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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坐一会,他又拎起我,继续朝前走,手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推的踉踉跄跄。我心道,行,姐姐我现在就是拈板上的一块肉,随你怎么办吧,我就不信拿不到燕匣你会杀了我。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我早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如果无法改变被强奸的事实,那就试着享受它!(……——!)一切恐惧都会有被心理克服的一天。
我不知道木乃伊要将我带到哪里,前方只有树林和田野,看不见半点灯光。
木乃伊推着我走了一阵,进了林子,松开了掐我脖子的手,我回头看他,天黑人更黑,看与不看一个样,我使劲咳嗽几声,忍着喉咙的剧痛,勉强发声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声音已经和木乃伊没什么区别了。
“你交出燕匣,自会寒毛无损的将你放回。”
“你为什么总认定我手里有燕匣,有证据么?”
“你不需多问,我已说过,交出燕匣即放你回去。”
我冷笑:“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木乃伊低头沉默半晌,破锣嗓子又响起:“这次绝不骗你。”
我很想放声大笑,无奈笑不出来,哑着嗓子嘿了几声,他这话说的,就跟幼儿园小朋友说的话一样可笑加幼稚。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么?我不信你,一点都不信。”我继续冷笑:“你凤凰山三番四次害我,绑我,毒我,陷害我师兄,你又来挟持我,你觉得我还会信你?还是你在骗你自己?”这么长的句子对嗓子有问题的人来说是一大挑战。
他不说话,我心中一动,忙道:“不过…若是你给我解了血冬虫的毒,我说不定能想起那什么破匣子的下落!”
他猛地一抬头,嘶声道:“那就是说燕匣真的在你手中?”
木乃伊急了,没错,他急了,至于为什么急?我得好好想想。
“不在!我只说我回忆回忆,还得你给我解完毒之后再忆!”
他顿了一顿道:“解不了。”
我急了:“为何,你把种药的人交给我不就行了?”
他道:“死了。”
我心里一凉,死了??喝死人血?死人的血凝固了能喝么?完了,我没几天好活了。只觉头脑一阵晕眩,脚下似站不稳,悲戚感顿时溢满全身。
若说之前还存了一线希望,此刻已完全破灭了。我的命…老话一句,好苦哇!!
定了定神,我冷冷开口:“谁给我下的毒,是不是你?”
他没说话,脑袋不点也不摇,我心中怒火一窜八丈高,是你!你给我下毒?
“你为何要给我下毒,你杀了我不完了么,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要这样折磨死我?”我已嘶不成音。
他靠近我身边,缓缓开口:“不是我下的,你勿问了,只需将燕匣交给我,我或许还能帮你寻到一线生机。”
我的脑子从来没有像这刻这般清醒过,像一种在桑拿房里蒸了五个小时才出来的感觉,木乃伊的诱骗之话对我来说已无任何意义,若说之前还心存侥幸的话,现在死亡就生生落在我眼前,我解脱了,完全解脱了,我得让你知道,姐姐豁出去了也不是好惹的!
“行了,你少废话了,匣子没有,命也快完了,随便你吧,你爱给我灌点毒药就灌,爱给我一刀戳死就戳,爱挖个坑把我活埋了我也没意见!”话是越说越顺溜了,嗓子疼的一阵强过一阵。
“我会的。如果你不交的话。”他威胁我。
“哈哈,好啊,现在就来吧”我往他身前一挺,“杀吧,反正你今天不杀我我也活不久了,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当我还怕你么?与其整日受你们乌龟山的折磨,不如你给我个痛快!”开始耍无赖。
一头一脸的裹尸布怎能看见表情,他只要不说话,我就不舒服,因为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猜测不出他的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比揣摩圣意还难的揣摩着木乃伊的心思,忽闻不远处一声呼哨,木乃伊的手立即又掐住了我的后颈,朝那呼哨声走去,我心道,还有接应。
走了不远,便看见了微弱的光,正从一辆马车的窗口隐隐透出。我将脚使劲扒住地,不肯往前一步,他低声喝到:“走!”
我哑着嗓子嚎:“不走,你又要把我绑到哪儿去?我死也不去,要么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不走。”
车上帘子一掀下来一人,也是黑布蒙脸,径直走到我身边,无视我的瞪眼,直接一个手劈!又晕了。
有的时候,人不迷信一点还真是不行滴,霉运为何三番五次的来找我,因为我迫不得已的拿了一块破铁片子,这块破铁片子就像毒蛇一样紧紧咬住我,每隔几天就要毒发一次,毒发程度基本相同,绑架下毒再绑架,次次玩掉半条命,如果我没有那么多顾忌,没有留那么多小心眼,没有那么强烈的叛逆心理,索性就将破铁片子交给皇帝或者扔给猩猩,又或者摔到木乃伊脸上,将他的裹尸布砸下来,可能现在我正在健康快活的吃美食看美男睡我的大头觉,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阳关道放弃了,晃晃悠悠的独木桥已经不能回头,只好凑合着走下去。自中了毒之后,我发觉自己离死亡不过是一步之遥,离的越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早死早托生,我奶奶最爱说的一句话。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猩猩了,每次都是短短和他相聚几日,不是我出事就是他出事,好不容易培养出一点小火花,又被经常性分居给磨没了。我已经不是命好苦了,是…相当苦!如果这次我能够侥幸逃脱,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的感受,告诉他,其实我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他,而是…相当喜欢!
脑袋好象刚刚被门挤过一般,耳朵嗡嗡轰鸣,我缓睁双眼,正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孔,唬的我向上一窜,“砰”撞到硬物,“噢哟~”抱着脑袋拼命揉,正好,被门挤过的脑袋又撞正常了。
盯着我看的是个男人,我撞到的是床架。
这是一个陌生的屋子,没有窗户的屋子,光线昏暗,点了一支蜡烛,只有一扇门,紧紧关着,有床有被有桌有柜,似乎常有人住。不知道天亮了没有。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脸偏圆,眼睛偏圆,鼻子偏圆,嘴型也偏圆,不立体不深刻,却是很有喜感。奇怪的是,这样一个长了张充满了喜感面孔的男人,正用严肃甚而称得上凶狠的表情在盯住我。那样一副表情配在这张喜感脸上……很有喜感!
我发出了一点声音:“嘟嘟。”嗓子貌似舒服了点。
他的眼睛蓦地睁得更圆,嘴巴也微微张开,形成更圆的一个……圆,俗称“O”型。
“你说什么?”他努力想将自己的声音扮得凶恶,我听得出那是扮的。
我说:“你很像嘟嘟。”
“嘟嘟是谁?”
“嘟嘟是我的弟弟。”我家养了七年的一条巴哥,老陈自称妈妈,那我就是它姐姐。
“哼!”他仍旧很有喜感的恶狠狠,“我很像他?”
“嗯,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刚以为我又见到了它。”我叹口气,没开玩笑,真的很像。
他的脸色缓了缓,声音仍旧扮凶:“你不要耍花样,我会看着你的!”
我心中疑惑,这人谁啊?凤凰山的喽罗之一?还是手劈我的那位?想着我问出了口:“大哥贵姓?”
他不再继续站在我的床前扮凶悍,而是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不理我。
我揉着脑袋,一个翻身坐到床边,头是歪着的:“大哥贵姓?”
他猛地瞪我一眼,自认为很有气势,其实小圆眼十分搞笑:“你不要耍花样,我不会理你的。”
我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手脚都正常,就是脖子歪了,一扭钻心的疼,到底是哪个家伙一掌给我劈成崇祯心爱的歪脖树了。
“嘟嘟,是不是你劈我的,你把我脖子都劈歪了。”
“你乱叫什么?我不叫嘟嘟。”
我歪着脖子晃到桌前,也想倒杯水喝,可是只有一个杯子,正在他手中拿着,于是我拎起壶对嘴灌了一大口。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整体类似“O”。
“你不肯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只好叫你嘟嘟,因为你长的太像嘟嘟。”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不要耍花样,好好呆着,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大哥你能不能换一句?我继续灌口水,斜眼看他,不是蔑视,是我脖子歪,只能斜眼看他:“我难道跟你打架了,难道逃跑了,难道没有好好呆着,只是问下你叫什么,你干吗对我这么凶?”
他瞪我半晌,一屁股坐倒,声音已经扮不出凶恶:“你给我老实呆着,不要耍花样。”
“好的,我会老实呆着,但是我们毕竟同在一个房间里,既然我出不去,你也不愿意出去,那就也算有点缘分,有必要彼此认识一下,我叫曹天歌,大哥贵姓?”
看着他的眼睛和嘴巴越来越“O”,我心里很痛快,隐隐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是不是快死的人都有些歇斯底里?
接着道:“我已经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难道你不觉得我很有诚意?你也应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这样对我们两个才算的上公平,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因为你觉得你是绑匪我是肉票,你看不起我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若我们不是处在这种环境这种角色里,你是不是就愿意告诉我了呢?若是在茶馆赌坊妓院里你见到我这样的美女,是不是我不问你名字你也会主动上来告诉我?如果你跑来告诉我你的名字,但是我却不愿意告诉你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会觉得很难过很伤心自尊心严重受到践踏?所以…”喘口气,“大哥贵姓?”
他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嘴中喃喃道:“司徒小米…。”
好名,好名,不过我更喜欢大米。我拍拍他的肩膀,很满意:“这就对了,我叫曹天歌,你叫司徒小米,我们已经认识了。现在我来问你第二个问题,是不是你把我脖子劈歪了?”
他摇摇头,眼中惊惧尚未散去。
我歪着脖子晃回床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着:“你们寨主叫你来看着我?”
他点头。
“叫你不要跟我说话?”
他点头
“说我很会耍花样?”
他点头。
“你们寨主是不是没人性?”
他点头。猛然惊醒,一拍桌子又站起来了:“你闭嘴!闭嘴!”
换我点头,闭上嘴也闭上眼睛。这是个傻小子,但是,傻小子更难对付,因为他会一根筋的执行他的任务,看住我。
这里不是凤凰山,凤凰山没有这么近,我相信我还在京城附近,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次被绑时那处黑屋子所在的地方,幸好没把我关到黑屋子里。心中凄凉一片,木乃伊啊木乃伊,你为什么总跟姐姐过不去?你又是怎么知道匣子在我手里的?
充公
不晓得过了多久,小米那傻孩子一句话也没与我说,我也不想逗他了,眯着眼偷看他,正坐在桌前打盹,脑袋一冲一冲的。
我猛抬下腰,把床弄出咯吱一声,他醒了,见我还闭着眼,以为我翻身,便又继续打瞌睡了。
一盏茶功夫,他的脑袋已经不动了,完全耷拉。
我起身,小心又小心,硬板床还是有些几几歪歪的声音,不过不足以吵醒他。
蹑手蹑脚向门口挪去,挪的很慢,呼吸屏得死死的,挪来挪去,无惊无险挪到门边,伸手拉了拉门,外面闩了,我早就知道,屋里有他们的人,不会上大锁的。趴在门缝里向外窥探,黑呼呼一道横影,就是它。从头上拔了簪子,戳进门缝,一点一点的挑,一点一点的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