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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与小慧浑身一个激凌,赶紧敛去笑容,俏面双双现出了一丝慌乱,二女不安的看了看云峰,小兰讪讪道:“大王,是咱们失礼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诶~~!”谯秀挥挥手道:“什么敢不敢的?又不是朝堂之上。断山不是说了?私人场合无须多礼,其实这样也很不错。真情真xìng反令人心情愉悦,断山,你以为呢?”
云峰微微笑道:“老师说的极是,你们不必顾忌,只是留意着别惊了孩子。”说着,又向诸葛显问道:“诸葛门主,这天文望远镜一共制了多少出来?”
诸葛显拱了拱手:“回大王,天文望远镜制作起来倒是不难,难就难在琉璃的打磨,既不能磨花了表面,又要有一定的弧度,哎~~说来惭愧啊,门中打磨过的琉璃片约有四五百片,但最终能用于天文望远镜的不过二十余片罢了,因此只制了十二架出来。”
云峰也清楚,以现有的技术手段来打磨,的确成功率极低,但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制做方式,于是提议道:“诸葛门主,如果事先制好凹凸状模具,再把琉璃沸液浇灌入其中,是否会提高琉璃片的一次成型率呢?”
“啪!”诸葛显重重一掌拍上了姜发的大腿,眼前一亮道:“确是可以一试,呆会儿老夫就令门下弟子试制模具。”
说完之后,诸葛显又看了看已围成了一团的三女,小兰、小慧正唧唧喳喳在向诸葛菲介绍着镜中世界,诸葛菲则面带向往,不时提出各种在旁人看来是再也简单不过的问题。
“哎~~”暗暗叹了口气,诸葛缓缓收回目光,捋须笑道:“这一架是老夫带来特意进献于大王,还请大王收下。”
云峰点点头道:“既然是诸葛门主的心意,小婿也不便推辞。”说着,他也看向了正爱不释手把玩着的三女,提醒道:“可别摔着了,晚上咱们都来看看月亮是个什么模样。”
“大王,您一提到月亮,老夫倒是想起来了!”姜发突然现出了一丝激动之sè,跟着就道:“《淮南子》、《灵宪》(西汉张衡著),乃至各类古籍都有记载,月亮上的黑点乃是太yīn真君嫦娥仙子的居所广寒宫,可是,通过天文望远镜一看,这哪是宫殿啊,分明是一环形的山丘啊!根本就看不到有亭台楼阁,嫦娥仙子怎可能居住在这种地方?真是难以想象啊!”
云峰也不开口,只是微微笑着,如果就势揭破天地间没有嫦娥,凭他的口才与现代各种科学论据,并非不能做到,却未免残忍了些,嫦娥奔月是一个美好的传说,也代表着人们心目中,对脱去自身缚束,对于追寻zìyóu的一种向往,云峰认为,随着天文学的发展与传播,人们迟早会认请这一事实,而不需要由他来点破。
“不错,月亮上的环状山丘确是令人费解,但姜老夫子的造诣也只能看看月亮了。”谯秀却不屑的望了眼姜发,老眉一皱,凝重道:“为师与诸葛老匹夫利用天文望远镜来观察行星,却意外的发现,岁星(木星)上有一个橙红sè的大斑块,自左向右每六rì旋转一周,咱们两个老家伙一琢磨,得出岁星很可能是在自已做着旋转,否则大斑块的转动何以会如此有规律?如果断山上回于汉中所言那个对了,就是地球也是一球体的话,那么也可以推断出正是自转才产生了昼夜交替现象,而不是太阳东升西落所致,这天文望远镜真是个好东西啊!”
诸葛显又补充道:“大王,老夫与谯老夫子还发现,岁星竟然也有月亮,还不止一个,却是四个!如果地球与岁星的情况类似的话,就可以推演出来,月亮应在绕着地球转动,再放大来看,地球也极有可能在绕着太阳转动!
另外还有一点,通过连续数月的观测,太白星(金星)也会象月亮一样出现周期xìng的盈缺变化,老夫猜测,应是太白星围绕太阳旋转,导致太阳照shè角度不同而造成的,这也有力的佐证了地球也是在绕着太阳旋转。”
正说着,诸葛显现出了一丝落寞,自嘲般的笑道:“老夫历数年jīng力,弄出个浑象与浑仪,自以为可以凭此研究洞彻天地宇宙间的一切规律,却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架天文望远镜,竟颠覆了诸多上古先贤的呕心沥血之作,也让老夫认识到了自已的无知,呵呵~~”
诸葛显虽是在笑,笑容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与苦涩,其实云峰也能理解,信仰了大半辈子的真理被证明是谬论,自以为傲的研究成果被几个月的观测直接粉碎,换了谁都会产生极大的心理落差。
云峰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了诸葛显,淡淡笑道:“诸葛门主不必有太多的想法,颠覆xìng的结论固然难以令人接受,但这恰恰是推动天文学前进的动力,打破旧的体系,建立新的体系,这正是探索未知宇宙过程中的进步体现啊!”
接着,云峰又面容一肃,正sè道:“再换个角度来思考,诸葛门主与老师的努力,已奠定了崭新天文学的基础,后人的任何研究结果都离不开你们最初的结论,小婿可以断言,你们的观测成果已具有了划时代的意义,如果著书立说,必将成就一代天文宗师巨匠,也必将永远为后人所景仰缅怀!”
“砰!”的一声巨响,谯秀重重一击几案,忍不住大声道:“断山说的好啊,不过,为师与诸葛老匹夫钻研天文并非全为了名,而是出于探索真相的好奇心罢了,总想摸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却无过多的想法。”
云峰郑重的拱了拱手:“弟子明白老师与诸葛门主,不过,探研宇宙,并非仅仅依靠观测天象就可以的,还必须通过大量、jīng确的计算来得出规律,这就不得不提到数学了,数学并不只适用于计算钱财,测量田亩,它可以应用到各行各业的任一方面,比如制造武器装备,建造房舍高楼,更重要的是,它是推动天文学发展的基础中的基础!
但弟子受才学所限,编制的《数学》过于粗浅,远不能满足天文学的需要,在这里,还请老师与诸葛门主多多费心了,挑选些有计算、制图天赋的人出来,完善与研究数学,以天文学来促进数学的发展,再以数学来反推天文学的进步,这二者是相互促进,相互依赖,密不可分的知识体系,缺一不可!”
诸葛显、谯秀与姜发均是陷入了沉思,纷纷思考起了数学与天文的关系,诸葛菲主仆也停止了嘻闹,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四人之间的交谈上面,或许听不太懂,却不妨碍她们意识到这其中的重要xìng。
过了好一会儿,诸葛显不确定道:“请大王放心便是,老夫会与谯老夫子留意到这一方面,而且也会把这段时间的研究心得整理出来,编制成册。不过,咱们两个老家伙之所以能有一窥宇宙真相的机会,却是出自于大王您的提点,是以此书请大王赐名。”
云峰也不推托,脱口就道:“可名为《天体运行论》,不知诸葛门主、老师与姜公意下如何?”
第一五一章航海罗盘
“《天体运行论》?”三个老家伙眉心微锁,喃喃念叨,似在品味着其中的韵味。
片刻之后,诸葛显捋须笑道:“好一个《天体运行论》,关键在于运行两字,周而复始,自成规律,正为rì月星辰之道也!谯老夫子,你以为如何?”
谯秀也同意道:“不错,此名极为贴切,通俗又易懂,一语可概括本书要旨。”
云峰点了点头:“就有劳诸葛门主与老师费心了,另请诸葛门主在城中寻一空宅,以十架天文望远镜建一天文寺,暂不须规模宏大,只要能让百姓们借此观测如太白凌rì、月亮、太白位相等天象即可,再训练些弟子作为讲解,以使天文学能够尽早推广开来,而所需一切款项皆由王庭来拨付。”。。
“请大王放心,十rì之内可使天文馆对百姓开放。”诸葛显想也不想的一口应下。
云峰又看向谯秀道:“我秦国因立国仓促是以并无太学,但如今既然关中在手,国家已相对安定,再仅凭女先生们教授出的学生,已远远不能满足于为国家提供合适的人材之需,因此弟子请老师督促学政重立太学,于修改过的经史之外,另立天文、数学、自然三科,必须四科兼习,考核合格,太学生才准予结业,为秦国各职司提供后备人材,而原有由女先生们执教遍散于各地的学舍可名为初学,不归太学管理,太学博士应优先面向女先生择优招取,而太学生必须来自于初学生。每两年太学举办一次面向初学生的考试。凡合格者。即入太学!老师是否还有其他的补充?”。。
谯秀捋须问道:“若女先生达不到要求那该如何?太学的规模又该建到多大?”
云峰沉吟道:“对于女先生们,老师可安排人手去往各州郡集中培训,考核通过,可提拨为博士,而同时,老师也可自行选拨合适的四科博士,男女不限,达到要求就行。至于太学的规模。弟子认为不应设有上限,以先生定学生,其中的比例尺度请老师自行把握,几年之后,待四科内容普及开来,再放开私学,到时我秦国必然学术上一派繁荣,发明创造,各种新的理论知识会层出不穷!”
谯秀的老脸又现出了激动之sè,呵呵笑道:“断山所言甚是。为师呆会儿就去寻陈老夫子(陈珍),争取早rì拿出个方案。”
云峰带着丝歉意的拱了拱手:“累得老师cāo心。弟子实是心里难安啊!”
谯秀摆了摆手:“不碍事的,为师年纪虽老,身体却不差,自信再活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云峰凝功于目,细细观察起了谯秀的气血,谯秀虽是白须白眉,却面sè红润,jīng神矍铄,腰背笔挺,浑身充满着活力,这才放下心来,又转头问向诸葛显道:“诸葛门主,这天文望远镜的放大倍数可有具体数值?”
诸葛显立刻应道:“回大王,经多次实验,目前只能达到二十倍远的距离,再远就暂时无能为力了,但老夫会叮嘱弟子们逐步改进的。”
云峰淡淡笑道:“这个倒不急,凡事一步步来,不过,请恕小婿直言,诸葛门主混淆了一个概念,把天文望远镜说成能看多远是没有意义的,只能说成能看多清。”
“呃?”席中几人纷纷现出了不解之sè,相互大眼瞪着小眼,显然不能理解两者的不同之处。
于是,云峰解释道:“如果在夜空里观测月亮,仅使用肉眼,与使用天文望远镜,实际上的距离是没有区别的,只不过,使用天文望远镜能看的更清晰,也能够将细微处放的更大,诸位请想一想,可是这个道理?。”
这个比方一打,众人均是陆续陷入了沉思,没过多久,始终聆听着云峰喋喋不休的小兰却忍不住道:“大王,您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小兰觉得这只是个言辞习惯,即便混淆用也没什么不妥呀,反正大家能都明白的。”
云峰正sè道:“小兰,你不懂的,技术上与理论上的概念必然要严谨,半点差池都不能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总听说过吧?一开始的不经意小错,会带来整个方向xìng的错误,咱们还来说观测月亮,如果不是放大二十倍,而是拉近二十倍,你想一想,这可能吗?一个小小的镜筒怎会有如此逆天的能力?如果真拉来二十倍,那会造成怎样的灾难xìng后果?”
“这个”小兰哑口无言,俏丽的面容现出了一丝羞赫。
谯秀颇有些慈爱的看了眼小兰,又责怪道:“断山你的意思为师明白了,做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