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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这些了,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咱们李家就属你能忍。不过,大哥的那些如意算盘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你那么积极地说服董事会,现在外头哪个不说你心胸大度?你倒是赚了个好名声。等到时候卿宇一死,你在公司万众归心,谁还能阻止你继承公司?爸就是再有别的提议,董事会就第一个不同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给卿宇疏通董事会,我苦心还落不下一句好话了吗?!谁在你面前嚼舌根?谁允许你心胸狭隘,胡乱猜测的?”李正誉一听这话就拍了桌子,这个表现一直很憨厚老实的男人,此刻面露怒色。
“是不是胡乱猜测,大哥心里有数。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找沈老大那种在三合会有些根基名望的人来办事。我会找个小混混,钱给的不用太多,事成之后也不怕被他讹上,处理起来容易。”舒敏笑意颇深地看向李正誉,看着他眼底一瞬间惊骇翻涌,眼底笑意更深,她起身往李正誉书桌上轻轻放了张纸条,往前优雅地一推。
“大哥,你也不用怀疑我帮你目的。你也知道,我跟伊珊珊从一开始就不和,我不会让她踩在我头上的。这件事,总归来说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大哥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舒敏优雅地一笑,说完便提出告辞,离开了李正誉家里。
她刚走,李正誉的妻子柳氏就进了书房,见丈夫气得一把将书都推去地上,便目露担忧,“我在门口都听见了,老公,你不会真找人想对付卿宇吧?你可别犯傻,那是犯法的事!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但爸已经决定了,你就别……”
“行行行,我知道了!”李正誉有些烦躁地摆摆手,但话一出口,他也感觉自己的态度不太好,于是这才缓了缓神色,把妻子揽来身边,安抚道,“舒敏向来心机深,都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她说,你去找三合会的沈……”
“她知道什么?那是卿涵晚上去酒吧喝醉了酒,跟人话不投机打了一架,伤了三合会的一个人,正好是沈海手下的,我去跟他要了点情面,就这么简单。”
“真的?”柳氏看着丈夫,明显不知该不该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李正誉笑看向妻子,眼神真诚。
柳氏这才被他说服了,又问道:“那她还叫你考虑什么?”
“她给了我个号码,上面没写人名,我估计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号码。”
“什么?”柳氏变了脸色,在丈夫的书桌上找到纸条看了看,确实没有人名,只有打印机打下的一串号码,“你可千万别打,不然咱们家就说不清了!你看这事……要不要跟爸说说?”
李正誉笑着把妻子揽入怀里,“这事你别操心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把号码给我是什么意思?舒敏心思倒深,拿捏起我来了!她这是明摆着把我当枪使,事成之后,她攥我一个把柄在手,再拿来要挟我,公司到时候就是他们家的。呵呵,好算盘!只不过,她拿捏错了人。我可没有害卿宇的意思,这纸条上面什么也没写,就算给爸,她也会推脱掉,搞不好反咬一口说我们害她。我看,还是不给爸的好,别到时候事情不成,惹我们一身腥。你就放心吧,我觉得她不敢动手,毕竟是女人,心肠狠了点,胆量却是没那么大的。”
“那卿宇……”
“卿宇身边爸给他请的职业保镖呢,你担心什么?大不了我去找三合会的熟人说说,出点报酬,让他们再注意着卿宇的安全就是了。”
柳氏一听丈夫这么不避讳地说三合会,这才彻底放了心。抬眼间,便见丈夫看向自己,眼里含笑,有些感慨。
“唉!人家说,娶妻当娶贤,这话一点也不错。老二倒是个老实人,可惜他老婆心机太深。不像我,娶了你这么个贤惠的,想犯错都不行。”
柳氏顿时闹了个红脸,她保养得好,四十来岁,看起来就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这一笑顿时有几分妩媚和羞怯,仿佛年轻时候。李正誉顿时眼神亮了亮,伸手去拉妻子……
录像的画面就到这里便停住了。接下来后面的事,想必便是夫妻之事,不足为外人道。
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夏芍低垂着眼,唇角笑容怪异,颇为感慨。
真是演技派!也不知道李卿宇的命是好还是不好,遇见这么个大伯。
“就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这演技算不错了。不过,痕迹太明显,表情不协调,肌肉过于紧张。”莫非把带子递给夏芍,如此评价。
夏芍哭笑不得——姑娘你好严格!这样已经很难判断了,你还想他怎么样?
“就目前的监控带子,证据稍显不足,过两天再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那条手机号码我拉进距离看过了,我们会查查这个人的。”莫非道。
夏芍却摇头笑了笑,“这已经足够了,我打算拿回去给李老看看,让他召集家庭成员,把这卷带子放出来看看。”
“嘿!那怎么行?”马克西姆从沙发上坐直起来,人高马大的他即使是坐在沙发上,块头之大,都给人一种压迫感,“你没有听莫说吗?这卷带子证据不足,你这样叫打……打草吓跑了蛇!”
“打草惊蛇。”莫非回头纠正。
“对,就是这句!你这样,他们知道了我们在监视他们,还让我们以后怎么监视?”
“我很希望,你们以后可以不再监视。”面对马克西姆的不满,夏芍笑意从容,但说出的话却让他一愣,明显没听懂。
夏芍却看着他,淡淡笑道:“这不叫打草惊蛇,叫敲山震虎。”
“蛇跟老虎有什么区别?”马克西姆显然不懂这两句话之间的区别,但莫非懂,她顿时便看向夏芍。
夏芍看了眼手中的带子,目光复杂,笑容却是柔和的,“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不是很好吗?我当然可以等他们动手,抓个现行。但那样的结果对李老来说未必是好的,罪行已经犯下,罪证确凿,儿孙面临谋杀指控,亲情败落,外界唏嘘……我想这对一位迟暮之年的老人来说,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现在就把这卷带子放出去,敲一敲这些人,告诉他们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懂得收手,名誉、地位、家庭、自由,什么都不会丢。我想,如果结果会是这样,那么对李老来说,会是最好的。”
夏芍这也算是为李伯元着想,报答老人在余九志的事情上肯帮她的恩情。
马克西姆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看她,莫非则看向夏芍,眼神略深。
两人都不开口,夏芍把带子和面具都收好,“当然,这几天还是请你们继续监视,月底我可能要离开几天,到时我引荐一下,李卿宇的安全就请你们代为保护几天了。”
说完,夏芍便拿着东西离开了。直到她走后,屋里还是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马克西姆继续拿出军刀来耍,咕哝一声,“这女人现在又好心肠了,当初拿我当垫背的时候怎么不好心?”
莫非看他一眼,表情严肃,“她是我们的雇主,背后不要谈论雇主是非。”
……
夏芍拿着录影带回到李家大宅的第二天一早就把带子交给了李伯元,李伯元看后大怒,抖着手一拍桌子,“混账!管家!把他们都给我叫回来!”
李家大房二房被叫回来的时候,李卿宇正在公司,李伯元也是有意瞒着他,不想让他面对这卷带子的内容。李卿宇的父母也没被叫回来,以两人的性子,知道这件事必定大吵大闹,李伯元对三房儿子儿媳的性子还是清楚的,因此也瞒着他们,没叫他们回来搀和。
李正誉和柳氏带着儿子李卿涵,李正泰和舒敏带着李卿驰来到大宅的时候,被管家请去了书房。
书房向来是老爷子叫儿孙训话的地方,两家人一听去书房,都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心中直跳。
待到了书房后,看见李伯元沉着的脸色,两家人又是心下跳了跳。然而,等李伯元让管家把带子放出来之后,两家人的心就跳不起来了。李正誉和舒敏的心都像是要骤停一般,尤其是舒敏,脸色煞白!
她第一个看向李正誉,以为是他在家里安了监控,故意揭发自己。而李正誉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虽然一直没露出什么马脚来,后面也编瞎话把妻子糊弄了过去,但——是谁在自己书房里安了监控?!
老爷子?
李卿涵和李卿驰两个小辈儿也没想到两家长辈之间发生了这种事,顿时看向各自父母。
二房的李正泰先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难看地看向妻子舒敏,“你干的好事!你怎么解释!”
“我、我……”舒敏百口莫辩,脑子里还发懵着,但一眼看见李正誉,忽然就目光一闪,一指他,控诉道,“这是大哥设套害我!昨晚明明是大哥叫我去的。”
“你血口喷人!”李正誉一惊,大怒,忙跟李伯元解释,“爸,录像里你也看见了,我是一心支持您老的决定,一心为卿宇着想!儿子是什么性子,您老不清楚?您可不能冤枉了我。”
“是啊,爷爷。”李卿涵少见地开了口,看了父亲一眼,“我爸说的没错,那晚我是在酒吧喝多了,跟几个人闹得不愉快,没想到里面有三合会沈海手下的人,我爸是帮我出面调解的。”
李正誉点点头,暗地里却垂眸,不着痕迹地看了儿子一眼。
李伯元怒色不减,看着自己的儿孙和儿媳妇,心中却是悲凉——谁有心害孙子李卿宇,他早就知道了!夏芍和余九志两人的话,分毫不差!眼前在自己面前站着的,都是自己看着长大、寄予厚望的儿子孙子,如果不是知道谁包藏祸心,仅仅用眼去看,还真是分辨不出来。
这就是豪门家族的悲哀……
家门不幸啊!
但,夏芍把这卷证据明显不足的带子交给他,他也知道她的苦心。今天把这卷带子放给他们看,希望能在他们心头敲一敲,现在收手,以后他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儿子还是他的好儿子,孙子还是他的好孙子,儿媳也还是以往那个知书达理的儿媳,他只当她是为了她儿子一时鬼迷心窍,生出错心来。
至于小芍子,他承她这个情!也希望儿孙以及儿媳能及早回头,不要悔恨终身!
这卷带子,李正誉因为隐藏得好,没有证据证明他有害李卿宇之心,但舒敏却是露了底,想抵赖也没办法。她见李伯元怒瞪着自己,连丈夫都用陌生的眼神看她,儿子更是盯着她没说过话,顿时便脸上涨红,呼吸急促,索性一咬唇,心一横,认了!
“对!是我说的,那又怎么样?谁敢说我说的不是实话?三房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卿宇就是命好,出生的时候刚巧碰上妈过世,爸那时候正心情低落,一听说卿宇出世就天天说这孙子是妈送来安慰他的,这才赶紧接了回来。要不是这样,就凭伊珊珊三流戏子的出身,她能进李家大门?要不是这样,爸能把卿宇当个宝贝,从小教养在身边?”
舒敏嘲讽一笑,直视李伯元,“呵!爸,你也摸着自己良心问问,你什么时候对卿涵、卿驰那么好的?都是你的孙子,卿涵还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