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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嗣终于动了,这一局是他持二十狼。围攻厉驰的五虎,他走动了一个棋子,随后缓缓抬起头,双瞳神采散尽,变得非常黯淡,随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何为天道?”
轰……又一道炸雷从空中扫过。而罗成和厉驰不约而同的呆住了。
大自在上师,便是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强者,但两个大自在上师在一起,会象电磁的同级一般,互相排斥,因为天地不可分割,大自在上师却有两个,又距离如此之近,那么谁才有资格成为这片天空下唯一的主宰?而且情绪存在着潜移默化的效果,所以罗成和厉驰为了排解情绪,由最开始的互相尊重,变成了最近时而发生的口舌争持。
现在,他们突然感应到,天地之间又多出了一个变数,变数来自于周承嗣!
也许是雨点,或者是汗,厉驰的头发被打湿了,他悟过,很清楚此刻的周承嗣面临什么样的凶险,如果周承嗣没有问他,他最好的选择是悄悄离开,任由周承嗣自己熬炼,过不去,身死,过了,又多出了一位大自在上师。
可周承嗣已经问过他了,那么他的回答,将决定周承嗣的生死成败。
厉驰慢慢抓起一枚石子,周承嗣在走棋,他也要走,不过,轻飘飘的石子此刻变得无比沉重,让厉驰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动作也变得慢下来。
良久良久,厉驰终于走出一步,轻声道:“天无道,道在人心。”
“何为人心?”周承嗣又走出一步棋。
“北山有狼,饿极扑羊,狼性凶狡,可成道,羊性瘠弱,亦可成道。”厉驰缓缓说道,天空中炸雷不断,而厉驰的声音在雷声中依然显得格外清晰:“老夫年少时好勇斗狠,睚眦必报,如果老夫想扭曲天性,做一个克己守礼的君子,终会失了道。”
“他的道未必是你的道。”罗成缓缓说道,他在红月位面突破过,也有自己的感悟:“所谓自在,便是指随性而走、随遇而安。”
“然!”厉驰露出了笑意。
周承嗣不说话了,慢慢低下头,看着棋盘发呆。
厉驰慢慢站起身,向罗成使了个眼色,三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山岗,留在周承嗣一个人,此刻,暴雨如倾盆浇下,转眼就把周承嗣遍体临湿,但他始终象个雕塑般一动不动。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罗成三人并没有远离,都在远处护着周承嗣,当第一抹阳光洒落时,周承嗣依然没有动,而远方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禀报营主,帝都那边派军队出来了!”有武士飞奔过来报告。
斐真依没有过于惊讶,对于这种局面她早有准备,唯一有些意外的是,温颜的时机把握得相当精准,大军刚刚开始拔营,难免有些纷乱,的确是进攻的最好时机,不过斐真依有些想不通,温颜究竟有什么依仗,竟然敢离开帝都和自己决战,斐真依一直觉得温颜最好的选择是据城坚守,几大世家的私军基本全都在逐浪原上被打残了,能够拱卫京师的,只有谢守安的虎卫军。
“列阵,迎敌。”斐真依简短的下达了命令,既然想不出原因,索性就不去想了,在这种规模的战争当中,即使温颜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很难发挥作用。
远处,潮水般的人流汹涌而来,斐真依站在临时搭建起的箭楼上,看着那片潮水中竖起的虎卫军旗号,心中的疑惑更浓,温颜竟然一开始便派出了虎卫军,并且还是全军压上,哪里还有半分运筹帷幄的样子,简直就和乡野村夫之间的殴斗没有任何区别。
作为领军多年的大将,沈慕山也瞧出了有些不对,皱着眉开口:“营主,温颜必有所图。”
斐真依微微一笑:“无妨,两军交战,最终还是要以实力定胜负的,只要能吃掉谢守安的虎卫军,任她有千般妙计也是无处施展。”
沈慕山点头,一直以来他都把收复帝都当做一场最艰苦的战役,然而现在看来,似乎和自己想象得有些出入。
尽管时间有些仓促,边军还是及时排列好了阵势,当虎卫军冲入弓箭射程时,双方的弓手几乎是同时开始了射击,无数根箭矢呼啸着飞上天空,仿若飘起了两片无比密集的乌云,不过边军作为防守的一方明显占了些便宜,在虎卫军即将进入射程之内时,边军射出的箭矢便已经离开了弓弦。
不过这点微小的差距不足以左右战局的走向,随着虎卫军的接近,双方弓手起到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两股钢铁洪流狠狠撞击在一起,迸出无数纷飞的血花,每一刻都有战士倒下,同时又有更多人顶上,这片原野瞬息之间便化身为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不停的吞噬着生命。
谢守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的战场,震天的喊杀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切割着他的心脏,虎卫军是谢家的根本,谢家数十年风雨不倒,完全是凭借着虎卫军超强的战力,不论是谁主政,都无法忽视这一支力量,然而谢守安清楚,今天过后,虎卫军便将成为历史,不会再有往日的风光。
不据城而守,反而主动出击,凭借劣势兵力强行冲击对方军阵,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谢守安在心里惨笑,悲哀的是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谢守安相信,不超过三天,他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自己家里。
在见识过了那位卫老先生的手段后,谢守安怕了,是真的怕了,连那些穷凶极恶的妖物都能如臂指使,面对如此妖异的人物,谢守安根本提不起与之抗衡的勇气。
微风吹起,谢守安突然觉得有些萧瑟,没有了虎卫军,谢家便像是一艘满是破洞的小船,随时都可能沉没。
箭楼上,斐真依的眼神渐趋锐利,她始终没有投入全部兵力,为的便是提防可能存在的援军,这是温颜主动发起进攻的唯一理由,可战斗一直进行到现在,四周始终没有动静,散出去的大批斥候也没有发现什么,眼看虎卫军可怜的几千人已经损失过半,斐真依的疑心终于消除了,即使温颜有后手,也不可能牺牲虎卫军作为诱饵,没有了虎卫军,温颜连拱卫帝都成问题。
随着斐真依的命令,两翼的边军开始向中间包抄,斐真依等人也赶向了战场前方,只要歼灭了面前的虎卫军,通往帝都的道路便是一道坦途。(未完待续)
第四零三章 埋伏
正文 第四零三章 埋伏
虎卫军是帝国第一精锐,但边军同样是百战之师,数量上的绝对差距已经预示了这场战争的结局,当斐真依把两翼的军队也投入进去后,虎卫军终于不可避免的溃败了。
斐真依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追击的命令,趁着士气高涨之机,直接挥师帝都。
而在这时,周承嗣那边已然到了紧要关头,周承嗣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面棋盘上,棋局进退有度,变化万千,而周承嗣需要的只是一个点,一个顿悟的点。
厉驰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局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即使他也不能,两人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厉驰是以剑铸心、以杀入道,他也从不克制自己,动辄流血千里。
而周承嗣却是借棋局开悟,阡陌交错,杀机隐伏,格局固然是大了许多,一旦突破最后那道关卡,成就未必在厉驰之下,但其中的艰险不可同日而语,原因很简单,周承嗣修习的东西太多了。
身为隐门门主,想要把这样一个世人所不知的门派传承千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简单来说,就是周承嗣的心不净,远没有厉驰悟道时那份纯粹。
棋盘上的局势也很微妙,周承嗣处于颓势,即便罗成都能看得出来,周承嗣已经快输了,此刻,他还在呆呆的盯着棋盘,似乎在苦心琢磨该如何落子,厉驰心中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周承嗣会在这个时候突破关卡,自己何必那么认真?
就在厉驰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棋盘突然崩裂,然而上面纵横的阡陌却是奇异无比的升上了天空,仿佛是一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棋盘,纹路清晰,便是上面的棋子都清晰可辨。
接着,巨大的棋盘开始慢慢沉落,一直落到山岗上。此刻的周承嗣正坐在棋盘当中,他慢慢抬起手,这是从整夜枯坐以来。首次作出的动作,轻轻一按,巨大的棋盘上面便多出了一点火光。整个棋局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片片火焰在棋盘中穿梭着、燃烧着,把整座山岗变成了火之炼狱,纵使罗成等人站得极远,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炙热。
周承嗣再次抬起手,火光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化作无数道足以让天地崩裂的闪电,下一刻,又变作遮天蔽日的飞沙,狂风在棋局中飞卷所发出的呼啸声,如战鼓般震耳欲聋。
“四象阵图!”厉驰长吁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周承嗣挥动长袖,棋局蓦然消失,好似从来都没出现过,但是,整座山岗已经无法恢复本貌了。所有的草木都燃成灰烬,山石间遍布闪电轰击所留下的痕迹,唯独周承嗣面前以及坐下的山石还能保持原状,山石上画的棋盘也保存着,但随着周承嗣起身的动作,一大一小两块山石悄无声息的粉碎了。扬起淡淡的烟尘。
徐山走上前,由衷的恭喜道:“周老哥终于勘破自在,委实是可喜可贺。”徐山跟随罗成的决心更坚定了,周承嗣才和罗成结识多久?这便迈过关卡,晋入了大自在的境界,徐山相信这只是因为自己的机缘未到,说起来还是根基不稳,但总有一天,他也会步入大自在之列,
此刻斐真依的大军已然追出了数十里地,以往威风八面的虎卫军如同丧家之犬般亡命奔逃,边军上下士气如虹,紧追不舍,但就在大军前锋即将抵达一道山坳的时候,一股极其强烈的精神波动如同澎湃的海水般突然充斥了整个天地。
斐真依等人自然不了解这股精神波动意味着什么,只是直觉的意识到前方似乎蕴藏着某种危机,然而大军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斐真依已经打定主意一举攻克帝都,哪里会轻言放弃。
厉驰和周承嗣同时举头望天,面露惊疑之色,身为大自在强者,他们的感知要更加敏锐,徐山的境界虽然低一些,却也推算出了一些端倪,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罗成身上,因为他们相信,罗成一定会给出他们想知道的答案。
“糟了!”罗成脸色剧变,厉驰和周承嗣三人全都为之一怔,对他们来说,方才那道精神波动虽然强烈,但如今己方已经有了三位大自在上师,他们想不通罗成为何会如此紧张。
“跟我走!”罗成只是说了这一句话,身形便飞掠而出,厉驰三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紧追了过去。
这就是罗成和厉驰等人的区别了,厉驰等人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自然分辨不出其中的虚实,罗成却是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一道精神波动的确是由一个寄生魔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强大,但还不足以令罗成畏惧,让罗成紧张的是,其后接踵而来的,居然是由无数聚集在一起的寄生魔物发出的精神呓语。
前后两道精神波动混杂在一起,如果不是罗成经历了首府之战,恐怕也同样分辨不清其中的区别。
大军前锋刚刚转过山坳,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无数面貌狰狞的寄生魔物从大地中钻出来,密密麻麻的站立在那里,一眼望不到边际,如同一片无尽的潮水,所散发出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