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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机会,可究竟为何,王爷会选择这时候离开?
“速去找个大夫!”宇文默手抚上右臂,刚刚那菜刀落下之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劈开,若非他即使点住穴位,怕是她会发现,而他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伤口颇深。
白首不相离 第八节
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好似宇宙间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他需要等待一个机会,毕竟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
马护卫闻言,回头看向宇文默握住的右臂,这才发现那右手似乎无力的垂下,一见上面没有血迹,他便知王爷已经点了穴位止了血。马护卫自责不已,明知道王爷刚大病初愈,如今的体力哪里能与之前相比,他刚才竟然没有保护王爷,而去想着让王爷亲自去就王妃!若是王爷有事,他难辞其咎!这是他的失职!
“王爷,可伤及筋脉?”马护卫压低声音沉声问道。
宇文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轻若鸿毛,“无事。”这点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当时看到她无惧的对上那男人,那般镇定从容,可那菜刀距离她的头只有一米高,如若挥下来,足以要了她的性命!而她在面对死亡时那般泰然,并未有一丝一毫害怕的表情。
也就在那一刹那,他忽然害怕了,莫非在她的心中,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让她眷恋这个世界?!他不可以,那么让她真心以对如亲生子般照顾的轩儿也不行吗?
想到这里,宇文默无法控制的心剧烈的一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挣脱体外,而挣脱不出去,又在体内挣扎,狂乱的撕扯着,这一刻,他真正理解什么是痛!什么是无法控制,无法用任何药物控制的痛!就算是药效最强的麻沸散也无法让他麻痹。
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留得住她?
不……
慕容舒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萧条而精瘦。
他这般离开出乎了她的意料,虽说这一次他救了她,这其中掺杂了其他的味道,马护卫的成全和私心,但他终究是救了她。她低头看向距离脚边不远的地方,那把刚才欲夺取她性命的菜刀此时横插在土地上,这个小镇上的土地并未有水泥固定,所以这菜刀很容易的便插在了泥土之中。
在黑色的土地上,还有几滴的鲜血,那鲜血遇见空气而凝固。
她平静温和看不出一丝波澜的黑眸闪动,唇角抿起,他受伤了。她抬头再看向他离开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那被吓傻的刘健面色苍白,反映过神来后,就要仓皇而逃,可他却无法挪动脚步,这才想起,刚才那人救丑妇之时,同一时间踢了两个石子在他的身上。
红绫几人惊魂定下后,发现了刘健的意图,刚想上前抓住他时,才发现他根本无法挪动双脚。
张泉眼中亮光大显。“他是被点了穴道!”他脸上难掩惊喜,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外寻人学拳脚功夫,一直没有一人会点穴,毕竟点穴功夫十分高深,想不到刚才那两人竟然还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他再回头看向慕容舒,他越发的觉得夫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有此疑惑的还有张英,她也有所察觉。夫人并不简单,或许身份十分尊贵。不过,不管夫人是何身份,若是没有夫人,她也不会有今日,如今的她如同重生,这种机会并非每一个人都会拥有。只是,眼下看来,夫人和她的夫君好像有事。
被放下的轩儿这才反应过神来,两条小断腿立即向慕容舒扑去,“娘亲!”
慕容舒缓缓收回视线,低头看先给已经跑到身边的轩儿,将他抱起,拿出丝帕擦干净轩儿脸上的泪,柔声安抚道:“娘亲没事,轩儿别伤心。”
轩儿仔细的看了眼慕容舒,确定慕容舒真的无事后,哇的又哭出声,“娘亲以后别离开轩儿,轩儿怕失去娘亲。轩儿没了母亲,但不能没了娘亲。”
“嗯嗯,娘亲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轩儿的,轩儿放心,乖。”慕容舒执着手帕轻柔的为轩儿擦干眼泪,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心内自责,她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所以对于死亡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或许说应该是十分泰然。她本就对这个时代不喜欢,也不适应,这个时代对女人有太多的束缚,她所要坚持的是那么不切实际,所以她任性的想要选择逃脱。可她却忘了,在这个封建时代,在这个她众多不满意的时代,有人需要她,不想要她离去。
轩儿向来懂事,慕容舒劝解了几句之后,便只是抽噎着,小嘴里还念念有词着:“轩儿快要长大了,娘亲要等着轩儿孝敬。轩儿快要长大了,就能保护娘亲了。”
“好,娘亲等着。”慕容舒不断点头笑着应允着。轩儿见她如此立即放下了心,便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拍着慕容舒的肩膀,“娘亲别怕。”
慕容舒心中一暖,“恩,娘亲不怕。”
“王妃,那刘健如何处置?”红绫扫了一眼那已经变了脸色,可仍旧无法移动分毫的刘健,然后看向慕容舒问道。刘健这种人渣,实在不必可怜!他们刘家落得今日的这般地步,不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却将所有的过错都赖到他人的身上,这种人永远不会改好,还不如再给他一些教训。
张英怜悯的看着刘健,她在刘健的枕边生活了数年,自然清楚刘健的性子,他狼子野心,向来没有一颗正直的心,如今落得这般地步,皆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以前的张英还被埋在骨子里,就一定会原谅他,既往不咎,可现在,她已经想的请清清楚楚,就算这次饶了刘健,那么还会有下一次的。
慕容舒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地上的沾了几滴血的菜刀,最后看向刘健,眼中冷光乍现,声音如冰霜般,淡淡的开口吩咐道:“直接送入官府,将那行凶的凶器一同送入官府,求县令大人严办!张英,张泉,你二人写一张状纸递交给县令大人,说清楚刘健一家是如何霸占张家财产,是如何陷害张英与人通奸。”
既然要算账就扎堆一起算账,相信种种罪名加在一起,刘健若想逃脱怕是无法了。不想日后有麻烦,今儿个就必须处理了刘健。
张英和张泉一听,就明白了今儿个的确是个好时机,借由着刘健行凶一事,将刘家所作所为告知县令大人的话,县令大人必定会同情张家遭遇,严惩刘家。
那边刘健一听慕容舒的话,顿时眼珠子暴突,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舒,这丑妇竟然出手如此狠辣!他不过是辱骂了她几句,拿着菜刀朝着她的头比划了两下,她都没有受伤,竟然还如此对他!当真是个毒妇!
他虽然行动受限,可却仍旧能够说话,便大骂道:“你个毒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慕容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院子,“张英,你去县衙见县令大人,让他前来带走刘健。”
张英立即应下,“是。”
今儿个本来是要去养蚕大户张德家,可现在发生了这事儿,看来只有暂时拖延了,明儿个再去。
张泉未免刘健穴道到时辰开了,便在院门外看着,而红绫则是跟着慕容舒进了屋。
当该去找县令大人的去了,看着刘健的人不敢有差错,认真的看着,红绫跟着慕容舒进了屋子了。一身着褴褛的瘦若枯树的女子从拐弯处走出,她满眼幽怨的看着宇文默离开的方向,然后又满眼怨恨的看向慕容舒的院子,她双手交叉紧握成拳,那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的手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衣物,她死死的咬着牙。
想不到慕容舒也来了!虽然慕容舒脸上动了手脚,可她仍旧能够认得出来。而宇文默也跟着来了。不是说慕容舒身染重病在南阳王府养病吗?怎么慕容舒会出现在这个小镇上?不过看宇文默刚才保护慕容舒的样子,如今的慕容舒是完全得到了宇文默的宠爱了吗?想到这里,她低头看着自己脏污枯瘦到只剩下骨头的手,顿时眼中浮现恨的泪水。想当初,她在南阳王府时,出门时,谁不是羡慕她的?她可是南阳王府的三夫人,可如今呢?她去落得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是想要逃开我,去找你认识的那人?!你可莫要痴心妄想!”忽然在方容梅身边出现了一名形容狰狞的男子,他一手狠狠的抓住了三方容梅的手腕,压低声音狠声道。
方容梅皱起了眉,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流出泪,不过这种情况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软着声音恳求道:“缸子,你误会了,那人是我的仇人,我哪里会投靠她?!如今我跟着缸子你,日子过的甚好,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你不是说过吗?等我做完这一次,存下银两后,便找一个无人认识你我的地方,好好生活吗?我还想着给缸子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呢。”
她这般柔顺的话果然讨好了缸子,缸子狰狞的脸上的狠意渐渐的消失,他松开抓住三夫人的人,点了点头道:“你记住这话,最好别有其他的心思。如今官府里面盯的太紧,我们只能再等等,你回去后好好看着那些女人,让她们别整日的哭嚎。等官府看的松了些,我们再想些法子将她们一个个的带走,这回里面的女人有几个是有些姿色的,会卖个好价钱的。到那时,你也不必每日只吃一个窝窝头了,也该好好养养了。”
“是是是,梅儿都听缸子的。”方容梅不断的点着头。样子乖巧不已。缸子见她如此,十分满意。
方容梅在离开时,忽然对缸子说道:“缸子,我是你的女人,自然会为你着想。咱们弄的那些女子,姿色十分普通,连我之前的两分都没有,更别说卖到青楼里会有个好价钱了。我倒是有个想法,只要你能够办到,咱们日后必定日日吃香喝辣的。”
缸子一听,眼前一亮,立即十分有兴趣的看着方容梅,言道:“你继续说。”
方容梅双眼半眯看着慕容舒的院子,语气有几分幽幽的说道:“住在那院子中的一个女人,是我曾经的仇人。她容貌倾国倾城,世间少有的绝色。若是能够抓住她,并卖入妓院的话,绝对会是个好价钱!”
她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有沈侧妃的原因,也有慕容舒的原因,沈侧妃一死,那么,慕容舒不该如此逍遥,享受着宇文默的宠爱不说,如今还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凭什么!
“我需要好好想想。这个院子四周有着一两名的高人保护着,在这里绝对不能动手。”缸子眯起了幽绿的双眼,沉声道。
……
张英和张泉回来后,带回来了消息。事情发展顺利的超乎了他们的想象。那县令大人一看到他们的状纸还有那刘健行凶的凶器后,立即对刘健审问。
刘健虽然不承认所作所为,可如今证据摆在眼前,还有镇子上的人作供,刘健推脱不了。那县令大人竟然判了刘健监牢二十年!
这可是重型啊!监牢那种地方,谁知道刘健能不能见到二十年后的太阳。在县衙上,刘健便晕倒了过去。
张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这种结局还是有些悲凉。
慕容舒得知刘健的结局后并不意外,刘健伤到的是宇文默,当朝的南阳王。想到宇文默,慕容舒忽然想起了那菜刀上的血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他应该伤的不重,毕竟那菜刀和地上的血迹不过是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