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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允鹤又道:“你三妹的死因,已有结果。事关你二妹与景王王妃联手,才有了一朝祸事。只是可惜,无人知晓她们私下往来。”
许乐莹。
许乐莹又是通过谁才能与卫昔昀私下往来呢?
萧龙淇,是唯一的可能。
萧龙淇与萧龙洛之间亲厚,自然想让萧龙洛继承大统。人不在京城,却依然能够暗中操纵,帮助许乐莹。若是瑜哥儿不能出生,皇帝会看到眼中的,就只有许乐莹将来要生下的孩子。
为公为私都好,许乐莹与萧龙淇都会义无反顾地对付她、或是她身边的人。
而眼下,萧龙淇又被召回京城了。
卫昔昭清楚,若是对萧晨逸和盘托出这一切,他即便相信,也只会选择忽略,让她大事化小。
皇帝不会在这种时候承认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的。因为时机不对。他看重谁的时候,于公于私都会有他的目的,而目的达到之前,不论这个人是谁、是什么样的品行,他都可以忽略不计。他如今要利用莫兆言,怎么会惩戒萧龙淇。
正如如今其实也有不少的人诟病她卫昔昭,皇帝从来不予理会。他不会丝毫也不放在心底,但是身在沙场的季青城是他能够宽恕、不介意的理由。他不会也不能为难在外的将帅的亲眷。
想要让她们为罪行付出代价,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皇帝。
为什么还要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根本无从指望的人身上。
季允鹤见她沉思许久,笑了笑,“事关你亲人,你又在宫中已久,分得清轻重。想来你自有打算,去吧。”
卫昔昭告辞,径直去了前院,单找了乔楚说话:“将军出征前曾对我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你会全力帮衬。”
乔楚正色点头,“是。夫人有事,只需一句吩咐,即便是生死杀伐,属下也是义不容辞。”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后再让飞雨过来转告。”卫昔昭不再逗留,“我还有事。”
之后,她回了卫府。
见到许氏,才知三姨娘过些日子就要去寺里带发修行了。
卫昔昭真的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许氏叹息道:“一报还一报。她如今的丧女之痛,重于我十倍,说是生不如死并不过分。我还和她计较什么呢?”又看向卫昔昭,“昔晽的事可有下文了?三姨娘娘家人来问过几次了,听那意思,是有心帮衬。”
卫昔昭摇头,“不必了,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是还不到时候。”
“你自己小心,不要出了差错。”许氏眼中担忧甚重,“卫府再也不能出事了,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只有一死才能赎罪了——大将军是不会不计较我不曾尽心扶持之责的。如今看着你,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生怕你哀恸之下不管不顾。”
“生死之间都能忍,还有什么事能让我焦躁呢?”卫昔昭似是说给许氏听,又似是自言自语,之后目露钦佩,“你能给三姨娘一条活路,是我没有想到的。”如今三姨娘若是出事,任谁都会以为她是承受不住丧女之痛寻了短见,可许氏却没有这么做。
这世间最难做到的事,是爱,是恨,亦是宽恕。
“我如今已是千头万绪,哪里还有力气只想着自己那点恩怨。哪日后悔了也说不定。”许氏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回府来是有事吧?”
卫昔昭点头承认,“我是来见三姨娘的,她与我素来没有纠葛,也算有些情分。到这时候了,总该见见。”
“那你快去吧。”
三姨娘孤零零坐在院中,神形憔悴,卫昔昭到了近前,她缓缓起身,含着希冀问道:“有结果了,是不是?”
卫昔昭握住她的手,“进房里说话。”
三姨娘柔顺地随之走进室内,落座后再次问道:“大小姐,你知道是哪些人害了昔晽,是么?”
“我知道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今没法子惩戒那些人。”卫昔昭凝住她双眼,“我抱着一线希望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法子帮我。”
话挑明了,三姨娘露出苍凉的笑,“我明白了。”她走到墙壁上悬着观音画像的位置,将画扯下。
卫昔昭看到画像后是一个暗格。
三姨娘的手连续按动两个地方,之后,暗格才被推开。
后面是一个小柜子,三姨娘从腰间荷包内取出一把钥匙,打开柜门,这才取出她要找的一个小小的包裹,转身送到了卫昔昭面前,“大小姐,我擅长的也不过是这些需要暗中下手的伎俩。”
“这些就足够。”卫昔昭对立面的东西心知肚明,“姨娘,我请您原谅,对于一些人,我不能在明面上惩罚,只能暗中为昔晽与你出一口气。若一心求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就只有等,且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日。”
“我明白,我明白。”三姨娘点头时又落下了泪,“昔晽又何尝不是如此,许多人还只当她是因为难产才丧了命,却不知……”
这些伤感的话,伤感的情绪,卫昔昭每日听闻沉浸其中,已经不再有力气应付,便岔开了话题:“姨娘,夫人既然已经无心追究,你为何不留在府中或是回到娘家呢?再不济,你可以去寻一个住处,也能安稳度日。”
“如今这尘世之于我,再无留恋了。”三姨娘语声转为平静,“大将军那颗心,看了十几年,被伤了十几年,已无力气再周旋。娘家……我又何苦回去给他们增添烦扰,想来想去,还是遁入空门最好。夫人哪日反悔了,去找我也容易。”
许氏与三姨娘竟将彼此看透了。卫昔昭着实有些钦佩这两人了。
回到季府之后,卫昔昭将带回的包裹打开来,看到一本小册子,记载着许多花草的危害、与哪些饮食相克以及使用的法子。林林总总,记录的分外详尽。另外,便是一些装着花草提炼而成的粉末或液体的小小的贴着名称的瓶子。
卫昔昭开了眼界,手一样样拂过,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都是能使人快速或慢慢丧命的东西,不知能取多少人的性命。
她只希望,这次之后,不会再有人与自己及身边人作对,不会在生涯中屡次使用这些东西。
卫昔昭一一核对过之后,取出其中一件,让飞雨去交给乔楚,“让他自今日起就寻找下手的机会。”
飞雨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是谁?”
卫昔昭一字一顿,“许乐莹。”
“奴婢明白了。”
“景王府中看守得紧,让他不必急于求成,谨慎行事。”
飞雨称是出门。
之后的日子,因为瑜哥儿的关系,卫昔昭再去宫里,都是让风岚随行。飞雨沉稳,且身手极好,她留在府中照应着,卫昔昭最放心不过。
天气越来越炎热,养心殿内却是日日凉爽。
萧龙淇在回京之后,每日前来请安,偶尔会被萧晨逸留下说话。
每日相见,萧龙淇开始是因为初被召回京城还有不安,不敢与卫昔昭流露什么,重话是一句也不说。随着莫兆言被皇上安置在吏部,监察百官言行,她逐渐安稳下来,对卫昔昭也不再掩饰情绪。
这日,皇帝午后小憩的时候,卫昔昭去了殿外,萧龙淇跟了出去。
萧龙淇道:“燕王王妃下葬时,我也没能前去送上一程,一直深以为憾。”
“本就不合,送与不送都是一样。”
“这话可就不合情理了,燕王王妃是父皇的儿媳,我怎么会与她闹得不合呢?之前我可一度是她的座上宾。若不是有人诬蔑,我们两人会成为挚友也说不定。”
卫昔昭似笑非笑,“说这话,你就不觉得脊背发凉么?你就不怕我三妹魂魄不散日日跟着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萧龙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倒是你,办事不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因为与她生前生过嫌隙、没有尽心办事吧?”
卫昔昭则是反问道:“我办事得力的话,你还有心情与我站在这里说话么?你就不必关心旁人了,与驸马齐心协力辅佐皇上才是正理。”
提及莫兆言,萧龙淇就笑不出了,怨毒地瞪了卫昔昭一眼,转身走开了。
卫昔昭则是挑了挑眉,无所谓的一笑。都是有软肋的人,又何苦逞口舌之利呢?
心里时常想着许乐莹,不知自己这样惩戒她对不对。她或许有错,可是,要在同时将她腹中胎儿的性命也夺去么?
也是因此,每日乔楚有些垂头丧气地告诉她还无机会可寻的时候,她总会觉得心头一松,想着多给自己一些时间也好,时日久了,说不定就能想出个别的法子来。孩子,如果能留下,还是留下吧。
然而许乐莹的遭遇却是完全与卫昔昭的想法背道而驰,她的孩子没能留下来——被萧龙洛的一位侧妃算计了,生下了一个死胎。
这消息对于萧晨逸来说,是雪上加霜;对于他的情绪来说,是火上浇油。
想着抱上孙儿,想着因为对孙儿的喜爱,能作为说得过去的理由册立萧龙洛为储君的想法,就这样化成了泡影。
闻讯之后,他立刻命人着手彻查事情整个过程。
两个儿子在他心中谁轻谁重,立见分明。
他不知道这样的态度让人有多寒心。
萧龙淇对于这件事的反应,自然很是激烈,日日不离景王府,时时询问着手调查之人的进展。
这日,萧龙淇进殿后,眼睛红红的,默不作声,只是跪在了龙书案前。
“这是怎么了?说。”萧晨逸命令道。
萧龙淇怯懦道:“儿臣……儿臣实在是不敢说。”
“说!”萧晨逸重重一拍龙书案。
卫昔昭忍着没皱眉,他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儿臣、儿臣听说……审讯时,景王那名侧妃招供,说是在燕王王妃生前,两人曾一度来往……父皇,还要儿臣多言么?”
萧晨逸看向卫昔昭。
第一次,他的目光透着锋芒,“如今看来,你三妹的死,倒是她的福分了!”
言下之意,若是活着,怕是也会被他亲口下令处死。
卫昔昭险些控制不住情绪笑起来。
人死之后,还能左右谁的言行?萧晨逸也太高看她那单纯无知的三妹了。
况且,那名侧妃在严刑拷打之下,能撑得了几时?屈打成招,他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么?
他不愿意想这些,他已经失去了耐性,他现在的态度已经表明,他是决意要立萧龙洛为储君了。也许在他看来,萧龙渄丧妻之痛,远远不及萧龙洛的丧子之痛。
卫昔昭无言下跪。已是这种局面,出言辩驳已无任何意义。
如果他不愿意听,又何必解释。
萧晨逸的视线这才又落到萧龙淇脸上,“你再去命人审问,朕要知晓,燕王有没有参与其中,若是曾参与,又介入了多少。”
萧龙淇面上一喜,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卫昔昭则全无惊讶。萧晨逸此时做出什么事,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一条蛇如果不伤人,不发狂,她反倒会觉得奇怪。何况,这条蛇对于后代,亲疏不同。
她在计较的是另外一件事——谁能再次救萧龙渄于险境,如果没有那个人,萧龙渄要不要效法五皇子,保命为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太监的通禀声:“禀皇上,皇后求见。”
萧龙淇与卫昔昭各自垂头,屏气凝神,想让皇帝就此忽略自身的存在。因为都想留下来,看看皇后要做什么。
萧晨逸命人请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