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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不小心让人听见了,会闹笑话的。”佟若愚柔软的嗓音平平淡淡的,没教人听出藏在她心里的悲伤。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通报,佟若愚回过眸,瞧见了叶总管领着几名宫人走过来,脸上的神情是严肃的。
“皇上有令,请佟主儿随咱们到养心殿走一趟吧!”
“嗯。”她点了点头,站起身,回眸瞧见瑞香一脸喜出望外,或许是以为皇上终于有了回应。
佟若愚越过叶总管的身畔,率先走出永安宫,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此刻,在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期盼,希望龙琛能再对她好,只是啊……她太胆怯,不敢像瑞香一样乐观,她叹了口气,没让自己再深想下去。
当佟若愚走进养心殿时,她看见了包括容牧远在内的几名大臣都在场,龙琛站在殿前,看见她穿过大臣之列,迎着他走过来。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召你过来吗?”他的嗓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看着她消瘦而且苍白的容颜,丝毫不为所动。
“若愚不知道,请皇上明示。”她定定地瞅着他,咬着嫩唇,强忍住心底涌上的酸楚。
她看见了他的不为所动,看见了他黑眸深处的冰冷。以前,只要见到她稍微清减了些,他总要问的,就算她再三解释,他也不会轻易放心,甚至于有一回把太医给唤来了替她诊脉,直到太医确定她没有恙病才肯罢休。
然而,如今她没能在他的眼底瞧见忧切,只看见了他的无动于衷。
他仍是他,而她也没变,那在他们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佟若愚想到了那一夜,她抿住嫩唇,不让自己泄漏出内心的脆弱。
“为了官南舟那个男人,你窨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龙琛开门见山地说,尖锐的语气几乎不给她留下余地。
“我不懂皇上的意思。”在众人的盯视之下,佟若愚仍旧强作镇定。
“官南舟已经逃出京城了,你不知道吗?”
“皇上以为是我放走他的?不是我,我没有包庇官大哥出京城,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我不会再帮他,绝对不会了。”
“那这是什么呢?”龙琛抬起手,一面闪着亮光的金牌连着红绳从他张开的掌心坠下,“难道你想说这个东西不是你的?”
“老祖宗给我的免死金牌,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她惊讶地睁圆美眸,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原来你还记得这面金牌是老祖宗令朕特别赐给你的,没想到,你竟然拿它来帮忙钦差要犯逃出京城,并且让他用了这面金牌带走了几个就要问斩的囚犯,佟若愚,你简直是恩将仇报!”
“我没有,无论你要不要相信,但我真的没有。”
龙琛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因为激动而涨红,一瞬间,他几乎要相信她了,又或者说,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想要相信她的清白。
但是他无法相信,她已经不再是他心里那个唯一不会背叛的人,“如果不是你,那么,在盂兰盆祭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叶总管第一次派人去凤殷斋,你推病不出,第二次带了太医过去,进了屋里却没发现你的踪影,如果你不是在当天晚上协助官南舟出京,那你究竟去了哪里?”
龙琛恨自己对她的心软,明明告诉自己别再挂记着她,但是,他最后还是下令让叶总管带着太医过去探视。
“我……”佟若愚深吸了口气,闭上美眸,不让盈眶的泪水掉下来,“不是我,皇上要信也好,不信也好,帮官大哥逃走的人真的不是我!”
大殿之中弥漫着一阵沉寂,大臣们噤着声不敢说话,一旁的容牧远看了也是心里着急,却是半点也使不上力。
这在这时,龙琛开口了,浑厚的嗓音平静徐缓,“前几日,西麝国的穆猶可汗跟朕求了一门亲事,原本挑不到好人选,朕正打算要回绝他,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人选,朕决定要答应他。”
列位大臣听出了主子话里的含意,无不是倒抽一口冷息,就在他们的抽息之中,龙琛以极平缓的语调说道:“就由你去吧!如果新娘的人选是你,穆猶可汗应该会很满意才对。”
佟若愚感觉一阵凉意泛进骨子里,她定定地瞅着面前的男人,心里不懂为何如此残忍的话语,他可以说得如此平静。
“好,就由我去完成这门亲事吧!”
“你真的确定自己所说的话吗?”
“皇上需要再听我说一次吗?”她镇定地看着他,望进他幽邃的眸底,“我说我去,就由我去和亲吧!”
龙琛没动声色,倒是一旁的容牧远不由得发出惊叫。
“若愚妹子——?!”
对于这件事情感到震惊的不只容牧远一个人,还有在场所有的大臣与宫人奴婢,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因为在这个皇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甚至于整个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佟若愚更适合当皇后的人哪!
她可是老祖宗一手带大,亲身教导,要成为一国之母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送出去和亲呢?
佟若愚无视于在场的骚动,澄澈的眸子噙着微红的泪意,却不允许真的落下泪来。
“只要你肯交出官南舟,朕或许可以收到成命。”面对她的坚决,龙琛反倒有些不太肯定了。
“君无戏言,皇上已经出口的话,怎么能够收回呢?”
“你——”龙琛眯细锐眸,知道她存心要惹恼他,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伶牙俐嘴的妮子,从来不在他面前示弱。
她缓慢地开口,嗓调柔软却冷静,“所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是君,若愚是臣,既然皇上已经下令要我去和亲,我就只有听从的份,哪里还敢有异议呢?”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毫表情,完全不见那一夜里的激情与狂热。
“可是……”容牧远试图打破僵局,但是才一开口,就被主子森冷的慑住了。
“你宁可保住那个男人,也不愿顺朕的意思吗?”龙琛的眸光阴郁而且冰冷,冷得没有一丝毫感情。
如果,在他的心里曾经对她有过不舍与疼惜,都在上一刻已经全部死绝了!就如同灰烬般,灰飞烟灭,丝毫不剩了!
她太令他痛心!
没想到,他一次次的退让,换得的竟只有她的得寸进尺,换到了她的不知悔悟,还有她维护官南舟的义无所顾!
“老祖宗曾经说过,只要是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应该要坚持到底,无论再苦再累,就算要被天下人给误解,都必须要坚持下去。”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不需要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是,你一向是最听老祖宗的话,一向就是最得她老人家疼爱。可是,要是她老人家在天之灵,知道你为了维护一个乱党之人的生命而不惜违抗朕,想必老人家应该会很伤心吧!”
“如果若愚真的让她老人家伤心了,那也没有办法,就等到了九泉之下,若愚再亲自向她老人家赔不是。”
“那你就祈愿到时她老人家还肯原谅你的愚昧与自私。”
“你不懂我,不代表老祖宗也不懂我。”至少,老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她对他的深情啊!
听她说得意有所指,仿佛在指摘他的不对,龙琛感觉一口如渗血般的怒意涌上喉头,大掌紧握成拳,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依旧冷静。
“你告退吧!”他沉厚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一个寻常的臣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的话,就像一根锐针般螫进她的心口,疼得她心儿一怵。
从小到大,他不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在她的面前,他从未摆出九五之尊的架子,从未将她当成臣子般呼来喝去。
“是,遵命。”她没吵没闹,静静地转身离去。
龙琛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吵闹一向不是她的个性,她的举止一向最是得宜,宛如一国之母的娴雅从容,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
“慢着!”他沉声唤住了她的脚步。
“皇上还有吩咐吗?”她极力不让自己虚弱的嗓音颤抖,可是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快要没有招架之力。
“你想知道朕为什么一直不举行大典,正式册立你为皇后吗?”
“因为若愚出身平凡,所以皇上迟疑了吗?”她回眸直视着他,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一直都是宗亲大臣们最有意见之处。
“是,论家世,确实有不少世家千金比你强得多。这两年来,多少大臣联名上奏,无论是明谏暗示,都要朕打消念头,另立他人为后,但那不是原因,如果朕想要立你为后,绝对会想尽办法,让你这个后位坐得无比稳固,任何人都动摇不了。”
“但是你终究还是没有宣布要立我为后。”
“是。”他坦诚不讳,没有丝毫的心虚,“但朕要你知道,你不是败在家世,而是败在自个儿的不洁身自爱。”
闻言,佟若愚笑了,笑得好苦涩,好讽刺,“是,你说对了,我确实不够洁身自爱,要不,我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说完,她扬眸看着他,眸里闪烁的光芒近乎是对他的恨意,怎么能够呢?那天夜晚如此激烈热情拥抱她的男子,怎么能够在这时候说出如此令人痛恨的言语呢?
她恨他!她好恨他!
佟若愚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憎恨他的一日!
龙琛听出了她的话里藏着话,但他不想再继续深问下去,已经够了,他不想再更痛恨这名女子,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无比浓厚的感情。
“你要什么陪嫁,就尽管开口,朕不会亏待你。”他低沉的嗓调非常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皇上什么都不必给我,因为无论你给我任何实物,那都不会是我想要的,所以……不必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说完,她转过身,就像是一缕幽魂般飘然走出大殿,此时此刻,她只想离那个名叫龙琛的男人远远的,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这一时,这一刻,她才赫然发现,原来她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懂他,就如同在这里个皇宫里住了十年了,如今瞧来,竟陌生得令她心慌一样。
原来,这十年来,以为自己拥有他,拥有一切,其实只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其实在她紧握的手心里,原来什么都没有……
成亲明明是一件喜事儿,皇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张罗着佟主儿要出嫁的事宜,但是,整座皇宫里的气氛就像是结冻般冰冷,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生怕在这个节骨眼惹祸上身。
昨儿个,佟若愚接到一卷册封的圣旨,龙琛终于册封了她,只不过头衔不是皇后,而是公主,她终于得到了封号,但不是成为他的妻,而是他的义妹。
“主子,奴才们已经替你穿戴好了,你需要亲自看一下吗?”瑞香命人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