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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风公子也不想再继续担当这样的角色,是么?”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笃定地反问道。
“当然,”风莲浅浅笑着,忽然大掌覆上她的手,低问道:“夏儿以为,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北山最为妥当?”
仲冉夏略显惊讶,倒是没有立刻抽回手,反而报以一笑:“风公子胸有成竹,又何必多次一问?再说,我只是提过几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要如何做还是你做主为好。”
不然,到时输了,岂不是要将所有的罪责推诿到她身上去?
见仲冉夏没有动,乖乖地任由他轻抚着手背,风莲唇边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也罢,此事急不得,就不劳夏儿再费心了。若果又瘦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她面上波澜不惊,作势要斟茶,顺道将手不着痕迹地抽了回来:“风公子,此事重大,切勿走漏风声。”
“夏儿说得甚是,我手底下向来不留多嘴之人。”丹凤眼微微眯起,笑得好不灿烂。
仲冉夏略略颔首,冲洗着茶具,专心泡茶。
若果她知晓此番无心的一句客套话,竟让数人平白丢了性命,恐怕以后说话会更加谨慎小心,再也不会脱口而出了。
我等你
翌日一早,仲冉夏起来发现,院中的仆役被换下了一批,不禁疑惑。只是与她不相干的事,向来不会多管闲事。
只是午后风莲现身,笑吟吟地请她与明远上了酒肆外等候的马车:“此处简陋,若是暂住还可,只是长住就未免过于寒酸了。”
小和尚不解道:“小院清净,整洁舒服,怎算得是寒酸?”
仲冉夏却是皱眉:“风公子,此话骗骗小师傅还可以,对我是不起作用的。”
当她是三岁小孩么?
那院落中吃的用的,哪一样不精致?风莲居然敢用“寒酸”二字来形容,又急于让他们两人离开,这其中铁定有猫腻。
他笑了笑,简略说道:“长老们生怕走漏了风声,让江湖上的人知晓他们修炼了‘芙蓉帐’,未免节外生枝,所以才……”
仲冉夏挑挑眉,听出了言下之意。那便是担心她跟小和尚学了去,当他们是家贼来防了?
“如此,我们这要去哪里?”
“我在城外有一处别院,鲜少人知道,将夏儿和小师傅安顿在那里是再好不过了。”丹凤眼微微挑起,风莲笑道:“自然,我亦会一并随行。”
既然他都决定好了,如今也不过是告诉两人这个决定而已。仲冉夏有些不悦,见明远未有所感,神色平静,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所谓的别院,却是在极为偏远的郊外。
马车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在一大片的树林里见到这座别院。围绕的石墙足足有两人之高,从墙外很难能窥视些什么出来。
前院几棵光秃秃的树干,花圃里只有些许的残菊,好一片破败之景。
仲冉夏没想到此处居然会是这样的,微感诧异。
风莲解释道:“这院落荒废一年多,而今却是来不及修缮,只得先让你们住下,再作打算。”
明远要求不高,有瓦遮头,有能果腹的干粮,有能休息的地方,便已经足够了。
仲冉夏也没有异议,房间收拾很干净,显然房外保持原状,是做给别人看的。
毕竟一座荒废多时的院落,突然被人修缮妥当,恐怕会引人侧目。风莲应该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安排。
日子如常,不过是换一个住的地方,身边服侍的仆役也换了新脸孔,其余的并未有任何变化。
明远仍旧日夜打坐练刀,发狠地将所有的精力投注在武学上。
只是,仲冉夏偶然发现,三更后至天亮这段时间,小和尚都会不见踪影。
回来后,身上一股香烛的味道。
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明远跑去附近的寺庙了?
但是去也就去了,为何专门挑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这个时辰,哪里有寺庙开门?
一次她假装睡熟,偷偷守在隔壁房间,尾随在后,转眼却被甩下了。仲冉夏不甘心,可惜明远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从不曾提起。
她总不能说,想要知道小和尚半夜去哪了?
这么一来,岂不是让明远知晓自己跑去跟踪他的事?
再者,自那一晚之后,小和尚再也没有出去了。
不晓得是发现了仲冉夏跟着他的事,还是已经把事情办妥了,不必再悄悄出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仲冉夏也只是好奇,很快就将此事抛在脑后了。毕竟以明远的性情,断不会做什么偷鸡摸狗,烧杀抢掠的事来。
于是,这件古怪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风莲所说的话,仲冉夏也只是半信半疑。她有意无意向新来的仆役打探,两人换地方住的理由。
可惜,那些人不是面色苍白,跪地求饶;便是闭紧嘴巴,软硬兼施,愣是没能撬出哪怕是一句话来。
他们不说,仲冉夏自有方法知道。
叫上明远驱车到隶属于九重楼的分支,她驾轻就熟地打发小和尚进去买消息。而后,自顾自地半倚着车内的软垫,舒舒服服地等待结果。
周围依旧热闹非凡,只是这样的喧闹在仲冉夏听来,并没有了以往的雀跃和好奇。
她懒洋洋地喝着泡好的香茶,阵风一起,吹散了几缕碎发。不经意间抬起头,飘起的帘子外,一道熟悉的玄墨身影就这样突兀地撞入眼帘之中。
仲冉夏微微怔忪,迅速推门跳下了马车。
那个人,居然还敢在她面前出现?
弯刀素来带在身上,她没有任何迟疑,追着前方那人,匆匆赶去。被推搡路人的抱怨声,撞翻小摊的咒骂声,仲冉夏通通都忽略掉了。
吵杂的市集拥挤不堪,人群接踵摩肩。
可是,在自己的眼内,只有他。鹤立鸡群的背影,令人无法忽视……
她的手紧紧握着弯刀,眼神复杂。此刻,自己是该对那人一刀劈下,以解心头只恨?
还是暂时忍气吞声,避免打草惊蛇,再助风莲一举围剿天凌府,让他一败涂地?
犹豫间,展俞锦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仲冉夏面带迟疑,最终还是钻过人群向他走去,视线紧紧追随。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略略转过头,如墨般的双眸冷冷淡淡地一扫。
见是仲冉夏,展俞锦仿佛并不惊讶。定定地看着她,眸中波光涟涟,似是含着千言万语。
她心下一动,蹙起眉,想要更加靠近。可惜市集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根本挤过不去。
如此,仲冉夏索性站在原地,与美相公遥遥相望。
只见他张口,唇形诉说着三个字……
她一怔,还想仔细看清,冷不丁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大吃一惊。
小和尚明显被仲冉夏吃惊的神色震住了,好半天才支吾道:“……仲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扭过头,茫茫人海中,哪里还有那道墨色的身影?
莫不是,刚才只是自己眼花了?
“小师傅,你有看到……展公子吗?”
他摇头:“没有,我离开九重楼后,见仲小姐不在马车上,这才来找的。除了你,没见着其他人。”
“……是么?”仲冉夏心底有些失落,自嘲一笑。或许她日夜所思,于是出现了幻觉了?
只是,那个人最后要说的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吗?
……我等你……
他在等待她回去报仇,她也在等待他的解释……
仿佛还能听见那人低沉的声线,细细叙说着这三字。
仲冉夏眯起眼,视线在人群中找寻一轮,垂眸道:“小师傅,我们回去。”
“哦,好。”明远点点头,余光也跟着瞥了眼四周,一无所获。顺从地跟在她身后,迅速离开了市集。
捏着从九重楼得来的消息,仲冉夏却是哭笑不得。
还说风莲急着要他们搬出去,兴许是内部纠纷,又或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只得立刻转移。
谁知,居然是这样一件荒唐的事。
不知谁打听到她藏身在酒肆后院的事,被长老们怀疑是风莲金屋藏娇,生怕仲冉夏吹枕边风,坏了他们的好事。
众人商讨一番,便想要打探一下这位被风莲藏得严实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若是乖巧听话,那便罢了。
若是颇有手段的狐媚子,又野心不少,恐怕就得容她不下了。
很显然,仲冉夏不乖巧也不听话,只能归于第二种。
风莲还不愿跟他们正面发生冲突,也便采取了消极应对,命人在后院中安置了一名美艳却不识大字的歌姬,装装门面糊弄过去。
至于她跟明远,就得撤离得远远的。
仲冉夏好笑,这些长老们的想象力以及危机意识未免太厉害了。这还没造成任何影响,便要防范于未然,连一丁点的隐患都容不下。
尤其是,风莲身为正派盟主,居然被他们骑到头上,连后院藏一个女子的事都得经过长老们的批准。这还能混上几年,实属不易。
只是,他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便是了。
长老们这番手段,风莲定然也在暗地里反将一军了。
翻出最底下的一张纸,仲冉夏笑开了。
九重楼倒是会做生意,重金买了想要消息之后,还附送了这么一条不起眼的小消息。
原本院中的婢女因为偷窃被重惩,连带一干下人连坐,尽数被杀。
其中,九重楼还在最后面表明了一行小小的楷字。
仆役当中有帮派长老的亲信,或眼线……
结果不言而喻,风莲借用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将院内外所有的眼线全部清除干净。
仲冉夏轻轻一叹,其实不必如此。
那些人也不过是长老们手中的棋子,身不由己,又何必为难他们?
就算杀掉一批,还是再来一批,风莲这根本就是滥用职权,将私愤撒在这些人身上而已……
“夏儿,在看什么?”风莲推门而入,看向桌前的她,柔声问道。
仲冉夏自然明白,今天的一举一动,恐怕逃不过他的双眼。没有必要隐瞒,她甩甩手中的纸条,淡笑道:“不过是看看这场闹剧,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瞄了一眼,低笑道:“多嘴的人,确实用不得,倒不如都毁了去。”
仲冉夏眯着眼,冷笑道:“那些长老将这批人一直安放在风公子身边,当时你未曾理会,如今为何这般雷厉风行,驳了他们的面子?”
“我身上没有什么再让这些人探询的,也就对院中的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莲双目褶褶生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慢慢说道。
“但是,我却不能容忍他们如此对你。”
身家性命
闻言,仲冉夏神色不为所动。
不能容忍?
还是不想让这些长老们知晓她的身份,以免坏事?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风莲的前科实在太多了。
尤其是,如今他这般说,莫不是将清理门户的事,归咎在她头上来?
仲冉夏明显有些不悦,却并不反驳:“风公子,围攻北山的事,我希望可以提前实行。”
“夏儿为何突然如此急躁?”风莲眉眼一挑,似是有些惊讶。毕竟她之前表现的若即若离,对攻山的事并不算非常主动热心,这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话,也难免让他感到诧异了。
“速战速决,对你我都有利。”昨日在街上遇到展俞锦,对仲冉夏来说是一种冲击。她就这样黯然纠结,还不如立刻解决了这件事,而后离开这个令自己伤心的地方。
或许,自己可以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过完这辈子,便足够了。
至于其它的,仲冉夏并没有特别想要追求的……
风莲微微颔首,确实认同了她的话。
研习“芙蓉帐”的人而今功力大增,正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