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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她是不清楚这些护院不但武功好,还是单身。钟管家担心自家徒弟又出去拈花野草,把野花杂草都带回家,索性选了几个身材相貌人品都不错的年轻护院。这窝边草,总是要干净一些。在他眼皮底下,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来。
可怜这些护院,一路苦着脸,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藏起来,就怕仲家小姐一个不留神,把自己给看中了,今晚上就得洗净了送她床上去。
这点小插曲,仲冉夏无从得知,只是这些护院每每不小心对上她的视线,立即就转了开去。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要了他们的小命似的。
大伙走走停停,终于是到了庆云寺。
这寺庙并不大,粉刷得干干净净的黄色墙壁,整齐的石阶。几个小和尚站在门口,微笑着双手合什,将香客一个个引进去。
这样的地方,静谧安宁,总有种让人放下心头大石的感觉。仲冉夏轻轻吁了口气,仲府里面暗潮汹涌,压得她就要透不过气来。
“请问,佛堂该怎么走……”她上前几步,看见对方不由愣了一下。
“娘子,可是认识这位小师傅?”展俞锦淡淡看向那小和尚清秀的面容,低声问道。
仲冉夏恢复如常,轻笑道:“怎么可能认得……只是这小师傅长得眉清目秀,倒是可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调戏,小和尚满脸怒容,狠狠地瞪着她。菲儿偷偷瞄向姑爷,对于自家小姐的花心已经见怪不怪了。
后面的护院暗地里大大松了口气,原来仲小姐的口味换了,喜欢上这样瘦瘦小小的清秀男孩,他们算是安全了。
转眼间,大伙又苦恼了。智圆大师在彤城颇负盛名,无缘无故把寺里的小和尚抢回仲府,怕是要惹起众怒,难以收拾。
看后面数人面色各异,仲冉夏一怔,才明白她刚刚随口说的话颇有歧义,忍不住笑了开来。
既然都误会了,她倒不如将错就错。
从宽袖中取出一柄时下女子喜爱的小折扇,仲冉夏挑起小和尚的下巴,忍着笑,刻意作出轻佻的样子:“小师傅,待会带我在寺里四处走走如何?”
说罢,她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故意凑了过去:“就只有你我两人,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当中,也就不懂武艺的菲儿一脸莫名。其他耳目灵敏的展俞锦和护院,怕是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前者仍是无动于衷,后面的,脸色古怪,皆是万分同情起这个小和尚了。
看着炸毛一样跳开好几步外的人,仲冉夏朝他眨眨眼,笑得灿烂。
对方从恼怒中明白过来,神色颇为不情不愿,沉默半晌才慢吞吞道:“……女施主,这边请。”
仲冉夏点点头,这家伙还不算太笨,折扇一挥,淡淡道:“你们不必跟来了,菲儿扶相公到里面坐坐,走了这么久该累了。”
这番话显而易见,是不想他们跟着,免得打扰了好事。
护院识趣地应下了,菲儿犹犹豫豫地看着姑爷,又瞧向自家小姐,迟迟没有吱声。
“那么,就麻烦这位小师傅了。”展俞锦神色从容,又转向了仲冉夏:“娘子,寺里的斋饭,错过就太可惜了。”
“嗯,”她轻轻答应了,看着几人离开,这才随小和尚进了寺庙的后院。
那小和尚急冲冲地走在前头,忽而顿住脚步,眉宇间含着恼怒:“不是说好初一、十五到府上相见,怎么这会女施主就寻来了?”
仲冉夏好笑道:“明远小师傅,今儿是月神节,我到庆云寺又有何不可?再说,那夜在书房小师傅也没自报家门,我从何而知你就在此地?”
清秀的小脸微红,他明白自己是多虑了。突然想起方才的事,明远急退几步,面色滚烫,不知是羞还是怒了:“女施主在自家夫君面前,居然……这样……”
“怎样?”仲冉夏歪着头,有些恶作剧地多问一句。看着明远脸色又红又白,兼之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
好不容易忍下想要伸手摸摸那颗光溜溜的小脑袋,她见好就收,安抚道:“那日小师傅到仲府的事,越少人知道为好。”
这的确是好意,明远一怔,坦然道谢。
“不必客气,我也有一件事需小师傅帮忙。”仲冉夏摆摆手,笑道。
“是什么?”明远眨巴着眼,不解地问道。
“烦请小师傅带我去见智圆大师,”不问清楚,她将无法扭转如今的被动,必须要向这位知情人了解事情的始末。
“请女施主见谅,主持大师身染重病,暂不能见客。”提起智圆大师,明远眼底一片黯然。
“重病?什么时候的事?”仲冉夏一惊,若是智圆大师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怕是永远无从得知“芙蓉帐”的下落。
那晚即使救火及时,可内里全是易燃品,一屋子的春宫图转眼就烧成了一片灰烬,书房亦只剩下断壁残垣,半块纸片也寻不着了。
“可请了大夫?”仲冉夏心里忐忑,焦急地问道。
明远见她着急,心下感动:“女施主放心,已经请大夫到寺里了。”
“那就好,”她吁了口气,实在担心得紧,拽着他的袖子就要走:“不行,这就带我去见见智圆大师,不然我可放心不下。”
“但是……”明远没留神,被她拖着走了几步,正待劝阻,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快步走来,急忙把袖子从仲冉夏的手中抢了回来。
仲冉夏不得不停下脚步,正想催促,转头却见一袭月白色的身影漫步而来。伴随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莲香……
月神节
该死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仲冉夏头疼地望着来人,勉强笑了笑:“风公子,也是来参加月神节?”
冷冰冰的面容,在看见她时,唇边露出一分浅笑,精致的五官霎时绽放出魅惑的笑容。风莲睨了眼一旁看得呆掉的小和尚,上前道:“夏儿好些时日没有到我那里去了,听说每年月神节必定到庆云寺用斋饭,这便急急赶来了。”
“风公子说笑了,”仲冉夏压根不相信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风莲会特意从杏香阁前来,“听说,风公子是今年的‘月神’?”
“不错,”回答的却是身边的明远,他望着犹如仙女般美丽的风莲,心里十分遗憾这样的人居然不是女子,“‘月神’向来自民间选出,今年自是非风公子莫属了。”
仲冉夏挑挑眉,不置可否。照她看来,风莲一股狐媚子的味道,不像神仙,更像是妖孽。
反而是自家那位美相公,若是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大有化仙而去的味道……
这一想,她嘴角抽搐。风莲在此,晚上跟展俞锦一碰面,这正室跟情人相遇,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这位小师傅是?”风莲似乎这才注意到开口说话的明远,低声问道。
“小僧明远,见过风公子。”明远清秀的面庞闪烁着欣赏的亮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风莲,实在觉得此人的美貌只得天上有,在寺庙长大的他看得有些挪不开视线。
见明远这样,仲冉夏悄悄用手肘顶醒他,提醒道:“不是急着走么?小师傅,别耽搁了。”
明远回过神来,脸颊红红,小声告辞,便羞得一溜烟跑掉了。
“这位小师傅真是个可人儿,”风莲轻笑着,目光却是停留在仲冉夏身上,“夏儿这么久没到我那里去,莫不是看上了这么个清秀佳人?”
她郁闷了,为何所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自己?分明什么都还没有做……
“风公子,我与这位小师傅才第一次见面,刚刚也是让他带路而已。”仲冉夏试图挽回她不多的形象,但看起来成效不大。
风莲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眼底里赤裸裸地写明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
她尴尬地干笑着,转开了话题:“晚上的‘月神’,风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换身衣衫便可,”风莲垂眸浅笑,牵着她的手笑道:“待会,夏儿要来看看我么?”
“风公子得绕着彤城走一圈,还怕我看不见么?”仲冉夏没有直接回答,模棱两可地开口道。
“扮演‘月神’的人必须戒荤,净身沐浴,不能与人同寝,不然的话……”风莲暧昧地笑了,挨近她道:“此地景色宜人,深夜更有一番韵味,若能与夏儿在此,倒是不枉此生了。”
仲冉夏被吓得不轻,对古人所谓的矜持印象,完全丢爪哇国去了。他居然语意含糊,提出在这么个神圣的佛家净地要跟她野合。
不过,照风莲的语气听来,他们这般恐怕不是第一次了。
“风公子,你又说笑了。”仲冉夏只得忽略他的话,将心理建设又加强了一倍,“天色不早,我就不再打扰了。”
风莲若有似无的莲香,搅得她心慌意乱。匆忙告辞后,仲冉夏提着裙子,便直奔佛堂,免得再跟这位杏香阁的头牌再扯上关系。
上回被催眠的事,她仍旧耿耿于怀。
之前算是幸运,自己旧伤未曾痊愈,这才没有着了道。但逃过了一次,并不等于第二次也能相安无事。
若是被风莲套出她是借尸还魂,自己在这里怕是呆不下去了……
“娘子,怎地一头大汗?”展俞锦倚在墙角,佛堂内空无一人,佛法说道该是结束,看这样子应该是在等她。
仲冉夏喘了口气,一把抹掉额上的薄汗,分明是被风莲吓出来的冷汗:“外面日头晒,热着了。”
墨黑的眸子望了眼外头几乎要西沉的落日,展俞锦挑眉不语。
仲冉夏也知晓她这借口实在太扯了,不过既然他不问,她摸摸鼻子也自觉忽略掉了:“展公子,菲儿呢?”
“我让她去看看斋饭准备得如何了,”展俞锦站直身,缓缓走来。忽然脚步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靠近,“娘子错过了这场佛法,待会还要来听吗?”
“不用了,”反正她也听不懂,仲冉夏错来美相公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向了庆云寺内院的厢房。
房内,斋菜已经备好了。每人一碗白米饭,一碟青菜,一碟豆腐,相当朴素。
常常在仲府大鱼大肉,偶尔用食素换换口味确实不错。
仲冉夏也是饿了,在菲儿的伺候下洗净手,就迫不及待地拾起双筷,痛快地吃了起来。
反观对面的展俞锦,举手投足依旧优雅至极,仿佛面前放着的是满汉全席,而非青菜豆腐。
一顿饭,吃得畅快淋漓。仲冉夏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自在了,府中每回用饭,哪次不是有七八个婢女在一旁站着。即使他们不敢直视,但在这么多人时不时飘来的目光中,她大有食不下咽的感觉。
以在寺庙中不宜同房、男女有别为由,她轻轻松松地打发掉了展俞锦到隔壁的房间就寝了。
“小姐,晚上可是要沐浴?”菲儿一脸不自然,怯生生地问道。
在寺庙里要煮上一桶热水,实属不易。仲冉夏也不想麻烦那些僧人,便挥手道:“不必了,待会还得去街上,回府再说吧。”
菲儿却是有些欲言又止,迟疑地瞅着她,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小姐身上的莲香……”
仲冉夏一怔,抬起手,低头闻了又闻。
果不其然,浅淡的莲香似有似无,若非这婢女提起,她根本察觉不到。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而今她自己便是如此。与风莲单独相处的时候不久,起初能闻得到他身上的莲香,过后嗅觉慢慢习惯了,反而分辨不出自己衣衫上沾着的香气来了。
那么,刚才在佛堂,展俞锦看怕是嗅到了,定然知晓她跟风莲见面不久。只是,他由始至终没有询问,是默许还是并不在意?
仲冉夏无奈地吩咐菲儿准备沐浴,看着婢女古怪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