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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钰正喝茶,一听这话,呛得咳嗽连连,脸上涨得通红。李师师慌忙扶住他,一手在他背上拍着。
“千万不要,咳咳,千万不要!”王钰一边咳嗽,一边摇头。
“这是为何?难不成八贤王的郡主你也看不上?眼界忒高了吧?你要知道,与八贤王结亲,就是与圣上家里结亲,日后你便是皇亲国戚。朝中还有谁敢小觑于你?这也是官家布施恩德,要笼络你呢。”
王钰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李师师是唯一算得上亲人的人,也不必瞒她,王钰说道:“姐姐,实话跟你说吧,我心里有人了。”
李师师正拍着王钰背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讶异的问道: “谁?”
“就是枢密相公童贯的女儿,童素颜。”王钰说到此处,心有所 感,又叹了口气,添上一句:“还有一个,却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
李师师听完,心里感叹,自己这个冒牌弟弟,虽说油嘴滑舌,生性乖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放着皇亲也不娶。
“你倒是个情种,错过了这机会,你将来哭都来不及。出云郡主虽说刁蛮了些,可模样秀丽,身段婀娜,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你这不识货的东西,却专爱一个瞎子。”李师师嗔怪道。
“瞎子?我靠,姐姐这话我可不爱听了,瞎了怎么了?我专好这 口。”王钰一听她说童素颜的不是,屁股一弹,就蹦了起来。
李师师见他如此紧张,心里倒有些酸溜溜的,将身子一侧,哼道:“那是你心肝宝贝儿,我说一句也不成。有了可心的人儿,便把姐姐也不当回事了。”
王钰心知失言,上前抚着她香肩,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李师师一时难耐,失笑道:“别弄了,痒死了!你这坏小子!”
王钰贴着脸,小声念道:“天下像姐姐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还能找出几个来?我又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只要我在一天,便把姐姐当菩萨似的供着,除非死了。”
李师师听得心头欢喜,嘴里却是连连啐道:“我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说罢,又连敲了三下桌面,要驱散这股晦气。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哎,你不是有事要办吗?还不进宫 去?”李师师说道。
王钰这才想起,早上宫里来人,召自己去陪圣上踢了一阵球,又说了一话闲话。皇帝说下午要出来逛逛,自己正好把他领到这里来,看燕青怎么跟圣上进言。当下,便与李师师商议,定下了说词。王钰遂离了飘香阁,进宫去迎赵颉了。
话说那燕青回到客栈,又取了金银,吩咐了戴宗,又投飘香阁来。见了李师师,便问道:“不知官家今日可会来?”
李师师已与王钰商议过,便回答道:“你走之后,我弟派人来传 话,圣驾稍后便会到。”
燕青一听,大喜过望,拱手拜道:“如此,一切就全仰仗花魁娘子了!”
“好说,你先去外间等候,若是圣上召见,你便说是我乡亲,自小流落山东,跟随客商过梁山时,被掳劫上山,一住数年,现在才逃脱。我求官家赐你一道护身符。你既说在梁山住过,他必问你梁山之事,到时,你可细细讲来。”李师师吩咐道。这也是燕青名声好,王钰知道他是个忠心为主的好汉,所以特别交待李师师在天子面前替他讨要一道护身符,以免日后受了招安,有人加害。
燕青听完,熟记于心,不敢大意。这才出了房来,由杨妈妈领着,到外间躲避。
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听见李师师院中欢声笑语,一个男人说道: “小宝,朕近日在后宫炼丹,已趋大成。来日进宫,赐你一粒,保你长命百岁,百病不侵。”
又听一个声音稍嫩的少年接着话头笑道:“那便是臣的福分了。”听声音此人年纪不大,应该就是李师师那位堂弟,顺平侯王钰。到底是当朝天子,燕青略微有些紧张,又将李师师的那套说词默念了一遍,全部背熟后,方才放下心来。
第三桶 第八十三碗 小王安石?
那一头,赵颉与王钰两人已到李师师房中。这些日I门在深宫之中,修炼他的长老不老神仙方术,有些日子没见到李师师。不待她拜下,已经一把搀起。
王钰刚要告退出来,赵颉却说道:“小宝,你留下,平常殿帅府军务繁忙,你怕是也难得到你堂姐这里来看看。趁这个机会,就权且摆次家宴吧。”李师师听得笑颜如花,赵颉这话里,似已经把王钰看成自家人了。
王钰谢过赵颉,即传杨妈妈进来,吩咐摆宴。皇帝的兴致好像不 错,但凡李师师与王钰敬酒,一概不拒。这姐弟两个,眼神交织,知道梁山之事,十有八九怕是成了。酒至半酣,李师师起身,以歌舞助酒 兴。赵颉龙颜大悦,击打碗碟而合之。王钰虽然不懂,却也装作内行一样,侧耳倾听,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好!子闻韶音,三月不知肉味。朕观师师歌舞,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待李师师跳完,赵颉已有几分醉意,也不管王钰在旁,一把拉过她坐在怀中。正要以调情取笑,忽见佳人面有愁容,赵颉见状,连忙问道:“师师何以面带愁容?”
“有劳圣上关心,贱妾今日心中不适,倒让空劳陛下挂念了。”李师师微微叹气道。那赵颉是个风流天子,宁要美人不要江山。见李师师有心事,握着她柔荑般地小手抚慰道:“师师既有心事。何不说与朕听?天下之大,还有朕办不到的事情么?”
王钰一旁听了,也装作不知情,劝解道:“圣上说得极是,姐姐若有心事,即使不敢烦劳陛下,也应该告诉我。”
李师师拿那秋水一般的目光望着赵颉,直望得道君皇帝一颗心肝都化作水。
“贱妾自幼家贫。到这汴京城来,也是受尽苦难。幸得陛下垂 怜,贱妾才如拨云雾而见青天。俗语有云,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若是遇上家乡上来,有难处的。我力所能及也资助几两银子,聊慰思乡之情。”李师师幽幽怨怨,感慨万千。赵颉频频颔首,深表赞同。
“可今日,贱妾遇到一位乡亲,说起难处,我也是无能为力,是以感伤,还请陛下恕罪。”李师师说罢,离了赵颉怀抱。拜在地上。赵颉一见,赶忙拉了起来。口里说道:“师师也无能为力,想必是犯了王法?吃了官司?”
“方才圣驾来前。他还在前院,我因力不能及,便打发他去了。想是他不敢轻易出门,还在前面徘徊。”
赵颉听后,扭头对王钰说道:“小宝,你去问问,若那人未走,便叫到朕跟前来回话。”王钰领命。旋即出了房门,见四下无人。便向前院走去。刚踏过门厅,忽听一人说道:“见过都管相公。”
王钰回身一看,那门后藏着一个,正是燕青。
“燕青,咱们又见面了。我姐教给你的话,都记下了吗?”王钰问道。
燕青此时才知道,王钰也在参与这件事情,于是拱手拜道:“有劳相公,梁万数万人众,感相公大恩,永志不忘。尊姐教于小人的说词,已全部记下。”
“好说,好说。现在天子就在里面,我引你过去,小心说话。将前番高太尉如何上得梁山,又是如何答应你们,一一说清楚,明白 吗?”
燕青点头称是,王钰这才引着他,到了房里。见了天子,三拜九 叩,不敢抬头。
“你姓甚名谁?抬起头来回话。”赵颉已经七八分酒意,醉眼朦胧的问道。燕青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草民燕青,见过陛 下。”赵颉见他生得唇红齿白,模样俊俏,先有几分喜欢。历朝历代地帝王之中,数他最喜欢以貌取人,身边近臣,无一不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仪表再出众,却也丝毫不妨碍这些权臣们贪赃枉法,无恶不 作。
“听师师讲,你犯了王法,吃了官司,到底怎么回事?”赵颉又问道。
燕青再拜,诚惶诚恐的答道:“小人自幼漂泊异乡,流落山东。后来被掳上梁山,一住三年,日前,陛下派大军征剿梁山。小人才趁机脱逃,投京师而来。整日提心吊胆,惟恐被作公的拿住问罪,打听到乡人在此,才来投奔,请圣下明鉴。”
赵颉听完,沉吟不语,毕竟国家有法度,轻易赦免,岂能服众?李师师在一旁察颜观色,已猜到几分。见燕青又欲进言,拿眼色制住了 他,向赵颉赔笑道:“我这乡亲,虽然流落江湖,但却学得一身曲艺,诸般乐器无所不通,若圣上有兴致,可叫他献上一曲,以奏酒兴,不知圣意如何?”
赵颉素好音律,听她这么一说,便随口应道:“既然如此,你便平身起来吧。”燕青谢过平身,向李师师讨要一支玉萧,咿咿呜呜吹起来了。赵颉听罢,点头称赞,心里欢喜,又叫他再献上一曲。
“草民有一曲减字木兰花,上达圣听。”燕青见时机已到,又见王钰在旁使眼色,遂向赵颉进言。
“好,朕愿闻其详。”
燕青领命,遂唱木兰花一曲,道是:听哀告,听哀告,贱躯流落谁知道,谁知道!极天罔地,罪恶难分颠倒!有人提出火炕中,肝胆常存忠孝,常存忠孝!有朝须把大恩人报!
燕青唱罢,赵颉吃惊,疑惑的问道:“你何故有此曲?”燕青大 哭,拜倒在地上。
。”
“草民有弥天之罪,不敢上奏。”
“朕恕你无罪,但奏不妨。况且你既在梁山住过,必知那里底细,快快说于朕听。”
燕青这才将事情合盘托出道:“梁山众人,多是江湖豪侠之士,常怀忠义之心,只恨报国无门。被那赃官污吏逼迫,不得已落草为寇。那梁山之首宋江,于山上竖一面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又设‘忠义堂’,以表对国家,对朝廷的忠心。从来不敢侵占州府,残害百姓,只杀贪官污吏,谗佞之人。梁山众人望穿秋水,一心只等朝廷招安,便要为国尽忠。”
赵颉闻言生疑,问道:“朕以前两番下诏,派人上梁山招安,你等为何抗拒官军,不肯归服?”
“头番招安,诏书之中并无半句抚慰之词,我等虽然忠心为国,然犯谋逆大罪,岂敢不小心从事?再加上御使将酒中掺水,惹怒梁山众 人,因此生变。第二回招安,太尉高俅故意将诏书错读,将‘除宋江卢俊义等一众大小人等所犯罪过尽皆赦免’一句,读成除了宋江之外这层意思,因此又生了变故。蔡相引大军来攻,只两阵杀得片甲不回。高太尉亲提十三万大军,役使天下民夫,修造战船,水陆并进。只三阵,杀得措手不及,他自己也被捉上梁山。在忠义堂上,指天发誓,允诺回京之后。在天子面前进言保奏。方才留下闻唤章为人质,带了梁山二人回到京城。”
燕青这一番详说,听得赵颉大惊失色,对王钰说道:“前番蔡京回军,说是天气暑热,军士不服水土,所以暂时罢兵。日前高俅回来,又上奏说身患重病。不能理事。原来全是欺朕!”
“陛下虽然圣明,但是身在皇宫,天下这么大,哪能事事都知道。况且这只是燕青一面之词,不能全信。”王钰故意这样说道。
赵颉看了王钰半晌,摇头苦笑道:“你还顾念着同僚之谊。替他们辩解。也不看朕这天下,被他们弄成什么样子。”说罢,一味叹息,心中不安。这江山到底是他地,出了这么大乱子,又生出这么多奸臣,欺上瞒下,哪能不着急?
王钰见状,对李师师使眼色,又望了望燕青。李师师会意。遂对赵颉撒娇道:“陛下,还不曾赦免我这乡亲的罪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