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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见一切就绪,立即升堂问案,对杨延昭并为多问,只让他偏厅候审。吩咐传带潘仁美。
潘仁美今番上堂,自觉不妙。因为娘娘已得知潘松行刺未成,故此派人暗自给潘仁美送信,说寇准已从边关查访归来,少不了要审问你的口供,告诉潘洪,只要你咬定牙关,死不招认,寇准就奈何你不得。所以潘仁美今日上堂,非比以往,恐怕要遭受点苦处。
他来到大堂之上,先是给寇御史行礼:“潘洪拜见御史大人。”
寇准说:“潘仁美,你先到堂下看看,芦席苫盖的是何人?”
当时有差人把潘洪领到堂下,掀开芦席,潘仁美一瞧正是杨七郎的尸体,把他吓得一哆嗦……只见杨七郎,圆睁双眼,满身血污,横尸堂下。潘仁美想起杨七郎被绑在百尺高杆,仍然暴跳如雷,大骂潘洪的样子……这条勇冠三军威武不屈的汉子,致死没闭眼睛,好像在怒视着潘仁美,大有跃然而起,当场索命的架势。潘仁美只觉得脊梁沟冒一股凉气儿,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他回到堂上,往那一跪:“御史大人,我看过了。”
寇准说:“那是何人?”
潘仁美说:“杨七郎。”
寇准说:“潘仁美,死尸在此,满身箭伤,他死不瞑目,心怀冤屈。你潘洪还有何话说?射死杨七郎,你可知罪?”
潘仁美说:“寇御史,杨七郎之死,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我边关查访,已经知晓详情,边关将士都知道杨七郎是你潘仁美害死的!难道你还要巧辩吗?”
“寇御史,那杨七郎随其父杨继业出征,未曾回营,也许他被敌军乱箭射死,如今把他陈尸堂下,诬陷于我,你说边关将士尽知此事,我看是你查访之际,诱引他们信口开河,不然,可让他们到此与老夫当堂对质!”
寇准心想,潘仁美真是刁钻已极,他明知边关众将不能到此对质,偏要以此相难。
寇准说:“潘洪,我问你,有个叫王贵的人你可认识?”
潘仁美说:“王贵?……啊!此人乃是杨继业手下的副将。”
“他现在何处?”
“两狼山之战,阵亡捐躯了。”
寇准说:“没有,他还活着。现在边关三交镇外僻尘寺出家。本官曾见此人,他与我详述了两狼山之战的始末。是你潘仁美因你子潘豹立擂之事,夙与杨家为仇。其后对辽兵,你们见解不合,你邀功而怕死,杨继业忠勇而无畏;你嫉贤而妒能,杨继业敦厚而坦诚;你依仗皇亲乱施淫威,杨继业感戴圣恩为命是从;你错判军情,刚愎自用,杨继业顾全大局,挺而走险;致使五千宋军被困两狼山,孤立无援。你坐视不救,按兵不动,竟逼得那与辽军转战三十年威震边陲的金刀杨无敌突围不成,三头碰死在李陵碑下。你得知此事,不为其忠勇感泣,反诬说他被辽军俘获而去,幸有那王贵,眼见着令公的尸体,又将他的半张残弓收留身旁。如今,王贵未死,残弓尚在,你还有何话说?现把残弓拿与你看!”
啪!寇准把那半张残弓扔在了潘仁美的跟前。潘仁美捡起残弓只见那弓上明晰的刻着继业两个字,心中一动。暗想,这寇准边关查访,竟然弄出这许多证据,事到如今,我只好给他来一个死不招认,想到此潘洪说:“寇御史,王贵也罢,残弓也罢,杨继业被俘也好,碰死也好,但要说本帅陷害杨家,断无此事,射死七郎更是编造。潘洪乃皇亲国戚,执掌兵权,焉能做此不法之事,还望大人明鉴。”
寇准说:“潘洪,照你说来,那边关众将,出家的王贵与你无怨无恨,难道还诬陷你不成?”
潘洪说:“不管何人,说我陷害杨家,决无此事!”
寇准一看潘洪这是耍无赖啦:“潘洪,证据俱在,还敢强辩,来呀!大刑伺候!”
“是!”两家差役,嘁哧喀嚓把板子,夹棍,绳子,铁锁扔在潘洪面前。潘洪眼望这刑拘暗想,看来今天我要过过热堂啦!有道是贼骨头,硬骨头,热堂动刑得铁骨头,今天我豁出这把老骨头!
寇准说:“潘洪,作恶多端,心无善报,可知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你有招无招?”
潘洪说:“老夫,御敌卫国,爵显功高,何罪之有?何供可招?”
寇准说:“来呀!拶指预备!”
“是!”
什么叫“拶指”呀?几根硬木棍儿,两头儿用皮条串着把犯人手指头与木棍相间穿好,皮条勒住,两头儿有小木棍,说动刑的时候,搅棍一上劲儿,手指头就受不了啦!十指连心,能疼到你心眼儿里去,严重的能把手指头夹坏。现在给潘仁美上上拶指了,两旁掌刑的,拉好了架势:“大人,拶指备好!”
寇准说:“潘洪,有招无招?”
潘洪说:“无招。”
寇准说:“动刑。”
“是!”拶指一上劲儿,搅棍一拧,潘仁美自觉着疼痛难忍……心想,咬咬牙,顶住。这一关顶住,他问不出口供,我能活,这一关顶不住,我要招了口供,全家都得死。这么一算账,还是受点刑合适。潘仁美紧咬牙关,额头沁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寇准说:“潘洪,你有招无招?”
潘仁美说:“老夫无招,寇准,你严刑逼供,是不是贪图了杨家的贿赂银两?”
寇准说:“什么?贿赂银两?告诉你潘洪,就是给我一个大金马驹子,也买不动天理良心!”这一句话就点给潘洪了,你女儿的贿赂没有用。接着又说:“潘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罪责难逃,有招无招?”
潘洪自觉着有些天旋地转,心想,熬此一时,便可免除后患:“老夫无招……”
寇准说:“给我动刑!”
衙役使劲加刑,潘仁美只觉着手指疼痛难忍……左耳朵嗡,右耳朵嗡,脊梁沟儿里串凉气,眼前一阵黑咕隆咚——扑通!死过去啦!
衙役报说:“大人,潘洪晕刑,昏过去啦!”
寇准说:“凉水喷洒,让他缓醒。”
差人还没取来凉水呐,门役进来禀报:“大人,娘娘千岁太庙降香,回来路经御史府,要进府听堂,请大人赶快接驾!”
寇准一听,这回可坏了醋啦!早不来,晚不来,单在潘仁美死过去的时候她来了。这要是让她看到她爹爹昏死过去,必然要怪罪与我。寇准马上吩咐:“赶快把潘仁美抬到大堂之下,用芦席盖好。寇准站起身来,正冠端带,带领衙役,迎接娘娘。”
寇准来到御史府门外,定睛观瞧,先看到了銮驾卤薄,什么叫銮驾卤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仪仗队。金凤辇前后,有左右领军卫,左右威卫,左右武卫,左右骁卫各三行,每行二十人;都尉背弓挎箭,次虞候带驽横刀;凤撵近处,并排站立宫娥彩女;手执偏扇、团扇、龙凤扇,宫灯、纱灯、龙凤灯;有几名太监,锦衣华服侍立两侧。
潘娘娘坐在凤撵之中,双垂纱幔。寇准恭恭敬敬来到辇前,撩袍跪倒:“臣寇准寇平仲参见娘娘千岁。”
潘娘娘坐在辇内说道:“寇御史,我太庙降香,回宫途中,路经你御史府,久闻寇准,为官清正,断案如神,近闻正在审理潘杨诉讼,我想到你府中听堂,不知可否?”
寇准心想,你此时听堂,给我雪上加霜。寇准说:“娘娘千岁,臣想凤架降香放回,多有劳累,再者说,臣方审过一堂,二堂明日方问,娘娘如若听堂,请明日凤架早临吧!”
娘娘一听这是要回避我,不让我听……我偏听!
“寇准哪!哀家降香归来,倒也颇感劳累,就暂到你御史府歇息片刻,头前带路!”
这回呀!还不问你同意不同意啦!决定啦!非进御史府不可。寇准心想,今天是出事的日子,怎么也躲不开了。只好说:“臣遵旨。”
寇准头钱带路,娘娘走出凤辇,她头戴凤冠,身穿日月龙凤袄,着霞帔长裙。珠宝满头,耀然生辉,芝兰熏身,香气四溢,莲步青移,腰肢慢闪,自恃位高,故傲雅态,高傲无恐,目无旁人……好大的娘娘派头儿。几位太监、宫娥相随于后。
来到御史府大堂之上,寇准转身说:“请娘娘千岁上坐。”
“寇准哪!此处是御史大堂,乃为国执法之地,我怎好上坐哪?”
“娘娘为君,寇准为臣,理应娘娘上坐。”
“好吧!如此说来打扰你了!”娘娘在正坐上坐下了。寇准重新跪倒:“娘娘千岁,驾临本堂,不知还有何见教?”
潘娘娘说:“寇准哪!听说你边关查访,破吃辛苦,如今回来,定有所获,这潘杨的案子,审问的如何啦?”
寇准说:“娘娘千岁,潘杨两家,官司复杂,如今尚无头绪。”
娘娘心想,寇准这是有意地避而不谈此事,你越不想谈,我偏偏要问:“寇准,潘杨两家事关重大,潘国丈乃边关元帅,卫戍边境,屡见奇勋;杨家将也是大宋忠臣,抗辽御敌,功劳卓著,审问此两家,不可有半点差错,若误伤了好人,莫说圣上不依,就是哀家我也不能饶恕于你。”
寇准说:“臣知道。”心想,她表面装出不偏不倚的样子,实质上是给她爹托人情来的。
娘娘说:“寇准,今天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想要见见潘元帅,当面嘱咐他几句,让他一切从实说清,以便尽早了却此案,免误时间。”
寇准暗想,这是哪壶漏水她提哪壶!你要见潘洪?这阵儿要让你一见,非火了不可,不能让你见。寇准说:“娘娘千岁,适才刚刚审问完了潘国丈,已将他押往监房。如今娘娘又要见他,恐出入不便,依臣之见,可否改日再来?”
潘娘娘心想,这寇准今天是对我百般阻拦,不让我见爹爹,观其神色,似有什么难言的隐情,越是阻拦,我越是要见,到要看看这里边有什么文章:“寇准啊!你说国丈刚刚押往监房,出入不便,今天我就在这里等候着,他何时出来,何时见面,不然的话,我亲自到监房里去探望。”
说完这话,脸沉下来了,面带愠怒。那意思是当今圣上对我的话都不敢不听,怎么你这个御史还敢违抗我的旨意吗?
寇准一看,今天这场乱子是避免不了啦!只好说:“娘娘千岁……还是不见了吧!”
“我一定要见!怎么!你还敢违抗我的旨意吗?”
“臣不敢。不过,娘娘一定要见国丈太师,臣怕惹恼娘娘,担待不起。”
娘娘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还怕惹恼了我?他心里更着急了:“寇准,快把太师请来见我,不得有误!”
寇准说:“娘娘,既然凤驾执意要见国丈,臣只好实说了。方才,臣审问国丈时,只因证据俱在,他只是不招,臣一怒之下,动用了刑具,不料潘国丈年迈体弱,受刑不过,昏死过去了……”
娘娘一听,什么?把我爹爹给动刑动死了!你好大胆子!这阵儿,那端庄冷艳的派头都没了,柳眉倒竖,二目圆睁,目光流露出了三分泼妇的模样:“寇准!国丈现在何处?”
寇准一看搪塞遮盖全没用了,直说吧:“娘娘,潘国丈现在大堂下侧,用芦席氊盖。”
潘娘娘忙站起身来,急匆匆直奔堂下,此时早已把刚上堂时的高雅神气和雍华体态扔在脑后了。
这人哪!往往是地位越高,架子越大,有的人总想用自己的派头、气魄来向人显示自己是哪一级人物。其实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也和常人一样。
潘娘娘此时就是这样,她跑到堂下,往氊盖的芦席旁一跪,放声大哭:“爹爹呀!女儿晚来一步竟使您身受苦刑,您死的好苦啊!”潘娘娘一边哭一边用手把把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