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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瞒不过去,老爹也老实了,小声解释道:“这风莲压根就是狐狸精,东厢那些新买的丫鬟一看到他,眼睛都直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
“……所以,你就把他送过来了?”仲冉夏抿着唇,眼底冒火。老爹就不怕两美男对上,西厢后院起火?
“这里不是有贤婿在,肯定能镇住那只骚狐狸。”仲尹摸摸几层下巴,笑眯眯地道:“就这么决定了,镖局有事,爹这就去看看。女儿啊,人就交给你了……”
“等下,爹!”仲冉夏还没反应过来,老爹已经跑得老远。
无可奈何地瞄了眼门边的风狐狸,她挥手道:“菲儿,带风公子去西侧的厢房。”
如果没记错,那里可是离她卧室最远的房间。
原以为风莲会有所异议,可是出乎仲冉夏意料之外,他轻声应下,便顺从地随菲儿离开了。
留下她愕然地站在原地,不由怀疑刚刚的真是杏香阁那位心高气傲的头牌?
风莲自入府后,举止十分规矩。不但早晚向仲老爹请安,也未曾贸然闯入卧室,与展俞锦争宠。
仲尹很满意,仲冉夏很迷茫,美相公却是无动于衷。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和麻烦,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可看着这样的风莲,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和不安。
于是,这日得了闲,仲冉夏挥退了菲儿,独自一人往西侧的厢房走去。
隔着老远,便听见院内莺莺燕燕的娇笑。
轻声推开院门,便见四五个衣着光鲜的美艳丫鬟,围着石桌前的翩翩公子,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着。
两人半跪在地上,捶着美公子的腿脚,不忘身子前倾,有意无意的显露出媚人的姿态;一人站在他身后,纤手捏着肩膀,时不时弯下腰,在那公子耳边轻声低语;另有两人拿着水果,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那美公子,生怕慢了半拍,让对方占了便宜,身子更是依偎在侧,几乎要跳到那人怀里。
如此香艳的情景,倒是让仲冉夏大吃一惊。
若是没有看错,这些美人儿都是老爹前几日从府外买来的,就为了侍候明远这个不解风情的闷葫芦。如今,居然便宜了风莲。老爹若是知道了,怕是要痛心疾首,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买了这么些吃里扒外的美丫头了。
他费尽心思把人丢到西厢来,可惜这么些痴心的丫鬟也悄悄跟着来了,小和尚这会怕是要偷笑了,难得有人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仲冉夏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风莲第一时间发现她,侧过头,微微一笑:“真是稀客,夏儿终于想起我来了?”
那些丫鬟见是她,吓得花容失色。在彤城何人不知这位仲家大小姐的手段,急忙站起身,退开到一边。
“风公子倒是懂得享受,刚进府的婢女都拜倒在你的风姿之下了。”仲冉夏随意在他对面坐下,扫了眼桌上,不但有她平日喜爱的糕点和新茶,还有刚摘下的新鲜果子,连自己都尚未尝到,居然这么快就送来这里了。
“莲儿孤身入府,幸好有她们陪伴,排解寂寞。”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似是给这些美婢解围,在仲冉夏听起来,更像是火上浇油。
若是以前的仲家大小姐,定然是怒火中烧,只是现在的她,倒是有了几分兴味。风莲这一招,究竟图谋为何?
只是面上,仲冉夏依旧装出恼怒的模样,狠狠地瞪向那些美貌的丫鬟:“风公子莫不是忘记了,这些是爹送去给明远小师傅的人?”
“莲儿不敢忘,只是明远小师傅每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念经练武,实在没有这些婢女的用武之地。”风莲不慌不忙地答着,眼角微挑,周围的丫鬟霎时都红了脸颊。
仲冉夏对于这只随时随地魅惑异性的狐狸已然无语,风莲此言摆明是说明远默许将这些美婢送过来,与他毫不相干。
她也懒得跟这人辩解,猛地站起身,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去。
半个时辰后,这些婢女通通被赶出了仲府。
“听闻娘子今儿大发脾气,将明远屋内新来的丫鬟都赶走了?”就寝前,展俞锦含笑问起。
仲冉夏点点头,风莲动动指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丫鬟就争相恐后地扑过去,这还得了?
若是纵容下去,这府内的丫头嬷嬷都难逃风狐狸的魔掌,想要打探什么怕是轻而易举。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用这些新来乍到的美婢杀鸡儆猴,免得府内的下人都被风莲笼络了去。经过今日一事,他们都该知道收敛了。
掀起被子,她不在意地道:“我可不想明远这小秃驴,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不知谁是亲爹的娃来。”
展俞锦笑了笑,在她身边躺下。
仲冉夏翻来覆去睡不着,没话找话说:“知府大人跟老爹以往有过节?”
“岳父大人手腕了得,在这彤城没有谁敢当面得罪他。”他侧过身,清亮的双眼定定地直视着她。
仲冉夏有些尴尬地撇开脸:“但是知府送这样的礼物来,仲府不就给人笑话了?”
“知府上月搜罗到一大块血珊瑚,派人快马送来彤城。”
她眨眨眼,终是看向展俞锦:“你是话,箱子被人掉包了?”
然后,让老爹丢了面子,离间仲家跟知府的关系?
仲冉夏苦思冥想,连日没有睡好,这会终于是撑不住,沉沉入梦。
展俞锦坐起身,挥袖在她身上一拂,低笑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哼,”身穿雪色长衫,来人大刺刺地推门而入,丹凤眼往床榻上一瞟:“怎么,还怕她知晓你我之事?”
展俞锦站起身,垂眸浅笑:“风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看来,你的武功至少恢复了五成。”风莲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略显惊讶。
“托风公子的福,”展俞锦黑沉沉的眸子平静无波,“只是你却是毫无起色,莫不是沉迷于酒色之中?”
这话显然踩中了风莲的痛脚,他眼中冷光微闪,却隐忍不动。而今的他,根本不可能是展俞锦的对手。硬碰硬,并非智者所为。
对于风莲的自知之明,展俞锦墨眸中分明闪过一丝赞赏:“三年未至,风公子太心急了。”
“智圆已死,此乃死局,何不重新开始?”眉宇间噙着不耐,风莲张口便道。
“……你杀了和尚?”展俞锦微怔,忽然笑道。
“对付这样的人物,何需我动手?”风莲一脸倨傲,冷声应道。
“确实,你的手下人才济济,无需劳烦风公子。”
看见展俞锦唇边的笑意,风莲只觉碍眼得紧。转头望向床榻上安然沉睡的清秀女子,他就要靠近,却被人生生拦下,不禁讥笑:“展二公子什么时候,也懂得怜香惜玉了?”
“风公子在此处挑衅,倒不如多费心思去寻那遗失的部分。”展俞锦站在榻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隐隐飘来几分杀意。
风莲向来识时务,退后一步,任凭胸中气血翻滚,仍旧不愿示弱:“这女人不知是哪里派来的探子,展二公子就不怕她扰了你我的兴致?”
“此事,无需风公子费神。”展俞锦语气渐冷,逐客之意更显。
“那就请展二公子看好你的女人,免得哪天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风莲搁下狠话,匆匆走出西厢,禁不住停在院门,吐出一口鲜血。这姓展的,还真的想杀了他!
若再迟一步,就算他硬撑,恐怕也吃不消。
用力一抹嘴角,风莲满目忿恨。若非当年的约定,展俞锦恐怕早就出手,让他血溅当场。
蓦地身后一阵寒意扑来,风莲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却依旧被刀锋在手臂上落下一道血痕。
转头一看,他不由大吃一惊,转眼恢复如常,嘴角一翘。夜色下瘦削清秀的脸庞透着冷意,一改往常的恬静平和,浑身的杀气显而易见。光溜溜的脑袋生出了一点发渣,一身灰袍些微的凌乱,应是匆忙中赶来。
至于那把黑漆漆的大刀,不正是仲冉夏的?
好你个展俞锦,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明远晚饭后抵不过丫鬟们的怂恿,喝下了一大壶新茶,这夜辗转难眠,索性到院中赏月。
远远却见一道身影闪入西厢仲家小姐的卧房,担忧之余,不由跟随在后。
小和尚在庆云寺的武艺数一数二,尤其是刀法和轻功,甚至远在师傅智圆之上。西厢房早就在仲家老爷的暗示下,晚饭后所有下人都撤了出去。如此,前头的人也没有料到会被明远发现并跟踪。
小和尚藏在窗台下,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下去,心中的哀痛和愤恨更是难以自抑。
以展公子的功力,不难发现自己。听着他慢慢诱导风莲说出实情,明远转身便在西厢书房取了仲冉夏的大刀,不由分说就冲向了那位平日对他和善体贴的风公子。
智圆大师的死,一直而来都是小和尚心里的死结。解不开,还日夜隐隐作痛。如今得知仇人是谁,他霎时将历年来在佛祖前的虔诚抛诸脑后,眼中只余一片血红。
风莲心下冷笑,好一招借刀杀人。
即使在他看来,明远的刀法不过尔尔,还不到能取他性命的程度。只是,愤怒中烧的砍杀,风莲应付起来却有些吃力。
看他挨了几刀,见了血,明远这才慢慢冷静了,收起了大刀,默念起清心经。伤人已是犯戒,若是取人性命,更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虽说小和尚胸口灼烧,恨不得能要风莲以命相抵,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违背佛门,报仇雪恨。
风莲倚着石墙,虚弱地开口道:“小师傅,我平日对你如何?”
明远面色有些挣扎,迟疑道:“……甚好。”
#奇#“何曾骗过你,在你那里得了好处?”风莲见他冷静,循循诱导。
#书#“不曾,”明远皱起眉,心里有些懊恼方才的鲁莽。他们的对话含糊,风莲亦没有当场承认是他所为。此人一向待他不薄,若是误会了……
#网#见小和尚动摇了,风莲再接再厉:“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加害智圆大师。”
瞧着明远的面色,他又道:“如果小师傅不信,我这便发毒誓……”
“不必,我信得过风公子。”明远心思单纯,风莲一脸坦诚,眼神哀痛委屈,不禁心软。
“有一事,我始终不敢开口,免得你误会。”顿了顿,风莲犹犹豫豫地说道。
小和尚满眼信任和期待之下,他这才接着道:“……那位替智圆大师看病的袁大夫,与展公子是知交好友。”
说罢,风莲慢吞吞地起身告辞,明远惭愧地扶他回房,又眼巴巴地送来伤药,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随手撕开身上沾满血的衣袍,屋内突然响起几声低笑。
展俞锦看出了他的意图,从中作梗,自己又何尝不是?
风莲与展俞锦PK第二回,平手……
霸王硬上弓
第二天大早,仲冉夏便知晓了风莲被明远砍伤的事。
怎么看都像是风狐狸出言挑衅,小和尚难以忍受才出手。
纵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府中的婢女嘤嘤啜泣,时不时在她面前出现,楚楚可怜,只为了让大小姐去西厢看看风莲。她暗叹这些女子被风狐狸迷得七荤八素,索性顺着她们的心意,去瞧瞧某人是否半死不活。
“风公子,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床榻上的人面无血色,单薄的亵衣下重重染血的布条清晰可见。她还以为婢女夸大其词,如今看来确实受伤不轻。
“昨日月黑风高,明远小师傅以为我是闯入府中的贼人,不过是误会而已。”风莲避重就轻地答道,丹凤眼里浮现出几分哀怨:“夏儿特意前来,就不问问我的伤势如何?”
“大夫已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