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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宴无好宴?设宴的人,是公子!难道他还会害你不成?”
莫言歌没有反驳,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拥入怀中,脸上却渐渐浮现出凝重的神情。
跟晚晴的不同,身为五军都督,忠勇亲王,纵横沙场,浮沉宦海,莫言歌已经见过太多人心的变迁,情意的湮灭,尤其,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更是屡见不鲜。这些日子下来,他也能隐约感觉到,现在的睿亲王楚策,跟从前的轻尘,大有不同,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份情谊,是否也随之变质了呢?
轻尘,希望你……不要变!
宴席设在了二月初十,冬季的严寒犹在,然而桃李的枝头,却已经孕育出小小的蓓蕾,娇嫩的花苞在寒风中微微摇曳,娇弱柔嫩,似乎风一吹就会随风飘零,格外地惹人怜爱。
这次的昌平宫,比上次除夕宴时更加富丽堂皇,各种奇花异卉摆满了庭院,花团锦簇。
莫言歌随意站着,偶尔与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聊两句,随意四顾,却又发现了一件事:这次设宴,几乎所有的贵族高官都到场了,只是没有请楚筝、楚笙兄弟,也没有云安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居然也没有受邀——理亲王楚天德!
似乎,之前跟玉轻尘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只有莫言歌受邀。
莫言歌想着,越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心中顿时转过百般念头,忽然觉得有人在看他,猛地转头,却见一女子身着朱红宫装,云鬓花容,正痴痴地看着他,见被发现,却反常地没有靠过来,而是似乎很黯然神伤地低下头,然后,转身默默离开,情形与往日大异。
楚青阳!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言歌心底暗暗警戒,原先那种不详的预感,随着楚青阳的乍现乍隐,越发的浓重起来。
恐怕……真的是宴无好宴啊!
159章 宴无好宴(下)
正想着,宫门外一声尖细的通报声,身着龙袍的楚天阙携着玉轻尘的手,就这样缓步入内,满脸笑意,看向玉轻尘的眸光,是毫不掩饰的慈爱,而玉轻尘也笑着迎上他的目光,再偶尔转开,看着到场的贵客,不知是不是错觉,莫言歌觉得,玉轻尘的目光似乎从未往他这边投来过。
众人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楚天阙含笑让众人起身,率先进入昌平宫正殿,坐在了主位,玉轻尘稍下于他坐下,然后众臣依次入座。
见宾客落定,宴席的主人玉轻尘顿时站起身来,先向楚天阙一揖,这才转身,面向众人,笑着,朗声道:“今日我楚策设宴,承蒙众位惠顾,感激不尽。我如今虽身居王爵,但毕竟是后生晚辈,对诸多事情都还稚嫩,往后,还要请各位多多教导,多给予方便,我在此,先谢过了。”
说着,举起酒杯,向众人团团一揖,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还酒。
杯酒入喉,玉轻尘的脸上顿时浮起淡淡的潮红,映着那身朱紫华服,看起来似乎格外的意气风发。他环视众人,正要再说话,殿外却忽然传来一声柔美感伤的女子声音:“请等一等!”
闻声,莫言歌顿时皱起了眉头。
话语声中,一道纤细的朱红身影步入殿内,正是楚青阳。这次,她却没有装扮得过于华丽,一身的名贵簪环首饰,只在头上别了根白玉簪,衬着略微清瘦了些的花容,竟有些素雅高贵的感觉。她慢慢走近,翦水瞳眸不自主地转向莫言歌,随即垂下,低声道:“抱歉,楚策哥哥,打扰你的宴席,我只想占用一点时间,可以吗?”
楚天阙浓眉紧蹙,喝道:“青阳,你的禁足令还没消,还不快回你的寝宫去?”
楚青阳对莫言歌的迷恋,天下皆知,为此几次三番生事。这场宴席,是楚策第一次宴请众臣,楚天阙绝对不希望,楚青阳再为了莫言歌,搅乱宴席,因此,不等她开口,便出声喝止。
楚青阳贝齿咬唇,轻声道:“父皇放心,女儿不是来搅席的,女儿只是……”说着,黯然垂首,神色凄然,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着莫言歌,凄然欲绝,“女儿只是,知道先前所为太过无视放肆,所以,想趁这个机会,跟忠勇亲王致歉,还请父皇准许!”
楚天阙微微一怔,随即沉默,心下恻然。
楚青阳的一片痴情,身为父亲,他又怎能不知?见她如今似乎有悔意,决意改过,忍不住心意浮动,转头去看玉轻尘,柔声道:“策儿,这宴席是你所设,你意下如何?”
玉轻尘微微一笑,道:“如果忠勇亲王不介意,我自然也不介意。”
莫言歌心中疑惑,目光凝定,注视着玉轻尘,丝毫也猜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后者却只是淡淡地笑着,神情温和,目光更鸶不曾往他这边转过,心中的疑惑之意顿时更重。还来不及多想,轻细的脚步声已经慢慢朝他走来,环佩叮咚,无奈地转头,楚青阳柔美的脸已经浮现眼前。
楚青阳到了跟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便停下,福一福身,道:“忠勇亲王!”
莫言歌有些不耐地转过头,冷冷道:“青阳公主到底有何贵干?”
听得他话语中的冷淡,楚青阳眼眸更加凄然,几乎滴下泪来,心中却更是愤恨,该死的安以晴,该死的慕晚晴,若非这两只狐狸精,她跟莫哥哥的关系何止如此恶劣?然而,话到嘴边,却是轻柔的道歉:“青阳之前诸多任性,给忠勇亲王和……忠勇王妃添了许多困扰,青阳在此深表歉意。”
莫言歌转头,有些异样地打量着她,却因为对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也无法定论此言是否出自真心。
楚青阳微微向前,玉手请提酒壶,斟了一杯酒,举起,眸光凄恻,哀声道:“以此杯酒,聊表歉意,此杯饮后,与君的前尘瓜葛,皆尽由此而断!”说着,声音已经微微哽咽,猛地仰脖,将一杯酒全然饮下。
莫言歌静静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从今往后,青阳……再也不会纠缠忠勇亲王,若违此誓,有若此杯!”说着,楚青阳用力将手中的白玉杯掷往地上,“啪”的一声,摔个粉碎。再凄然地看了眼莫言歌,忽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骤然转身,掩袖而泣,带着微微的哭泣声,猛地跑出了殿外。
这一番情形,看在众臣眼中,却不免多了几番叹息。
人原本就习惯于同情弱者,尤其是在这种男女情事上,即使原本对楚青阳不以为然的人,看到她此番举止,也忍不住对她多了几分同情。
莫言歌还弄不清原委,但心中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重,总觉得不对劲儿。
见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楚天阙也有些生气,倒是玉轻尘丝毫不介意,再度举杯,几句话就将方才冷凝下来的气氛扭转,再度热烈起来。几番推杯过盏后,舞姬袅娜列队而入,翩跹起舞,而玉轻尘更是起身,挨桌挨席地敬酒,他本就聪明伶俐,熟知朝堂典故,随便几句恭维,却正切入要点,立时引起对方的好感。
莫言歌看着如此谈笑风生、长袖善舞的玉轻尘,神色反而愈发凝重起来。终于,玉轻尘来到了莫言歌的席前。
这次,他终于不再闪避,直视着莫言歌,清秀俊逸的脸上笑意宛然,双手举杯,恭声道:“忠勇亲王,你我的情意,不必再多言,这一杯,我敬你!”说着,举杯便饮。
莫言歌却按住了他的酒杯,轻声道:“轻尘,你不能这样喝酒!”
“不,你错了,我可以。”玉轻尘微微一笑,推开他的手,重新举杯向前,沉声道:“再说,跟谁的酒,我都可以不喝,但是,跟忠勇亲王的这杯酒,我非喝不可!”
莫言歌神色微微严厉,轻声喝道:“轻尘。”
“忠勇亲王,你应该要叫我睿亲王,或者,叫我楚策也可以,我已经不是轻尘了。”玉轻尘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幽深暗邃,看不出心中所想。
莫言歌缓缓摇摇头,置若罔闻:“轻尘,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吧,如果你真这么喜欢叫我轻尘,那就叫好了,谁叫我们是朋友呢?”玉轻尘忽然一笑,轻松自若地道,“为什么神色这么凝重?是在为楚筝担心吗?”
“是!”莫言歌坦诚,接着道,“但也在为你担心!”
玉轻尘身体僵了僵,却依旧保持着笑容,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晚晴也很担心你!”莫言歌继续道,“还有安然。轻尘,为什么不肯见我们?”
听到晚晴的名字,玉轻尘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却转瞬即逝,依旧笑得温和委婉,挑剔不出丝毫的毛病:“你也知道,我很忙,我跟父皇刚刚重逢,有许多事情要叙,我只是抽不开身而已。好了,我也不能在你这停太久!无论如何,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说着,仰头一饮而尽,“你自便。”
言毕,便匆匆赶赴下一席,优雅高贵的身影,即似乎有着些许逃避的味道。
这满席敬酒下来,众人再看向玉轻尘的眸光立时不同,在敬畏和讨好之间,似乎又多了几分亲近。楚天阙带着欣赏赞叹的眼光,看着这个钟爱的儿子,心中满是自豪和欣慰,策儿……真不愧是他跟青梅的孩子,聪慧,睿智,多才,这样的人,他完全可以放心地把景华交付给他!
许多年来,楚筝跟楚笙之争,一直是他的心头之患,这番终于尘埃落定,放下心事,一时心中大慰。
莫言歌不住地回想着方才玉轻尘的言行模样,总觉得隐隐不对,想了想,忽然下定决心。玉轻尘在躲着他们,这个宴席是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机会,跟玉轻尘好好谈一谈!想到这里,忽然手持酒杯,巍然出席,向前几步,来到玉轻尘的席前,朗声道:“方才承蒙睿亲王慧眼,这番,轮到我来敬睿亲王,不知道,睿亲王肯不肯赏脸?”
玉轻尘默默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完美无瑕的笑意,举起酒杯:“多谢!”
“轻尘,我要跟你私下谈谈!”接着敬酒的机会,莫言歌再靠前两步,急声道,“宴席之后,如何?”
玉轻尘置若罔闻,只是笑着看着他。
“轻尘!”
玉轻尘似乎有些无奈,笑了笑,忽然也轻声而快速地道:“想要跟我谈?好,如果你能喝酒赢了我,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你的身体……”莫言歌犹豫着。
玉轻尘则低声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好!”莫言歌本就是果决之人,被他这一激,顿时豪兴大发,朗声一笑,提高声音,道“方才见睿亲王各席劝酒,却毫无醉意,一时心痒,不知道睿亲王有没有兴致,与我斗一斗酒量?”
玉轻尘微笑着,举杯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刚才,睿亲王各席敬酒,已经喝了不少,这样,就算我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莫言歌说着,忽然示意侍从取酒坛子过来,拍开满满一坛,仰头饮尽,这才一擦嘴边的酒痕,,这才道,“这样一来,才算扯平!睿亲王,我们就此开始,请在座各位作个公证,如何?”
玉轻尘微笑着点点头:‘好。’
然后,莫言歌开始发现,除了那深得看不见底的心计和智谋,玉轻尘的酒量也同样可怕,不,甚至更可怕!
两人先是论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