爷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姑奶奶挂在唇边的笑容渐渐地隐去。
看着兄长那样的神情,她早已猜出了个大概。想必这次请她过来,就是为了那事儿吧。苦笑了笑,姑奶奶再次抬起头来,遣了丫鬟,一个人走了进去。“哥,你找我?”
“小妹,我们有多久没有促膝长谈过了?是五年还是十年?”侯爷并没有大声的质问,反而说了些毫无关系的话题。
姑奶奶慢慢的走到侯爷身旁的椅子里坐下,将手从狐皮袖套里拿出来,伸向火盆取了取暖。“嗯,转眼都过了十几年了。”
“小妹记得出嫁前,哥哥对你说的那些话么?”侯爷淡淡的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小妹怎敢忘记。虽说是嫁出去的,但我永远都是君家的女儿,无论何时都会记着这一点。”姑奶奶嘴角微微勾起,叙述起来的时候,眼中闪烁着自豪与幸福。
侯爷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狠话来。他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又是自己看着她长大的,自然是爱护的紧。滔天愤怒过后,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宜太过莽撞。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要是闹僵了,以后面上也不好看。想想妹妹这些年一直很少回娘家,也吃了不少的苦,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只不过,要他答应将霓裳嫁过去,他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即使妹妹有难言之隐,但霓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能断送她一辈子的幸福。
“哥哥知道,这些年来你在婆家吃了不少苦,却一直瞒着母亲和我。哥哥觉得很惭愧,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却不能给予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