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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们便看到了那条船,那船正准备靠上克雷斯特波浪号,引擎声渐渐弱下去。
只听卢佩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邦德也同样感到愤怒和恐怖,他扶住卢佩的肩头让她转过身子避开眼前的惨景。向克雷斯特波浪号靠上来的正是鲨基的那条渔船,邦德来的路上遇到的4 个潜水员中有3 个正站在船甲板上,挂在渔船外侧的鱼网里装着他们的“捕获物”,里面有两条小鲨鱼,夹在两条鲨鱼之间的是鲨基那被鲨鱼咬的残缺不全的身体,惨不忍睹。
“干得漂亮,克利夫。”克雷斯特的声音传了进来,他一定是在驾驶舱里。
站在渔船上3 个人中间的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矮胖子向这边挥着手喊道,“多谢啦,克雷斯特先生,你知道吗,这家伙的名字也带个鲨字,你说巧不巧?”
四周响起一片笑声,随即被更远处传来的一阵引擎声打断。克雷斯特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你们最好快些回到船上来,克利夫,飞机到了,我们得去干活了。”
邦德向卢佩转过身,他知道自己的面部一定因为气愤和伤心扭曲得很厉害,“我一定要抓到桑切斯,”他用力握住姑娘的肩头说。
“你叫什么,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邦德,”他说,“詹姆斯·邦德。”
“邦德先生,我真的想帮助你,请相信我,但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噢,我会的,我也要去干活了,你也听到了克雷斯特刚才说的话……”
“……如果你不马上离开,我们两人都会被他们杀死。”
“我这就走,不过,你要按那个人说的做,把门锁好。”邦德说完小心翼翼地打开舱门闪身来到外面的甲板上。此时,同可恶的克利夫在一起的那两个家伙已经下到舱里,而克雷斯特也已带着其他人顺着梯子回了驾驶台。
邦德跑到救生艇边向克雷斯特波浪号的下面望去,只见鲨基的渔船连同它上面令人毛骨悚然的货物已经系泊在了克雷斯特波浪号一侧,在克雷斯特波浪号左舷正前方300 码处另外还泊着两艘汽艇。
那个名叫克利夫的家伙正顺着舷梯向上爬,邦德看了看右侧,他想起了靠在船楼边木架上的那些猎鲨枪。那些枪还在,枪架的位置几乎正对着舷梯口,身上背着潜水用具的克利夫正笨重地沿着舷梯爬上来。
邦德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枪架边,他迅速把那些枪浏览了一遍。其中有以二氧化碳气做推动力的普通海底猎鲨枪,另外还有三枝高能鱼叉式猎鲨枪,邦德伸手取下其中的一枝并把它对准了刚刚从舷梯口走上甲板的克利夫。
这位脖子上挂着防水面具和呼吸器的克雷斯特的副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吃惊。他满脸堆笑着慢慢把手举了起来,一边还不时地向上面的驾驶台瞟去。就在他的笑容变得稍微有些放松些的刹那间,邦德明白驾驶台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出现的情况,于是他开口说道,“我代表鲨基向你致意,克利夫。”说时迟那时快手里也同时扣动了扳机,那枚小小的鱼叉直接飞向克利夫的胸口。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接着便听到鱼叉头上的火药包炸烈开来,鱼叉深深嵌进了克利夫胸前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中。
克利夫只来得及喊了半声,身子便向后坠下船去。由于鱼叉后面带的绳子与猎鲨枪连在一起,而邦德又紧紧抓住猎鲨枪不放,所以邦德也被拖离了船舷掉入了海中。
邦德往下落时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从他身边“营营”地飞过,随即他便面朝下横拍在了水面上。鱼叉上的线此时已经缠住了他的手臂,他身不由已地被向海底拖去,邦德感到肺部像是要炸列般的疼痛,克利夫秤砣般的尸体紧紧拽住他不放。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邦德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蝠鲼之旅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随后他的脑子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还有一线希望。他一边把身体伸直做潜水状,一边用两手拉着绳子往克利夫身边靠近,在他的拉力下,克利夫的尸体也在向他这边移动。
克利夫胸前被鱼叉击中的部位炸出了一个大洞,里面仍在有血不停地往外冒。邦德来到克利夫那像鱼一样摆来摆去的尸体旁时自己的肺部也几乎快到了要爆炸的极点。他希望这一带不要有鲨鱼出没,否则它们闻到血腥味很快就会聚拢来。
邦德一把抓过克利夫嘴边的呼吸器戴到了自己嘴上,这下他可以呼吸了。他耐心地从克利夫身上解下氧气瓶,又把克利夫的防水面具戴到自己脸部并接管了克利夫的全套潜水用具。
邦德估计上面的人一定正在寻找他的下落,没准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要么是被刚才那阵乱枪打死,要么是被鱼线拖入海底溺死。
他能够感觉到上面那两艘汽艇正在四下里寻找,另外他还感到有嗡嗡作响的引擎声,一定是那架飞机,他想。
邦德拿不定主意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深深吸了几口气。思来想去,只有上去才是唯一的选择,于是,他开始慢慢向上浮,很快他就意外地发现自己正巧位于克雷斯特波浪号的边上,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哨兵”,它显然是刚刚从船坞里出来。邦德双脚用力一蹬,伸手抓住了“哨兵”的操纵电缆,然后便被“哨兵”拖走了。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克雷斯特波浪号与那架飞机之间有一笔买卖要做,那无疑是毒品和金钱的交易,邦德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则紧紧地抓牢在海面上掠水而过的探测器。在他的身下,一簇簇海草和水下植物随着探测器掠过的尾迹舞动不已,有那么一两次,他不得不探出水面以躲避突起的岩石和珊湖礁。
接着他又听到了一阵嚓嘎嚓嘎的声音,不用说是刚才那艘汽艇发出的引擎声。邦德转过身,他看到那艘汽艇正在向他这边迎面驶来,他马上想到汽艇的四周一定有带着猎鲨枪的潜水员。
邦德把抓着“哨兵”的手松开,潜到了一块突起的珊瑚礁上。他把身子紧紧地贴住礁石,一面祈祷不要被潜水员发现。
那艘汽艇和潜水员正好从他的上方经过。邦德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还没有来得及对取自克利夫的呼吸器进行检查,也许里面的氧气还能用一个小时,也许连5 分钟也维持不了。
他从珊瑚礁后面闪出来并沿着汽艇驶过的路线向前游去。没准他还可以去伏击一下那名潜水员,以便搞到足够的氧气。为了防备万一,他把短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然后一面留心着四周的动静,一面缓缓地往前游。
接着他又遇到了那个正在返航的“哨兵”,即然这样,他不妨搞它一下子。如果他估计的没错的话,这个“哨兵”的任务是往那架飞机——他认为肯定是水上飞机——上运毒品,然后再带回钞票,所以他至少可以把钞票分给海里的鱼虾。
他顺着“哨兵”的操纵电缆来到了它的尾部,然后,他一面尽可能把身体藏在水下,一面俯身在密封舱上用力扭动上面的锁柄。他很清楚地知道,虽说这个密封舱处在水下,但由于离水面过于接近,所以,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会不可避免地暴露在水面上。
邦德用力打开锁,舱门随之也啪地一声弹开,只见舱内堆满了他在养殖场内见过的那种很大的透明塑料袋。这下问题清楚了,上了飞机的是钞票,而“哨兵”带回的是毒品。不用问,这些毒品也将被送往那个养殖场,然后再运往四面八方。
邦德觉得眼前这些毒品就如同吃人的猛兽,他立刻开始动手割破那些塑料袋并将一团团邪恶的白色粉末倾入大海。
邦德象个圣斗士般地刀手并用撕扯着那些白色的塑料袋,眼看还剩3 袋就要大功告成时,只听得前舱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呼呼地转动,他抬头一看,那只潜望镜正象鬼眼一样盯着自己。邦德冲那只鬼眼笑了笑,然后用力一推便离开了“哨兵”,他知道这回自己只有躲到海底暂避一时了,而且还要冒着氧气用完的危险。
遗憾的是,一艘汽艇已经向他扑了过来。先是听到一阵引擎声,眨眼之间它已经到了邦德跟前,4 个全副武装的蛙人也把邦德围在了中间。
邦德想转身逃走,但那几个人精力充沛,远比他游得快。只见第一个蛙人从正面向他猛扑上来,邦德拔刀相迎,但那蛙人早有准备,只见他手起刀落,把邦德呼吸器上的输气管斩为两截。邦德并不示弱,他顺势用力抓住了对方的防水面罩一把扯了下来。就看那人挣扎了一会儿,便象箭一般地往水面窜去。
但危险还远远没有过去,第一个蛙人还未到达水面,第二个蛙人又从背后向邦德袭来,并紧紧抱住了邦德的氧气瓶。此时的邦德正因为断了氧气来源被憋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一来更是只剩下挥舞着短刀在水中划来划去的份了。
绝望之中,邦德来了个金蝉脱壳,他索性把呼吸器连同潜水衣一起脱了下来,终于摆脱了第二个蛙人。
邦德用力踩了一下水,打算浮到海面上透透气,可他刚上升了没多远,另一个蛙人已经到了他身后并将一枝猎鲨枪卡住他的脖子用力向后勒,这一招差点没把个007 给憋死。他的眼前直冒金星,自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恍惚中他看到第四个蛙人迎面向他游过来,正准备给他致命的最后一击。
情急之中邦德抓住了卡在脖子上的猎鲨枪,他摸到了上面的扳机并用力扣了一下。原本他只打算向第四个蛙人胡乱射一枪,也许能击中他,没想到那支箭头却在二氧化碳气体的作用下拖着后面的绳子向横刺里飞去。
邦德感到浑身一颤,虽说他好像看到了那艘汽艇的浮筒就在自己头顶上,但觉得那汽艇还不致于有如此大的作用力。就在这时,手里仍紧紧抓着猎鲨枪的邦德就觉得自己被猛地从两名蛙人中间扯了出去。邦德给吓了一跳,他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一枪没准儿射中了一条鲨鱼。这当口他已经被拖到了水面上,而他前进的速度又是如此之快,以致于他的前面和两侧腾起了一道水墙。
原来那一枪射中的不是汽艇的浮筒,而是一架“海狸”l 型水上飞机的浮筒,飞机那马力强劲的普拉特… 惠特尼AN…14B 星形发动机正在咆哮着准备驶离水面。
詹姆斯·邦德像个可怜的布娃娃般地脊背朝下被绳子拖在飞机的后面,一会飞离水面,一会又噼噼啪啪地跌入水中。
常识告诉他应该松开那支猎鲨枪,但他的脑海里却有某种力量不允许他那样做。他拼尽全力站起身来,风和水雾把他的双眼刺得生疼,可他到底还是把两只手并拢在猎鲨枪缆绳的两侧,接着他又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终于摆出了一副赤足滑水的理想姿势。
那架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此时邦德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他像一个专业的滑雪或滑水运动员那样把两只脚准确地平伸开,他甚至还能做一些回转动作,在脚下激起道道水雾,他希望可以借此迷惑一下正在船上向他开枪射击的那些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经受过无数次枪林弹雨考验的邦德对那些乒乒乓乓的枪声并不是很在意。
不过眼前的主要问题还是如何对付这架飞机,此时飞机已经进入了飞离水面前的弹跳阶段。
邦德这时候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噪声以及激情、水雾和迎面扑来的阵阵海风,再有就是足底火烧火燎的疼痛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