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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一听忙说: “哎呀,方才忙乱之中忘记了给‘任贤弟’引见寇天官,忒也失礼。”于是柴郡上给“任炳”引见双天官寇准。
杨延昭对寇准加着万分小心,生怕哪句话说不好,被寇准看出破绽,他知道这位寇准洞察毫未,足智多谋。杨延昭说:“寇大人,六哥生前经常向我提起,说您是断案如神的清官哪!”
寇谁说:“哪里,哪里,断案如神,也没料到杨延昭会有今天哪!好啦!‘任炳’,我们改日再谈,现在我得领着宗保、宗勉去打这场官司,王司马一定上金殿告状啦!”
延昭说:“那就拜托天官大人,关照我的两个侄儿啦!”
“这就不用说啦,宗保、宗勉,快跟我上殿面君,不用等人家传唤。”
寇准领着宗保、宗勉奔金殿而去。他们三人走出很远了,杨延昭还在琢磨方才与寇准的接触中从言谈到行动有没有纰漏之处……
此时寇准领着宗保、宗勉已来到殿下朝房中等候。这阵儿宗保、宗勉哥俩心中也没底,刚才在气头上打了王强,现在净静下来也怕皇上怪罪。宗勉说: “寇大人,王强说我们打了他,皇上能怪罪我们不?”
寇准说:“圣上一定会生气的,不过,你们俩个见了圣上,不要害怕,有理要讲清,官司准能赢,你们俩应当这么说……”寇准嘱咐一番,宗保、宗勉点头称是。寇准奔金殿而来。
这工夫王强在金殿上正告状哩:“万岁,臣去奉旨接灵,杨宗保、杨宗勉目无国法,竟敢殴打为臣,接灵众人有目共睹,他杨门一家,竟然置若罔闻,袖手旁观,多亏天官劝解,臣方得脱身,似此等之事,恐大宋朝前所未有,望万岁与为臣做主…”
正此时,寇准走上殿来,真宗问寇准道:“寇卿,杨宗保、杨宗勉殴打王司马可有此事?”
寇准说:“陛下,此事臣亲眼所见,宗保打了王司马两个嘴巴,宗勉踹了王司马一脚。”
皇帝一听,心中好话,兵部司马能是随便打的吗?更何况他是我的老师: “寇卿,扬宗保、杨宗勉现在何处?”
“他二人已经来了,现在殿下。”
“让他们上殿。”
“是。”圣旨一下,哥俩走上殿来,金阙下跪倒。宗保说:“参见万岁.万万岁,臣子宗保见驾。”宗勉在旁边说:“臣子宗勉见驾。”
真宗皇帝一看杨宗保年纪约十七、八岁,杨亲勉也不过十一、二岁,是个孩子,真宗皇帝暗想:老师啊,你怎么能让两个孩子给打了。皇帝问道: “杨宗保、杨宗勉,是你们二人殴打了壬司马吗?” 宗保说:“正是。” 真宗皇帝说:“你们殴打大宋官员,可知有罪?” 宗保说: “万岁,臣子虽然无知,但也知道不能殴打朝廷命官,只是这王司马,他身犯重罪.理应该打。”
皇帝一听不解其意,问道:“杨宗保,王司马身犯何罪?”
宗保说: “他犯有欺君之罪。”
真宗皇帝说:“何以见得?”
宗保说: “万岁,王司马奉万岁圣旨封云南昭通赐死家父,取回人头当殿面君,这是圣上知道的事情,可王司马在奉旨接灵的时候,见到家父好友‘任堂惠’任叔叔,却口口声声叫家父的名字,‘任叔叔’怎样解释都不行,他只是叫起来没完,由此可见,他要来的人头定是假的,不然,因何人死之后,他还要向人喊叫杨郡马,由此可见他有斯君之罪………”
王强说:“陛下,那个叫‘任炳’的人长得酷似杨延昭,是臣无意中脱口喊了声杨郡马………”
寇准在旁说道:“壬大人,你读书识礼,当是坦荡君子,因何当着万岁面前扯起谎来,你不是脱口喊了一声杨郡马,那个‘任炳’向你说出名姓之后,你还一再追问人家,向人家叫杨郡马、杨郡马……我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此事我也可作证,我是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向着。”
王强一听,他这两头作证可够呛。
宗保说:“陛下,您想,家父尸骨在棺,家母重孝在身,王司马却向我的“任叔叔”不断地喊叫杨郡马,如要象他所说,出于无意,虽能躲过欺君之罪,却又有戏耍郡主,污辱皇亲之罪名,望万岁与为臣作主。”
杨宗勉在旁边半天没言语,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句来:“万岁,我小孩冤枉!”
他一声喊,弄得众大臣嘁嘁而笑,真宗皇帝问道:“你有何冤枉?”
宗勉说;“万岁,明明是我爹死了,他冲着‘任叔叔’喊我爹的名字,您想,我妈能乐意吗,他给我找俩爹,我也不乐意呀,万岁,比如你爹要死了,别人给你再找个爹你干不?所以我就踢他一脚。”
这句话一出口,众大臣哗然而笑。寇准忙说: “娃子,不要胡说,万岁要怪罪的。”
杨宗勉一听到这,吓得小嘴一撇哭起来了:“呜……我走,万岁怪我,我找我舅舅去,让我舅舅拿金锏打王强……”说着话,他站起身来就要下殿,寇准把他抱住,连说带哄……还不时地冲皇上使眼色。
真宗皇帝一看,此事不可纠缠,暗想王司马你这事办得也实是太不高明,你冲人家喊什么杨郡马呀!幸亏今日八王没上金殿,今日他要上殿,这又是一场风波,他会说你兵部大司马污辱他的御妹了,还不又得用金锏打你。唉!姑且平息了此事吧!真宗皇帝说:“宗保,宗勉,王司马向别人称呼你父的名字,你们也不应殴打司马大人,朕念你弟兄丁忧父孝,年幼无知,姑且饶恕你们的过错,下殿去吧!”
此时寇准一拍杨宗勉说:“还不快谢恩”,宗勉与宗保哥俩同时向真宗皇帝说:“谢主龙恩。”站起身来,下殿走
王强心想,这官司打的,输给俩孩子了,白揍了两嘴巴还有一脚,还赚了满朝文武的一笑,真是憋气窝火带闹心。他哪知道,这小哥俩上殿来这一套词儿都是寇准在朝房里教好了的,小哥俩是“演员”,寇准是导演。
这阵真宗皇帝叫寇准与王强代替圣上到天波府去吊祭亡灵,然后他甩袖退殿。
寇准与王强一同下殿,王强命人役带着“杨延昭”的人头奔天波府而来。
这阵的天波杨府十分忙乱,院子里边高扎灵棚,请僧、请道超度亡魂,众位寡妇太太们哭声不断,家奴院工们满脸愁云……棺材停放在灵棚之内,柴郡主到后堂来见婆母佘太君。
今天八姐九妹与众太太没让佘太君到前边来,因为自从得知杨延昭人头进京那天起,佘太君就常常两眼滞呆地坐在后堂整天无话,时而眼泪流下,抽泣之声可闻…… 朝廷不去啦,甚至连后堂也不出啦。大伙怕老太太一见棺材昏死过去,所以今天一切事情都没惊动她,但是柴郡主却得来参见婆母,“任炳”也要拜见老娘。
婆媳相见,又是一场抱头痛哭……郡主劝慰婆婆,婆婆又劝慰儿媳……泪水止住之后,柴郡主说:“娘,延昭在云南有个好朋友,叫任炳任堂惠,他随我一路进灵而来,此人长得与延昭一模一样,您见到他真如延昭在世,也是一点慰藉,现在他等在堂外,想要拜见太君。”
佘太君心想,长得和我六儿一样,毕竟不是我六儿,但人家万里送灵而来,礼应见面,吩咐: “有请。”
柴郡主走出后堂把这“任炳”就领进来了。
“任贤弟,这就是老母佘太君。”
老太君一看这“任炳”,当时两眼就直了。太君心想,这不是我六儿吗,怎么说是任炳呢?杨延昭见母亲泪眼末干,鬓霜增重,双目神伤,神态苍老,已经知道这是接连的折磨,不断的打击,以致如此。延昭强作镇静,双膝跪下,用云南口音说道:“老娘您好,‘任堂惠’给老娘见礼。”
老太君一听说话口音不是我六儿,又是一阵难过,说道:“‘任堂惠’呀,快快免礼平身,坐下说话。”
延昭起来在旁边坐下之后,太君说: “‘任堂惠’,一路之上,你押送灵车,多有劳累了。”
“老人家,我‘任炳’与六哥情同手足,应该如此,当初我曾受过七弟的救命之恩……”接着又说了一遍当年天齐庙打擂的经过:“老人家,那年,我在府中住了些叫候,见过您,您大概忘记我了,当年没有七弟救我,我任炳活不到今天,我只恨自己没能替六哥去死呀!”
太君说:“‘任炳’,你有此心.就已是难能可贵了,你与我六儿真是长得如同一人,见到你就想起了延昭。”
延昭说:“老人家,从今以后,您就把我当作您的六儿吧!”
太君说: “好,好,我把你就当作延昭……”
说着话老太太这眼泪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老太太这一哭,杨延昭可有点受不住啦!延昭心想,我杨家七郎八虎闯幽州,只剩下我一人,如今这一人又“死”了,老人家已至桑榆晚年,焉能经得起这痛苦折磨,若不然,我就与她老人家实说了吧!
第三十八回 攀交情约友赴宴 结旅伴暗箭伤人
杨延昭见佘太君一掉泪,怕老母经不起这痛苦折磨,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想要向母亲吐露实情。但看到柴邵主坐在旁边,不好谈话,只好把话咽住。杨延昭冒名顶替这个事,够得上一级绝密了,连老婆都不告诉。
偏巧在这个时候,一名杨府家丁进来问柴郡主灵堂如何摆设,柴郡主站起身与家丁奔前宅而去。
郡主一出去,延昭说道: “老人家,不要过于悲痛,六哥不在,我愿代六哥侍候您的晚年。”
太君说: “好啊,我儿延昭能有你这样的好友,九泉之下,自当瞑目了。”说完这话,老太君瞅着“任炳”又掉起泪来。
延昭说: “老人家,您怎么看着我泪水不止呀?”
太君说:“‘任炳’,只因你太象你六哥了。”
“任炳”说:“老人家,那您就把我当做六哥好了。”
佘太君说: “可是,你虽然与延昭长得一样,毕竟又不一样啊!”
延昭说:“您看我与六哥还有什幺地方不一样啊?”
太君说: “你的说话口音就与延昭不一样。”
延昭说:“老人家,这有何难,我与六哥也学会了说北方话,您要不信,待我说两句与您听听。”
太君说:“好,你说吧。”
六郎站起身来,正衣襟,撩袍跪倒用他自己的口音说道:“老娘,‘任炳任堂惠’与您见礼。”
老太太坐在那没动,她直瞪着眼看着这“任炳”心想,这哪是任炳,这不就是我儿延昭嘛!尽管世上有长得相似之人,难道会相似到如此程度,老太君一招手说:“‘任炳’,你近前来。”
六郎跪爬两步来到太君的跟前,太君一伸手,摘下了延昭的头巾,抽掉头簪,破散开发髻……她耍干什么?她要查看这个“任炳”顶部的头发。因为杨延昭的顶部有七根头发是红颜色的,这是生理特点,天生自带。老太君今天要看看这红头发有没有。她散开发髻一看,七根红发油光光地在发丛之中。老太君说: “你,你是延昭儿嘛!”
延昭说: “娘,正是延昭在此。”
老太君一听果是延昭,真是惊喜异常:“延昭,你是………”
“娘,……”杨廷昭当时把发配云南,任堂惠替死之事说了一遍。
太君听后觉得这真是天大的意外,方才流悲泪,如今又流喜泪,她庆幸六儿不死,但又感叹舍命全交、仗义轻生的“任炳任堂惠”,堪称刎颈之交,金兰之友,令人敬仰。母子二人正待详谈,有家人来报: “寇大人、王大人奉旨来到。”
太君赶紧给六郎把发髻盘好,别发的簪子已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