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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傻子，不能在你做了一次又一次令我伤心的事然后选择原谅你。
一阵清风吹拂过脸颊，凉意浅浅，洛小小的眸垂了垂便看到湖面上倒映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而他，却是那般清隽，心顿时像被人用力扯了下般痛，她扔掉莲花措然起身狂奔，白衣的身影消失在满眼的绿中。
南司夜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凤目闪烁细碎的光，垂眸望手中莲花，思绪飘渺。
直至夜晚的时候他才返身回了法光寺，却并不急于去找洛小小而是直奔寺中，刚踏入便看到空如正背对他念经颂佛。
“你来了。”空如闭目道，手中仍在敲木鱼。
南司夜点头然后掀起衣摆向他跪下，恭声道：“师傅。”
空如大师终于放下手中木鱼，苍老的身子慢慢直起然后转身望他，声音沙哑：“一个是得不到，一个是己失去。无论你选择哪一个，另一个始终会是你心里忘不掉的伤，会痛苦。”别有深意的话令南司夜的眉皱了一下，瞬又展开。
“师傅，能否告诉弟子小竹子在哪里？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当年是你将我与她从大火中救出。”南司夜起身直视他道，语气凝重。
空如只是笑了笑然后望向金灿灿的佛像，幽幽道：“我确实知道。”
听了他的话南司夜眸中闪过一丝狂喜，只是片刻而己又恢复往日的深沉，向前一步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空如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直视他的眸道：“你想不负如来不负卿那是不可能的，得不到和己失去只能选一样。”
“……你的意思是，在小小和小竹之间我只能选一样？若是选了小小就不能在问小竹子的下落，若是知道小竹子的下落便不能在找小小？”南司夜一字一句道，心情渐沉重。
空如不置可否，只道：“与其迷恋镜中月，水中花，不如拥有所能看到，听到，触到的。”
南司夜听了他的话沉默下，师傅的意思己经很明显，要他选择洛小小，虽然不明白师傅的意思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选，小竹子。”
他答应过小竹子将来长大后会娶她，不能食言。
他从不会轻易承诺，但承诺的事就必须做到，否则，他和那些朝秦暮楚的人有何二样？
对不起，小小。
空如笑了笑不说话，仍继续念经。
南司夜久久站着，好一会儿后才退出佛寺，借着幽幽月光不由自主的朝她的房中走去，幽深的凤目满是复杂。
“扣扣……”敲门声响起，洛小小正辗转难眠所以听的很清楚，为耐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吼：“谁呀？”今天心情本来就不爽连晚饭也没吃，难道师傅看不出来？敲门声仍在继续，门外人不说话。
第一百零五章
洛小小终于忍不住赤着脚几步上前拉开了门：“师傅！我这不是茅厕，麻烦你左拐前进三步然后跳进去方便，那里才是茅厕！”师傅有时候会半夜梦游来到她这儿……尿尿。因为把她住的房子当成了茅房。
“呵呵，是我。”南司夜望着烛火下她白嫩的鹅蛋脸，心中生出柔意。
洛小小的眼神开始闪躲，退回到桌边假装漫不经心：“你来干嘛？”还是没办法将他赶出去，亦如将他赶出自己的心那般难。
她的心软，她的柔弱，她的退让都像一把剑刺痛他的心，为何他要对这样的女子那般残忍？要了她的心又不珍惜。
南司夜闭目敛去那些情绪，走向她：“没什么。”
“既然找我没什么事就请你快离开！我要睡觉了！”原以为他来找自己是想道歉亦或是表白，可是他什么也不说，这样令她更觉得自己可笑。
任洛小小如何推南司夜动都不动，凤目幽幽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南司夜！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抛弃了我之后又跑来找我！难道你很爱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洛小小终于火了，冲他大声咆哮，一张白皙的脸涨满绯红色，情绪激动。
“……”南司夜静静听她说，面无表情。
“说是对我一见钟情，说是夫妻，可是夫妻有你这样对我的吗？！”洛小小竭斯底里道，说完眸中开始闪烁泪光，声音哽咽：“先是下毒想害死我！然后故意宠幸我一个人引来其它妃嫔的嫉妒联合在一起整我，又是因为蓝佳人的挑拨将我打入冷宫！冷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难道你会不知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蓝佳人暗地里的那些勾当！你知道我可能会有性命危险，知道我会受尽屈辱！可是我在冷宫的这段期间你从未去看过我一次！这就是与我同床共枕的丈夫！哈哈哈，最后还下令将我的发剃光送来当和尚！”说到这洛小小难以自持，悲极而泣。
南司夜轻皱眉，开了口：“我没想到她是假死来骗我……”
“你没想到？！”洛小小情绪更加失控，一双眸红红的：“如果你想到了又会怎样？！她的父亲是宰相！她的姑姑是太后！她的丈夫是你！而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任你们蹂躏！我仅有的心在给了你之后也被你践踏在地！南司夜！我今天就在这问你，若是当时你知道蓝佳人是假死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轻松的气氛不时僵硬下，连月光都化成霜。
南司夜眸光忽闪忽灭，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了一句：“会。”他没有别的选择，她是皇后还背着一个谋杀贵妃的罪名，即使他们知道她是被蓝佳人设计的，可是天下黎百姓都不知道！这么做只想让百姓知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是为了给那些贪官们一个警告，他不会姑息任何人。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谁又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全是用他多年的隐忍与伤害自己所换来的。
洛小小听了他的话先是轻笑，然后大笑，再是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手指着他道：“哈哈哈，这就是我倾尽一切爱的人，除了伤害我你给过我什么？！”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调陡然提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恨。
痛，好痛，明明祈祷他会说不会，可是他还是说了会，彻骨的绝望如何让她在选择相信。
无论她如何说如何骂南司夜始终不发一言，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解释就是掩饰，他没有想要掩饰的。
“滚！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洛小小哭到喘气，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便扔向他，可是他仍站在那儿，洛小小心头怒火更深，竟拿起板凳朝他头上砸去，只听“啪”的一声板凳散架，而他的额头流下鲜血，滑过白皙的脸庞，如此妖艳。
“如果这样可以令你开心，那就继续。”他平静道，只是墨色的眸色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洛小小呼吸一窒，转身便要上床谁知竟手被他一拽，然后整个人扑到他怀中被他紧抱，心里的抗拒升起，她奋力挣扎大骂：“放开我！放开！”
“我会放，但要过了今夜。”南司夜望着她愤恨的眼神轻声道，竟令人莫名的忧伤了。
洛小小也怔住停止挣扎的动作呆呆望他深不可测的眸，他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过了今夜？难道他明天要离开？还是说他永远不会与她相见？在她出神时南司夜己将她横抱起走到床边与她一同躺下，手仍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二人身体紧紧相依，只剩沉默。
明月隐去，夜空深寂。
南司夜静静凝视她疲倦睡去的容颜，手指轻轻抚过她紧闭的眸：“从此以后，我不会在伤害你了。”
不在一起，如何伤害？
短短三天，流水般流逝，到了第五天也就是要启程回京的时候正是祈福之时。
整个寺内全部点燃烛火焚香，庄重严肃。
南司夜身穿明黄衣的龙袍在佛前磕头祈福，眉目似画一般隽丽，墨发高束，每拜一下都有无尽的神圣之意。
四周静谧只能听到空如的念经声，周公公站在一旁待命，洛小小也精神不佳的坐在蒲团上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昨晚，他抱着她睡了一夜，总觉得他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又想不起来。
“接下来，跪祈。”安如高声念了一句，手持念珠朝外走去，南司夜也随他同起身离开，飘洒的身影，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洛小小忍住那些受伤的感觉也跟着来到了云天梯，所谓的云天梯便是由一千个阶梯组成的，听说只要跪着走上去看到峰顶的那座佛像便可心想事成，可是从未有人跪，往往半途而废，今天，他要跪吗？
“跪祈。”就在洛小小胡思乱想的时候己听到空如的声音，回过神一看时他己经跪到第五十个阶梯了，狭长的凤目满是认真。
第一百零六章
其它人全都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如此虔诚。
洛小小心烦意乱的跪了下来，可是跪了不到半分钟她终于忍不住踏上阶梯跑了上去，山风在耳边呼啸时如他的呼吸令她心悸，跑到大汗淋漓的时候他仍离自己有好一段距离，心不禁好奇他这次祈福究竟是为何事？
南司夜跪到第一百阶梯的时候站起来膝盖己疼痛不己，他忍住痛楚站起来又继续，墨发随风随飞，拂过白玉般的脸颊竟有几分妖魅。
“呼呼……”洛小小气喘吁吁的跪到阶梯旁边，边擦汗边道：“你是傻瓜吗？怎么会相信跪上去真的能心想事成？”
南司夜就像没听见一样仍旧继续，直视前方。
洛小小见他不理自己先是一愣然后是气，他在跪她则在旁边往上不断跑，边跑边道：“这里可有一千层阶梯，等你跪上去的时候膝盖差不多都要断了。”
“……”
“喂！我叫你别跪了你听到没有？！”
“……”
等到了第七百个阶梯的时候他速度慢下了好多好多，脸色也苍白，有晶莹的汗珠不断沿着额头的伤疤滑落，那伤疤是昨夜她用板凳砸出来的，看到这儿，心不自觉的心疼，洛小小喘息着终于走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拦住，黑白分明的大眸满是坚决。
“不准在跪了！”她是无神论者，容不下别人信迷信，好吧，就当这是心疼他的借口。
南司夜抬眸望她面无表情道：“让开。”语气冷冰冰，就像他与她是第一天认识。
“好！我让开！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要求的心愿是什么？！”她死死盯着他问，心里有几分期待和不安，这也是跟了他跪下这么久的原因。
如果，他说他跪这个是想她原谅自己，那么她一定忘记从前和他从头开始。
南司夜声音淡漠：“找人。”
“找人？”洛小小重复念道，见他要越过自己向上跪于是又伸手拦住，只是这一次语气比之前紧张许多：“是，找我么？”如果想让自己彻底死心，首先要让自己绝望。她自己无法说服自己，那么就用他残忍无情的话痛痛快快的伤害自己吧。
南司夜听到后眸光闪烁了下，然后收回视线不看她而是直视前方，一字一句道：“不是。”说完便继续跪着向前，看都没看她一眼。
什么感觉？
爬一千层楼梯只为寻找一个人，这是多大的决心和喜欢才能做到？可那个人不是自己。
洛小小自嘲一笑，魂不守舍的从阶梯往下走，心渐裂开，当他说出那个不字的时候就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从阶梯上走下来的，也忘了师傅在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说了些什么，更不记得是怎么走到瀑布的，只知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木头本来就在这里等了她很久，看到她后开心道：“小小你总算来啦，我以为你今天不练武了！”
洛小小这才像是麻木的人突然恢复心智，擦了擦泪然后哑声道：“木头，我们来切磋下吧。”
“切磋？可是你学的武艺太浅了！”木头摸了摸脑袋傻傻道，还没说完她就一拳挥来正中他的脸，这一拳带着愤怒的情绪直打得他脸肿了半边。
“记得还手！不必客气！”洛小小说完使出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