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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湖上刮起了风,扬起了积在湖畔的雪花,佟若愚一时没防备,被吹得一阵哆嗦,就在这时,龙琛箭步上前,扬起了袍子替她挡住了风雪,两人冷不防撞在一起,扬眸四目相觑,不由得相顾失笑了起来。。。。
后来,佟若愚便一直在皇宫里待下来,住在风殷斋里,接受老祖宗亲自教养,虽然主子嘴里没说,但是宫里上上下下,任谁都看得出来,佟若愚是被当成未来的一国之母养育长大的。
夏初,冷了几个月的京城终于开始真正回暖了。
太皇太后走出佛斋,心里才正好奇皇帝与佟若愚今儿个为何还没来向她请安,就见到龙琛一脸阴霾不悦地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皇帝,今儿个怎么只见到你一个人?听奴才们说你去凤殷斋找若愚,怎么皇奶奶没见着她呢?”
“别提她了,皇奶奶不高兴只瞧见孙儿一个人来向您请安吗?”
“那倒不会,你有这份孝心,皇奶奶当然高兴。”太皇太后安详地笑着,牵起了孙儿的手,沿着水边散步,“只见着你一个人当然没关系,就只是怕你与若愚闹得不愉快,她才不愿跟你一起来。”
闻言,龙琛抿唇不语,好半晌才开口:“朕到凤殷斋时,她正在教瑞香读书识字,朕要她陪朕对弈,她不肯,说要再等半个时辰,朕心里不太高兴,就对她发了一顿脾气。”
太皇太后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最近若愚丫头的心思都在教瑞香读书,就连瑞香这个名字都是丫头取的,简直是将比自己年长几岁的瑞香当成姊姊,两人情同姊妹,感情好得让这个孙儿忍不住吃醋。
就在这时,佟若愚在婢女瑞香的陪伴之下,往这个方向走过来,走到他们面前福了福身,“若愚参见老祖宗,参见皇上。”
“平身。”太皇太后呵呵一笑,伸过另一手扶起她,“皇上才正好提起你们之间的不愉快,老祖宗才正想找你过来,给你们当个和事佬。”
佟若愚咬住嫩唇,抬眸瞧着长辈和煦的笑脸,眼角余光瞧见龙琛的视线往她这个方向瞧过来,心里仍是气闷。
“若愚不敢生皇上的气,是若愚不对,怠慢了皇上。”
太皇太后闻言微笑,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转头看着孙儿,“皇帝,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身为君王,性情要沉稳,要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为了一点小事生气,以后要如何成大事呢?”
“是,孙儿知道了,皇奶奶的教诲,孙儿记住了。”龙琛点了点头,一脸郝然,“是孙儿不对,没能沉得住气。”
说话的同时,他看着佟若愚,两人四目相望,各自有着心思,孩子气的倔强让他们谁也不愿先开口说话。
太皇太后也没直接回应孙儿的话,回过头对佟若愚说道:“若愚,这件事情是皇帝理亏了些,不过,你一定要记住,皇帝是一国之君,身为帝王,他不能对任何人低头,就算他有千万个不是,你都不能忘记,他是皇帝。”
最后一句话,太皇太后老迈的嗓音说得分外铿锵有力,温和之中含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佟若愚不笨,她听出来了,一阵冷颤从脚底泛起秀净的小脸顿时间变得惨白,点了点头,“是,若愚明白。”
“好好,没事就好,今儿个天候晴朗,老婆子不想只待在佛斋里,想走走透气,你们两个就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散散心,如何?”
“是。”两人异口同声回答,陪在老祖宗的身后走着。
佟若愚低着头,听着太皇太后说话,她一语不发,咬着唇,无法忘记刚才心里的震撼,毕竟她才十岁,禁不起如此强烈的当头棒喝,就在这时,龙琛拉住了她的小手。
“以后朕不会乱发脾气了。”他小声地说,满脸歉意。
佟若愚感觉到他盈手的暖意,依旧是低着头,嫩唇却不禁扬起一抹微笑,如花般绽放,知道他的意思是不会再让她有机会被老祖宗责备了。
这时候,他们走回到佛斋前,一阵风扬起,吹落了几朵淡黄色的花,太皇太后站定了脚步,看着佛斋前两株并立的娑罗树。
“明明觉得天候才刚暖和,没想到又是娑罗花开的季节。”老人家说着,忍不住感叹苦笑了起来,又是一年的转换,又是一年的老去,“若愚,你还记得老祖宗说过娑罗树的故事吗?”
“记得。”佟若愚点头,垂下眸光,看着淡黄色的花朵躺在绿色的草坪上,看起来淡然而优雅,“您说过,当年,佛祖的母亲就是在兰毗尼园里,手扶着娑罗树生下了他,当佛祖就要涅槃圆寂时,走到了末罗国的拘尸那城时,就再也走不下去了,最后,他来到跋提河畔的娑罗林里,躺在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了,那时,虽然不是娑罗树的花期,娑罗花却在这时盛开,以鲜花供养佛祖。”
说完,她看着龙琛,看他认真地听着,就在这时,一朵淡黄色的花朵落到了她的发上,他扬起一抹微笑,探手替她将花儿拿下,示意她伸出手,将花朵搁在她的手心上。
太皇太后看着他们两人之间十足的默契,温和地笑了,当作没瞧见,回头继续看着娑罗双树。
“现在,老婆子再告诉你们,这两株娑罗树从幼苗时,就被并栽在一起,因为种得太近,长大之后,两株树为了生存的空间,推挤着彼此,原本以为一定会有一株活不成了,却没料到这两棵娑罗树竟然相依相偎,活了百年。”说到这里,太皇太后笑了,分别牵起他们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记着,你们就要像这娑罗双树,永远都要在一块儿,知道吗?”老迈的嗓音之中,透着细心的叮咛。
“我们当然不会分开。”龙琛没有多想,冲口而出,说完了俊颜一赧,声音变得有些结巴,“虽然……虽然朕觉得她其实一点都不可爱,但是……但是我们不会分开,这辈子她休想出宫去了,朕要带着她一起进祖庙!”
佟若愚睁大了美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好半响,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听完孙儿的话,太皇太后开心且有趣地笑了,“那皇帝一定要立若愚为后,死了之后才能带她一起进祖庙啊!”
“立后就立后,谁怕谁?”说完,龙琛看着瞠着美眸,惊讶得闭不了小嘴的佟若愚,不悦地撇了撇唇,心想难道她就没有话要对他说吗?
她冷不防地伸手紧握住她拿花的小手,两人的手心间包覆着一朵柔嫩的花朵,但是花萼上的灰毛隐隐约约刺痛了佟若愚的手,她想挣开,他却紧捉住不放,十四岁的他力道已经强悍得不容她抗拒。
最后,当他放开手掌,随着老祖宗离去之时,她缓缓地舒开了手心,翻落了花朵,看见了几个细小的血点,宛如鲜艳的红花般在她白嫩的手心绽放。
虽然伤口泛着疼,她的唇畔却扬起笑。立后呵!比起这个荣显的称号,她更高兴他说要将她带进祖庙,生与死,他们都要在一起。
“你还不快过来?再发愣,朕要扔下你了。”
扬起美眸,瞧见他绷着俊颜,回头在等她,佟若愚笑开了,握起泛疼的手心,拾裙迎上去,赶上了他的脚步……
第二章
时光匆匆,一过数年。
当年的小皇帝成了少年,前不久才刚满二十岁,他聪明而睿智,思虑周密,处事果断,朝廷里的大臣们皆说只需要再过几年,皇帝的性子再成熟稳重些,必定有所作为。
而小若愚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好几位宗亲大臣都看上了她的知书达礼,但谁都猜到了老祖宗的心意,知道她绝对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所以谁也没敢开口替自家儿子说媒。
而且,就算太皇太后不做主,皇帝与佟家小姐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极融洽,数年来,他们同在上书房读书,同样接受太傅的教导,他们就如同身与影般,总是对方还未开口说话,另一个人已经猜到意思。
有几位宗亲大臣的公子千金们,虽然都经常入宫,与他们两人有交情,但是,唯一与他们称得上是知交的,只有抚远将军的儿子容牧远,也就是当年争着要替主子拉冰床的男孩。
两年前,他高中了状元,虽然只得了一个三品官的位置,却得到龙琛的钦赐,得到了御前行走的令牌,人们都知道,他是皇帝最信任的近臣。
时光过得飞快,孩子们长大了,但太皇太后也无可避免地老了,这两年,她身子不好,已经不太过问朝政,这半年来,除了皇宫的重要庆典,几乎已经足不出户。
除了皇帝每日的问安定省之外,唯一还能见到她,而且陪伴在她身边的不是佟若愚。
一年前,佟若愚开始茹素,天天都会到佛斋里祈求太皇太后可以长命百岁,就算是折她自己的寿命都无妨。
元宵佳节刚过不久,天地之间犹是一片冰天雪地,经过了一整个冰寒的冬季,这两日,太皇太后的健康状况急速恶化,孱弱得下不了病榻,却还是要坚持要佟若愚将她扶到佛斋里,命她点上香,在一室沉香味道中,神情平静地半躺在软靠上。
“丫头,老祖宗交代你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是,若愚记住了,我会一直陪着皇上,老祖宗尽管安心吧!”她点头,忍住了眼眶里的泪珠。
“那真是太好了。”老人的语气徐柔缓和,坐在生平最爱的位置上,佛斋里的沉香味道令人感到心情平静,“这些年,我告诉你不少事情,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有些话对皇帝是说不得的,是不?”
“是,我知道。”佟若愚点头。
直到现在,她仍旧不太明白,为什么太皇太后要告诉她当年赐药毒死龙琛的生母一事,天下人都以为皇太后是得了急病死掉,只有当年替太皇太后办事的几位大臣与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老祖宗告诉她这件事情时,也千万叮嘱不能让皇上知道,因为,龙琛的生母并不受先皇疼爱,在他九岁登基之前,他母妃全副的心神都在儿子身上,所以母子之间的感情深厚,如果让他知道娘亲是被毒死的,只怕会在朝廷之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动乱。
老人家摸了摸她的头,似乎在赞许着她的乖巧听话,“记得,不要轻易离开皇上,你也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你在皇帝身边,他会是这天底下最寂寞的可怜人,是不?”
“是,我不会离开他,绝对不会。”
佟若愚红着眼眶,看着生平最疼爱自己的长辈,她不会不懂老人家的挂心,这么多年待在皇宫里,已经看了太多发生在宫闱之内的斗争。
她不愿意多心猜想,但是,这两年来,她可以感觉到龙琛明显的改变,比以前冷酷无情了些,也变得容易猜疑。
他总是说,尚幸这座皇宫里还有她,她是唯一他不需要防备的人,每当他这么说时,她总能够看见泛在他眼底的苦涩。
“丫头,你是爱着皇帝的,是不?老祖宗虽然老眼昏花,但是这一点应该没瞧错眼吧?”
听到自己的心意被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佟若愚双颊蓦然泛起红晕,没开口,只是娇怯地点头。
“那就好。”老人笑喟了口气,总算是松心了,“那就好,本来我还怕你是因为我的请托,怕教你觉得委屈了,不过这会儿知道你对皇帝是有爱意的,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