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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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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一时记不起,只是这事儿我一直记得,他那时才六岁。”

“将来也生个小调皮”大太太文贤笑道。

“前几天,还在想生个孩子叫什么呢?”

许北靖说:“记得北平出生时,爹给我们兄弟的名字是有讲的。大哥是南征北战打江山,我是靖边定国,而北平便是天下太平之意了。结果爹去世早,果真是大哥带大我们南征北战打江山。而我却是守业了,老三便是……”

“坐享其成”北平笑了附和:“想不到二哥还是那么能说,我还当是我生在北平。所以爹一省事便以地命名了。”

“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何为笑了说:“依你这么讲,你地儿子该叫凌巴。凌蜀了。”

“什么凌巴凌蜀。听来是土豆名似的,我总想到地瓜。亏你想地出。”北平也逗笑着,半真的对北靖说:“听说二哥极会取名,凌灿的名字,何为一直叫绝,喜欢的不得了,真可惜不为我们留着。”

北靖淡然一笑:“那是巧了,那天正是关内大捷之日,傍晚时分大哥接到电报,说四嫂生了一子,一时兴起,拉了我飞马来到娘子关。正巧一天星斗,极光耀眼,壮观极了。我便提了一句不如叫灿儿,如晨星璀璨吧。不想我一句戏言,大哥便用了。为这个灿儿大了直埋怨我,说为什么不为他取个简单的字,凌一凌丁什么地,他学写名字也省不少事。众人闻听全笑起来。

“二哥,二哥,且不说这个,你未来侄儿的名字你取定了,现在开始,给你一年时间想,待你侄儿出生。我同何为也商量好了,也将他过继给你几年,让他在你们家长大,好长长本事,二哥调教出的个个出息呀。”北平肆意的笑道,何为在旁拉他衣角一下,示意他口舌无忌了,北平这才忍住笑。

何为忙叉开话题说:“总听大家提凌灿,只是从未见过呢。”

“是呀,我见他时,还是兰卿抱着他呢,虎头虎脑的。后来我回来那几次,他在蒙疆;我到蒙疆,他又回了云城。让我也见见这灿若晨星的小子。”

“我已派人去寻他了。放心,听说他阿爸来了,他怕飞回来还嫌迟呢。”

正说着兰卿进得门来,兰卿穿了件兰绿色走边的米白色斜襟衫子,下面配了条淡湖兰的水裙,头后的髻上斜插了支绿玉簪,素雅怡人。

“茵妹,几年不见,怎地变了这许多?”北平惊喜地上前打量着她。“老了,这多年了。不过你还是风采怡人呀!”北平打趣说。

兰卿只是笑:“多少年了,能不老吗?”

“我是记得你还应是那个梳着羊角瓣,立老宅门口那石墩上,眼巴巴等大哥哥回来带糖给你吃的那个毛丫头呢。”北平说罢大笑起来,他同兰卿、凌自小一处长大,无话不说。

“哎!有家室的人了,还混说,小心我恼了。顺便将你那些故事,一件件讲给你太太听。”四太太兰卿嗔怒说。

“四嫂,莫理会他,七八年不回来,一回家便撒疯了。”北靖笑骂。

“哎,二哥,我没说什么,你先护起小姨子了。”

笑闹声中,忽传来一声:“阿爸,真是您来了。”

何为应声向厅口望去,只见一英姿勃勃地少年已经跨入厅堂,无视众人般直来到北靖身边,一把搂住北靖的脖子,久久不松手。

“老三,劝你们还是别把儿子交给老二,再回来可便不认你们了,走到哪儿,也是阿爸最亲了”北征悻悻地说笑。

北靖拍拍凌灿说:“来,先见过你三叔三婶”

凌灿这才注意到厅内地北平,忙上前见礼。

“好小子,是你在草原射雁打狼无所不能的?”北平赞叹一声,托起凌灿地脸仔细审视一翻,忽又大笑着拍拍他的肩笑说:“好小子,人如其名,不错,不错!”这边座”北平将兰卿向主台上引,兰卿谢绝了。

首席上坐着大太太文贤和老爷许北征、二爷北靖和一个标致出众的女子,不用问便是三奶奶了,凌也在一旁坐着。

文贤知他们一小长大,几年不见,亲热得很。又想到几天前发生的闹剧,不等北征吩咐就说:“灿儿他娘,这里坐吧,三弟念叼你半天了,你也来见见他三婶”。

兰卿这才缓步来到桌前,何为立时起身,自我介绍道:“是兰卿姐姐吧,我叫何为,平日总听北平提到你们几个小时候的事儿。北平总对我讲家里有个“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的兰卿姐姐,今日才有幸得见。”

“听他胡咬舌根子,总说不了我什么好话”兰卿抿着嘴,轻笑着落座。

“灿儿,你也过来坐”大太太文贤吩咐道。

凌灿一笑,径直抬把凳子挤坐到阿爸北靖身边,欣喜问:“阿爸您来了为什么事先也不告诉灿儿一声,想死了。”

第四卷 第九十九章 青梅竹马

回来几天,心就又野了。”许北征嗔骂说,凌灿并没理会他说什么。

凌灿边说边讲,亲昵的同北靖讲着,旁若无人一般,北征看在眼里,也不好作色。可不对吧?三叔这是头一次见你,你不来同三叔好好谈谈,反同你二叔这么亲,可看出谁养的就是不一样。”北平打趣说,“大哥你偏心,干吗不把儿子过继给我一个,反给了二哥。不过茵妹也是,怎的不多生下几个小侄子,这样不就摆平了。”

“又混说,小心我啐你”兰卿嗔怒说,样子娇嗔可爱,“几十年了,还同小时候一样没变形。”

凌灿见三叔左一声茵妹,又一句茵妹的叫得亲热,猜想他与娘的交情非同一般。平日间,只听爹偶尔这么叫,小时候在蒙疆也曾听阿爸这么叫过。

“你还同从前一样,别人不要时你也不要;但见人家有了什么,即是破瓦烂砖也要抢。二哥没带灿儿时,也没听你提过要领养儿子,如今娶了这么出众的大家千金为妻,还愁没有佳儿?”文贤无可奈何说,又对何为讲三弟从小就这样,那时我做了一屉枣饼,先偷偷拿了一个给他吃,凭你怎的劝,他也不要。后来大家吃的剩了半块了,第二天早上我就顺手给了灿儿他娘吃。可巧让三弟他见了,硬是从茵茵碗中抢了来,闹得茵儿哭了一鼻子。他大哥一气,便打了他一巴掌,结果两个人谁也没吃上。哭了一早。”

“喔,大嫂还记得。”北平赞叹道何为笑骂。

北平不服说:“这也叫无赖?不就一块枣饼。茵妹。明天三哥请你出去,补你一屉枣饼”。

兰卿不由逗笑了。故作认真说:“何止枣饼呀?要细数起来,你欠我的可多了。”

“呀,你才无赖,我欠你什么?你但讲出来。”北平兴致已起,仿佛千年往事浮在眼前。又回到昨日。

“我香包中的关东糖,果真是被耗子叼去了?还有那根红头绳,怎的绑了只麻雀藏在灶旁筐里,那年春节大哥……”兰卿说到这儿脸一红,故改口说:“我那新买地红花褂子,便让你点炮烧了个大洞,还让我陪着你撒谎话说是帮嫂嫂去灶台端菜时,灶中火星蹦的。你还想不想听……”

“我是说这火星怎燎出这么大个洞,还怕他大哥见新给茵茵买的衫儿就弄破了生气打她。。。还连夜给那个洞上补了朵花,原来这样。”文贤恍然大悟。

“可不连我也唬了,我还说怎地新买来的衫儿要绣花。还作茵茵好美……”北征苦涩地笑笑。

众人大笑不止,北平又笑得直不起腰说:“只怕我如今再赔你一件红花袄。你也未必敢穿出来了。再说我送什么也不及大哥给的有情有意。不然你怎么成天到晚的大的的好,大地的好的好了十几年。便“的”成了我们的嫂子了。”

兰卿又急又恼,怒道:“大姐,你看他又……”

文贤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不由笑骂说:“三弟,又没大没小了。”

北平笑的前仰后合,倚在北征肩头笑笑:“大哥,你见到了,现在竟是不同了,昔日她可也是这样”。北平学着娇声娇气说:“大的的,你看三哥又抢我的糖吃了。”

何为笑了说:“看来回家一趟收获不小,这些糗事北平可从未讲过,他讲地可全是什么在落风岭上打野兔飞石如神,什么在云河中救……”何为笑看了兰卿一眼,说“可没讲给我听还抢人家女孩的枣饼和糖吃。”

“哎,飞石打兔可是不假呀。”北平争辩到。

“那是靖哥打的,你吓走兔子还差不多”兰卿揭发说。

北靖也开口说:“不过三弟捉麻雀地本领却是令我佩服,每次能让我们吃上一盘炸雀肉。只是云河那次英雄救美,不知他这回书杜撰了多少,有没讲完。”

“哎,二哥”北平向二哥挤眉弄眼示意他打住,凌却笑了接了说:“那次是三叔讲,他学会了扎竹筏让我和茵……”

凌“茵姐”二字立时咽了回去,改口道“让我和四姨一起找竹子捆竹排,我们把前村后落的晾衣竿全偷来了,扎个七扭八歪地筏子便从坡上扔了下去。起先时四姨坐上还没事,待三叔一上去,筏便翻了。吓得我要死,忙叫着救命往回跑。等爹赶来,三叔已抱着四姨抱紧了几根散落地竹竿飘上了对岸,真吓死了,还害得我跟着挨顿打。”

“兰卿头上的疤便是在水中时被竿子碰破地”文贤补充说:“要说你哥打你也不冤你,若真出了事,可怎是好。“我也记得,左邻右舍全来找咱家寻竿子,可竿子全飘走了,唯一剩了一根,还被大哥折断了用来打老三了”,北靖笑了说:“没见他们两个落水鸡般的惨样,还英雄救美呢。”

“自那次后,我见水便晕船,再不敢坐船了。”兰卿笑盈盈的说。

“你还讲,不是你左右乱摆,筏子也沉不了。”北平抢白道。

“有了你们几个,便热闹。又同昔日一样,这个哭那个叫了。”北征呵呵的笑了说。

“灿儿”,北平向对面的凌灿说:“你可小心了,你娘小时候最爱告小状,所以我和你大哥没少吃亏,我离的远了也罢了,如今凌可是你大哥,小心他母债子还呀。”

凌灿从未见母亲无拘无束的这么开心过,见一桌人热闹非常,只是爹在一边笑而不语,心想听这话里活外的意思,爹当初对娘是极好的。

北平、何为、北靖、凌围坐在园中榕树下的石桌旁,沏着茶,叙着昔日往事和十余年来的颠簸流离,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北平忍不住问:“可惜了这么好的月色,难得重聚在一起,茵茵不知是怎么了,神不守舍怪怪的早早便回去睡了。十余年不见,竟然生份了,可惜。”

“我看兰卿好端端的,没大变,适才饭桌上不是同你有说有笑的,都孩子妈了,还能指望她同昔时似的同你们满地滚,到处爬。”北靖笑讽了说。

凌停住了手中的茶盏,迟疑片刻道:“月初时家中出点乱子,爹一时气恼便打了茵姨,怕是昨儿您没来时,她还未跨出过院门一步呢。今儿已是够赏脸了,就这老六还一脸的怒气不消呢”。

“难怪前些时灿儿给我拍电报,提到了情况,我只做他小题大做,要寻个籍口来草原散心呢。”

北平紧张问:“大哥真个打了茵茵,为什么?”说完又觉自己言语间未免失态,忙收敛住,略带窘色地望望何为,自嘲说:“小时候,大哥可偏坦茵茵了,为了她害得我可没少吃生活呢。”

凌叹息说:“这回可是真唬人呢。不是我把灿儿叫回来,怕……”凌摇摇头不再说了。北平、北靖面面相觑,又惊异又惶惑,可又不敢向下问。

何为恍然道:“难怕我适才给她带那只翡翠镯子时,见她手腕上有条青紫的伤痕,她立时便将手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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