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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事情又多,我也没在意,可不就……为着这个,二爷对我也淡了,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黛玉忙叫秋雁:“去库里头叫人把咱们得的血燕窝和老参拿出来,一会儿给凤姐姐带回去。”
又对凤姐儿说道:“姐姐也别着急,好生调养着,你又年轻,自然还会有的。倒是二表哥那里,凤姐姐要想个法子哄转了回来才是。”
见迎春探春都红了脸,黛玉才想到当着她们面儿说这个有些不合适,只是话已出口了,也收不回来,忙笑着岔了过去。
凤姐儿拭了拭眼角,强笑道:“我自然知道的,唉,只是这次二爷着实气恼着了。他原本不叫我管家了,是我自己放不下,他生气也是自然的。只是如今他气得狠了,我也不好凑到他前头去,待过些日子再说罢。”
黛玉听着这话可不像是凤姐儿往日的口吻,不免疑惑。
凤姐儿冷笑一声,低声道:“如今我也算看穿了,什么姑侄亲戚,都是假的。我这边儿坐着小月子,还半死不活的呢,那边儿太太就等不及了,直接叫宝丫头替我管了家。”
“竟有这样的事情?哪里能叫亲戚家的姑娘管家的道理?老太太竟也不说话么?”黛玉虽然知道原著中有这么一段,只是没想到贾母竟然同意了。
凤姐儿叹道:“老太太何尝没有说话?照着老太太的意思,原是叫大嫂子和三妹妹管着的,可是太太说了,大嫂子素来性子软,三妹妹又没有出阁儿不好说话,还是宝丫头稳重细致,特意托了她过来帮着照看着呢。”
黛玉听了笑道:“这话好没道理!三妹妹没出阁,难道薛家姑娘倒是出阁的了?”
探春原本站在一旁,眼睛瞧着墙上挂着的米芾的行书条幅,听了这话扭过头来笑道:“虽未出阁,想来也不远矣。”
黛玉见她脸上虽是笑着,然仔细打量,却是颇有不忿之色。知道她不满于王夫人的安排,却碍着身份又不能反驳,甚至面儿上都不能带了出来,只得在这里说说罢了。
凤姐儿看了看底下坐着的迎春三个,叹口气道:“都不是外人,我就说了。福晋可知道如今外头的传言么?”
黛玉摇头道:“我这一向都不怎么出府的,王爷规矩严,府里头也不准说别的家的事情,所以倒是不知道的。”
凤姐儿犹豫了一下,道:“福晋不知道,去年袭人……袭人在园子里头有了身子,被太太撵了出去。原本这事儿是禁了言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外头,有那一起子烂嘴的说宝玉一些个不中听的话,我也不敢跟福晋说。如今有这样的话传出来,府里头太太又让宝妹妹管家了,老太太不免着急,还想请福晋对宝玉的亲事多费费心呢。”
黛玉听了,笑道:“是这样啊,可是如今我这个情形儿,老太太也知道,如何能张罗这个事儿?”
凤姐儿便知道黛玉是不欲管的,思忖了一下,也笑道:“老太太自然知道如今福晋正是该养着的时候,也不急的。只要福晋记心上就是了。只是,”看了看外边儿坐着的迎春三人,“只是,三位妹妹渐大了……”
长叹一声,也不再说了。
惜春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冷笑道:“大了又如何?倒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倒还干净些。”
迎春忙过去推她道:“你又胡说了。”又笑向黛玉道,“你别多心,四妹妹一向这样口没遮拦的。”
黛玉忙道:“我自然知道的,哪里会怪四妹妹?”觉得有些话不能当着迎春等人说,还是等哪一日单单再跟凤姐儿说罢。
眼看着气氛有些冷了,凤姐儿起身笑道:“也来了这一会子了,福晋也累了。倒是我们先回去了,如今看着福晋小阿哥都好,我也能回了老太太了。这就跟福晋告辞了罢。”
黛玉也实在没有精神了,便顺着留了一下,叫人将她们送了出去。这里雪雁便道:“福晋,您说这二奶奶是什么意思呢?若是说她疼小姑子,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张罗什么事儿啊,若是说她不疼,偏偏又跑到您跟前儿说这个事情。”
黛玉瞥了她一眼,靠在大红百子缂丝的靠垫上头,叹道:“谁没有一点儿私心呢?要论起来,她也算是个好嫂子了。只是上头还有两层长辈呢,哪里就轮到她说话了?今日之事,我想着也未必是老太太叫她说的。”
三春姐妹素来跟自己交好,黛玉也不忍心叫她们落个书中那样的结局,左思右想,等到胤禛晚上回来了,便向他打听又没有合适的人家,给迎春探春先说着。
胤禛捏着她的鼻子笑道:“先还叫我想着给你两个丫头找人家,如今又惦着自己的表姐妹,你当爷是那三姑六婆呢?”
黛玉也不挣扎,由着他捏,瓮声瓮气地笑道:“爷若是三姑六婆,我也跟着的。只是我跟那几个姑娘自小便要好,她们模样品行都是好的。求爷了,帮着些?”
胤禛大笑,随即又皱眉道:“再看看罢,我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黛玉大喜,扒拉下他的手,起身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他的脸颊,笑道:“如此,先谢谢爷了!”
第七十五章
黄昏时分,刮了一日的北风小了些,天上微微泛着些黄晕的云彩裹着一轮有些发红的日头,渐渐地沉了下去。
暮色四合,广阔的天幕上闪出了几点星光。
宝钗坐在一乘小轿上,由几个婆子抬着出了大观园,一路到了梨香院。
莺儿打起轿帘子,宝钗觉得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忙紧了紧身上的玉色哆罗呢斗篷,才抬脚下了轿子。
随手递给莺儿几个小银锞子,笑道:“大冷天儿的,有劳妈妈们送了我来。这些个钱妈妈们拿着吃些酒去,避避寒气。”
那婆子们如何不喜?都忙陪笑道:“又破费姑娘赏酒吃。原是我们该做的,这可怎么好意思呢?”
宝钗伸手扶了扶头上戴着的点翠八宝如意簪,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有何不好意思的?这冷风朔气的劳累你们几个了,今儿我也不回去了,你们回去跟守门的嬷嬷说一声,早些锁了门,不要贪吃酒水就是了。”
一边说着,一边儿往梨香院里头去了。莺儿抱着个小包袱,忙忙地跟在了后头。
薛姨妈正在屋子里头给香菱几个分着针线,冷不防听外头同喜惊喜道:“姑娘回来了!”
帘子一掀,果然是宝钗带着莺儿进来了。
薛姨妈大喜,忙站起来拉着宝钗的手道:“我的儿,怎么这会子回来了?这又冷又黑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了明儿再说?”
宝钗脱下了身上的斗篷递给了莺儿,自己向拢着的火盆上伸着手烤了烤,笑道:“并没有什么事情的,不过是想着妈了,才回来走了这一遭。我是坐了轿子过来的,倒也不冷。”
薛姨妈拉着她坐在暖炕上,左右端详了一番,叹道:“唉,瘦了些了。可吃了晚膳?”又一连声儿地叫同喜去倒了热热的茶来。
“早就吃过了。妈别顾着我了,哥哥呢?怎么又不在家里?”宝钗抱了一个纯银镂空雕花儿小手炉,皱着眉头问道。
薛姨妈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么,这一程子总是不着家。问他,他只说是办正事去了。再细问问,就要急了。如今已经有三两日没回来了。”
宝钗低头想了想,也是无法。只好劝母亲:“哥哥的脾气妈还不知?顺着说就是了。”
薛姨妈也觉得对自己的儿子无法可施,只想着由着他去罢了。想来如今靠着九贝子那里,也不至于惹出什么大事来。
看着女儿低头喝着热茶,袅袅水汽熏染,衬得一双水杏大眼雾气蒙蒙,更显得脸如满月,肤若凝脂。
宝钗抬头看见了,疑惑道:“妈怎么了?”
薛姨妈摇了摇头,低声问道:“如今你姨妈那里叫你帮着管家,可有人说什么闲话不曾?”
“谁会说呢?”宝钗掠了掠耳边的碎发,“如今姨妈当家,后头又有贵人在撑着,她的话就连老太太也得给几分面子。况且这又不是咱们自己上赶着张罗的,原就是姨妈再三再四地跟我说了的。我若是不应,岂不让人说性子凉薄,亲戚间连个忙都不肯帮了?”
拿着小小的汝窑盅子,一下一下地拨着茶水,宝钗出了一会子神,叹口气道:“原来瞧着凤丫头当家,每日里头风风火火的,只觉得威风。如今我还不是自己个儿支应呢,就有些累的慌了。”
薛姨妈听了,笑道:“我当什么事情呢,这有什么?当家主母岂是好当的?你看赵姨娘倒是轻松,可是有什么用呢?”
忽又想起一事,忙问:“听说昨儿个,凤丫头带着迎春她们去了雍王府?”
宝钗点了点头。薛姨妈“嗐”了一声,抱怨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也不早说?若是我早知道了,好歹也叫凤丫头带上你过去瞧瞧。”
宝钗苦笑道:“原本就是老太太一早上才想起来的,事先谁都不知道。”
冷笑了一声,薛姨妈哼道:“又是老太太的主意!我就说,自咱们来了,她就看咱们不顺眼。那也都不提了,好歹如今你也替他们管着家呢,既是姑娘们都去了,如何能单单丢下你呢?凤丫头也是,怎么说都是亲表妹,一点儿也不知道看顾着些!”
薛姨妈抱怨了几句,见女儿也不接茬儿,只怔怔地看着明明灭灭地烛火,原本艳若牡丹的脸上竟有些憔悴之意。心里头一酸,忙搂住了女儿,哽咽道:“说起来,也是我误了你。如今你都十八了,竟还……”说着,滴下泪来。
宝钗回过神来,见母亲哭了,忙拿着帕子给她拭泪,笑道:“妈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起了这些个。”
薛姨妈擤了把鼻子,说道:“我如今也后悔了。若不是你姨妈再三再四地向我求了,只说是日后宝玉定是能够承了这个爵位的。我想着,依着咱们的家世,也颇使得了。谁知道一耽误就到了现在了!”
怕宝钗听了沉心,忙又保证道:“你只放心,如今你姨妈已经撂下话了,叫宫里头贵人说句话,只在今年,就要定下这个事儿了。”
宝钗低低地嗯了一声,想到宝玉容貌俊秀,身姿颀长,不由得红了脸。
她自打进京以来,便住在贾府,与宝玉可谓是朝夕相处。宝玉又生的极好,又惯会做小伏低地在女孩儿面前讨好,宝钗不过是个闺阁少女,纵然心气儿再高,也难免不动心。
只是先前自己还有几分凌云之志,又因为宝玉对仕途经济并不热心,自己虽然也听了母亲和姨妈的安排,对他多加拉拢。说到底却并不认为那就是自己的良人。可自从自己小选被刷了下来,年纪一天大过一天了,也不由得慌了神。
老太太一天到晚装着糊涂,也不提宝玉的亲事,只说他命里头不能早娶。哼,不能早娶?这话是说给谁听呢?
一边儿这么说着,一边儿到处托人去给宝玉说亲,真当着自己都不知道呢!
不过自己倒是没有忧心,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宝玉十来岁便和身边儿的婢女有染了,还叫人家怀了孩子的话。虽说这是大家子公子常有的毛病,可是那个大家子的姑娘能许了这样的人家?谁家的姑奶奶不是金尊玉贵的,等着嫁到高门去呢?
如此也好,那个老太太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