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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女子冷冷一哼,转身往外走去。
“慢着!”宁远起身要追,那女子挥手一扬,白雾升腾。他怕那白雾有毒,急忙掩住口鼻退了回来,待那白雾散去,再追出门来,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秋香惊慌地扯着白开心的袖子,“小姐,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秋香愈发惊慌了,“啊?那怎么行?小姐会死的。”
白开心鄙夷地看着她,“你还真想砍我的头啊?我是说马上去找大夫!”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秋香急忙奔出门来,正好碰到楚墨去置办东西回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他,“快,快找大夫!”
楚墨听说程傲风中了毒,神色大变,一言不发就掉了头,抓了客栈伙计问过,便直奔镇上资格最老的医馆,不由分说,将坐堂的老大夫提了回来。
老大夫细细地给程傲风诊了脉,又取了些汤渣嗅了半天,便一脸无奈地叹气,“此毒甚是怪异,老夫怕是无能为力!”
楚墨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这里最好的大夫吗?怎么会无能为力?”
“楚墨!”宁远拦下他,温和地看向被他吓得面色蜡黄的老大夫,“大夫,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大夫惊魂甫定,认真地想了一下,“事关人命,老夫不敢随意断定这是什么毒。不过老夫倒是偶然从一本医术上看到过这种病症,好像叫七星海棠,老夫看这位公子的症状与那医书所载甚是相似。”
“那医书上可有解毒之法?”宁远急忙问道。
老大夫无奈地摇头,“若是有,老夫会见死不救吗?”
“那本医书在哪里?”楚墨插话进来。
“并不在老夫手中,那还是老夫年轻之时,在外云游偶然间得见,当时那已经是一本十分残破的医书了,现在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该死!”楚墨一拳捶在床柱上,“难道王爷就没救了吗?”
宁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着急,总会有法子的!”
“还会有什么法子?难道真的砍了白小姐的头去换解药吗?”楚墨心急如焚之下,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说完又意识到不妥,赶忙看向白开心,却见她正闭目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由皱了眉头。
王爷已经那样了,她却还有闲心睡觉,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宁远有些不甘心地问,“大夫,您再仔细想想,也许能记起来些什么呢?”
大夫摇摇头,“要救这位公子,你们得马上找到那个下毒之人,七星海棠不比其它毒药,它是由七种毒草炼制而成,而解药也需要知道这七种毒草放入的先后顺序来研制,错一步中毒的人都会死,可以说七星海棠除了下毒之人,天下无解!老夫认为,你们必须先找到那个下毒之人,方是上策!”
楚墨看了一眼宁远,见他也是神色严肃,正想说什么。
白开心忽然站了起来,“去雾山!”她方才闭目的时间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七星海棠词眼,老大夫说得不错,除了那个下毒的黑衣女人,就算是华佗在世,也解不了此毒!
楚墨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难道真要我们砍了你的脑袋去换解药吗?”
“你笨!我们先去雾山找那个女人,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嘛,把她抓住逼问解药就得了!”白开心说到这里顿了顿,“万一就算是不成功,用我一个小人物的脑袋,换回一个王爷的性命,仔细算算,我还有得赚!”
楚墨的眼神晃了晃,“白小姐!”
“你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我会得意忘形的!”白开心耸了耸肩,便来招呼秋香,“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好!”秋香连忙应着,和她一道出门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宁
远的眼色深了深。
几个人迅速地收拾好了东西,将程傲风放进马车,正准备上路,柳逸飞便捂着屁股从房里奔了出来,“女兄台,等等我!”
白开心的表情抽了抽,他们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程傲风身上,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个干净。
“女兄台,怎么刚来就要走了呢?你不会打算扔下我不管吧?”他跑到车前,眼巴巴地看着白开心。
“我们要去雾山!”白开心的声音很大,现在也没时间跟他磨蹭!
如今只能赌一把,她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但是如果真是时运不济,她也不介意牺牲一下。
“不是要去北疆吗?为什么又要去雾山?”柳逸飞一脸迷茫。
“柳兄!”宁远微笑地看过来,“我们临时决定去雾山办点事情,时间紧迫,你又有伤在身,不便同行。就请柳兄暂留在客栈之中,等办完事情,我们自会回来与你会合,你看如何?”
“可是我舍不得女兄台!”柳逸飞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白开心。
楚墨不耐烦了,“徐公子,不必和他废话,赶路要紧!”
“好!”宁远应了,对柳逸飞抱了抱拳,“那么柳兄,后会有期!”
看着一车一马疾驰而去,柳逸飞原本弓着的腰背不自觉地挺直了!
——
宁远一人骑着马前面探路,楚墨赶着马车紧随其后。程傲风躺在车内,已经陷入了昏迷。浑身乌黑,摸一下,灼热烫手。
白开心和秋香不断用冰水浸过的帕子为他降温,然而程傲风的体温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往上升着。
白开心不由蹙了眉头,看样毒素扩散比想象的还要快。想来也是,他在崖下受了伤,内力也尚未恢复,抵抗力原本就差,再一中毒,所有并发症都出现了。
这样下去不行,还不等到潼山,他就会被烧死!她凝神想了想,便扯过包裹,翻出针筒来。急着赶路,她根本没时间准备太多的东西,幸好从那位老大夫那儿要了这个针筒。
秋香见她取出银针来,惊讶地问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白开心不言语,用手在程傲风身上细细地摩挲,找准了穴位,深吸了一口气,将三棱针刺下,又迅速拔出。紫黑色的血立刻从刺口冒了出来,很快凝成一枚血珠。她取了帕子拭去黑血,用手指挤按,再擦去,再按,如此反复五六次。又捏住他大拇指指尖,在少商穴上连刺了几下,用同样的方法挤出几滴血来。
这种放血散热的办法,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只看别人做过,自己动手还是第一次。也不敢过多尝试,心情忐忑地盯着程傲风。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的样子,再试探程傲风的体温,并没有继续上升,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和秋香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擦拭身体,一个负责喂水。一旦感觉他体温有上升的迹象,便为他放血一次。
“小姐,你没事吧?”秋香见她盯着程傲风怔怔地发呆,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没事!”
“那你为什么直愣愣地盯着程公子呢?”
“我在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
“等他这次身体好了,我得跟他要多少护理费才合适呢?”
秋香顿时傻了眼,“小姐,你掉钱堆里了?程公子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想着问人家要钱,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白开心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良心算个球啊?能当饭吃吗?不信你现在下车,到那边茶棚去吃完一盘包子,然后告诉人家,我没钱,我用良心付账,你看人家不打得你大小便失禁!”
“我不跟你讲歪理!”秋香气呼呼地别过头去。半晌没听到白开心说话,回头一看,却见她已经靠在车厢上睡着了,心里那点儿气顿时消散无踪。轻手轻脚地取了一条薄毯,给她盖在身上。
这些日子,小姐已经够辛苦了,看着她憔悴的睡脸,秋香不由心头发酸,揉了揉朦胧的泪眼,突然发现躺在那里的程傲风睁开了眼睛,她大吃一惊,刚要叫,却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她赶忙掩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走
过来,她压低了声音问道:“程公子,你已经没事了吗?”
程傲风没有言语,不是不想说,而是喉咙沉重,根本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狂奔,天蒙蒙亮之时,前方出现了连绵的山峰,雾气笼罩,显得巍峨而神秘。那其中最高的一座便是雾山了!急着的赶路的时候还不觉得,临近雾山,几个人的心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
秋香紧紧地抓住了白开心的胳膊,“小姐,程公子一定会好的吧?”
“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很不好!”
“啊?小姐你怎么了?”
白开心怒,“你丫当我胳膊是手撕牛肉啊?不扯下肉来不算完是不是?”
秋香赶忙松手,“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废话,你要是故意的你就是找抽!”白开心揉了揉胳膊,眉头却微微地蹙了起来,其实她的心情比谁都忐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们一样,默默祈祷,祈祷他们能顺利找到那位黑衣女子。
“我先行一步,去探探路!”宁远知会了一声,便策马急奔而去。
马车随后紧赶,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到了山脚下。
宁远骑在马上,老远地招呼道,“楚墨,上山的路在这边!”
楚墨连忙循着声音找过去,果然看到前面出现一条窄窄的山路,依稀能看到踩踏的痕迹。驾车走了一段,前面崎岖起来,再走一段,高高低低,沟壑接踵,已经无法再驾车了。只得弃了车马,收拾了细软,由楚墨背起程傲风,步行往山上走。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前方的雾气愈发浓重了,米余开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跟紧些,不要走散了!”宁远提醒道。
白开心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你们不觉得这个地方我们刚才来过吗?”
其余几个人闻言都很吃惊,“来过吗?”
白开心指着旁边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我刚才见过!”
秋香不以为然,“小姐,这山里石头多了,这块未必就是你见到的那块!”
“是啊白小姐,你是不是多心了?”楚墨也附和道。
白开心也不言语,摸出一支毛笔来,用草叶上的露水蘸湿了,走到那石头旁边,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秋香歪着脑袋看了一会,“这应该西字吧?”
“不对,这应该是个肉字!”楚墨猜道。
“依我看,这也许是个尚未写完的两字!”宁远也加入了猜测行列。
白开心鄙夷地看着他们仨个,“没文化真可怕!”
“不是吗?”秋香很纳闷,“那是什么字?”
“分明就是个色字!”
“色?”楚墨对着那字看了又看,“怎么看也不像个色嘛!”
宁远也不甚理解,征询地望着白开心。
“啧啧,两个人盖一床被,这还不色?你们想象力也太匮乏了!”白开心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摇头!
三人对视一眼,神情都异样起来,秋香的表情抽了抽,“小姐,感情你是画了一副画啊?”
“你懂什么,这种是会意字!”
小桃撇了撇嘴,“全天下也就只有小姐你能会出这种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