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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的。”梅森承认道。
“从我所听到的来看,他针对威瑟斯庞辩论得很不错。”
梅森笑了笑说:“或许威瑟斯庞要等吃够了苦头才能学到一点儿仁慈的同情。他现在该知道18年前霍勒斯·亚当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有保罗·德雷克的消息吗?”
“没有。”
“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了吗?”
“是的,我告诉了他,你要他跟踪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的那个姑娘,你想尽可能详细地了解罗兰·伯尔在我们到的那天,以及前一天所做的一切。”
“在他被马踢伤之前,”梅森笑着说,“后来他就不会动了。”
她说:“德雷克正在对此调查,他整天进进出出的,发电报,打电话;他在这里有两个侦探干着。他说他会在晚饭前及时赶到这里的。”
梅森说:“好的,我要去我的房间,洗个澡,换换衣服。我从没看到过审判室里挤这么多人,他们散发出各种气味,我觉得浑身粘乎乎的。”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洗了一半,德雷克就进来了。“天哪,佩里,我不知道这是测心术,还是你怎么做的,但你肯定是真地有非常准确的预感!”
“这次是什么?”梅森问。
“关于那桩旧谋杀案中那位神秘的X小姐,科琳·哈森。”
“她怎么了?”
“我们找到了她。”
“在什么地方?”
“在内华达的里诺。”
“死了?”梅森问。
“是的。”
“被谋杀的?”
“她跳进了唐纳湖自杀了。尸体还没有被辨认,但警察已经拍照存档。”
“什么时候?”梅森问。
“很明显,就是大卫·拉特威尔被谋杀的时候。”
“日期非常、非常重要。”梅森说。
“我把一切都给你弄来了,包括尸体的照片。”
“你说她还没有被辨认?”
“没有,尸体被发现时一丝不挂,他们没找到她的任何衣服;显然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年轻女人,定论是自杀。你可以比较这些照片,这无疑是科琳·哈森。”
“也许你知道她是否会游泳?”梅森问。
“我还没有查出来,但我很快就会查的。”
梅森说:“事情开始逐渐变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佩里?”德雷克说,“真的,我不明白。”
梅森用毛巾把身上擦了擦,拿出干净的内衣。此时,他脸上又露出那种像花岗岩般的冷酷的表情。
“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萨利·埃尔伯顿,我们正在监视她。”
“你什么时候都能找得到她吗?”
“是的。”
梅森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今天晚上,洛伊斯·威瑟斯庞会给我下最后的通牒,我也不会怀疑将听到她父亲的消息。”
德雷克说:“关于罗兰·伯尔,我还有一些消息要告诉你。他经常到城里来,买照相器材之类的东西,你从棕榈泉来的那天——也就是他被马踢的那天——他好像特别活跃,他进城去了四五趟,显然是去买照相器材和办事的,但他去了邮局两趟,其中有一次他妻子没跟他一起去。”
梅森正穿着衬衣,停了下来,他问道:“你有没有专门调查所有能寄存包裹的地方,看他是不是……”
“这事你说对了,”德雷克说,“在太平洋大巴车站,他存了一个包裹,领了一个取包裹的寄存证;据我所能发现的,他从未去取回那个包裹,值班的姑娘不记得他去取过。”
“等等,”梅森说,“那里有好几个姑娘值班。”
德雷克点了点头说:“这就得说断腿的事了。”
“什么意思?”
“呃,你看,包裹是在他弄断腿的那天中午寄存的,寄存处值班的姑娘上午9点上班,下午5点下班。到5点时,他的腿已经断了,显然他在腿断了以后,无法再去那里。”
“那包裹呢?”梅森问。
德雷克说:“包裹不在了,因此,一定是有人拿着寄存证来领取了包裹。”
“那姑娘不记得是谁去取得包裹吗?”
“是的,她记得伯尔,但记不清楚那包裹了。那只是一个用棕色纸包的小包,她想有雪茄盒那样大小,但她不十分肯定,她们收发的包裹很多。”
“在寄存柜当班的姑娘有没有其他的职责?”梅森问。
“有的,她还要看管报摊,负责汽水柜的收费。”
“有没有可能有人不拿寄存证而偷偷地把包裹取走了?”
“绝对没有,”德雷克说,“她们对此非常肯定,她们对这些包裹看得很紧——而且要把柜台的一个地方升起来,人们才能进出。”
梅森说:“好啦,我猜这给了我一个办法,但我不想告诉你,这是件麻烦事。”
德雷克看着律师穿好衣服,他说:“你不需要对此这么洋洋得意,你在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梅森说,“牌都摊开了,关于伯尔有没有温特堡城的背景有什么发现吗?”
德雷克说:“这事也让你给说对了,伯尔过去住在温特堡城。”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确切是什么时候,但那是几年前了。他那时在那里做保险生意。”
“在那之后他做什么?”梅森问。
“去了海岸一带,参与了一桩大停车场的交易,取得一些租约等等,之后,他经营了一阵子停车场,后来又干了些别的事。他的生活中有一段空白,我无法找出从1930到1935年的任何资料。不过,我认为他再没有回到过温特堡城。”
梅森说:“提取他的指纹,保罗,查查他有没有服过刑。验尸官办公室可能提取了他的指纹。”
“快说,”德雷克说,“在这件事上你可不仅仅是预感,快坦白交代,把真相告诉我。”
梅森说:“还没有什么真相,保罗。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使我得到那些预感的事情。你明白,当我开始着手一桩案件,我是根据我的委托人是清白的这一假设来做的。因此,对科琳·哈森可能去了里诺的预感根本没有什么诀窍,好的,如果亚当斯当时说的是实话,拉特威尔打算过跟她私奔,如果她去了里诺,那么很明显,肯定是有某个东西的介入而改变了整个情况。正是这个东西导致了大卫·拉特威尔的被害,如果假设还是这同一个东西又导致了科琳·哈森的被害,是不是合理的呢?”
“尸体上没有暴力的痕迹,”德雷克说,“一支皮舟队碰巧在湖里的清水中瞥见的,他们向行政司法长官办公室报了警。尸体被找到了,有证据表明她肯定是来自里诺,尸体送回了里诺,拍了照,验尸陪审团返回报告说是淹死的。”
“这仍然可能是谋杀。”梅森说。
德雷克想了想说:“好吧,据我的理解,米尔特没有玩弄敲诈的手段,肯定是伯尔和他的妻子在对威瑟斯庞施加压力,计划从他那儿拿到钱。但我不明白,这对我们有什么帮助,佩里,这只是构成谋杀的附加动机。威瑟斯庞自己陷入了困境,还……”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他止住了话。德拉·斯特里特喊道:“怎么样了,头儿?你收拾好了吗?”
“刚好,”梅森说,“进来吧。”
德拉·斯特里特悄悄走进卧室,说:“她在外面。”
“洛伊斯·威瑟斯庞?”
“是的。”
“她想干什么?”
“她想立刻见你,”德拉说,“她已做出决定,我想她打算现在把一切都说出来。”
梅森说:“好吧,那我们就把事情讲清楚。”
当梅森进入到他旅馆套房的客厅时,洛伊斯·威瑟斯庞站了起来。她说:“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没关系。”梅森指着保罗·德雷克和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你要说的话。”
“就是关于你要我放进马文汽车里的那只鸭子的事,”她说,“现在看起来好像他们要把它扯进米尔特的谋杀案里,就是说鸭子的事变得十分重要了,我不能无动于衷,让我父亲受到诽谤,为了那……”
“我不怪你。”梅森说。
“我要告诉他们鸭子的事,你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
“将意味着什么?”
她说:“我很遗憾我做了这事,我为我自己遗憾,我为父亲遗憾,也为你遗憾。”
“为什么为我?”
“在这里,像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让你逃脱惩罚的,梅森先生。”
“为什么不呢?”
“这是诬陷的证据。我不太懂法律,但在我看来这肯定是违法的;如果不是的话,也是违反伦理道德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梅森点了一支烟,“懂外科手术吗?”他问。
“你是什么意思?”
梅森说:“有时,为了救病人的命,你不得不用刀子,切得很深,这就是你可能称之为合法的手术。”
“它不合法吗?”
“或许。”
“如果我把事情讲出来,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肯定会。”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她说:“梅森先生,你一直都非常、非常不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那么做——是的,我也明白。你十分同情马文,我想你还有些事情瞒着我。”
梅森说:“这就是我想跟你谈的。坐下吧,咱们喝点儿鸡尾酒,抽支烟,谈一谈。”
“我们把鸡尾酒省了,”她说,“还是抽支烟吧,我希望你能把它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你能接受吗?”
“能。”
梅森说:“我已经告诉过你关于马文的背景和为什么你父亲雇了我的实情。我告诉你说我在那桩谋杀案的记录中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我那时是从另一个角度着手的,好了,我现在有了我所需要的证据,我能够洗刷马文父亲的悲剧给他带来的耻辱,但我现在还不能,除非是我能按我自己的方式做。一旦你说出了鸭子的事,我就会入到案件中——深深地卷入进去;一旦我卷入到案件中,我就不能自由地去做我想澄清那桩旧案件的事情;一旦马文听说了那桩旧案件,他就会弃你而去,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地方检察官会非常高兴看我陷入到鸭子的事情中;他还想推出有关那桩旧案件的证据,你要做的事情刚好对他有利。如果地方检察官尽力推出有关那桩旧案件的证据来作为伯尔谋杀案的附加动机,证人们将犯了伪证罪,我想用我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那怎么办?”她问道,显然对做出决定十分犹豫。
“我想让你给父亲捎个信儿。”
“什么?”
“告诉他让他那笨得要死的律师坐下来,闭上嘴。”梅森说,说话的情绪让听的人感到吃惊。
“为什么?啊,你是什么意思?他没说什么,只是盘问了证人们,表示了一两次反对而已。”
“他在反对那个问题,关于那个警官到米尔特的公寓楼上时,发现了什么。”梅森说。
“哎,天哪,那不就是整个事情的所在吗?整个案子不就是取决于那吗?我告诉过你,我不大懂法律,但在我看来,如果他们能把另一桩谋杀案扯进这里来,用这一案件的大量怀疑和另一案件的大量怀疑来诽谤我爸爸,那么人们就会认为他是有罪的,而且……”
“他们当然会,”梅森说,“而且法官也会。但报纸已经对此做出评论,审判室里的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孩子,只要他们会读书、思考,他们就知道地方检察官在揭示什么证据。如果你爸爸要设法用法律的技术细节来阻止这的话,它还会潜藏在法官的心里,你父亲的律师打算做什么?”
“我不知道。”
梅森说:“我听说,他认为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