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宫老夫人也全神地看着那个微蹙眉头形容瘦小的俏丽女童,眼里闪着希冀之光。她上身前倾着,双手互扯袖口,平滑的布料被她揪出无数褶皱。这放在平时是很难想像的,大家闺秀们就是带子系得松些紧些也有讲究,更何况是穿着的衣服出现明显褶皱。
“你看到了什么?阿容。”连氏的声音很轻,轻到堪堪让室内的另外两人听到。
看到了什么?白茫茫的一片。
“白茫茫的。”她此时显然是无意识的。
连氏全身肌肉紧绷,她整个身体侧向颜容坐着的矮榻,身下只挨了一点点椅子:“有字吗?”
“字?没有。”颜容闭着眼睛,如果不是脊背挺直地坐着,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说梦话一样。
连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失望吗?绝对有的。记得母亲余氏说过她九岁时同辈女子中只她一人看到了富贵无边几个字。其他姐妹们戴上镯子后一点也不晕,就和戴普通镯子一般。
难过吗?也是有的。自已不能继承,女儿们也不能继承。
不过,这镯子终是找到了传下去的路途,毕竟阿容戴上后看到的是白茫茫一片,不像自己和二女儿,什么反应都没有。以后,这镯子就给阿容,只能期待由她的女儿继承下去了。
');
☆、第六章 黑木头镯子
颜容真的看不到字吗?是的。那么除了白茫茫一片她真的什么也看不到吗?不是的。
连氏没有问,她此时也想不到说,因为她全部身心都沉在看到的一副画里--九尾凤冠,七彩霞披,百官朝贺,举国沸腾。
画毕竟是画。颜容毕竟不是那个颜容,她没什么感触,很快睁开眼睛。
“你的命格,难道就是白茫茫一片吗?”南宫老夫人激动地站起来,“你真的没看到写着些什么吗?”
“没有任何字。”这一次,颜容的回答就是清醒后的取巧了。
对一个受自由教育二十多年的人来说,看到的那个画就只是幅画。她是疯了傻了才会去那个注定要与人共用老公的地方。下意识的,她不想说出来。
“可是,大嫂说,继承这镯子的外孙女和我的外孙以后会结为夫妻,两相扶持。”南宫老夫人傻站着,喃喃地说,“大嫂只有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一个女儿。”
“姑姑!”连氏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急得声音都拔高了。
“啊!”南宫老夫人连忙看向颜容。却见她入神地看着前方,双眼没有焦距。这才放心地看向连氏,“我知道,我不会乱说了。”她神色复杂地再看了颜容一眼,“我回了,有时间再叫你去说话。”
连氏忙把人送出二门,转回暖阁里,发现颜容还是相同的姿势坐着。
“阿容?”连氏心疼地坐去她旁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颜容转了两下眼睛,才把视线对上连氏的脸:“娘?”
“你没事吧?”连氏另一只手抬起,轻抚着她的脸颊,“别担心,看不到就看不到,没事的。”
颜容刚才的失神,就是在想着镯子的事。她本想直接问,又不知如何问起。她不想把刚才看到的说出来,就是这个身体的母亲也不行。但现在既然她主动问起,怎么能不抓住机会?
“娘亲,这个镯子是做什么用的?”她湿辘辘的眼睛望着连氏。
连氏爱怜的帮她把松散的头发夹到耳后:“它叫息国之镯。是你外祖母的祖上传下来的,以后就由你传下去了。九为极数,它也是迎九才开。是以九岁生辰时有一次探视你一生命格的机会。若错过这一次,下一次是在九九八十一岁的时候。不过,不说没几个人能活到那岁数,就算是活到了,这一生也到头了,哪里还用看命格啊?”
颜容听她说得轻松,跟着轻笑起来。
“你外祖母祖上传下来时,只有极少几个人得以预见过命格提示,都是诗文或短句。你外祖母那时见到的就是‘富贵无边’几个字。而她的一生,也确实应验了这四个字。平常妇人的封诰最高是一品夫人,而你外祖母被封为特一品,与皇后的超一品只差一些而已。贵就不用说了,江南余家前朝就以富庶闻名,建朝以来更是得太祖皇帝封为皇商。当时你外祖母来家,嫁妆就装了上百船,而后还不断有进项,到我出阁时,她只给了我三份之一就远不止六十四抬,多出的那些都放到给我的庄子里,和庄子合为一份,这才总算没有超出规制。”连氏回忆着,脸上都放出光来。
“外祖母本人也很了不起吧?要不她怎么能以商人之女的身份嫁进书香门第的连家?就是嫁了,又怎么能得到特一品的诰命,让那些正经千金小姐,名门世家女子夫人都要向她行礼?”颜容看着手腕上显得古扑的镯子,神色间似乎不以为意,却竖起耳朵听答案。这点资料,还是刚才在路上时连翘在她耳边偷偷说的,有限的时间里,能说的话当然也有限。连听带看带猜,她才知道这些。
“当然,你外祖母做女儿时,在余家能掌事!不是主持后院的中馈,而是真真正正像男人一样在外行走!她既有腕力也有魄力,行事不输男儿。那超一品的诰命,却是天和元年,当今圣上初登大宝,在南越临海剿灭倭寇之时献策而得。”连氏双眼放光,散发着浓浓的敬佩之情。那种狂热,似忠实信徒,似追星的铁粉。
“外祖母真厉害!”颜容由衷钦佩。
同时她心里也长出草来:这个以长裙袍衫的古装为常服的社会,女性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吧?要不然,怎么会有外祖母这样的奇女子?
“是啊,当年你外祖母常叹我没有学到她的十分之一!”连氏唇角含笑。想来那时说的这些话,不管她是真心接受还是认同,心里是一点芥蒂也没有。
“娘亲,什么时候给我说说外祖母的故事吧?”颜容把脸埋在连氏的肩上,闷声说,“我见过外祖母吗?我都不记得了。”
“当然见过,你外祖母是四年前走的。”连氏心里难过,手臂紧紧,然后扶着颜容的腰站起来,顺势拉起她。
眼前景色突然变化,唬得颜容轻呼一声,同时心里一惊--这个娘亲好像有两下子,至少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弱质闺秀!
“好,以后娘慢慢给你讲。不过现在你要先回去休息。你昨天病才好,今日又是一番折腾,别累着了让病情反复。”连氏拉着她的手,出了暖阁。
好吧,亲娘爱护自己,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有什么事也是来日方长,慢慢了解好了!颜容带着等在外面的迎春和连翘回自己住的听水居。
颜家大郎住外院,娘子们住的内院与主院隔着一个小花园,另一侧才是通往大花园的路。
颜容走到小花园的曲桥回廊,另一面转出颜二娘子。
“三妹妹,母亲把你留在主院是不是私下里给你什么礼物?”颜宛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颜容一番才说。然后眼睛还溜溜地扫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丫鬟们手上空空,大家送颜容的生日礼早在午宴开始时就由丫鬟拿回听水居了。
颜容眼里不耐的神色一闪,又压了下来。算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原主的亲姐姐,看在原主给了自己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爱自己的母亲和温和大哥的份上,搭理她一下好了。
“二姐姐,你不会是专门等在这里问我这个问题的吧?”颜容笑得很乖巧,“说起来母亲还真的送了一份生日礼物,虽然可能不值什么钱,但我很喜欢,因为那是母亲对我的一片受护之心,我以后会每天都戴着的。”她把左手伸出来,拉起袖尾露出一节白生生的手腕,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华贵的镯子这才显眼起来。
“就一个黑木镯子?”颜宛惊讶,转而换成不屑,“肯定是因为你平时太淘气,母亲不敢把易碎的玉镯子给你,就是金的银的也易划花,这才给你个木头的!”
原主很淘气吗?颜容挑挑眉,对于一个处处与妹妹做对,一点也不像亲姐姐话表示不信。
“它的雕工很好,木纹清晰逼真!”颜容只眼珠一转,就反驳回去,“这种木料也没有见过。”
从刚才母亲的话里可以听出,这个镯子是个能预见一个人命格的宝物,而娘亲也表示让她以后一定要贴身戴着,直到传到下一个人的手中。现在它的价值只被少数人知道,她当然要为它打掩护。虽然颜宛若是眼红跑去找娘亲也要一个,娘亲肯定是会解决这事的,可这不是才来这里,没适应吗?颜容下意识里万事要靠自己。一如当年初入职场。
');
☆、第七章 恶梦
“哼,雕工再好不也只是个木头的?”颜宛哼了哼,扭着身子走了。
颜容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额上黑线滑落。你说你一个十一岁的女孩,扭什么扭啊?个子都才开始长,曲线什么的还没出来,就想要学那什么婀娜多姿,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也不知道堂堂将军之女怎么会养成这样?再一次怀疑自己和她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因为娘亲是个多么有礼有气质的淑女!
再说颜宛走下回廊折回自己住的晴柔居时才小声地和身边的丫鬟杜娟咬耳朵:“我刚才那样走,美吧?”
杜娟十四岁左右,长凤眼斜飞,眼儿娇媚。她眸色一转,拉着颜宛快走几步,又用眼神示意跟着的白勺,让她原地等候,才小声地回:“娘子您那么美,走得当然也很美了。以前我家隔壁的姐姐,生得没有娘子漂亮,偏偏那一举一动真是把人迷死了,每天去她家找她的人多得很,还能收好多好多礼物呢!”
颜宛得意地一挺平胸:“本娘子天生丽质嘛!”她对自己的容貌真的很自信,也因此更对容貌不如她却比她得家人宠爱的三妹妹心中不甘。
颜容自是不知道另外一条小路上的悄悄话,如果知道,她肯定会想到杜娟那个邻居做的是什么职业。她在颜宛走后,带着迎春和连翘慢慢走回听水居。
“小娘子,你回来了?”屋里迎出一个膀大腰圆,面如满月,皮肤黄白,穿着干净却洗得微微发白的深蓝褙子,三十多岁的大婶,这是颜容的奶娘。
“王大娘!”颜容甜甜地笑了,“忙完了,娘亲让我回来休息。”
“小娘子昨天还病着,今天虽然好了,也是不应太过劳累的,迎春连翘快些伺候娘子躺躺!”王大娘利落地吩咐下去,又亲自去煮了茶给颜容喝了半碗。
窗外已经黑下来,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和压低了听着模糊的说话声。听水居里的人都放轻了手脚生怕吵到主子休息。颜容就着桌边罩住的微弱烛光看着帐顶静静沉思。
院子里的轻微声响慢慢离她远去。两个时辰后,院里完全安静下来,床上的人却额头冒冷汗,被窝里的身子不安地扭动、挣扎。
外间值夜的连翘听到动静,翻身下床走进来,见状忙上前来想要叫醒她。
谁知刚刚来到床边,就被挥了一个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连翘捂着火辣的脸,用力推着:“三娘子!三娘子!”
颜容紧皱眉头,小脸都挤在一起,流汗又潮红。她的挣扎更大,更用力,连被子也蹬开了。
“三娘子!”连翘加大音量。
“连翘,三娘子怎么了?”迎春跑进来,和她一起的还有同样衣衫不整的王大娘。
“三娘子被梦魇住了,叫不醒!”连翘带着哭腔,“这可怎么办啊?”
王大娘离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