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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当使臣们离去,她才从廉幕之后走出来,看见龙琛回眸看着她,在他深邃的瞳眸里有着一丝未曾有过的光亮。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在那对书函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吗?”她柔软的嗓音维持着平静。
龙琛定定地瞅着她美丽的面容,神情显得一派轻松而且自然,“朕让人在书函里头写了,中原不要强壮的马匹,不要黄金白银,也不要岁贡,只要他们的太妃下嫁给朕,一切的恩怨可以就此一笔勾消。”
佟若愚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用极平静的表情及语调,说出要迎娶她的话,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从他的眼底,她看不见一丝毫迟疑。
龙琛同时也在看着她,看见她不敢置信地睁圆美眸,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要娶她的地求,那一瞬间,他从她的眼底看见了震惊与苍白。
他当然不会迟疑,这是他七年前就应该要做的事情,如今,只是在弥补他当年所做的错误决定!
他要她回到他的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
就如同七年前,他未曾让她离去一样,就当做所有的错误都不曾发生,他与她,仍旧是天生的一对。
“这就是你心里的盘算吗?”
龙琛定定地看着她,没开口否认,以眼神默认了她的说法。
“你真该死。”每一个字,佟若愚都说得咬牙切齿,冷不防地扬起纤手,狠狠地掴了他一个巴掌。
在一旁的叶总管看得心惊胆跳,当初,就是佟主儿的一个巴掌,让主子气得没了理智,如今旧事重演,可千万不要再出问题才好!
“你想对朕说的只有这句话吗?”龙琛没动怒,反而挂上了笑容,比起她的冷淡以及视若无睹,此刻的他还宁愿承受她的怒气。
看着他盛着柔软笑意的眸子,佟若愚一时之间忍不住涌上了满满的怨意,他说了要迎娶她吗?
他刚才真的说了要迎娶她吗?
如果他真的想要娶她,早在七年前就该娶了她,为什么七年后才要开这个口?!他难道不明白一切都太迟了吗?
一切都晚了七年,一切都太迟了!她想起了这七年来所吃的苦头,所生受的折磨,她的心里就无法不怨不怒!
直到现在才想要回她,不嫌太过自以为是了吗?!他怎么会以为她会轻易原谅他呢?
她不原谅!绝不!
“我不会嫁给你,就算是死,我都不会嫁给你。”说完,她转头快步离开,一刻也不想多与他待在一起。
“若愚!”龙琛追在她身后,却在最后一刻看她进了寝房,被她拒于门外,“你开门!听朕把话说完!”
“我不想见你,走开!”紧掩的门后,传来她压沉的娇柔嗓音,龙琛就站在门外,听见她语气中的冰冷,心口忍不住泛过一阵寒凉。
“可是朕想见你,朕要把话跟你说清楚。”
“你走开!我不要见你!我不要!我不要见你,这一刻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要见你,不要跟你说话!”
佟若愚点靠在门上,闭上双眸,不自觉地咬住嫩唇,噙住了一直没让放纵的泪意,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门外,一直没有离去。
一门之隔,是他们分处的两个世界。
这就是他们这些年来的最好写照,他与她,相隔千里之遥,明明就在天南地北的两个世界里,却每日每刻都可以听到对方的消息,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猜想着,那个人又想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
是他一手铸下了这个结果,凭什么以为过了七年,一句要她嫁给他,就可以化解她心底的怨呢?
好一个自大,令人痛恨的男人!
龙琛站在门外,听见她宁愿死也不肯见他,听着她尖锐的言辞每一个字像是利刃般剜着他的心,他泛起一抹比哭更难看的苦笑,黑眸之中只剩下悲伤与痛苦,与一丝再也掩藏不住的脆弱。
过了好一会儿,佟若愚再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才正猜想着他是否己经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容牧远的嗓音。
“若愚妹子,开门吧!皇上已经离开了。”容牧远再度敲门,“有些事,大哥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如果你是想为皇上说话,那就省省力气吧!”凡是要来当龙琛说客的人,她都不想对他客气!
“是,我确实是想替皇上说好话,你不开门也可以,就请你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吧!”容牧远轻叹了口气,“你应该不会忘记,七年前,是皇上的十万大军助你登上太妃之位的,是不?”
一阵沉静之后,她才回道:“我记得,如果没有大哥,没有那十万大军的虎视眈眈,莽古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当年他肯答应我的条件,不是怕我,是怕了皇上的十万名铁骑。”
“直至今日,你还以为十万大军近逼西麝国边境,只是皇上一时的必备来潮吗?当年,只有我和连将军几名近臣知道,皇上也秘密随着军队最远北上祈城,他知道十万大军可以让莽古泰知难而退,可以保住你的安全,但他最想做的事情,是趁这个机会将你带回身边。”
佟惹愚没料到会听见这个消息,她静静地听着,无法压抑住翻腾的心情,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颊边。
“你相信吗?我永远忘不掉那一天,当皇上带着一干亲信精锐要潜入西麝国首城,要将你带回来的时候,刚好传回你怀有身孕的消息,若愚,你该亲眼见见皇上那时候的震惊表情,七年来,我没法子忘记皇上回京之前,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他说,你再也不是他可以带得女人了。”
“老汗王没碰过我,纶儿是皇上的亲骨肉!”她抿着轻颤的唇,再也无法按捺悲伤的泪水一串串滚落。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当年龙琛也来了北方,不知道他竟是想要将她带回去,如果她有一丝知情……今天的一切是否会不同呢?
“是啊!如果当年皇上知道这个事实,你以为他还能沉得住气吗?若愚妹子,七年前,皇上欠了你一个公平,你不也同样欠了他一个交代吗?”
说完,容牧远叹了口气,听见门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转眸,看见静倚在一旁廊柱,并未真正离去的主子眉心紧拧,似乎听见里头的哭声,对他而言比真正的鞭打更加疼痛。
最后,他只能再次叹息了一声,回头对着门内说道:“大哥言尽于此,接下来的,就由你自个儿与皇上解决吧!”
“皇上,奴才把小皇子带来了。”
龙琛看着叶总管将儿子领进门,这时,雍纶穿着一身劲装,额上还沁着豆大的汗珠,他才刚从校场过来,一脸不太高兴,因为龙琛的召唤,让他的师父容叔叔二话不说就停下教导,要他随着叶总管前来。
看见儿子直接摆明了不想见到他的表情,龙琛勾着一抹苦笑,让人取来了一只绢巾,上前替他擦掉小脸蛋上的汗水。
“下次,如果见到皇子刚热过身子,流了汗,先让他换套衣衫,再带他来见朕,他还是个孩子,穿着湿衣衫容易着凉。”他转眸淡淡地对叶总管说道。
“是,奴才一时没留心,下回一定记得。”
雍纶不明白为什么中原皇帝对待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和善,先前,见到他与母妃在一起时,中原皇帝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对他恨之入骨。
“我的身子没你说得那么虚弱,你不要随便责怪叶总管。”雍纶躲开他手上的绢巾,抬起衣袖囫囵地把脸上的汗水擦干。
闻言,龙琛笑了,照这个样子看起来,他的儿子跟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就对他这个亲爹不太和善。
“你不喜欢朕,是不?”
“原本纶儿是不该说的,因为乱说话会惹母妃生气,可是这回是你自己问的,那我就直说了,是,我讨厌你。”
“为什么?”
“因为你会让母妃不开心,在你出现之前,母妃就算遇到天崩下来的大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自从母妃见到你之后,总是愁容满面。”
“所以,如果朕不在了,你会觉得高兴一些吗?”
“是。”雍纶想也不想就说出了真心话。
“唉呀,我的小祖宗,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啊!”叶总管倒抽了一口冷息,压着声低叫道。
闻言,龙琛沉默了,他敛着深沉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儿子认真的脸蛋,平静的脸容教人看不出心痛的痕迹。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他侧眸对身后的叶总管说道:“带着小皇子,他要去哪儿,你就陪着去哪儿。”
“我是王子,皇子是你们中原人的称号,别这样叫我!”
“皇上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叶总管笑着打破僵局,笑着走向雍纶,“请小皇子跟着奴才来吧!”
“嗯。”雍纶点头,扬眸瞪了似乎没打算改口的叶总管一眼,迟疑了半晌,才嗫嚅地开口:“我听说这里有一个驯马的草场,听说有不少好马,我可以去瞧瞧吗?”
“你喜欢骑马吗?”龙琛轻笑。
“是!”中气十足的回答。
“好,喜欢就去吧!”他扬扬手,示意叶总管全都照办,他看着儿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慢着。”
听见主子的叫唤,叶总管连忙停下了脚步,“请问皇上还有吩咐吗?”
“朕记得前些日子大食国进贡了六匹上好的骏马,应该就是送到这里吧!如果我们的……皇子,有看到中意的马,就让他挑走吧!”
“可是,那些宝马就连皇上都还没挑拣过,怎么可以…?!”叶总管又惊又疑,但说到一半,还是识时务地住口了。
“只管照朕的吩咐去做,别多嘴。”
“是。”主子有令,奴才不能不从,叶总管待在君王身边多年,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当然,他也听出了主子口吻里,充满了身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讨好意味。
“我没打算要你的马,我只是想瞧瞧而已!”雍纶临出门之前,还不忘回头对龙琛大声喊道。
看着儿子拉着叶总管的手,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多耽搁似地跑走,龙琛静立在原地,一个人尝着心底涌起的苦涩,他多希望儿子拉住的是自己的手,多希望教会他骑马和武术的,是他这个亲爹。
这时,佟若愚就站在一旁的穿门边,看见了龙琛的侧颜,从他看着儿子的眼中,瞧出了压抑的渴望,这个画面让她原本平静的娇颜染上了泪意。
这时,龙琛转过身,在他回过身往这个方向望过来之前,她飞快地躲到门后,没发现他以极深沉的眼光朝她这个方向望过来,半晌过后,她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一颗豆大的泪水也在这时不自禁地滑落颊边……
好些天,他们说不上半句话。
然而就在刚才,她派人过来传话,说她想要见他,听到这个消息,龙琛的心一时之间忧喜不定。
寂静的室内,只有他们两人相对着,龙琛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就算是当年登基为帝的那一天,都不曾如此不安惶恐过。
佟若愚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衫,梳着汉族女子的发髻,从她和妆扮已经丝毫瞧不出她就是西麝国的太妃殿下,而是一个普通的汉族民女。
她正坐在小厢临窗的长榻上,定定的视线穿过小门,看着站在花厅的龙琛,他也往她这个方向望过来,两人的目光正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