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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九万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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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守真见他二人有话要讲,便寻了个由头,退出草庐,远远避开。

    风启洛见他不语,便往草庐外布了几个禁制,方才自乾坤戒中取出两坛酒来,却是上好的千果灵酒,乃是由千种灵果酿成,香醇甘冽,非寻常灵酒可比。若非禁制遮挡,只怕那两只酒鬼要飞奔而来。

    风启洛又取出两只犀角杯,斟酒满上,举杯笑道:“开天集时,你曾打伤那纨绔子弟为我出气,今日总算可以答谢。”

    风雷起身,立在桌边,举起犀角杯,却并不饮酒,只沉沉看风启洛笑容。温雅端丽,有若月映海棠,冰结牡丹。极艳极冷,深沉难测。

    他便开口,“我虽伤重,却并未神志尽失,那日你可曾说过,天下间,除却自己,再无一人可信?”

    风启洛一怔,片刻却缓慢笑开,又上前一步,将那犀角杯往风雷唇边送去,柔声道:“风雷,你定是伤重昏沉,听岔了去。今朝有酒,为何不醉?”

    风启洛吐气中有酒香,风雷终是不再追问,仰头饮酒。

    这二人便觥筹交错,将两坛千果灵酒饮得涓滴不剩。

    风启洛许久不曾痛饮,如今醉意朦胧,却觉心中豪气高涨,笑容盈盈,竟将风雷往地上一推,矮身跨坐在他身上,又低头下去,双眼灿若星辰,面颊艳若桃花,伸出舌头,在风雷鼻尖轻轻一扫,迷蒙醉眼,哑声笑道:“风雷,醉时可交欢。”

 第二十二章 醒后莫分散

    窗外夕阳西斜,落霞铺陈如锦绣,正是无限美好时分。

    风启洛一身银白锦袍罩轻纱,仍是世家贵公子的打扮,此刻外袍却已凌乱,长发黑如鸦羽,缀在锦衣之上有若水墨点缀。

    前襟却已开敞,露出白玉般胸膛,左胸突起殷红一点,便在这片极素之中,艳得有些惊心动魄。

    风雷便躺在地上,眼眸里冰霜渐消,一手略撑起上身,一手已扶住风启洛腰后。又任他俯身下来,柔软嘴唇彼此贴合,酒香浓烈,醉意熏人,唇舌勾缠时有些微水响,同风启洛低哑鼻哼声混在一起,就叫风雷略略冲动起来。

    风启洛察觉身下人一动,却仍是用力扣住他肩膀,不许他起身。自己却松开锦袍腰封,外袍松散,便露出内里素白亵衣来。缠绵吻后唇分,被碾压得有些微红肿,艳红之色有若樱桃熟透,眼看就要渗出甘美汁液一般,风启洛舌尖轻扫唇缝,仍是直勾勾低头看他,气息亦是有些短促,又察觉腿下压制之处,有火热硬物顶在柔嫩腿根之处,猛兽蛰伏一般蓄势待发。风启洛眼中便露出几分讥诮之色,又微微敛目,便尽数遮掩。

    风雷一只手却自他散开长袍下摆伸入,素来强横的手掌,此时却极尽温柔,贴在风启洛腿侧轻柔上滑。热络摩挲时,便升起一股酸热,顺掌心贴合位置一路窜进脊骨。风启洛便细碎喘息,一双漆黑修长眉毛亦是攒起。

    风雷却停下温柔抚触,一双眼冷静平淡,低声道:“启洛,有一件机密之事需当让你知晓。我与风二庄主昔日并未定下主仆之约。”

    这平静话语便有若一桶冷水,将风启洛方才升起的一点情热欲念,冲淋得干干净净。风启洛脸色一冷,已撑住风雷胸膛欲要起身,风雷却坐起身来,紧握他手腕,复又搂在怀中。

    却是腰胯相贴,鼻息交缠,亲昵得叫他升起几分退缩之意,风雷手掌却又贴合在他后背,将这青年身躯尽数禁锢住。

    风启洛挣脱不开,却又贪恋他怀中和暖,心中矛盾重重,便听风雷续道:“我乃天生异种,修炼之道与你等人修皆有不同。炉鼎不过锦上添花,得之故欣然,不得亦无谓。”

    风启洛初次听他这许多言辞,坦陈心迹,字字句句,却皆是在撇清二人干系。

    风雷怀中温暖,将他尽皆包容在内,心跳声亦是近在咫尺,仿若呼应。这和暖却叫风启洛指尖冰冷,脸色亦是灰白起来,颤声道:“既如此……为何与我立下血契?”

    风雷仍将他圈禁怀中,声音低缓,“自愿而为……终究大意,中了小人陷阱。八年里,夜夜悔恨。”

    风启洛亦是心中一紧,手掌轻覆风雷胸膛,那处却是心跳沉稳,生机蓬勃。他却忆起前世为风启彰誊写的邪鬼注解。

    邪鬼乃逆天异种,一身细鳞能挡仙家神兵;又随年岁增长而修为日增,几乎全无瓶颈,丹田异于人修;痊愈之力亦是惊人,伤重须臾就可愈合……

    故而前世,那被禁锢的邪鬼定是惨遭剥麟抽血,种种酷刑……这些酷刑却尽皆源自风启洛笔下。

    风启洛自是指尖颤抖,将风雷衣襟扯开,露出那剑修宽阔胸膛来。如今却并无半分伤痕,肌理线条犹若虎伏狼奔,坚实有力。不由低垂眼睑,竟不敢去看他双眼,“我害你至此,为何不怨我……”

    风雷将他指尖握在掌心,眼中冰寒化去,只低声道:“我总担忧,若叫你知晓,只怕要伤心。”

    风启洛内心封冻之处,坚逾寒冰,此时竟有若被三昧真火自内而外炙烤一般,裂出千万细缝,却又升起千万思绪,俱被看透的恼怒来,不由抬头与他对视,复又冷道:“休要自作多情,我何必为你伤心?”

    风雷见他色厉内荏,却是缓缓勾起点笑容,那素来冷淡刚硬的面容,竟宛若冻原春开,雪林风来,叫风启洛看得一怔。风雷却道:“心有所属,便有所信,何必因噎废食,徒生心魔?”

    这剑修素来寡言,风雷与他熟识多年,如眼下这般高谈阔论,竟是前所未有。只是仍旧挑拣删节,仅仅将重要之处点出,若非风启洛与他经年相处,心意有所相通,只怕要被他绕得更加糊涂。

    风启洛依旧跨坐在他腿上,四目相对,却是嘿然无语。

    他竟不曾想到,风雷虽一言不发,却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

    初时不过视风雷为血契之仆,又有两世重生之缘,在风神山庄那等地方,唯有此人可以借重。

    纵使借重,却仍生警惕。一次被骗,已然足矣。

    只是如今风雷既已表明心迹,他却怎可因风启彰所为,对风雷信任全失?

    风启洛心中重重繁杂,难理清头绪,终究长长叹息一声,闭目低垂,埋首在风雷颈边。

    风雷亦不迫他,只轻轻环抱,又望向窗外。暮色四合,夜色已渐深。

    这二人互陈心迹时,数万里外上三品乐寄国中,却有一人被惊动。正是乐寄国师风修宁。

    风修宁如今贵为元婴老祖,距离化神不过半步之遥,正是风长昀与风长廷的生身父亲,风启洛的亲祖父。

    这风修宁却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二十七岁结丹,百岁结婴,更被聘为乐寄大国师,乃当今风神山庄最强的倚仗。

    修仙之人寿命漫长,又驻颜有术,风修宁自是生得清俊艳美,眼角斜挑,颇有几分妖冶之姿。若是细论,祖孙三代中,却是风启洛与这位大国师形貌最为肖似。

    怎奈风神山庄家规森严,千年以降只重嫡子。风修宁厌恶次子傲世轻物,故而对这孙儿亦是不喜,竟从未见过。

    风修宁此刻一身白袍,头戴白玉冠,仙姿卓越,立在乐寄王宫观星楼中。极目之处,平野辽阔,罡风猛烈,便叫人生出几分翩然若仙、睥睨万物的逍遥之心来。

    然而此刻这元婴老祖却是眼神阴鸷,落在手中一枚传讯灵符上。

    正是自风神山庄传来的消息。

    先有庶孙诈死,后有邪鬼现身、库房被盗。继而开天集中邪鬼再现大闹,那风启洛竟与邪鬼勾结,逃离千重结界,不知去向。

    凡此种种,不过雕虫小技,却将那不肖子孙治下的风神山庄搅得大乱。

    风修宁手指微微拢起,将灵符捏得粉碎,白玉般面容上却浮起一层厉色,“风家千年根基,岂因竖子动摇。传术臣。”

    他身后一名童子便恭声应是,自去通传。

    那钟术臣乃是风修宁在乐寄所收四弟子,如今三十出头,已是金丹中期的强者。此人以武入道,最擅用弓,丹田内温养一把追云弓乃上品灵器,行暗杀、破坚甲,屡建奇功。甚得风修宁倚重。

    钟术臣到来时,风修宁正将术阵推衍至尾声。

    那黑瘦矮小的汉子便在一旁静静等候,竟仿若融入房屋阴影一般,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风修宁却对着术阵中的卦象微微皱起眉来。阵中分明是绝杀之卦,他那孙子乃是百死无生的下场,那死卦却偏偏落在生门,五行之力,处处受阻,竟是预测不能。他又多催动几分灵力,那阵盘竟咔嚓一声,自正中裂开了。

    万千推衍幻象,亦是烟消云散。风修宁百年浸淫此道,竟从未见过这般异状,一双斜长漆黑的眉毛亦是微微皱起,险些将钟术臣忘在一旁。

    钟术臣又等片刻,却见风修宁对着那裂开的阵盘发呆,便轻轻唤了一声,“徒儿拜见师尊。”

    风修宁方才回神,取出一枚玉符虚虚一掷,便落入钟术臣手中,又吩咐道:“术臣,为师有任务交予你。”

    钟术臣接过玉符,神识一扫便知端倪,那符中有暗杀目标一切信息,便将玉符慎重收藏后,拱手行礼道:“但凭师尊驱驰。”

    风修宁见状亦是满意,略略颔首,命他退下。而后却是取出新阵盘,欲再加推衍,寻到风启洛二人下落。

    钟术臣受命之后,亦是退出观星楼,又偱旧例,在师兄那里领了灵石丹药后,却是召出一头丹顶仙鹤,那仙鹤双翅一展,仰头清越长唳,载着钟术臣往风神山庄而去。

    钟术臣将要狙杀之人,自然便是风启洛同那邪鬼。

    林中众人自是不知,一夜匆匆又过,窗棱被朝阳再次染亮。风启洛方才微微一惊,睁开双眼,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那千果灵酒,果然当得起仙人醉的名号。

    他此时和衣而卧,躺在床铺中,风雷却已不知去向。

    风启洛忆起昨日种种纷乱,竟惧怕那人离去,而生出几分惊慌。匆匆离了床铺,解开禁制,就往门外冲去。

    草庐之外,有蓝雾紫霭萦绕,宛若仙境一般。风雷正立在雾霭之中,身姿挺拔,有若苍松挂霜,一身剑意直刺天际,右手中黑金古剑周围金符点点闪烁。

    而后冷冽视线便扫向风启洛。庞然剑意威压十足,呼啸而来,险些将他推得趔趄后退。风启洛自是不肯示弱,急运归一真经抵抗。谁料那剑意却将他包容其中,却叫风启洛一拳砸在棉花团中一般。

    这一夜纠葛,却叫这二人又默契几分,便隔着庭院,相视一笑。

    风启洛道:“我又学了几种法术,陪我喂招。”

    风雷道:“是。”便提剑刺来。

    风启洛闪身避过,召出水火二蛇抵挡,过得片刻,金蛇亦是自云蒸霞蔚中盘旋现身,搅缠在黑金古剑之上。

    那古剑便笑道:“微末之计,不堪一击。”风雷不语,只手腕一抖,便将那金蛇击溃。

    风启洛并不气恼,且战且退,挪腾闪避间,皆是气定神闲,有若云端仙人,闲庭信步。风雷看他的眼神便更柔和几分。

    他又将三蛇合并,先后绕上古剑,正一便咦了一声,道:“这却有点意思。”

    风雷这次却用了七成灵力,方才将群蛇击溃,空气中灵力震荡,剑气凛冽尖锐呼啸,便是连那草庐外的阵法亦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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