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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去取油伞来给你家小姐,外面下雨。下人们都呆在府里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与小姐要单独出去。”沈晏然淡淡地吩咐着,顺手接过了婉儿递上来的油纸伞。
“晏然,你真好!”七信美美地夸着沈晏然,觉得他不但懂得体贴别人,而且会还享受浪漫,真不赖!
……
“晏然,这家店的绢花好漂亮!”
“买!”
“晏然,这家店的镯子我喜欢!”
“买!”
“晏然,这家店的裙子好别致!”
“买!”
“晏然,这家店的菜品看起来好好吃!”
“买!”
“晏然,这里?!……”
“哦?…风荷,这条小路的景致怎么样?!……”
“哦…这个嘛…嗯…我想想哦~…”七信嘴里的话拖泥带水地沥拉着。
她逡巡了一番这条熟悉的僻静小道心里直犯嘀咕:怪不得刚才路过引春楼的时候,沈晏然忽然阴阳怪调地冒出了一句“可惜这醉魂楼的姑娘都只卖艺不卖身,生生断了多少年轻公子的念想啊!”…怪不得他今天带我去过的地方都是那天我自个儿逛过的,原来他一直派了人在偷偷跟踪我啊!…我还道他有多大方,要什么买什么,甚至连那尚品居都要给我买了回去!却原来——根本是在耍我呀!!!
“嗯哼!”七信稳了稳心神,一边在心里寻思着对策,一边清了清嗓子胡诹道:“这里地势险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兵家圣地啊!”
“哦?~”沈晏然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抬起双手亲昵地搭上风荷瑟缩的肩膀,紧紧地盯着她不诚实的双眼道:“原来你知道啊!所以…才特地到这人烟稀少之处来幽会情郎呢吧?!”
“哟~沈三公子!”七信在沈晏然的威逼下嘴唇嗫喏了半天,还没发出个明朗的声响呢,忽然一声令七信觉得些微耳熟的声音自他的背后传了过来,“我道是谁在这儿调戏良家女子呢!却原来是风神俊朗的沈三公子您呀!…你沈三公子不是一向自诩…诶?~这小女子,这小女子!…貌似有些眼熟诶?!在哪儿见过来着,在哪…在哪…让我想想…想想……”
沈晏然颇显不耐地皱了皱眉,放开七信的肩膀转向身后的不速之客,正没好气地打算叫他能滚多远滚多远呢,忽间对方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对了!”
“呀!”像是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七信手里擎着的油纸伞随着沈晏然身后那人嘴里的一声“对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我…”七信躲躲闪闪地望着一脸茫然的沈晏然,还没等解释出个所以然呢,就听沈晏然身后的那位不速之客欣喜地大声叫道:“你不是上回跟沈大公子夜游漕河的女子吗?!我还一直寻你来着,怎么…今儿姑娘又跟沈三公子……”暧昧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倒不是对方不想说完,而是说话之人忽然发觉沈晏然盯着他的眼光着实有些阴森!
家丑不可外扬,沈晏然虽然被这横j□j来的一出给惊得乱了心神,却到底还是克制地替尹风荷圆了谎,就听他不温不火地向那位极没眼色的不速之客解释道:“这女子是我们沈府的丫鬟,听说家里近日闹瘟疫死了父母,因此三番两次想要逃回家去看看弟妹,恰好被我们兄弟二人接连撞见。如此说来这婢女跟方兄也算有缘,不然也不会被方兄连连碰上了,呵呵。”
切!说的你们沈家多关心苍生似的!还不是怕我给你们兄弟二人头上各戴一顶绿帽子么?!七信一边安静地听着沈晏然的信口开河,一边在心里暗自腹诽到。
“是呀!这般水灵的小模样,如若染了病驾鹤西归岂不可惜?!我还念念不忘那晚姑娘唱给沈大少爷听的那支曲子呢!真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啊!不如跟沈兄你打个商量,出个价把这婢女卖与我家如何?!”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还真会找茬,眼看着将那晚七信跟沈晏云约会的细节都纰漏了。
“哦?~”沈晏然听到这里真的怒了,就见他阴恻恻地斜睨着对方问道:“方兄难道就不怕我出的价钱——你们方府给不起吗?!”
直到此刻,那位从始至终都在火上浇油的方某人这才悟了,就见他屁股一拍,溜之大吉了!……
“风荷,我倒是真的小瞧了你!”方某人一走,沈晏然就抬手一把捏住了七信细细的脖颈,“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嗯?!~”他狠狠地把七信掼到身后的墙上,死死抵住问道:“你背着我还做了多少事?!嗯?~你跟我大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我二哥又是什么时候要好的呢?!…”沈晏然说着手底用上了力气,愤怒的脸也开始扭曲了,“什么曲子那么动听?!怎么没见你唱给我听听?……说!”他一声怒吼,吓得七信狠狠地抖了抖,她抬眼哀求地望向沈晏然,可是对方却根本不为所动,“说!…你究竟受谁的指使?!…又想在我们沈家得到什么?!…”
七信被憋得透不过气来,她惊慌地挣扎着想要拉回沈晏然的理智,可是最终,她试图掰开沈晏然手指的手,还是慢慢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彻底昏迷之前,七信似乎在迷蒙的细雨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窄巷的那端。这之后,她的身体就带着她清明的理智一起,在沈晏然暴怒的虎口下,无声无息地朝满是雨水的地面萎顿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桐轩见月伤心色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桐轩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是啊,恨呐!已经三天了!
三天来,沈晏然都没踏进过桐轩阁。他既没有向她求证什么,也没有要她解释什么。她就像曾经的尹风荷一般,被人遗忘在沈府的这个角落里!七信她能不恨吗?!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今宵吾醒何处?桐轩阁、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小姐~”婉儿悲戚的声音悠悠地从书桌那头传了过来,却并未打断七信一发不可收的诗性。
“写!”坐在窗下的七信用一记简单的手势,不容置疑地制止了婉儿想说的话。她望着窗外淅沥的小雨继续到:“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诗给感动了,背着背着,七信居然落下了伤心的泪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以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小姐……”七信就如那啼血的杜鹃,声声悲啼愣是将执笔的婉儿感染得涕泪横流,苍白的宣纸之上,墨迹与泪痕一道,铺开了一片又一片小小的印记。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晏然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小…小姐,这个…也算诗?!…”奋笔疾书的婉儿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七信不自信地问到。
“当然!”毋庸置疑地回答,“这是我刚刚自创的新体裁诗!”
“哦!…小姐的这首新体裁诗叫什么名字?”婉儿举着笔问。
“喔~名字就叫……”七信拖着腮默想了一刻,突然,她狠命一拍大腿道:“就叫——穿越!”
……
与此同时,沈府前院,被渐渐暗下来的雨夜笼罩其中的云舒榭内,那个负手而立的冷清身影,不是沈晏然还有谁?!
前日二皇子不期然地适时出现,令已然昏迷的尹风荷逃过了一劫。盛怒之下,他并未对二皇子解释什么,只恨恨地抱了人事不省的尹风荷悄然潜回了府内。当晚他没有将风荷安置回桐轩阁,而是一路把她抱回了他自己的卧室。
沈晏然给自己的理由是:他不放心这个狐媚的女人!
毕竟,短短数月,这个女子就从上到下收买了沈家全部男儿的心。沈晏然不知道风荷的目的何在,接下来又什么该死的计划。毕竟,她是尹家的女儿,是沈家的仇敌!
二皇子的出现,虽然让沈晏然放弃了置风荷于死地的打算,但同时,也在沈晏然的心底更增添了一份揣摩不清的猜忌。
肩负着沈家上下几百口人身家性命的沈晏然,输不起!
只是当他看着躺在榻上那具毫无生气的破败身体时,沈晏然忽然就体会到了一股带着寒意的心悸。如果她那灵秀的杏眼不再睁开,不再对着他调皮地骨碌碌转;如果她那小巧的红唇不再翕合,不再对着他说出动情的甜言蜜语;如果她纤细的藕臂不再抬起,不再柔若无骨地缠住他,绕住他……
沈晏然颓丧地一屁股坐在榻沿上,他直直地盯着风荷脖颈上的瘀痕,几次抬手想要轻柔地抚上去,却终是抵不住心中的矛盾,在半途中堪堪落了下去。
他以为他给她的终会是那繁花落尽处的一隅安息,他以为她给他的终于是那满心满眼的爱意。却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那可怜又可笑的一厢情愿罢了!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大哥就已经在默默地关注她了。在自己对风荷视如敝履的时候,大哥却陪在她的身边。这种受伤的感觉让沈晏然的内心无比挫败。如果陪着风荷的不是他的大哥,如果和大哥相识的不是他的风荷,如果……
他在城外处理事务,因为放心不下风荷,担心没了他的庇护风荷在沈府受气,故而特意将身边最为信任的小厮派去关注着桐轩阁的动静。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风尘仆仆归家的二哥与风荷之间似有还无的暧昧消息。
虽然与二哥已是多年未见,但当年离家时那个十五岁的少年那番大义凌然的作为,却让小沈晏弘一岁的沈晏然崇拜不已。
他依然记得那天圣旨到来之时举家震惊,连一向沉稳有度的父亲都变了脸色。沈晏然明白,他们三兄弟虽说不是出自一母,但因为母亲和姨娘都是知书达理之人,故而他们三兄弟的吃穿用度从来就不分嫡庶,感情也如一母同胞般亲密无间。对父亲而言,手心手背皆是肉,让谁去那遥远苦寒之地都是一般的心痛。
刚满十五岁的哥哥彼时却出人意料地站了出来,他对父亲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父亲,让孩儿去吧!孩儿自小习武,身体比大哥和三弟强健许多,定能受得了那清寒之苦。何况孩儿的一身武艺,在这京城之内并无可用之处,不如随了赵勘将军在兵营历练一番,或许将来还有保家卫国之功,待得圣上赏识孩儿之际,就是孩儿满载功名归家之时!”……
便是这个沈晏然心底最崇敬的二哥,却会为了风荷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