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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话离开引来男孩杀气腾腾的眼光一记,并且一蹦三尺高,瞬间炸毛,“谁说我没长高!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到你这里,现在到这里!这里!”温烨拿手直比划,惹得夏芍和海若忍俊不禁。这小子是腊月的生日,虽说十三岁,但身高一点也不像十三岁的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岁。身高是这小子最介意的事,在香港的时候,同门弟子喊他小豆丁,他都是要炸毛的。
“长高了就好,希望你过年的时候多吃些,再长高点,不然过年回来你上学,我怕同学们把我们温大师当小学生。”夏芍笑道。
海若听了一笑,温烨上学的事,夏芍跟她提过了。以前在国外,温烨就没有去学校读过书。不是她不想让他去,而是这孩子那时候一心想给他师父报仇,一门心思扑在学习术法上。她几番都劝不动,最后只好退一步,请了家庭教师来教他。后来到了香港也是一样。海若真的没有想到,夏芍能劝说得动小烨子,让他去上学。她努力了几年都没做到,这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可思议,夏芍的性情跟海若虽然都有温柔的一面,但夏芍要决断得多。她只说了句“不上学你就给我回香港,看看你海若师父会不会对你很失望”,然后,小正太就乖乖的了。
不管怎么说,温烨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有共同的校园经历,不再是每天围着风水命理转,心境每天都逃不过“人生无常”这四字,海若就很满足了。她感激地对夏芍点点头,夏芍便道:“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准备办理登机手续吧。”说完又转头看向衣妮,见衣妮正望着海若和温烨,眼里有羡慕和怀念的情绪,值得夏芍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来。
“去香港好好过个年,我过完年开学之前会去香港给师父拜年,到时候咱们再见!”夏芍拍拍衣妮的肩膀。
衣妮只是点了点头,她的性子不是把感激挂在嘴上的,只道:“好,你过年回家一切顺利!”
……
送海若、温烨和衣妮办理了登机手续之后,夏芍离开机场,开车回学校。
而就在她开车去学校的时候,华苑私人会所门口,发生了件小插曲。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会所门口两百米开外。从车窗看不见里面坐着什么人,只看见车子在停在会所外头的墙根儿下,大白天的,竟然瞧着鬼鬼祟祟。
车子后座,女子肩上披着件昂贵的羊毛披肩,头上裹着名牌丝巾,遮了侧脸,就连正脸也用太阳镜挡了大半。而车子前头的驾驶座里,男人转头望过来,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你到底进不进去?”
女子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正在人神交战,“我、我不去!让我去求那丫头?这也太丢人了!”
“你最近丢的人还少吗?”男人顿时有些恼,气极点头,“好!你不去是吧?那你回去,晚上继续做恶梦?”
女子顿时噎住!
这两人,正是徐彦绍和华芳夫妻。
徐彦绍和华芳近来过得很不好,华芳原本还在住院,她的腿其实可以回家休养了,但她却一直住在医院里。原因无他,正因医院里能躲过那条神出鬼没的蟒蛇。但她哪里知道,好日子没过几天,从她醒来三天后,她晚上就开始做恶梦,梦里总有那条蟒蛇缠着自己。一开始,她以为她时受惊吓太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让华芳没想到的是,徐彦绍也开始做恶梦,梦境几乎是跟她一模一样!
就在前天晚上,两人梦见了一名穿着黄衣的无头女子,血淋淋地在病床旁走。梦里,华芳几乎能听到那女子赤着脚在地板上走过的“啪嗒”声,以及那女子在自己耳旁不住念叨的“我的头呢?”
华芳满身冷汗地被惊醒,她慌忙把病房里陪睡在里面卧室的徐彦绍喊起来,徐彦绍起来之后,夫妻两人没看见无头女人,却在床边看见一排血脚印!
华芳吓得从床上摔下来,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尤其是那两刀深及大动脉的伤口,她当晚险些又进手术室。但是等医生护士赶来的时候,却发现地上什么也没有。众人都以为华芳是心情抑郁,医生准备给她心理辅导和对她的精神情况进行评估,并开导她好好休息。但是昨天晚上,她又做了同样的梦!
这次不仅她梦到了,徐彦绍也梦到了。
徐彦绍还在工作,精神极度紧张和这段时间的身心疲累让他的状态很不好,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而华芳竟然面临精神评估,万一评估结果是她有问题,那么单位里就要长期请假,可能她这个副处长也很快就成了个挂牌的了。
这对徐家和对两人来说,都不是好事,两人是心急火燎。就在这个时候,徐彦绍想起了前两天他出去吃晚饭的时候,秦系的一名关系比较近的部长偷偷问他,是不是近来运气特别不好?
政坛官场上的人,对官运前程这些事心里是很在意的,但是表面上都不会说得太明显,以免被人扣上一顶帽子。但如今外界都知道徐家承认了夏芍,而夏芍的另一重身份圈子里的人又都清楚。那人是不知道夏芍进警局的实情的,他用很奇怪的语气小声问徐彦绍,“徐委员,不是听说夏小姐会嫁进徐家么?这事怎么不请她给看看?”
那人的语气里大有徐彦绍有大好的便利不懂得用的意思,徐彦绍却是着实愣了愣!他直到被提醒,才想起来夏芍是风水师!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诡异事情,徐彦绍是不信这些的。他恰恰是官场里那些不需要去问官运前程的人,徐家的背景已经足够让他的官途一路亨通了。可是这几天的事,才让徐彦绍知道,人有的时候要倒霉,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那条蟒蛇的事说出去谁信?可是他和妻子都见到了一样的,这又如何解释?
现在每晚恶梦已经严重影响了自己的精力,难道……真要去找夏芍帮忙?
不行不行!
徐彦绍开始内心是否定这个想法的,自家人不同意夏芍嫁进徐家,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风水师身份,如今却正是因为风水的事有求于她,这不是闹笑话么?再说了,陷害夏芍的事,正是华芳和王卓搀和在一起闹出来的,去求她?她能帮忙?
这件事那晚埋在徐彦绍心里,几天没说出来,但是直到昨晚,徐彦绍才觉得,事情严重到不下决心不行了的程度。
“丢面子,还是丢职务,你选吧!”徐彦绍不耐道。
华芳咬唇,脸遮得严实也能看出她脸色由青转黑,再转回来。
“不进去,那你就继续回去做恶梦,等着精神评估!”徐彦绍的耐性被磨光,撂下一句狠话,发动车子就掉头往回走。
但车子没开出去一百米,便掉回了头,开进了华苑私人会所。
华芳坐在车里不出来,让徐彦绍进去问。结果会所的员工一句话却让他觉得心凉了半截:抱歉,我们董事长今天回家,已经走了!
徐彦绍回到车里的时候,脸都黑了。华芳见了,眉头一皱,问:“那丫头让你吃闭门羹了?哼!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帮我们!”
“帮什么帮!人家都回家了!好心还是坏心,你连面儿都见不着了!”徐彦绍回头就烦躁地爬了爬头发,吼妻子,“让你早点来,别磨蹭,就差这么一会儿!活该你过不好这个年!”
徐彦绍气得发动车子,一路开远。华芳坐在后座里,脸色刷白!她今天出来,想着是求夏芍,心里自然是犹豫的,她连车都换了,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怕有人知道她来找夏芍。她有想过,夏芍很有可能是不会帮自己的,但是她没想到连她的面儿都没见上。
那、那回去怎么办?
这年,怎么过?
……
华芳这年怎么过,夏芍是不管的。她只想着自己回去陪父母好好过个年,而且今年这个年,对夏家来说只怕是隆重的,现在家里人还不知紧张忙活成什么光景。
这天天气出奇地好,京城连下了几天的雪,从两天前就开始放晴,路况很好,因此夏芍打算和朋友们自驾回家。
京城大学的校园里,一辆白色的奔驰车停在宿舍楼下,出入的学生们望去,不免露出羡慕的目光。车外,一名穿着白色棉衣的女孩子立在冬日淡淡的阳光里,肤润似玉,眉眼含笑,微微侧脸望着正往车后备箱里放京城特产的男生,道:“你是不是该考虑买辆车了?难不成,以后就打算蹭我的车坐了?”
元泽放好东西,关上后备箱,少年只背着个单肩包,浅色棉衣,手往牛仔裤里一放,笑道:“夏董应该不缺油钱吧?那就当做好事,关照下我们这些买不起车的子弟吧。”
夏芍噗嗤一声笑了,这小子越来越贫了。他买不起车?他不是买不起,而是元明廷对儿子的家教实属严格,在京城官二代富二代子弟普遍有座驾的年代,元明廷却不允许他儿子买车。这点夏芍倒是挺欣赏,而元泽身上并没有官二代的某些习气,对这些事也不在意,所以车他是不打算买的。
“不是吧?我这么大的魅力,你们两个在外头吹冷风等我?”这时,柳仙仙从远处提着大包小包过来,夸张的程度赶上夏芍开学报到的时候了。
元泽笑看一眼夏芍,“你当初买车买宽敞的,真有先见之明。”
“说什么呢?快来帮帮忙啊!”柳仙仙在远处招手,都快累瘫了。她买的东西可真不少,除了京城的特产,还有名牌男装、女装,大包小包,足有二十来样。
这可有点夸张,夏芍知道,柳仙仙是不回家过年的,她平时从来不提家里人,这些东西自然不是给家人买的。
元泽帮忙把东西塞进车里,柳仙仙才在车旁叉腰喘气,眼里全是兴奋,“胡嘉怡来电话了,说她跟学校请了假,带朋友回家过年!你今年过完年一定要来青市,咱们好好聚聚!”
夏芍一听,自然高兴,但听说胡嘉怡要带朋友回来,便轻轻挑眉,但没多说什么,只想着到时再看。
柳仙仙这些东西,看样子是给胡嘉怡的父母带的了。她今年果然还是在胡嘉怡家里过年。
东西放好之后,三人便上了车去等。
等周铭旭。
这小子去机场送苗妍了,苗妍是唯一家不住青省的,她坐飞机回家,拿的行李自然不多,但周铭旭却还自告奋勇地去帮忙送她,这小子的心思,夏芍等人自然是看出来了。
柳仙仙坐在车里拿出包瓜子来,边嗑边笑:“你们说这小子楞不楞?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苗妍是玉石大王的女儿,家里资产百亿。”
其实,华夏集团慈善拍卖会那晚,苗成洪也在,而苗妍和周铭旭都去了。原本,周铭旭是可以知道的,但是发生了徐天哲和刘岚去舞会的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了,很多事便也没顾得,因此周铭旭到现在也不知道,还以为她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孩子。
不仅是周铭旭,其实京城大学估计没人知道苗妍的父亲是苗成洪,苗妍不喜张扬,低调的程度比夏芍读高中的时候还过。
“你觉得他楞,怎么不提醒他?”夏芍笑问。
“呸!”柳仙仙一吐瓜子皮,“我傻啊!告诉他了,老娘到哪儿看热闹去!”
夏芍和元泽跟着一笑,看样子,两人也是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