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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无情,则心无可伤;无情,则泪无可流。如果当初我可以不要有情,再绝情一点,那么我情愿一生是一个不识情味的无情之人,也好过为情所伤泪竭而死。
又等了片刻,才见武涛缓缓下来。他和曹寅都不在他身后,想必是他叫他们不要想送了。
也对,想送何必呢!徒增惆怅!
“我们走吧。”他行至客栈外,叫来一辆马车,拉过我的手,如绅士般亲手扶我上去。这一刻,让我想起了在雪峰之下,四年来我第一次离开那里,也是同样的情景,只是那时对我伸手的,是另一个他。
“多谢。”我轻声开口,然走进马车。
武涛微笑地望着我,放下了帘子。“好类,走咯。”他一挥马鞭,一切又归零了。
当马车的车轮滚滚转动时,我蓦地告诉自己,应该将所有地脆弱和忧伤都丢了,丢在那片山野之间。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是的,玄烨,我们的再见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为了不让它继续错下去,请容许我做那个先逃跑的人。
四年,一切都是新的。在我的记忆里。你已经是一个过客了,一个无关痛痒,甚至不该照面的路人。而我呢?在你地心中,我是那个已死地人,没有温度,不再会微笑地对着你。然后说玄烨……我好喜欢你。我变了,变得早已不再是自己。我们,应该各自怀揣着对彼此地那点点思念,然后将它沉到潭底,永远地成为生命里无法承受的**之重。
帘帐轻摇,我最后再望一眼那渐渐远去地客栈,只留下最后淡淡的两个字。
“保重。”
做一个偷跑者,原不是我地初衷。
从不知道,抛下过去会让我变得如此轻松。
阳春三月。我和武涛终于踏上了江南之行的旅程。春天,四年来第一个只有自己的春天,在萧索单调的冬季里。总是那么的盼望它的到来。如今,春天即在眼前了,一伸手仿佛便可触摸到它湿润的发梢,感受到它温暖的呼吸。可是春天,到底是怎样的呢?是悠然自得,还是万物复苏?是情意切切,还是不解风情?是离人眼中地一滴泪,还是故人襟前的一枝花?是一纸写意渲墨,还是一卷工笔勾勒?
呵呵。谁知道呢……
春,暖人心脾,“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春,稍纵即逝,“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所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春,沁凉润透。“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春,酒里飘香,“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春,魂牵梦绕,“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于是,在如此美景面前。刚学会骑马的我便拉上武涛。两人策马一番。
骑在马背上,其实说句实话我还是无法适应。因为马跑起来时会一颠一颠,惹地我想泛呕。本以为骑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看着武涛那么潇洒的奔驰,竟没想到学起来会这么……不过现在好多了,因为掌握了技巧,我已经能够很好的驾驭马匹了。就连武涛多说,我的适应能力惊人。
“怎样?还行吗?”这日,说是赶路,其实我俩只是悠闲地到处闲逛。在一片比较原始的森林官道上,我们一前一后,策马而行。
“恩,当然没问题了。”我勉强地回眸朝他一笑,涟开久违的笑容。
“我们今晚在前面的镇上休息,再赶两天就可以到杭州了。”他策马上前,与我并驾而行,然略显兴奋地说,“到时候就可以见到公子了。”
“是吗?那很好啊!”终于要到杭州,只是……从离开客栈到现在,才不过短短十余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到了。“也不知道哥怎么样了?”一晃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玉无然现在如何了。
“应该很好吧!”武涛微笑地说着,“那么……我们快点吧!!”突兀间,他加快速度,然对我挥挥马鞭。我无奈般的笑笑,随即也加快了速度。
不多时,我们便赶到了小镇。这是一个看上去比较贫穷落后地小镇,家家都是泥塑的房屋,破旧不堪。小路上,偶尔可以见到一些小摊贩,却是苦着一张脸,毫无生气,整个小镇更是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怎么会这样?”从进入小镇,我和武涛便下马而行,“这里……不是江南吗?”我牵着马匹,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街道,和那木板门前零零碎碎飘散着的破布,不禁问道。这里……这里不是江南吗?在我的印象里,江南不是应该很富裕繁华的才对,可这里……也太荒凉了。
“这里是江南。”武涛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幽幽地说着,然继续朝前走去。
“可……那既然是江南,怎么会如此……”望着街边一个个衣衫褴褛、神情佝偻的老人们,看着他们一张张婆娑如死灰的面容,我根本不能相信这就是历史上富饶地江南。
“怎么不会,”武涛回身望向我,“还不都是清廷的那些贪官污吏干的好事。”他愤愤地说道。
“贪官……”我重复道,双眸渐转黯淡,心忽地一沉,“也对……”这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贪官了,尤其是像这样的小地方,所谓山高皇帝远,真是苦了他们了。“那……我们今晚住哪里?”像这种地方,似乎已经衰落很久了,哪里还能住人啊!我不禁怀疑道。
“放心,总有地方可以住的,只要你不嫌弃。”武涛回眸,对我一笑。
“呵呵……放心,哪里我都可以住。”我,又怎么会嫌弃呢!有瓦遮顶,那就足够了。
第112幕 “狭路”相逢
于是,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们在一处还算富裕的农家住下了。这是一户朴实的农民,有两个老人和两个孩子。平日里,两个孩子都在不远的县城干活,偶尔才会回来,所以偌大的一间房子,只留给两老居住。
在进屋之前,武涛先去打点了一番,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和衣服。两老开始并不十分愿意,但见我们都不像坏人,便还是很好客的安排我们住进了他们家里。
“多谢你了,婆婆。”月上柳梢,在用过了正宗简朴的江南小吃之后,婆婆将我领到房间。
“不用客气,姑娘,只要你不嫌弃这里简陋就好了。”婆婆是典型的南方人,即热情又好客。
“怎么会呢?这里很好。”我环顾四周,这屋子虽然破旧,都是用泥土塑的,但看上去十分干净和别致,想必两老一定经常打扫的。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为我铺好被褥,婆婆微笑着说道,然后为我掩上木门。
“恩,多谢。”我点头目送婆婆离开,接着轻轻坐到床边。
婆婆走后,房间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除了我沉重的呼吸声,一切寂静的可怕。突兀间叹口气,奔波了一天,望着桌台上徐徐燃烧的烛火,我忽地有种感悟。凝望着这个破旧却朴实的泥石屋子,想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朴实生活,想到每晚一回到家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然后睡着像这样简陋却温馨的木板床,我忽然觉得其实有个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了家,才有了温暖,才有了可以靠岸的心,人生似乎才有个归点。
静静地合衣躺下,痴痴地望着前方,我张开五指,在空中划过。不留下任何痕迹。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静下心神想想家了,“爸妈……你们好吗?”我蓦地说着,胸口似被千斤巨石堵着,眼眶不知不觉的便湿润起来,“你们……会想我吗?”五年了,你们还记得我这个丢失的女儿吗?闭上双眸。不愿让无止尽的泪水涌出,但小时候往事却如逆流的洪水,缓缓汇进心间。
“累了,该睡了。”我蜷起身子,将自己抱紧。
恍惚间。似在梦中飘浮。没有目地地到处游荡着。像孤魂野鬼般。无处可去。突兀间。我朦胧地听到门外传来马匹地践踏声。随后一个声音响起:“老人家。我们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吗?”那声音。我地心为之一颤。怔怔地险些无法呼吸。“多谢。”许久。久到我以为那是我地幻觉。因为那一切是如此地熟悉。如天籁般。我在心中这样想到。然沉沉睡去。幻觉。这一刻。我简直希望自己赶紧消失。
次日清晨。久违地赖床竟在我地身上重现了。直到天大亮。我才很不情愿地起身。简单收拾梳妆后。挂上那一层掩去我情感地面纱。我推开房门。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眼望去。破旧地院落里。只有零星挂着地一些干菜和玉米。其他连一些活地牲畜都没有。
走进对面大门地屋子。我本想看看婆婆在不在地。并向她道谢。可一进门才发现……
原来。该来地终还是逃不掉。
“你……”刚一进门。我就发现了里面地异样。轻纱微颤。人呆呆地立于原地。我险些惊呼出来。因为现在在我眼前地正是我千方百计想要逃避地人。“怎么会?”我蓦地问自己。
“依痕。你起来了。”屋内。武涛、曹寅和他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饮着茶谈笑着。见我进屋。武涛率先起身。温柔地问。“没事吧?”见我愣愣站在原地。他关心地问。
“恩。”我怔怔地点头,眼神却还是无法从他的身上转移回来。轻纱背后,我一脸震惊,在看似镇定的外表下,一颗心正紧紧纠缠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昨晚的马蹄声不是我的幻觉?“武哥……这……”我抬眼,用极度迷茫的眼神望着他。
“哦,龙兄也是在这里借宿的。”武涛解释道,“呵呵,依痕,你都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我们不是要去杭州嘛,刚好……龙兄他们二位也要去。”他为我说明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地缘由。
“杭州?”我痴痴地重复着,眼底淡淡浮出些许轻愁。“哦,原来如此。”我言毕沉思,心却一阵扯扯的疼,想是被灌满了忧伤的泪水,沉重得无法跳动。“怎样?龙公子的伤可好些?”为了不让武涛和他看出我的不寻常,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默,以阻挡来自他炙热的眸光。
“多谢玉姑娘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从见到武涛开始,康熙他就一直心有余悸,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吊着,浑身说不出的难受。直到她的出现,似乎如一泉清流,缓缓汇入他的心间,泛起一阵一阵地涟漪。好久,好久,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慧心地笑想着。
“那就好。”我客气地说着,然望向曹寅,以点头示意友好。“曹公子也没事了吧?”
“恩,多谢姑娘关心。”曹寅一辑手。
接着,我转身,尽量让自己保持和平时一样,然后问武涛:“婆婆他们呢?怎么一早就没见到?”
“这个……”他朝四周望望,“好像出去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吧。”说罢,他就朝门外走去。
于是,吃过早饭,因为同去杭州,我们四人在拜别了两老之后便一同骑马上路。
空旷旷的官道上,偶尔经过几个赶路的商人。官道两侧,皆种植着参天的大树,一到春季便枝桠茂密、绿树成荫,四匹浑黑的骏马在荫绿的林中则显得特别亮眼。我,一个人静静地骑在前面。若有所思,双颊因风吹而显得嫣红,发丝飞舞,轻纱摇曳。
康熙骑马在后,望着我略显飘逸的白纱衣,眼波横转。“玉姑娘。”他策马上前。与我并驾齐驱。“不介意同行吧?”他很自在地问,但这个问题实在不怎么让人自在。
我回眸,冷眼瞧上一瞧,然继续目视前方。“不介意。”我冷冷地说,“龙公子有事吗?”其实这一路,我已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