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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玄色织锦,金线绣五爪金龙的华贵衫袍,方才又笑道:“黄口小儿,竟对本座口吐妄言,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念你勇气可嘉,本座便要这整座城池为你陪葬,权作嘉许。”
说罢在狂风之中闲庭信步,指尖金色灵力汇聚,渐渐描绘出繁杂符纹来。
伴随他咒语低诵,大地隆隆颤动,竟成块裂开,扬起阵阵如山高的泥浪,一时间高山崩塌、森林尽毁、山谷填平,地鸣轰轰,叫人闻之胆寒。一波波泥浪咆哮不休,冲开外园结界,朝越明国都之中扩散。
大国师怒道:“孽障大胆!”祭起那白玉牌往魔龙头顶砸下,被风雷一道剑光斩为两半,那法宝失了灵力,缩回原形往地上落去。大国师亦是心神受创,吐出口鲜血,无力跌坐在黄金圆钵上。另几名国师方才赶到,纵知不敌,仍是毫不畏惧,纷纷祭出法宝往魔龙袭去。
那魔物道:“蝼蚁聒噪,好生厌烦。”
腾出另只手便欲杀之,谁料那只手却逆了主人意思,竟反过来一指,一道凛冽剑气直击入丹田。
魔龙身躯巨震,停了法术,只觉丹田之中剑意翻涌,金丹亦有不稳的征兆。他更压不住那邪鬼元神,只得匆匆匿了身形,避开漫天法宝袭击,哑声道:“这小鬼……竟有余力反抗……”
他此时顾此失彼,只得弃了那群国师,停了那翻天覆地的法术,化作一道剑光往远处遁匿而去。
剧变陡生之际,郭华执等人已追踪水千寒一行,离了仙树外园。此时越明国都内已全城戒严,郭华执等人便以公务之名,同那神仙居的掌柜通了声气,几人装扮做店小二,将水千寒所住的天字上房团团围住。
房中只有水千寒同风启洛二人,那世子美人在怀,终究按捺不住,将风启洛压在床铺中,扯松腰带,又见他黑发披散,眼神锐利,格外令人心荡神驰。便急了呼吸,在风启洛耳根轻轻一吻,低声笑道:“师尊莫怕,弟子自会好生疼爱……”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传来,那神仙居禁制严密的天字上房,就被一股磅礴剑气撞碎整堵墙壁。一条煞神般身影自烟尘中现身,复又一剑,将水千寒身躯掀起,狠狠撞在另一侧墙上,又跌落在地。那小世子何曾受过这般苦处,竟是撕心裂肺地惨叫几声,便人事不知。
这惨叫落在风启洛耳中,有若天籁悦耳。他站起身来,尽管衣衫松散,长发如云垂落肩头,却仍是清俊雍容,皱眉道:“为何这般迟。”
风雷仍是手提正一剑,玄衣锦绣,金龙闪闪,随他身形一动便有若活转一般,隐隐有腾云之势,却是肃然道:“出了点意外。”
而后手起剑落,将风启洛手足的铁链斩断,二人眼神交汇处,便知彼此心意,略一颔首,就自那客房墙上的破洞御剑遁走。
待郭华执同武轩两拨人先后闯入时,便只见满室凌乱。那位世子却是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风启洛与风雷二人御剑行了足有数百里,他便察觉风雷身躯冰冷,竟是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他立时按下飞剑,降落在一处巍峨高山顶峰。风雷便踉跄两步,单膝着地,竟似被抽离全身力气一般。他紧追上前扶住风雷肩膀,低声道:“出了何事?”
风雷反手将他手腕紧紧握住,眼神有若寒潭幽谷,深不可测,却是哑声道:“启洛,杀了我。”
第三十二章 正一说六凶
夕阳斜照下,风启洛二人斜长倒影映在苔藓密布的石壁上,仿若二人合为一体,难解难分。
山高风寒,呼啸震耳,风启洛险些漏听了风雷那声低语。
他只得单膝着地,将那剑修圈拢怀中。风雷身躯刚硬冰寒,喘息声有若风箱一般,沉重急促。他亦是竭尽全力,两臂将风雷肩膀用力环抱,怒道:“风雷,你怎可抛下我不管?”
风雷略略犹豫,却仍是抬起手臂,环住风启洛腰身,用力之大,仿若要将他腰骨压折。声音压抑,竟是自齿缝间逐字逐句挤出一般,“梨迦罗刹,欲夺我肉身。”
风启洛一怔,心思却是急速动了起来,他虽被水千寒强行带走,但风雷暴走之事,仙树花开,转瞬凋谢之事,却历历在目。
前世他同风氏子弟前来试剑赏花时,并未遭遇任何意外。越明仙花盛开九日,如期结果。各国俊杰领了奖赏,便心满意足散去,并无半分波折。
如今事态却全然出乎意料,才叫风启洛更深刻明白,重生一世,种种遭遇,早已全然不同。
真真是恍如隔世。
他心思动时,手上动作不停,将装丹药的瓷瓶玉瓶取出摆满一地,又召出天书寻找固神之法。
那正一竟一反常态,化了刺猬之形,踮起细嫩后腿为风雷送药。风雷便服下一整瓶宁神清心丹,抱元守一,与那魔龙意志做对抗。
风启洛又在天书中寻到一个固神的阵法,捏碎几十块灵石,将灵气充溢的石粉环绕风雷身周,在地上画下一道狭长符咒。
那石粉本身饱含灵力,又被风启洛灵力一催动,便牢牢嵌入山石地面中,风吹不散,稳定生辉。
风雷的喘息声,方才渐渐平缓下来,面色却惨白如雪,趺坐在符咒阵中,看向风启洛,低声道:“魔气已占据识海丹田,驱逐不出。”
风启洛适才布阵,几欲耗尽灵力,此时亦是细汗弥补,自鼻尖颗颗滴落,听闻此言,更觉心中一阵冰凉,哑声道:“定有办法……”
那刺猬尖细声音亦是此刻插了进来,竟是沧桑悲怆,满怀感伤地幽幽一声长叹,“罢了,老夫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此刻……再不能隐瞒。”
风启洛此刻哪来心思听他聒噪,才欲呵斥,却听正一又道:“六凶兽肆虐大陆,并非天灾,乃是人祸。启洛,你将禁制张开,我与你慢慢细说。”
风启洛闻言,自是快速布下禁制,叫寻常神识探查不到后,方才一把将那刺猬抓了起来,喝问道:“此话怎讲?”正一符印如今已解将近二十道,个头超过手掌大小,沉甸甸下坠,有若一团乌金刺球。
它又蹬踹几下,眨巴一双黑黝黝绿豆眼,细声细气叹道:“六凶兽非妖非魔,非人非鬼,并非天生,乃是有人刻意炼造的容器。”
风启洛将手一松,刺猬落地得了自由,连忙抖抖利刺,换个舒适姿势坐在一块凸起岩石上,侃侃而谈。
数万年前,星衍大陆人丁凋零、魔物横行。那魔龙梨迦罗刹坐拥魔兵,在浮空王国称帝。后被数位上古真神联手剿灭。魔龙被擒之后,真神慈悲,不忍它万年道行一朝被毁,便在大陆万里以下的深渊中建了一座锁龙殿,将这魔龙困在其中,又布下重重结界,在其中讲经传道,以期这魔龙有朝一日幡然悔悟,明彻道心,修得正果。
至此为止,皆是星衍大陆上耳熟能详的神话传说。随后正一却是话锋一转,道起秘辛来。
原来魔龙自黑暗而生,竟不死不灭,诸位上古真神并非慈悲,而是杀他不得,只好将这魔龙元神同肉身一道分割成九块,分别埋葬在地下极深之处,故而,锁龙殿共有九处。
诸神又在各锁龙殿上植下仙树,欲让这些树木镇守龙尸,且千万年汲取魔龙精气,一则终有一日可剥夺其不死之魔力,二则更可生出有助修道的仙果灵丹,可谓一举两得。
此后便扶持凡人修仙,又以仙树为中心,建立修仙九国,数万年后,便有了如今的格局。
风启洛皱眉道:“这与六凶兽有何关系?”
正一细声叹气,在岩石上爬了两步又坐下,“且听老夫慢慢道来。那魔龙并非天生魔物,实则乃龙德数万年前一名国王,那讨伐魔龙的真神,正是国王麾下几位大臣。”
星衍大陆九国,有上三品、中三品、下三品之分。龙德正是上三品中为首的上仙之国,其国人据传乃上古神民后裔,灵根资质俱佳,足可睥睨大陆。此国又每隔百年举办一次九国大比,位列前三者,无论出身国籍,皆可成为龙德国民,且有资格竞选国师。这等盛会,远远超过各国试剑赏花会的盛况。龙德之尊可见一斑。
数万年前灵力充盈,真神尚未破碎虚空,龙德之王的实力更是个中翘楚。那一场众神之战如何令天地变色,如今早已不可想象。
魔龙被镇后,他的心腹部下则四散逃窜,有的被剿杀,有的却改名换姓、移形换貌,蛰伏起来。他那些部下倒当真忠心,数万年后仍不忘初衷,要让梨迦罗刹重现人世。
正一咳嗽两声,又道:“一言以蔽之,便有了六凶兽的降生。”
风雷正坐阵中,不言不语。风启洛却冷道:“说来说去,尽是废话。”
正一便大怒,后背尖刺根根张开,又咧嘴露出几根小小尖牙道:“老夫先前主人,正是为这秘密而死。若非酒剑仙人心怀苍生,不顾己身安危,如今这大陆肆虐的便是九凶兽!”
却原来是那魔龙麾下一名魔将伪造身份,竟成了龙德国师,而后便借助仙国资源,开始炼造魔龙元神之容器。
概因魔龙肉身皆已被根系深入缠绕,汲取无数养分魔力,数万年中,早已腐朽不堪,唯有制造九种容器,将魔龙九缕割裂的元神收纳其中,再以秘法合而为一,方可令梨迦罗刹真正复活。
那酒剑仙人乃正道楷模,知晓这秘密之后,便闯入那魔将巢穴大肆破坏,并与那魔将同归于尽,将他炼造九种容器的计划生生腰斩了。而先前炼出的六大凶兽,却已在大陆上繁衍肆虐起来。
千年之后,正一剑辗转落入风雷手中,而风雷却是六凶之首的邪鬼。这便是缘分使然。
风启洛视线落在风雷面上,那剑修转头,沉沉看他,双眼深如风暴前夕的大海,风启洛想要上前握住风雷双手,却又怕破坏固神阵效力,引那魔龙反噬。只得留在原地,视线交错,又低声问道:“那计划千年之前就被酒剑仙人腰斩,为何凶兽尚能繁衍?为何二十五年前,风雷出生?此其一。六凶专为容纳魔龙元神而制,为何却有自我神识与魂魄?此其二。既有自我神识,魔龙若要用这肉身,同夺舍何异,如何破解?此其三。”
这三问却将正一问倒了。尖喙蠕动,嗫嚅半天,忽而在岩石上站立起来,大怒道:“老夫不过一柄剑,哪里知晓这许多!”
风启洛剑眉微皱,才欲安抚几句,便听风雷笑道:“他不知晓,本座却知晓,这位少爷何不问我?”
风雷素来寡言冷面,便是开口也如风激寒冰,剑敲铜钟。如眼下这般轻佻笑言,前所未有。
风启洛心中一凛,起身注视风雷,指尖已有数道灵力汇聚,他如今降龙术使得熟练,几息间就能召出四色灵蛇。
那顶着风雷外形的魔龙之王却视若无睹,竟是自阵中徐徐起身,迈出阵来,又雍容含笑道:“你相公这躯壳,天生便是为本座而生,除非身死道消,否则任你使何种手段,也是驱逐不能,何必叫他多吃苦头。”
梨迦罗刹乃远古帝王,尊贵无匹。如此一笑,便有若俯瞰苍生一般,有些纡尊降贵之意。那刺猬早已吓得腿软,滚下岩石,躲藏在石后不敢吭声了。
风启洛见风雷素来冰寒的面容浮现如此陌生的笑意,怒火尤盛几分,却知他言之有理,停了法术,又冷笑道:“风雷血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