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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裴元叹道:“雪涛啊,为父拜托你的事情,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唉!你难道真的要为父到地下无颜见你的母亲么?”
柳雪涛沉思良久,方含泪说道:“父亲,女儿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而已,一生所求无非是家庭和睦,一家人平平安安而已。女儿有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让父亲给母亲一个交代,让母亲在九泉之下含笑,不知父亲愿不愿意听?”
柳裴元微笑着点头:“说来听听。”
柳雪涛便把自己想了许久的改柳氏商业体系为股份制的计划慢慢的,细细的说给了柳裴元听。
她建议柳裴元把家族的产业分为不动和可动两部分。不动的是柳家在各处的别院,田产,可动的自然是柳家的丝绸织绣的生意。不动产业由柳家子孙继承,身为女儿的柳雪涛绝不染指。而柳家的丝绸生意则以五十六家店铺为主组成一个集团,一共分为十份股。
柳皓波三份,柳明澈三份,柳雪涛自己也拿三份儿。剩下的那一份是给安老夫人养老的。
安老夫人跟着柳明澈,那一份便由他领,若安老夫人将来归了西,那一份就作为祖宗祭祀的基业,在祖茔附近开土种田,安排族中无成就无官职之人在附近居住,负责一年四季的祭祀之事。
柳明澈在朝为官,没有精力也不宜打理生意上的事情,柳氏的生意则全部交由柳皓波出面管理,柳雪涛派总账房监管银钱之事。生意上除了正常的银钱流通之外,一万两以上的财务支出须得报备柳家三兄妹皆知。而大哥柳皓波作为总掌柜,每年额外领取一万两银子的辛苦费。
柳雪涛明白,一万两白银在当朝等于郡王的俸禄,这对柳皓波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并且,若生意的盈利比往年有所增长,柳皓波还可以根据增长的额度再多拿一份辛苦钱,自然,若是比往年有所下滑,那么也按照同样的比例在这一万两银子里面扣除。如此,他或许可以更加尽心尽力的为整个柳家谋算了。
这一份类似于现代企业中股份改革的计划在柳雪涛的心里反复思索了一年多的时间,从上一次柳裴元被杨氏气病之后,她便开始细细的思考,后来又和洛紫堇反复的商议才终于修订出来的一份完整计划。
她为了让柳裴元能够完全明白其中互相制约的各个环节,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给他讲解。
最终,柳裴元微笑着点头,说道:“如此很好,明日便叫你两个哥哥进来,把这样的决定告诉他们。你们要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把我们柳家的家业按照你这份计划一步一步的落到实处,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去见你母亲了。”
九月,英宗皇帝又带着禁卫军们去西苑围场秋狩,待到回京的日子定下来时,已经是十月初了。
一场冬雨过后,天气着实的冷了起来。
柳雪涛裹着一件灰鼠披风慢慢的从静雅轩的厨房里走出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院子里湿漉漉的青石地面上枯黄的梧桐叶子,忍不住瑟缩着抱起了双肩。
。
洛紫堇从她身后出来,和她并肩站在廊檐下,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又长吁短叹的。这段日子便少见你的笑脸了。”
柳雪涛轻轻摇头,说道:“父亲的身子怕是熬不过冬天了。我都不敢想……”
洛紫堇看她又红了眼圈儿,便抬手挽住她的手臂,劝慰道:“别难过了,想想我们,说不定死亡对他来说也是另一个开始。”
柳雪涛惨然一笑说道:“像我们这样的都是中千万大奖的人,而大多数人所能期待的也不过是一个来生罢了。”
洛紫堇轻轻地感叹:“又或许,忘了这一世界的记忆,去另一个世界重新来过,也是一种幸福呢。就像是打游戏一样,不一样的关口,不一样的升级,自然有不一样的精彩和乐趣。”
柳雪涛转身看着这个有幸和自己两世为友的姐妹,终究是忍不住投入她的怀中,默默地流下泪来。
皇上回京的时候恰好是在夜里戌时。初冬的深夜,万籁俱静,京城的百姓们皆进入甜美的梦想之中。苍茫夜空中一天璀璨的星子,东一颗西一簇,放佛天公顺手撒下的一把银钉。
禁军进城,皇帝的扈从自然是大队人马,然却极其的安静,只听得嘚嘚的马蹄声紧蹙的响着。似是滚珠落玉似的将这寒冷的深夜踩得细碎。
卢峻熙搂着柳雪涛躺在温暖柔软的锦被之中,原本浅睡的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原本俊美妖冶的容颜上边多了几分冷静凌厉之气。他再侧耳听了听,把被雪涛枕着的胳膊轻轻地拿出来,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头,轻轻地放在枕上,在轻轻地拉起被子给她严密的掖好,方悄悄的起身,随手拉了件猞猁披风裹在身上轻着脚步出了房门。
暗夜里,风声低低的呼啸,黑暗中的宁静带着几分诡异之气。
卢峻熙修长的身影站在院子里颇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风卷起猞猁裘的衣摆飘忽不定叫人深思忍不住恍惚,他终究是巍然不动。片刻之后,夜色中有人影从屋脊上出现,不过是一晃而过,宛如幻觉一般,两个黑衣人便站在了卢峻熙的面前。
“什么人?”卢峻熙淡然地问道。
“我们是李大人的手下。”来人说着,从腰里拿出一枚玉牌递给卢峻熙。卢峻熙接过玉牌来看了看牌上的金丝篆文,又看了一眼玉牌下缀着的杏色流苏,微微点头。
其中一人拱手问道:“卢大人,皇上要的东西您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卢峻熙点点头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匣子,递给来人。又跟了一句:“我有话要跟你们家大人说,请回去转告大人,明晚戌时,静雅轩私房菜馆见。”
“是,我们必会转达。”那人接了东西之后,微微躬身,然后和身边的同行者对了个眼神,二人身影骤然后退,如夜色里的蝙蝠一样飘上了屋脊。
卢峻熙看着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后,方徐徐转身回房,外间屋子里临时支起来的板床上睡着两个值夜的小丫头。此时二人皆睡得很沉,梦中似有呓语。卢峻熙踩着柔软的地毯进了卧室之后,并没急着上床,而是在熏笼旁边烤暖了身子后,方将大氅褪下抬脚上床,掀开锦被悄然挤进去。
柳雪涛依然沉睡未醒,似是感应到他凑过来的身子,便往他怀里靠了靠。
然正式着熟睡中无意识的动作,足以让卢峻熙的心倘佯成一池的春水。
283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北风夹杂着重重的湿气,刀子一样直刺进了骨头缝儿里面去。酉时便飘起了雪花,不到一个时辰天地间便苍茫一片白。
李广源果然依约来到静雅轩菜馆。门口有卢峻熙特别叮嘱的石砚等候,见他下马立刻迎上去低声请安,拉过马缰绳亲自牵着马随着他进了院门。
卢峻熙已经在雅间里等着,见李广源一身玄色箭袖,身披玄狐大氅,神色冷峻不似往日之悠闲,忙起身相迎,拱手道:“下官参见李大人。”
李广源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低声叹道:“果然不出兄弟所料,皇上在围场回来的路上遇到江湖匪类行刺,幸亏我们早有防范,他们才没有得逞。然皇上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在经过这番折腾,到底病了。”
卢峻熙皱眉叹道:“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势力。”
李广源冷笑:“他们在朝中经营了几十年,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门生广布,如今又是一品宰相,国丈之尊。皇上登基这几年接二连三的跟他们斗,先灭禄王,又除康王,在加上东夷北胡这些外患,总没有正经的喘口气,总归不是他的对手。”
卢峻熙点点头,抬手端起茶给李广源倒了一杯香茶,沉吟片刻,方问道:“不知皇上如今作何打算,还请李大人赐教。”
李广源喝了一口热茶,神色缓和了不少。听见卢峻熙问,不由得叹了口气:“如今皇上也没有更好的计策。之前我们按照兄弟你的意思,以退为进,请君入瓮,无奈我们的瓮不够结实,有被他们打破的危险,皇上知道我来见你,只叫我带了一句话:不知峻熙有没有扭转乾坤之计策?”
卢峻熙一愣,皇上又来这一套?
李广源又叹息:“峻熙啊,皇上想明日早朝颁布圣旨封你为内阁大学士,正一品右相,想让你和王明举抗衡。被老兄我劝住了。我觉得,如今明面上你还没有同王明举撕破脸,皇上若这样做,只能让他更加防备着我们,太过冒险。你说呢?”
卢峻熙点头:“是啊,想想我这几个月来一直称病在家,无功无德,如何胜任一品内阁?此举必然引起朝中许多人的猜忌和不满。李大人虑事周全,峻熙佩服。”
李广源笑着摆摆手,说道:“峻熙不要笑话愚兄。愚兄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如今皇上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所以咱们得劝着他点儿。你可知道昨晚皇上回宫一进御书房便看见二皇子站在皇上平日里批阅奏折的龙案跟前,他身后便是皇上平日里坐的那把椅子……”
卢峻熙大惊:“纵然皇子监国,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他也不能站在龙案之前啊,这个……”
李广源低声冷笑:“当时王明举就在旁边,皇上一脚他进去,他倒是反应得快,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问了一句:二殿下,奏折找了到么?便给了二皇子一个台阶,二皇子抬头看见皇上脸色铁青,立刻转过龙案跪拜在地,并请罪说自己急着找江浙省来的一份奏折,忘了规矩,请皇上治他大不敬之罪。当时皇上一怒之下,差点没拔佩剑……幸亏愚兄就在皇上跟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卢峻熙长出一口气,叹道:“他们分明是不给皇上留余地。”
李广源也叹息:“但皇上再生气,也不能拿着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开玩笑啊!何况今年刚把大皇子贬出京城,若再贬二皇子,岂不是动摇了国本?”
卢峻熙点头。
李广源又冷笑道:“还有更气人的。他王明举算准了皇上不会借此机会贬黜二皇子,居然在今天的早朝上上书奏请立二皇子为太子。满朝文武居然有一半人数附议。”
卢峻熙这回倒是没觉得惊讶,摇头叹道:“哎!他这是趁热打铁。纵然那铁打不成,也能给下一次提议制造一定的舆论和时机啊。二皇子本就是嫡出,如今又有监国的政绩,加上王氏一门的全力辅佐,在朝臣的心目中,将来继承皇位二皇子乃是不二人选。只是大家惧于大皇子和康王的事情,不敢提议让皇上立太子罢了。”
李广源叹道:“是啊。峻熙你的话极有道理。可如今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呢?一个豆蔻还不足以证明皇后和王氏一族的野心啊!”
卢峻熙摆摆手,说道:“豆蔻只是他们的一颗小小棋子,不过是用来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罢了。今日已经为我所用,便不能轻易的弃之。没了她,他们还不知会再弄什么样的人去皇上身边,那样我们更不好控制。如今之计,我觉得应该是剪除王氏的党羽,打草惊蛇未必不是好事啊。”
李广源忙问:“怎么个打草惊蛇法?”
卢峻熙压低了声音,凑到李广源的耳边,悄声议论了一番。李广源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一拍桌子,赞道:“贤弟言之有理,愚兄明日便进宫跟皇上商议。只是此事别人恐怕托付不得,还得贤弟去办。”
卢峻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不瞒大人,我那岳丈近日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