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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黑呜呜的吼着,它要去求晏止淮,将它被封的妖力解开!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秦青笑起来:“你想去求那姓晏的帮你?哼,那个可恶的山神,也是个好管闲事的,之前还撺掇陆靳要赶我走。”一把将陆黑捞在手内,往原处一抛,得意的冷笑,“你哪儿也别想去,乖乖在那儿呆着吧。”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也不看看他秦大爷什么道行。
见陆黑龇牙咧嘴的瞪着他,几乎要炸毛。秦青不觉好笑,与它对视了一番,忽地转过脸去,不屑道:“我又不会对陆靳怎样,既没有吸他的阳气,也没有采他的精元。不过是你情我愿欢爱了一场,你便恨成这样?”
陆黑气愤的吼了几声,说得好听!陆靳走后,便坐在那里笑得邪恶,还敢说不会对陆靳怎样?
秦青斜了他一眼,懒懒的躺倒,良久,默默的叹了口气。
陆靳留在晏止淮处,帮他将一塌糊涂的洞府整理了一番,便坐在石凳上开始发怔。
晏止淮替阿蛮疗了伤,将那哭哭啼啼的猴精哄走了后,望了一眼霸占了他的床,睡得香甜的小龙君,微微叹了口气,坐到了陆靳身旁。
伸手倒了杯茶递与他,晏止淮开口道:“你与秦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真不是他先来诱你?”
陆靳将茶盏捧在手内,沉默了半晌,缓缓摇头:“是我酒后失德,错将他当作了人世时相好过的女子。他本是头狐精,哪里知晓什么礼义廉耻,顺水推舟便与我成了好事'奇+书+网'。唉,错原不在他,我又怎能全推到他身上。”
晏止淮欲言又止,心道陆靳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是确实如此了。只是他与陆靳相交百余年,深知他向来是副拘谨自律的性子,怎会酒醉之下,便如此失态?
斟酌了一番言辞后,晏止淮温言道:“若只是你一时无心之过,及早回头还来得及。断了与秦青之间的纠缠,此后潜心修行,倒也无大碍。”
陆靳不比上界仙神,未经修行,直接便由凡人入了地府,然后成了神。俗骨未脱,七情六欲尚存,偶尔犯下了这风月事,只要不泥足深陷,一错再错,倒也不至于落下多大的罪过。只是不知陆靳如今心内如何计较,看他这样子,似乎是不舍秦青。
“我与他相伴了这么长一段时日,虽说之前不曾动过他念,但总归是有了感情。”陆靳低低的叹息,“如今要我赶走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顿了顿,垂首道:“更何况他说……说喜欢我,不想离开我,要与我长相伴。我,我如今也不知自己心里究竟存了是何念头,不知该不该应他。”
自做了这土地神的百余年来,寂寞清闲,幸得后来有秦青相伴,才觉出了些岁月的欢欣。不知不觉中,他已将所有心思都系于秦青身上了,唯恐他受了一丝委屈。秦青负气出走时,他表面上虽未表现出什么,实际上却是担心得坐卧不安。而寻到秦青后,那无法掩饰的欢喜之情,哄着搂着将他带回洞府的满足感,难道……真的是喜爱之情?
便是当年对着宛玉姑娘,也不曾如此牵肠挂肚,烦恼不安。
晏止淮听他言语,便知他的心思已经乱了。欲待出口再劝,脑中忽闪过一道身影,也是他当年一时多事,拣来养在身边。养大了后,便来祸乱他的心智,一心一意的执着于他,半是纠缠半是强迫,与他定下永世相守之约。
当年与他相别之时,摇手一笑,道是改日再见。谁知一等数百年后,再相见却是在他喜宴之上。往日誓约尽成戏言,而他也只能一笑饮尽杯中酒,从此忘却故人颜。
眼见陆靳如今,便如他当年一样,舍不下,断不了,反受其害。而他深知其中滋味,竟是说不出冠冕堂皇的话来。
若能干干脆脆便拂袖斩断,只当不曾相识,不曾相守,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堪不破情爱二字的红尘蜉蝣。人也罢,妖也罢,仙也罢,最怕的便是乱了心。
犹是千余年修行,尚且挣破不开。陆靳不过是个做了百余年土地的小神,又如何看得破,舍得下呢?
只是要他劝陆靳顺了秦青的心意,当真回去与他长相厮守,却也不妥。毕竟是仙妖殊途,难免日后不受其害,而秦青又是只狐精,说不得也只怕祸害过人心,造下过数不清的孽缘。狐族生性风流浪荡,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对着陆靳情深款款,日后又不知是何种变数。
如果这狐精是陆靳注定的情劫,他担心陆靳挨不挨得过。
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晏止淮也只能长叹一声,静观其变。
陆靳在晏止淮的洞府内坐了大半日,便欲起身告辞离开。却被晏止淮一把扯住,道:“你既来了,便索性多住几日再走。如今回去见了秦青,你想清楚了如何应对么?”
陆靳皱眉道:“你这里还有个小龙君,再多个我,睡的地方都没了。况且我也没打算急着回去,不如干脆到人间走走,理清些头绪。”
他虽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仍是怀着些惴惴不安。倘若当真就此应了秦青,与他厮守在一处,日后不知会不会生出后悔之意。况且他与秦青,到底是仙妖殊途,自己若真下了这决心,便要做好将来连这土地神也做不成了的准备——毕竟是犯下了仙家清规戒律的大忌,一旦事发,便是削去了他的仙籍也不为过。
打回地府倒不要紧,只是入了轮回后,前世之事烟消云散,岂不是辜负了秦青。
晏止淮却道:“你且陪我几日,到时候我同你一起去人间走一遭。”
陆靳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不由得失笑:“你怕那小龙君闹将起来,头痛不过,便要将我也拖下水么?罢了吧,不过是个顽童,你便忍耐到他父王寻来就是了。”
晏止淮叹气道:“你既知道,便多留几日吧。我实在是头痛,你的耐性倒好些,说不得能哄得他乖乖回去。”
毕竟也养了那毛团多日,陆靳对付这类幼齿型的倒是颇有手段。不像他向来奉行言之不行,武力调教的信条,到时候忍耐不过便将那小龙君倒提着又揍一顿屁股,更加脱不得身了。
陆靳连连摆手:“这小祖宗我也惹不起,你别拉扯上我。”
两人正在扯皮间,天际隐隐间有龙啸传来。晏止淮面色一变,陆靳笑道:“想是解决你麻烦的正主儿要到了,还不快些沐浴更衣,准备迎接龙君殿下。”
晏止淮无奈的低声自语道:“真是避也避不过。”扯住陆靳转身回了自己洞府。
洞府内小龙君想是也发觉了隐隐而来的龙气,正张皇失措的呆立在地上,晏止淮见了他,劈头盖脸便道:“你父王怕是就要来了,快些出去,乖乖与他认个错回去罢。我不说你在我洞府内捣乱之事便是了。”
小龙君扭头嘴硬道:“我才不怕他!”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赖地不起。晏止淮一急之下,伸手便去扯他,小龙君愈发来劲,一条尾巴缠在他手臂上,死活不挪身。
陆靳看得好笑,心道晏止淮视这小龙君为祸害,小龙君看起来却像是待他格外不同,什么人不好缠,偏要死死的缠上他。
拉扯间那道强大的龙气已然到了门口,华光一闪,龙君殿下踏步而入,面色微显不悦,径直向着小龙君而来:“你趁我不在,如何又来这里胡闹!”
小龙君见了父亲,一张小脸霎时憋得通红,眼中含着泪珠,哭着嚷道:“父王要娶新娘娘,我不回去!我再也不回去了!”
容琛一愣:“我几时说了要娶新妃?”
“你去南海赴宴,不是因为那南海三公主想嫁你么?”小龙君跺脚哭泣,“你分明说过,除了母妃,再不娶别的女人过门。明知那三公主想要嫁你,撺掇着龟丞相来说过几次了,为何父王还要去赴宴?”
容琛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不自禁的转头望了晏止淮一眼。却见他立在一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不悦感从心底升起,容琛冷声道:“我去赴宴,不过是受了南海太子之邀,何来你说的这些缘故。走前分明令你不得踏出水府半步,竟如此胡闹,又来山神府扰乱神君清修!还不跟我回去?”
小龙君抽抽搭搭的扯住晏止淮的衣角:“我要留在这里,不回去!”
晏止淮闻言惊得忙去拉开小龙君的手:“小龙君这是怄的哪门子气,小仙洞府简陋,哪里是小龙君呆的地方。”
容琛淡淡道:“难得神君与劣子如此投缘,不如就请神君去本君水府,留客暂住几日可好?”
小龙君一下子止住了哭泣,看了龙君一眼,又眼巴巴的望了晏止淮一眼,扭捏着低头:“那,那也好……”
晏止淮却是一惊:“这,这……承蒙龙君厚意,小仙岂敢推辞。只是仓促之间,也未曾备上薄礼,不如小龙君与龙君且先回,待小仙过几日后,登门拜访……”
龙君微笑道:“我与神君见面便觉得投缘,劣子又几次三番来烦扰神君,自感歉疚。本应亲自登门谢罪,却因些事情耽搁了。如今择日不如撞日,还请神君莫要计较劣子无状,舍本君个面子,来舍下饮杯薄酒如何?”
又一眼看到立在一旁的陆靳,迟疑了一下,道:“陆神君若是无事,也请……”
陆靳忙拱手道:“多谢龙君厚意,我却还有事急着赶回洞府,不便前去叨扰了。”
龙君也不勉强,只是微微一笑:“如此,便待下次再相请了。”
那厢晏止淮急得冲着陆靳使了好几个眼色,陆靳只作不见,客客气气的与龙君辞别,忍着笑看了晏止淮一眼,告辞离去。
踏出洞府之际,还听到晏止淮干巴巴声音传来:“我,小仙也尚有些事情暂时无法抽身……”
随后便是小龙君恼怒的声音:“臭神仙,你好不识抬举!父王请你来水府做客,你还推三阻四的,不情愿么?”
“放肆!”容琛低沉的声音响起,继而放缓了语气,“神君便休再推辞了,请吧。”
陆靳嘴角含笑,心想晏止淮向来自诩仙友遍及四海,哪里都有他蹭食之处,如今对着这龙君,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着实耐人寻味。
百年难得一见晏止淮吃瘪,便是陆靳这般拘谨的性子,也忍不住想要看一番好戏。待过几日再来找他,且问问他在龙君水府见闻如何。
一面想着,一面笑着御风而去,下得山后,化作常人模样,入了人间。
他却不知,秦青此刻却是在他洞府内,苦等他不回,一肚子恼恨,正磨着牙,拿着陆黑寻晦气。
“这该死的陆靳,说是出去走走,如何就不见回来了!”秦青一脚踩在陆黑的肚子上,陆黑痛得嗷呜了一声,一口咬在秦青的脚踝上。
一狐一狗厮打在一起,弄得整个洞内一片狼藉。
秦青正欺负陆黑欺负得起劲,忽然听到洞口传来一声冷笑:“没想到堂堂玄狐主,如今竟沦落到和条野狗打架的地步啊。我说你躲到哪里去了,遍寻不着,原来是在这里。”
秦青面色骤然一变,陆黑的双耳也竖了起来,疑惑的扭头看去。
只见逆光中立着条人影,看不清面目,正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踏进洞府。
秦青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一把拎起陆黑将它扔到了自己身后,转身面向着踏入洞来的不速之客,露出个懒洋洋的笑容:“稀客呀,你不留在族内花心思安抚一众长老,倒屈尊跑来这穷山僻壤来找我。只是这里太过简陋了些,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来者玉冠华服,朱唇含笑,比起秦青来又是一番不同的风情。只是眸子内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