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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命休矣。
在这一刻,她还有心情自嘲。虽然也许,这话马上就变成真的了。但是,她似乎也并不排斥死亡,好像那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娘亲和大哥他们会伤心的吧?
她只有一些不舍。
“我不要娘亲和大哥伤心!”
颜容迷糊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这样说。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吗?我没有这样坚定的信念吧?
“是我说的!”
颜容觉得脖子上的束缚松开了,新鲜的空气又能进入肺里,她的身体又活回来。她剧烈地咳起来。
那个声音也随之安静。
“三娘子,三娘子!”连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好不容易止住咳:“连翘,我没事。”她想知道那个莫明的声音来自何处。
害怕,当然是有的,只是,她又没有做亏心事,还怕人找她算帐不成?!
“三娘子,盖好被,别着凉”连翘打着哈欠的声音渐渐远去,房间里又恢复安静。
“你是谁?出来吧。”颜容平静地说。但她所有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四周的丝毫动静都不能瞒过她。
“我在你的身体里。”那个声音没有引起周围一点波动。
颜容正在判断着这话的真假,它又继续了:“其实,这应该是我的身体。”
“你是原来的颜容?”她此刻已经肯定了九成,“你为什么把身体让给了我,自己却缩在角落?”
“我不在角落。”
她觉得这“鬼”挺难沟通:“你既然没走,为什么把身体让给我?”
是让吧?这可不是她抢来的,她可以对天发誓,她眼一闭一开,就到这里来了。
“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无常让我看着。”
“看着?”颜容突然竖起寒毛,“这段时间的事你一直看着?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在看着?”
这事想想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她才适应了一些这个身体,现在又觉得难受起来。
“没有,我太弱,睡了很久,这次和你说完话,也要继续睡。”
“白天是你在说话?”颜容不知道怎么评论这个弱鬼。
“没错!”这正是那灵魂出来要说的事,听了顿时激动起来,“你为什么要拆散我爹爹和娘亲?!”
颜容却对她“看着”的事耿耿于怀:“你什么事不明白要一直看着?既然要看着,为什么又说是一直在睡觉?既然在睡觉,又怎么知道娘亲的事?”
那个灵魂仿佛连思考也特别困难,她过了很久,才用弱弱的声音说:“我的魂力太弱,只能沟通一小会儿。虽然在睡觉,但我能感知到你遇到的事情。”
“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呢!”颜容听了半天,最重要的答案却没得到,自然不会被它蒙混过去,“你是不是把不明白的事弄明白了就会离开?”
整日生活在一双“鬼”眼之下,换谁谁不自在。她甚至想着,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不明白为什么我拼命地表现得很好二姐姐却越为越不喜欢我;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会相信别人不相信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他;不明白为什么爹爹突然会背叛;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如此无情;不明白……”
声音渐说渐小,最后归于平静。颜容知道这是那个灵魂陷入沉睡里了。
可是,那一堆的为什么,听起来,似乎不像是一个九岁女孩的思想和生活啊。
这什么人啊,怎么活得这么不明不白?!是不是把这些不明白弄明白了,你就不会再阴魂不散了?
颜容更是没了睡意,认真地想着怎么才能快点让她弄明白这些“不明白”好把她给打发掉。
月渐西沉,在她看不到的天空上,有一颗星亮过又暗去。天,转眼就要亮了。
“三娘子,三娘子。”迎春小声地在门外叫,“卯初了,该起来了。”
颜容甩了甩昏沉沉地头。她静静地坐了半晚,腿也麻头也晕。
“进来。”她走下床,晃动着僵硬的身子。
“三娘子!”迎春带着小丫鬟们把热水帕子放进净房里,挥手把她们赶出去,亲自上前来扶了她,“您晚上没睡好?瞧这眼睛下面黑的!一会儿奴给您敷一敷。”
被动地让她扶着,颜容走进净房里,例行每天早上的“公事”。
“三娘子,今天穿黄色的骑装好还是穿桃红的?”连翘兴致勃勃地把两套新骑装都捧过来。
“黄色吧。”她扫了一眼,无所谓地道。
连翘捧着桃红那套放回去。三娘子最近稳重得多了,要是以前哪,肯定会选亮眼的桃红色!虽然如果没有对比的话,黄色那套也是很亮眼的。
太阳刚升起来不久,从颜府里驶出来的一长队马车吸引了路人的视线。那是五辆马车和一百多名护卫的队伍,平时若没什么事,是难以看到这种热闹的。
“阿容,晚上没有睡好吗?”连氏看着颜容眼下已经不明显的阴影,关心地问道。
连氏今天上了个比平时浓很多的妆,却仍掩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只要凑近了仔细看看就能见到她比颜容重得多的眼圈和水肿的眼皮。
“三妹妹,娘亲心情不好,你以后要懂事些,别让娘亲多担心了!”颜宛端起面孔教训道。
“二姐姐说的是,我们以后都要懂事些,相亲相爱的,娘亲看着才会开心。”颜容笑着说。
马车外,很快经过了闹市区,不大会儿就到了城门前,守门的兵士都很激动地向骑在马上的颜飞毅行礼。在他们眼里,这就是护国英雄!
颜容平静地看着这一却,连氏脸上却出现自豪与难过的神情。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娘亲,爹爹是大英雄!”颜宛快乐地像只小鸟,“你看,大家都争着上前和他见礼!”
真是小孩子!前一刻还知道娘亲正伤心,下一刻就只记得为父亲高兴。
“娘亲!”颜容主动贴近连氏,“还有多远啊?阿容困了。”
“出了城,还要走大半个时辰呢!”连氏轻轻搂着她,“眯一觉吧,到了娘亲再叫你。”
“娘亲也眯一觉吧。”颜容乖巧地笑答。
听水居的小丫鬟们很给力,早饭过后,她就得到了主院昨夜的情报。连氏从听水居回去后,直接回了房,坐在主院书房里的颜飞毅听着脚步声近了又远,却没有人招呼他去睡,便自去了房间。但在一刻钟后,又回到了书房,然后,他整晚都歇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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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半路跑马
出了城之后路很平坦,马车匀速前行,颜容很快睡着了
连氏看着女儿甜美的睡颜,也觉得眼皮沉重。
“张大娘,你抱着二娘子,让她眯一会子。”
张大娘点头,颜宛看着娘亲脸上明显的疲色,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她怀里的颜容,便听话地偎进张大娘怀里。
一路无话,平稳的马车和车外富有节奏的马蹄声让睡眠更沉。
颜寰沉默地跟在高大的父亲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第二辆马车。
“阿寰,我们来比比谁跑得快怎么样?”颜飞毅朗笑着提议。
颜寰血管里流淌着的明显是不服输的血液,他看着骑在枣红大马上的父亲那高大的身形,大声应道:“比就比!”
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豪情由心而生。
“好!”颜飞毅大声应了,“我先让你五十步!”
颜寰半句不还,策马便跑。耳边,只传来呼呼的风声。
跑马,疾奔的速度,穿风而过的快感,似乎能让人忘掉忧愁和烦恼,他觉得他的心像要是要飞起来。
“儿子!骑稳了,爹爹来也!”颜飞毅夹着内力的声音传出很远,那是在军队里炼出的节奏,让人跟着热血沸腾。
颜寰控制着跨下的马越跑越快,但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接近。
快点,再快点!他把腿夹得更紧,甩动鞭子。
近了,更近了!马儿,再快点,还要快!
“儿子,爹爹追上你了!”颜飞毅得意地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颜寰还在催促着马儿快跑。
“大哥!”尖利的女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完全不用内力,却像是刺进人的心里。
“阿容?”颜寰的眼神回复清明。跨下马儿的速度让他心惊,他从来没有跑过这样快的速度。
“儿子,停下!”颜飞毅已经超过了他,正在减速,他似乎也发现了颜寰不对劝。
马儿却像是疯了一般继续狂奔,很快超过已经减速的颜飞毅
颜飞毅所骑的马是从边关带回来上好的汗血宝马,又是跟了他几年熟悉了的,当下追了去,很快追上,并且控制住了它。
两人两马在路边停下,一部分护卫跟了上来,一部份与马车一起缓缓而行。
“刚才你听到妹妹叫我了吗?”颜寰望向来路,远远看不到马车。
“没听到。是阿宛还是阿容?”颜飞毅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
“是阿容的声音。”颜寰越想越后怕,“听到她叫的时亿,我似乎迷失了神智,催动马儿越跑越快!”
“可是,阿容哪有叫你啊?”颜飞毅武功不俗,很细微的声音他都能听到,他自认自己的功力不会比十几岁的儿子低。他咧开嘴刚想笑,却突然伸手向颜寰的脸。
“爹?”颜寰大惊,但他的下颚马上被颜飞毅捏住,动弹不得。
“睁着你的眼睛。”颜飞毅沉声下令。他的声音冷酷坚硬,就像在军队里面对下属般无情。
“爹?”这是颜寰没有接触过的铁血一角,他一时有些心惊。
“风儿醉?”颜飞毅自语般低喃。
“什么?”颜寰侧耳也听不到,只见父亲的双唇动了动。
“没事,好好休息就行!”颜飞毅目光冷冷地说完,便一语不发地站在树下看着来路。
颜寰不明所以,便也跟着等侍后面的母亲和妹妹们。
“爹爹,你不在家时,我们都很想你,我们以为你也如我们想你般想我们。但似乎你在那里过得很好,不需要我们。”颜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
“嗯?”颜飞毅转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颜寰冷笑,马车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跟着第一辆大马车后面那第二辆,除了小一些,布置得与第一辆一般豪华,“我是你的儿,那是你的妻,可你在外面,一样有儿有妻呢。”他讽刺般低吼,“他说,他是大郎!”
颜飞毅与私生子颜宥生活了十几年,而在那里,颜宥做为他的大儿子而存在,那么毋庸置疑,他那个“大儿子”的生母,当然是以他的妻的身份而存在。
“我答应过娶她。”颜飞毅目光如剑般刺向他实际上的大儿子,“虽然最后没能做到,但我会给她平妻的身份!”
也就是说,颜宥和你颜寰一样,都是嫡子。外人在不知道他有颜寰这个大儿子的情况下,叫颜宥做大郎也是情有可原的。
“呵!”颜寰笑起来,“那娘亲和我们在你心里,又处在什么位置?!”他把马缰往护卫那里一丢,“我累了,想坐马车!”
马车里,颜寰不等挥停就轻轻一跳上去了。
“娘亲,妹妹!”他边喊边掀开车帘钻进去。
“大哥!”颜宛快乐的声音应着,“你怎么不骑马了?”
“太阳升起来,外面太热啦!”颜寰笑答了妹妹,转而看向母亲的视线更温和了。他知道了父亲的打算,更为了母亲十多年的守候不值,却不忍说出来伤她,“娘亲,三妹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