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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酋长国的酋长,就是失了踪的尼格酋长。而真正令陈维如忍无可忍的,还是那天晚上徐玉音的那个动作。
那天晚上,徐玉音坐在化妆台前,陈维如已经精神恍惚到了不敢正眼看他妻子的程度了,,这时,他偶然向徐玉音看了一眼,看到对著镜子的徐玉音,神情极其怪异,动作更是莫名其妙,她不断地用手在自己的下颚、腮边抚摸著。
陈维如开始,真不知道她是在干什麽,先是呆了一呆,但是紧接著,他却想到了,徐玉音在颚下是在抚摸著胡子!那纯粹是一个多胡子的男人,在抚摸自己胡子时的动作!
可是徐玉音却是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胡子!也正由於如此,是以她这时的动作,看来就格外诧异,格外令人毛发直竖!
陈维如心中的震惊是如此之甚,以致张大了口想叫,可是却并没有发出呼叫声,只是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徐玉音根本没有注意他。陈维如在这些日子来,精神上所受的压力之大,绝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他每分每秒,都感到他的妻子不再是他的妻子,受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莫名其妙的阿拉伯男人,而且,他还无法向任何人诉说这一点,只有一个人默默地忍受著这种痛苦的折磨。
这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在呻吟了一声之後,他忍住了强烈的,想呕吐的感觉,向外直冲了出去,一直在马路上奔跑了一个多小时,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时,他方软瘫在地上。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他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这些日子来,他也曾好几次想和徐玉音好好谈一谈,但是徐玉音却什麽也不肯说,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这时,他只想到了一点!找一个会捉鬼的人去!
这种念头,在陈维如的心中,也不是第一次想到,他也曾有意地打听过很多有这方面本领的人的消息,他们的能力和住址等等。不过他一直不相信什麽鬼魂,所以也没有行动。
这时,他实在无法忍受了,他除了去找那种人之外,还能作什麽?
定了定神,仍然喘著气,他伸手截停了一辆计程车,向司机说了一个地址。他要去找的人,是一个灵魂学专家,他是听一些人说起过这个人的。
灵魂学家的名字是吕特生。和陈维如想像中完全不同,灵魂学家并不是一个面目阴森,有著可以看到鬼的阴阳眼,令人望而生寒,穿著一身黑衣的那一种典型,而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头发半秃的中年人。
更令陈维如感到意外的是,灵魂学家是人家给他的街头,他本身是一家大学的教授,有著心理学博士的街头,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学者。
陈维如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这样冒昧地去找一个人,对陈维如来说,还是首次,所以,当一个仆人,把他带到客厅中,在那个陈设古旧典雅的客厅中,他看到吕教授出来时,真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他只好先嗫嚅地介绍了自己,然後,神情苦涩地,道:「我有一件……十分荒谬的事…
…真是冒昧,我实在没有人可以……听说你很有一些特异的才能……」
吕教授的神态很安详,道:「请坐,慢慢说!」
陈维如的神情更苦涩,道:「我……恐怕……不必说了,对不起,打扰了!」
陈维如只觉得对方实在不像是一个驱魔人,他也不想随便把发生在自己妻子身上的事对人说,所以他准备退缩了。就在这时,客厅旁的书房门打开,另外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个人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之间,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吕教授并没有介绍这个人,这个人不客气地直指著准备离去的陈维如,道:「你心中的困扰,已经人人都可以看得出,对吕教授说说吧!」
陈维如苦笑道:「这……太荒诞了!」
吕教授笑了起来,指著那个人,道:「再荒诞的事,这位先生也经历过,我想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是──」
当吕教授想介绍那个人之际,那个人摇著手,道:「不必提我的名字了,我正有很麻烦的事,不能再管其他的事情!」
那个人说著,就匆匆的向外走去。
X X X
陈维如向原振侠望来,道:「那位在吕教授家里遇到的先生,听说他遇到过很多怪诞的事,我当时如果留他下来,一起听我的事,结果或者会不同?」
原振侠听了陈维如的叙述,思绪也乱成了一团,他摇头道:「也不一定,那位先生,我知道他。」原振侠知道陈维如在吕教授家里遇到那个人,就是黄绢当日去找过他,问及他关於人脑中有一片金属片意见的那个人,当日他并没有说出什麽具体的意见来,所以原振侠并不重视,只是问:「吕教授怎麽说?他是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应该会给你正确的意见!」
陈维如叹了一声,沉默了片刻。
原振侠并不催促他,只是自己迅速地转著念,这时,他当然还不是全部接受陈维如的叙述。
陈维如说他的妻子,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是极度不可思议的一种说法。可是原振侠却想起了,那天晚上,就是陈维如在医院中出了差错的那一天,他在晚上,曾去找陈维如,徐玉音打开门来,看到他的情形。
徐玉音在看到他的时候,像是完全不认得他一样!
原振侠绝对可以肯定这一点,当时他就曾十分疑惑,不知道是为了什麽。这时,他想到,如果徐玉音变成了另一个人,像陈维如所说,一个阿拉伯人,那麽,不认得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原振侠的思绪十分乱,为什麽徐玉音会自以为是那个失了踪的尼格酋长?
尼格酋长神秘失踪的事,已经是如此诡异,徐玉音是不是看到了有关的报章,受了这种神秘诡异气氛的影响,才导致精神分裂的呢?
疑问实在太多,原振侠找不到任何答案,他只好叹了一口气,而在他叹气之际,陈维如也叹了一声,才继续开始他的叙述。
X X X
那个人走了之後,吕教授只是用十分诚恳的眼光望著陈维如,陈维如踌蹰坐了下来,开始向吕教授诉说他遭到的困扰。
由於这时,他精神的痛苦,已到了人可以忍受的极限。所以他的话,说来十分凌乱,一时说徐玉音的诡异行动,一时又说及自己在这种情形下的痛苦,吕教授十分用心地听著。
等到陈维如讲完,吕教授仍然不出声,可是神情却十分严肃的。
陈维如语带哭音,道:「吕教授,这……是怎麽一回事?我……实在快崩溃了,所以…
…只好来找你……听听你的意见。」
吕教授仍然不说话,紧蹙著眉,在等了大约三分钟之後,吕教授忽然向陈维如作了一个手势,道:「请你等一等,我去打一个电话!」
陈维如有点啼笑皆非,吕教授在这个时候,忽然要去打一个电话。
那岂不是表示他对於自己的叙述,一点也不重视。
陈维如已经尽可能地把事实说了出来,可是对方的态度却是这样不重视,那令得陈维如感到了极度的沮丧。
陈维如很後悔来找吕教授,当吕教授走进书房去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不告而别了。吕教授在走进书房去之际,顺手关了房门,可能是他感到,陈维如还在外面,如果他就这样把门关上,那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他只是将书房的门虚掩著。
陈维如已经站了起来,可是就在这时侯,吕教授的声音,从书房传了出来,他的声音听来十分认真,道:「陈先生,对不起,请你等一下!」
陈维如怔了一怔,决不定是走好,还是等著好。就在这时侯,他听到书房中传出了电话键盘拨动的声音,一下接一下。
这时已经夜深了,拨动电话键盘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但是也可以听得很清楚。陈维如这时的心情极乱,可是他还是注意到了,吕教授拨了很多号码,那当然不是在打本地的电话,而是在拨直通的国际电话。
陈维如想到了这一点,相当重要。吕教授忽然之间要去打电话,陈维如有一种严重被侮辱的感觉,但一知道了对方是在打国际长途电话,陈维如心想,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早就约好了的,不是他对自己的话不重视。陈维如一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打消了要不辞而别的念头,所以他可以听到吕教授对著电话所讲的话。
在拨了电话号,之後,静了片刻,然後,便听到吕教授声音,道:「我要找温谷上校,对,这是长途电话,请他快来听。」
陈维如怔了一怔,温谷上校,这个名字,他十分熟悉。本来,在他的生活中,是不可能知道什麽有著「上校」街头的人的。
可是这个名字,他的确十分熟悉。而且,在一怔之後,他立时想了起来,他是在那里知道这个上校的名字的。
由於徐玉音异常行动,使得陈维如也一直在留意尼格酋长失踪的事件。当尼格酋长失踪之後,美国方面派去调查的特别小组的负责人,就是温谷上校!
这时,陈维如的心中,大概疑惑吕教授忽然打电话给温谷上校,那是为了什麽?他一面想著,一面不由自主,走得离书房的门近了些。
他并不是有意去偷听人的电话,而是心中的疑惑,实在太甚。而且,吕教授似乎也没有不让他听的意思,因为他讲话的声音相当大──这是一般人通长途电话时的习惯,以为隔远,非讲大声一点不可,其实,完全没有这种必要的。
陈维如走近了几步之後,又听得吕教授道:「是温谷上校?我是吕特生,对,上校,我这里发生了一件事,我认为,我已经找到尼格酋长了!」
陈维如听到这里,陡然吓了一大跳?吕教授这样说,是什麽意思?
陈维如还未能进一步去想,吕教授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道:「不是,情形极其奇特,我无法在电话里向你讲得明白。不,不,你错了,完全出乎常理之外,绝对不是,你一定要立刻来,才会知道事情的经过,对,一定要立刻来,可以说是怪诞,但是……你一定要来,半分钟也不要延误,我等你!」陈维如的脑中,乱成了一片,只是呆呆地站著,等到书房门打开,他立时道:「你刚才这样说,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已找到尼格酋长了?」
吕教授的态度,十分严肃,他作了一个手势,道:「你听我解释,我有我的设想──」
陈维如叫了起来,道:「什麽设想?你叫温谷上校来有什麽用?玉音是我的妻子,不是什麽尼格酋长,你找温谷上校来干什麽?」
吕教授皱著眉,道:「如果你这样想,你来找我,是为了什麽?」
他一面说著,一面伸手,要去拍陈维如的肩头,可是陈维如陡然後退,尖声道:「别碰我!告诉我,你在打什麽主意!」
吕教授又作了一个手势,但是他可能立时感到他要说的话,决不是用手势所能表达的,所以手势做了一半,他就停了下来,道:「陈先生,发生在尊夫人身上的事,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现象,必要深入地研究──」
陈维如不等对方讲完,就叫了起来,道:「不要把我的妻子当作是画验室中的老鼠,不要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