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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的亲爹端穆仁呢?他打算去认吗?若不认,对端穆仁来说多少有些不公平,若认,也是不行的,因为世人还是认为刘皝是先帝刘隆基的儿子。
究竟,他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突然之间,窦芽菜觉得刘皝的心思她一点也不明白了。
比如,此时,他正坐在书案前,看着地图翻着相关资料,研究着边疆的形势。而皇帝刘琰半个时辰以前送来了几箱金银珠宝和四个绝色大美女,若在平常,他必定全部退回去,即便收下了金银珠宝,那女人他定是瞧也不瞧的,再美的也不瞧。
但是适才,他不但收下了,还认真地看了四人分别一眼,总共看了四眼。
现在呢,人家美女跪在那边呢,分别穿着赤橙黄绿四种颜色的衣服,他不叫人退下也不叫人起来,就那样维持原状。让她抑郁的是,赤橙黄绿似乎并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方才进来只给六王爷行礼,没有给她这个六王妃行礼,但现在也不是打击报复的时候。
难道,他动了春心了?
都说温柔乡是世界上最好的乡,对于抚平他内心深处别人看不见的伤痛该是极有用的。
都说七年之痒,他们在一起才六年呢,难道也痒了?可是她并不觉得痒啊,窦芽菜突然发现,夫妻之间,后痒的那个总是吃亏的。
“咳……王爷,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早些歇着吧。”
窦芽菜越过四大美女,也试图做出摇曳生姿的效果来,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因为刘皝并没有抬起头来,只淡淡应了一句,哦,然后又加上一句,你先回。
窦芽菜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说了,一个人回寝宫里了。
刘皝继续翻看地图,并在一旁做着记录。
而那四大的大美女心里思索着,大概这六王爷就是要等那瘦不拉几又丑不拉几的六王妃知趣地离去吧,说也怪了,六王爷长得这么俊美,比皇上都俊美呢,怎么会和一个那样丑的女人生活了六年那么久呢。
四大大美女抱着同情六王爷的心态,互相看了一眼,而后站了起来,款款踱步至刘皝身边,她们摇曳的姿态真的生出一阵风来。
“六王爷,我们姐妹四个,一起来伺候您吧。”赤色的娇滴滴地靠在刘皝耳边说道,边说还边在他的耳边倾吐了一口兰气。
“对呀,来嘛,六王爷,六王妃都走了呢。”橙黄绿三个也上了来,不知是谁,还拿走了刘皝手中的毛笔,绿色的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怀中,橙色对他抛着小媚眼,黄色的还把嘴巴凑了上去。
刘皝像座山一般巍然不动。
大叔,他究竟什么意思呢?是不是经过身世这件事的刺激,体内原本对女人排斥的因子突然活跃了起来,而看女人的眼光也恢复了正常,属于她窦芽菜的因子已经被打压下去了?
突然,身后传来异响,窦芽菜猛地回头——
“啊!”
“啊!”
“啊!”
“啊!”
突然,四个女人的尖叫声,仿佛四声乌鸦的叫声,伴随着什么东西与门框墙壁撞击的声音在景阳宫响起,而后,就安静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刘皝甩了甩袖子,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第2卷 王妃窦芽菜 218 离别前的温存,窦芽菜被蒙在鼓里
离别前的温存,窦芽菜被蒙在鼓里(3227字)
六王爷寝宫。
窦芽菜穿着白色的贴身衣服坐在铜镜前,拿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想着些问题,表情有些呆滞,眼神有些迷离。
刘皝背着手从外头走了进来,拿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着头发,窦芽菜看着镜中的他,他看着她的头发,表情很认真。
“刚才的美人,你扔了?”
“扔了。”
“很惨?”
“不知道,没看见。”
“刘琰赐的,你扔了不是不给他面子么?他若知道了,不就……”
“这头发,好像黑了些。”刘皝并没有与她继续,捋起她的一缕头发,仔细地瞧了瞧,说道。
“是吗?我觉得好像没黑。”
刘皝将她的头发梳齐了,然后将梳子放下,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弯下要去,看着镜中的人,窦芽菜也从镜子里看着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么?”
“记得,那时候,你受了伤,也是刘琰那厮设计的,我还见死不救来的呢,不过,后来我还是去救你了哦。”
“还记得我第一次背你么?”
“记得,那时你把我背回家呢,我觉得你的背很温暖。”
“还记得成婚的时候么?”
“记得,那时以为是我姐姐嫁给你,我是来当看客的,谁知道被小玉弄晕了,醒来就发现和你睡在一起了,还有婚宴的时候,我渴极了,便将那洗手的水当做喝的水咕噜咕噜喝下了肚子,当时尴尬极了,不过还好,你也把那水喝了下去,哈哈哈……”
窦芽菜想着,笑了起来,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早早早婚的原因,她虽然才十六岁,可是却觉得这辈子已经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刘皝直起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千年前和千年后的两双眼睛中含着切切的情意。
寂静无声,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么,还记得洞房的事情么?”
“你……”窦芽菜红了脸,大叔怎么这么厉害,不但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会将前戏做足,连说话都做前戏呢,先将往事回顾了一番,让她的心柔软起来,然后在进入正题,哎呀,这样子,怎么还拒绝的了呢。
良久,刘皝弯下腰去,将窦芽菜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窦芽菜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眼睛一直看着她酡红的脸蛋。
虽然依然那么瘦,但脸色似乎比从前白了些,那红润也能清晰地分辨了。
他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头放在她的肚子上,手握住她的。
“窦芽菜……”他开口,眼角却有了泪光,但窦芽菜看不见。
“大叔……”窦芽菜犹豫着,颤抖着手摸上他的头,突然她觉得他有点奇怪,那语气,好像在交代后事似的。。
“你长大了,你真的长大了……我的女孩长大了……”
“大叔……”窦芽菜觉得他的声音和语气都有些伤感,这是离别的感伤吗?因为他明日就要走了,要去很远很远的边疆了,而她不被允许陪伴出行。“大叔,我和你一起走,打扮成士兵,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刘琰没辙的。”
“窦芽菜……”刘皝抬起头,看着这个跟他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人,一个在他的手里从孩子长大为女人的人,他的嘴慢慢地向她的靠近,“刘琰,为何派我去边疆,你知道吗?”
“保……保家卫国吧。”
刘皝看了她一眼。
“又装傻了,你这么聪明,比我更清楚的。边疆现在战事混乱不堪,内部的勾结外部的,一个在边疆驻守二十年的将军都被部下斩于马下,我一个从未去过边疆毫无威信的王爷,你认为我去了会怎样?”
“不,不一样的,大叔是王爷……”
“是吗?是王爷吗?刘琰恐怕早就将我不是王爷的内情派人有意无意地在边疆散播了吧。”
“大叔……”
窦芽菜的心纠结地如同一团乱麻,自古伴君如伴虎,哪个皇帝会由着威胁自己帝位的人逍遥自在地活着呢,莫不是想尽了各种方法除之而后快。
刘琰将刘皝派去边疆,便有很多种让他死却又不会让他自己悲伤弑弟罪名的方式。若被部下杀死,便可以说刘皝治理不力;若被敌人杀死,便可以说是为国捐躯。
窦芽菜突然觉得这权势什么的东西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都是我不好,父皇弥留之际在我耳边说起这个秘密的时候,我应该警惕,应该马上想办法防止有人可能对你造成的伤害的。”
“一切都是宿命吧,我只是觉得对不起父皇。”
“不,父皇早就知道了,我能想象当他知道真相时,那种悲愤而又矛盾的感觉,他那么爱你,所以,他连亲生的云罗都没有认。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在云罗毒害你这件事情上如此坚持了,他是要把她关起来,让人们忘记她的存在,从而减少别人对她的猜测,也减少了对你的有可能的伤害。”
“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父皇,要把亲生的女人关起来,他一定很难过吧。”
“大叔,所以,你更要好好的,才能不辜负父皇对你的爱呀。”
“芽菜……”
“大叔,你放心,你先去,我……”
“嘘,别说话了,让我好好抱抱你,明天以后,就抱不到了。”
刘皝抱紧了她,吻上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时而温柔时而甜蜜,她顺势抱紧了他的腰,他在她的身上缱绻,她在他的身下绽放。经过三年,他对她的身体已经熟悉地不得了,很快,他便点燃了她。两人在忘情的律动中暂时忘记了尘世的很多烦恼。
就这样,彻夜未眠的互相拥有。
直到天明,窦芽菜才慢慢睡去,而刘皝将她抱在怀中,一直看着她,然后走下床,走到桌前,拿出藏于书中的几页纸,那时六年前二人成婚是写下的一个“契约”,他一行一行的看过去,脸上不时露出笑意,当看完最后一个字时,笑意却敛了下来。
回头,窦芽菜一脸纯净地睡在那里,过了这么多年,除了个子高了,她似乎并没有怎么变,睡觉的时候甚至依然会流口水、说梦话、踢被子,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会喊哇哇,说他抢了她的被子,然后又极不情愿、睡眼惺忪地替她穿朝服,然后在他走出寝宫去上朝的时候突然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撒娇地说道,大叔,一定要早点回来哦。
有时候,刘皝会觉得窦芽菜似乎来自另外的地方,那一定是一个他从来都没到过从来都不知道的地方,因为她总是让别人惊喜连连。
“大叔……”窦芽菜梦中呓语,然后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刘皝收回视线,拿出纸笔,刷刷几笔写下了一封信,然后将信装入信封,用砚台压着。
“窦芽菜,本王要上朝了,快点起来帮本王穿衣服。”
写完信,刘皝走到床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嗯,好困好累,不要。”一手推开他的俊脸,顺带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快点!快点!”刘皝将她从被子里拖了起来,将衣服塞到她的手里。
窦芽菜揉了揉眼睛:
“我就是你一辈子的长工了是吧。”
一辈子,听到这三个字,刘皝的手颤抖了一下。
“把手伸过来啊……”窦芽菜揉着惺忪的眼睛,翻了一个白眼,打了两个呵欠。
刘皝把手伸了过去,认真地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直到全部的衣服都穿完。
“窦芽菜……”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她,但是她却身子一歪瘫了下去,继续睡觉了,他的手落了空。
“大叔,快去,再见。”她喃喃的话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