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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她不禁一阵后怕。确实这些时日来,除了刀法,那套内功自己是日夜修炼,以便能尽快有自保之力。
不料,如今是适得其反了。
若非展俞锦修炼的内力与她相似,仲冉夏这会早已去见阎罗王了。
只是,这“同源”之说,是碰巧么?
仲冉夏心底闪过几分狐疑,钟管家将写满心法的书册给了她,小心翼翼的态度,绝不会任意宣扬出去。那么,展俞锦又是从哪里学会了这套心法?
仲冉夏正独自沉吟着,忽而一股精纯的内息自两人相握的手中缓缓传来。她一怔,惊讶地望向展俞锦。
他,居然将自身的内力就这样白白送过来……
“专心,收起杂念,我这就引导你的内力归于丹田。”展俞锦微微笑着,轻声提醒道。
仲冉夏立刻丢开疑问,用心跟随着那股暖流,把自身乱七八糟的内力慢慢平复。
足足半个时辰,总算是稳住了。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浑身的疲惫更甚。抬眸一看,旁边这人如玉的脸庞上连半点倦意也不见,仍是柔柔地笑着,仿佛刚才耗费的内息,不过尔尔。
仲冉夏心底震惊难平,虽说她研习内功不久,也明白要调整混乱的内息,需得比自己功力深厚一倍甚至两三倍的人才能办到。
只是展俞锦先前重伤才愈,而今输出这么多内息竟然不痛不痒,可见此人的武功远比她想象中要更深不可测。
若他是敌人,仲冉夏心中紧绷的弦绷得紧一紧。如此强大的对手,她根本没法应付。
而今是否要庆幸,此人对她暂时没有敌意?
“……娘子在想什么?”耳边低沉的声线,温热的气息,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在耳廓上擦过。
仲冉夏心不在焉,脱口而出:“展公子的武功都恢复……了……”
她一怔,许是刚刚的不适散去,对展俞锦的警惕反倒减低了不少,方才心底想的话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仲冉夏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好让她清醒过来,免得说话又不经过大脑。
展俞锦笑了笑,相对她的窘然,回答得甚为坦然:“有袁大夫妙手回春,还有娘子和岳父大人花费千金的药材,在下确实已有了起色。”
只是起色,却足够独自应付她走火入魔?
仲冉夏双眼一闪,笑道:“无论如何,多谢展公子出手相救。”
“娘子何必客气,这是俞锦应该的。”他垂下眸,蓦地问起:“不知娘子如此急着学武,究竟为何?”
她一窒,干笑道:“急性子作祟,不料如今事倍功半。”
“是么?”展俞锦唇边的笑意,在落霞中悄然绽放,“只是以往,娘子向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仲冉夏心跳漏了一拍,故作镇定:“以前是以前,我现在想通了……”
展俞锦一面说着,指尖顺着她的手腕,逐渐向臂上游移。
仲冉夏抖了抖,皱起眉,想要甩开,却被展俞锦轻易制住了。
她的手臂一点一点从宽袖中显露出来,纤瘦,白皙。当中一块指甲大的红色胎记,十分显眼。
展俞锦收回了手,她终于被解开了禁锢,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
他若无其事地把仲冉夏的衣袖整理好,盯着她的双眸淡淡道:“胎记可以伪造,容貌亦能易容,脉象虽不可能一模一样,却能极为相似……”
展俞锦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愣神地盯着他,却听到让自己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的话。
“你不是娘子,那么又会是谁呢?”
仲冉夏被吓得不轻,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展俞锦就注意到这些细节,在一旁观察着,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
胸口的跳动有些控制不住的凌乱,她的视线停留在美相公的俊脸上,没有移开半分。毕竟现在撇开脸,不过是说明了她的心虚。
输人不输气势,仲冉夏就不信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真的,展俞锦还能拆开她的骨肉,瞧瞧里头的灵魂是否换了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反而淡定了,从容不迫地笑着反问道:“展公子以为,我又会是谁?”
“仲府的守卫虽说算不上固若金汤,可要不知不觉把仲家大小姐换了人,却是不易。”展俞锦瞅着她,似乎想从仲冉夏的神色中看出些端倪来,“仲府家财万贯,却并非富可敌国,谁会费劲心思混进来?”
确实,如他所言,又是易容又是伪造胎记,甚至连脉象也计算在内,不知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挑上适合的人。稍微一想,便知是不划算的了。
仲冉夏微笑着甩甩头:“当初展公子不是一直守在我的榻前,是否有人把仲家大小姐换了,你不是最清楚么?”
“确实如此,”展俞锦略略颔首,确信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得逞。
“那么,展公子还有什么疑问吗?”仲冉夏面上显露出几分不耐,垂下眼,话语间分明就是逐客的意思了。
他幽邃的双眼在仲冉夏身上一顿,唇边的笑意愈发温柔:“娘子,今晚俞锦会再来的。”
她一怔,再来,来干什么?
不等仲冉夏细问,展俞锦挥挥衣袖,潇洒离去。
她心里憋着疑问,不由忐忑。难道美相公还想遵照老爹的意思,又来同房?
可是自己才刚刚恢复,展俞锦用得着非要挑上这样的时候来吗?
心思恍惚了一整天,仲冉夏按耐不住,还是让菲儿把钟管家给叫了来。
这位师傅黑沉着脸,关上门后遣走了附近的奴仆。下人看见他不善的脸色,立刻撒开腿跑得老远。
没了闲杂人等,钟管家便开始发难了:“你这笨丫头,虽说勤奋是好,也不必日夜兼修,险些丢掉了性命!”
他烦躁地在房内来回踱步,心情复杂。
一来是高兴这懒徒弟终于开窍了,懂得重视研习武艺,每天的晚课再也没有落下;二来却是担心,她这样不要命地练习,迟早会把身子弄垮掉的。到时,他该如何跟仲家老爷交代?
钟管家这面忧心忡忡,仲冉夏反而安慰他道:“师傅,徒儿知错了。以后,定会小心谨慎,再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来。”
“知错就好,”钟管家眉头微皱,干巴巴地问,“……身子没事了?”
“嗯,多得相公帮忙,紊乱的内息都稳住了。”仲冉夏笑着答道,虽然她是万分不愿欠下展俞锦的人情。
听罢,钟管家脸上又黑了一分:“那小子突然主动出手,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你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徒儿晓得的,”仲冉夏乖巧地应了,见她的师傅脾气暴躁,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只是神情颇为不自在,怕是少有如此关心人的时候,却能让她感觉钟管家真切的关心。
埋藏在心底的疑惑,因为眼前这个真心对待她的人,仲冉夏斟酌着还是开口了:“师傅,你知道相公究竟是什么人,又如何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钟管家面色铁青,不情不愿地答道:“为师对江湖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这姓展的小子。要么这不过是假名,要么此人从未对外袒露姓名,根本无从查起!”
“杏香阁的头牌曾唤他一声‘展二公子’,师傅可认得‘风莲’此人?”她对美相公的身份颇为忌惮,尽早查出,才能让自己心安。而风莲,恐怕是知晓展俞锦的身份,只是要从他口中打探,实在不容易。
“杏香阁?你又去这样的地方,识得些下作的人了?”钟管家怒极,声音不由拔高,“若是那姓展的小子无法伺候,丫头不如在府里挑人,身家清白,人品也过得去……”
看他絮絮叨叨,恨不得把仲冉夏去小倌馆的恶习纠正过来。
她听得头疼,又加之钟管家气急攻心,说话怕是用上了一两分内力。不知明天府里的年轻家丁和护院,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足足半个时辰,仲冉夏耳朵被震得“嗡嗡”叫,这位贴心的好师傅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真是欲哭无泪。
看来,向钟管家打听风莲的事,是有些鲁莽了。
幸好天色渐暗,展俞锦依言前来。钟管家见了他,冷哼一声,叮嘱仲冉夏小心身子,便大步离开。
她暗地里吁了口气,好不容易耳根要清净下来了。只是抬头见美相公笑吟吟地站在榻前,屋内仅得他们两人,仲冉夏全身又绷直了。
殊不知,这回确确实实的,是她自己先入为主,想歪了。
还道展俞锦大晚上的跑来所为何事,谁知他不过是继续替自己调整内息。只是结束后,他忽然提起一句,让仲冉夏窘迫不已。
“听闻钟管家正挑了好几个年轻强壮的护院,想为娘子解闷?”
美男心海底针
仲冉夏摸摸鼻子,在美相公的注视下,居然有些心虚:“独自练功,难免会像今天这般走岔,便让钟管家寻了些人来一并对练,也好学些防身的招式。”
好在她下午确实把钟管家请了来,这理由说的牵强,也算是能应付得过去。
既然展俞锦替她把脉,早就知晓自己的功力如何,仲冉夏也不觉得有什么该隐瞒的了。
“对练吗?”他唇边噙着浅笑,低低地道:“娘子为了精益求精,可谓是煞费苦心。”
“展公子过奖了,”仲冉夏干笑着,不明白她对着这有名无实的夫君,为何会这般忌讳。反正原主人在外头早就勾搭了杏香阁的头牌,如今钟管家在府中替她物色人选,又有何不妥?
只是这话,她是说不出口的了。
总不能安慰美相公,既然都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何需再介怀以后出现更多更绿的帽子?
好在展俞锦没有探究,很快便回房去了。
仲冉夏让菲儿熄了烛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反复回想起方才与美相公的对话,以及他举手投足,高深莫测的眼神。
既然他提起了脉象和胎记,可见展俞锦对原主人的熟悉,早该怀疑她了。但他迟迟没有提起,只是搜罗了一系列的证据后,这才开口向仲冉夏求证……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此人的心思过于深沉,若是为敌,自己怕是要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仲冉夏苦恼地皱起眉,她是不是该多顺着美相公,小心殷勤地抱上他的大腿,免得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这厢这绞尽脑汁,窗边蓦地传来一声轻响。
仲冉夏警惕地竖起双耳,寻思着这仲府的护院实在该好好鞭策了。如今,真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地闯进来,让她怎样安心入睡?
放缓了呼吸,她慢慢摸索到枕下的一把锋利的匕首。
如果不是担心别人知晓自己耍刀,仲冉夏恨不得日夜抱着她的大刀就寝。不得已,只是去库房取了这柄匕首防身。
这匕首看似华而不实,刀鞘不但镀了金,还镶满了宝石。原先她也是看不上的,却听钟管家说了来历,似乎是某个草原外族族长的心爱之物,这才姑且取了来。
谁知这匕首薄而锋利,吹发即断,让她甚为欢喜,便藏在了枕下。还道是杞人忧天,此刻,却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似是忌惮外头来回巡视的护院,半蹲着藏匿在窗下许久,待没有异常,这才起身缓步走向床榻。
仲冉夏紧紧握着刀柄,她的武艺只能算是平常,此人的轻功如此出息,自己必定不是对手,仅能求得一击即中,趁机脱身。
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尤为突兀和惊心,她心跳飞快,咬着唇强逼自己继续平缓了呼吸。浑身绷直,手心也禁不住发汗。
仲冉夏眯着眼,感觉到来人的逼近。
就是现在!
她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匕首在月色下银光一闪,直直刺向榻前的黑衣人。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