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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收起思绪,蹲下身执了二娘子的手,满脸担忧的道,“妹妹也想帮二姐姐,只是……”说着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开口,“二姐姐先将当时的情况说与我听,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二娘子见五娘肯帮忙,自是喜出望外,忙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五娘听了,心思一转,又问道,“二姐姐的意思是说,二姐姐听到六妹妹的丫头和别的丫头说话,二姐姐这才问起六妹妹?”
二娘子连连点头,提起六娘便一脸怨毒之色,“都是六妹妹,明明就知道此事,却偏偏装作不知道,这才害我惹怒了大姐姐。”
五娘目光闪动,颇有深意的道,“只是如今事情发展到此,无论二姐姐说什么,母亲都只当是推脱之词,就算母亲问起院子里的丫头,也会说那丫头是受了二姐姐恩惠,这才颠倒黑白,定会将这罪名安到二姐姐身上,妹妹瞧着不如这样,干脆二姐姐只字不提听到丫头说起此事,只说无意中听到的,关于来源,二姐姐打死不说,母亲肯定会撤查,到时候那丫头再说实话,母亲就会觉得是六妹妹别有心机,就不会怪罪姐姐了。”
二娘子一听五娘出了这等好主意,当下便一脸喜色,连连的道谢,五娘自是谦虚了一番,两人姐妹情深了片刻,五娘便起身离开。。
回到秀心院,五娘刚坐下,便有丫头送了好些冰块来,五娘一边敷脸,一边想起方才的事。
正愁不知怎么拉拢府中的庶女,便有人送上门来,二娘子虽说蠢笨了点,身份也不是高贵的,但胜在心眼不多,安分守己,觉得谁好,就一心会对那个人好,而六娘子,五娘冷笑,前世比大娘子嫁的还好的人,可见心机如何?今儿个就敢借大姐的手惩治二娘子,更是弄得众人皆知,不止二娘子遭了罪,便连大娘子都会被大太太所不喜,这样一来,她就有了机会在大太太跟前装乖卖巧。
只是事情真有她想的这样简单?五娘笑笑,若果真如此,前世的自己就不会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大太太的心,怕是连她自己,都看不清。
第八章
大太太屋里,大娘子虽是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但话里犹带了几分不甘心,“母亲,女儿真的没有故意要打五妹妹,是五妹妹上来拦,我看错了眼,这才错打了一掌。”
大太太静静坐在床上,不说话,只听着大娘子继续说,“只怪二娘子那个下贱货,在背地里搬弄我的是非,我一气急,这才动了手。”
大太太听大娘子竟言语粗俗,不由皱了眉头,怒斥道,“你一个嫡出的小姐,说话竟这样没有规矩,教养麽麽是怎么教你的!你的火爆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大娘子一脸的委屈,大太太看了更是生气,“且不论今日的事谁对谁错,只你动了手这一点,就不占了理,若是谁多嘴多舌的将今日的事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你性子粗野,不知礼数,连嫡亲的妹妹都下的去手,还有谁家的男儿敢来求娶?”
大娘子听大太太这样一说也起了火气,“没人求娶就没人求娶,连在家里一个庶出的都敢对我蹬鼻子上脸,就是嫁出去又能有什么好?”
大太太一听,脸色不禁变得阴狠起来,“你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
大娘子本就心下委屈,再被大太太的话一激,更是不管不顾起来,“难道女儿说的有错?我本就是嫡长姐,一个庶出的身份就敢在背后说三道四,就是我打了她又如何?莫说她,就是五娘,若是敢在背后这样排喧我,即便是我打了她,谅谁也不敢说什么闲话来。”
大太太听大娘子当着自个儿的面就敢说这些混话,不禁脸色变得铁青,重重一拍床塌,“住口!”
大娘子被吓得一缩,但如今气火攻心,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愣是扬头不肯认错,“女儿就是没错!”
大太太看到这样的大娘子,哪还忍受的了,起身就重重给了大娘子一巴掌,“你这个孽障,枉我这样疼你,你却养就了这样一番狠厉的性子,如今犯了错死不悔改,还这样的巧舌如簧,当着我的面就敢说这些混帐话,若是再不管教你,还不知你要闯出什么样的祸来。”说着就高声唤道,“都死哪儿去了,还不给我进来。”
姚妈妈一直在外注意着动静,如今听到大太太唤,忙小跑着进了里间,看到大太太没有穿鞋就站在地上,吓了一跳,顾不得去看大娘子,拿起床前的绣鞋就跪在地上,口里劝道,“地上凉,大太太身体里本就带了寒气,若是再受了凉可如何是好。”说着就伸手要替大太太穿上。
如今大太太气的厉害,自是觉得姚妈妈碍眼,便一脚踢开姚妈妈,怒道, “你管我干什么,还不快将这孽障给我带出去,关进院子好好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将她放出来。”
姚妈妈见大太太在气头上,不敢不听,忙连滚带爬的叫了两个妈妈将大娘子带出去,自个儿却是转回里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太太生气归生气,可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大老爷眼看着这几日就要回到京城,若是大太太这个时候病了,可太过不好。”
大太太见姚妈妈提起大老爷,脸色便有些缓和,姚妈妈乘机站起身扶着大太太躺到床上,盖了被子一连塞了两个手炉进去,又跑到外间让丫头沏了安神茶端上来,待大太太喝下了,这才试探着说话,“不如大太太先歇一会儿?待大太太醒了?再查问此事?”
大太太将茶盏递给姚妈妈,脸上犹有怒容,冷声道,“如今这个时候哪里还睡得着,不过一会儿没看着,她们就给我闹出这样大的事来,若是再歇着,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说着便问起二娘子,“二娘子现下在哪里?”
姚妈妈道,“一直在院子里跪着,估摸着都跪了大半个时辰了。”
大太太一声冷笑,“就让她跪着去,不过一个庶女,就敢说嫡出姑娘的闲话,大姨娘还真是教养的好,看来我在这府里太面慈了些,她们才敢这样不拿我当回事。” 姚妈妈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不如太太再问问其他姑娘,当时起冲突的时候姑娘们都在场,老奴在外打理院中妆点,听到六娘子声音大了些才进到屋里来,具体情况却是不清楚。”
“六娘?”大太太皱了眉,“这里头又关六娘什么事?”
姚妈妈道,“是六娘子说二娘子向她说起大娘子被罚了跪,恰巧被大娘子听了去,这才出的祸端。”
大太太怔了下,越想越心下不安,忙掀了被子站起身,“你服侍我穿上衣裳,我要仔细问个清楚。”
姚妈妈挑了件墨蓝祥云纹样的褙子给大太太穿上,又亲手帮大太太梳了高髻,带了两对碧玉簪,又插上只凤口衔珠的金步摇在鬓边,这才扶着大太太进到暖阁。
大太太最先唤了三娘子进来,问了几句,又问起四娘子,见两人说的一般无二,心下便已经有了番计较,姚妈妈正要出去请六娘子进来,大太太却突然出声,“你让她们三个且都先回去,就说我累了,晚上也不用来请安了。”
姚妈妈忙应下,抬眼的瞬间看到大太太脸色不好,眸子平静却又泛着冷光,不由心中一寒,也不敢多想,忙转身下去吩咐。
等屋子里没有了旁人,大太太才眼睛一眯,露出几分狠厉来。
今儿个的事这样凑巧,不仅牵扯到大娘子,连五娘都遭了央,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哪里来这样大的本事,除非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大娘子会有这样大的脾气。
更何况,昨儿个大娘子被罚跪时只有院里几个得力的丫头知道,她们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莫非是……
大太太想到此,握着圈椅雕花扶手的手指一紧,猛地站起身来。
恰巧姚妈妈撩帘进来,大太太见了,立即开口吩咐,“你去将院里所有丫头婆子聚集起来,我有话要问。”
姚妈妈是大太太从娘家带来的婆子,对大太太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在大太太一开始问三娘子的时候,姚妈妈就已经暗地里聚集好了,如今听大太太果然提起此事,不禁上前一步道,“老奴都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丫头婆子都在外面,太太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
大太太看了姚妈妈一眼,道,“你去带几个得力的有把子力气的婆子进来。”
姚妈妈依言出去吩咐,片刻的功夫就带了几个粗壮的婆子进来。
大太太这才道,“你们出去问,谁今儿个早上给府里的小姐传递了消息,若是有人出来认罪,便带进来交由我处置,若是一个人都不说,便将所有丫头婆子给我掌嘴,直到有人出来说为止!”
姚妈妈和婆子被大太太语气里的狠绝吓了一跳,大太太很久没有动这样大的肝火了,所有的丫头婆子都要掌嘴,这样一来,无论那人出不出来承认,总会有人看见。
果不其然,姚妈妈刚说了要所有人掌嘴,便有两个吃不住疼的二等丫头出来说话,“是青晓,奴婢今儿个起的早,曾看见青晓和六娘子院子里的锦音说了会儿话,只因那锦音是青晓的同乡,奴婢便没有多想。”
这个丫头话音未落,便又有几个丫头婆子出来指证,姚妈妈厉眼扫过去,青晓被吓得跪倒在地,话里也带了颤音,“妈妈饶命,奴婢今儿个早上是和锦音说了几句话,可没有说什么啊!”
姚妈妈见她这个时候还嘴硬不松口,不由面露冷笑,吩咐婆子将青晓拖过来,自个儿也转身进到暖阁。
暖阁里大太太正高坐软塌,看到姚妈妈拖了青晓进来,看也不看一眼,只问姚妈妈,“她招了吗?”
姚妈妈摇摇头,大太太目光一厉,“那还等什么,给我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青晓被吓得在地上狂磕起头,刚磕了几下,就被婆子揪着头发扬起了脸,一个婆子左右开工对着脸就打了下来。
青晓虽说只是二等丫头,那也只是做精细活的,又跟着大太太这样府里最金贵的主子,也是养了一身的细皮嫩肉,婆子只打了几下,青晓便两颊肿了起来,嘴角也被打破了皮,流出血沫来。
大太太看了一眼青晓,见哭的可怜,便问道,“你可招?”
青晓素知大太太狠毒,心下清楚若是说了实话,只怕不死,也是要去了半条命,不禁犹豫了一番,大太太见青晓至此还不肯说实话,便起了火气,重重一拍身旁小几,“给我拖出去打,莫要脏了我这屋子,若是还不肯说,就打死为止。”
青晓见大太太居然要打死自己,再也硬气不起来,一边哭一边挣脱了婆子在地上磕头,“奴婢招,奴婢招,今儿个早上六娘子院子里的锦音是来找过奴婢,一开始只说起家里的事,后来她问起大娘子,奴婢一时疏忽,就说顺了嘴,但奴婢后来叮嘱过她不让她说出去的!”。
大太太见听到了想听的,也就不耐烦再看到这个惹人厌的丫头,忙让姚妈妈拖出去,关进柴房。
又让姚妈妈遣散了众人,打赏了那几个婆子,才跟姚妈妈说话,“你去找个由头将六娘院子里的锦音带出来,处理了,手脚要干净,就说是失足也好,冤她偷窃也好,免得让别人捉了错处,至于青晓,就随便找个人家卖出去,我最讨厌人背着我弄些个耳朵打听来打听去,不知道又想些什么下作主意。”
姚妈妈应下来,大太太才接道,“六娘院子你再拨个可信的丫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