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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了报答一位红颜而死,这位曾经杀人不眨眼的三心二意的将军,竟能置安危于不顾,乱流趋敌,赴水而亡,最终被南明天子亲口谥“忠烈”二字,赠太傅、宁夏王——这个人,就是臭名昭著、大名鼎鼎、难以定论的明末大人物:李成栋!
“诸贼”出身乱世沉浮
——李成栋“出山”的时局
据明末大儒王夫之《永历实录》记载,李成栋是陕西宁夏人,字廷玉,起身群盗,后被明朝官军招降,官至都督同知。显然,这位好汉是明末大起义中的佼佼者,乃李自成勇将、绰号“翻山鹞”高杰的属下。李成栋自己也有个外号,名“李诃子”。虽是盗贼出身,李成栋在“义军”中干活时间应该不长。何者?从他的顶头上司高杰就可以推断得出。
高杰,陕西米脂人,与李自成是老乡。“老乡骗老乡,两眼泪汪汪”。崇祯七年(公元1634年)10月,明将贺人龙围李自成于陇州。困急之下,李自成派高杰假装向贺人龙约降。不久,贺人龙的军使与高杰来往密切,似乎假戏成真。
如此以来,李自成不喜反忧,疑窦顿起。
高杰一表人材,资貌瑰伟。这位美男子一次偶然到军资仓库去支粮米,与李自成的老婆邢氏“一见钟情”。邢氏勇武多智,兼掌军资,因李自成日日在外攻城掠地,很少有时间亲热。见到高杰相貌堂堂,又是一口流利的家乡话,很快就勾搭成奸。都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看来高杰这条米脂的汉子也不错。
妇人本性多疑。邢氏给李自成戴顶大绿帽,自己反而先着慌,就撺掇高杰向明朝官军投降。当时的李自成还不成气候,占山为寇的一支毛贼武装而已。高杰本来与明将贺人龙关系不错(贺人龙也是米脂老乡),趁机带着李大嫂(邢氏)及一帮兵士归降明朝,一变而成为受招安的“官军”。
在这些摇身一变的军士当中,就肯定包括日后大名鼎鼎的李成栋。
高杰由“贼”变成“官军”后,非常能干,数次大败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等人。即使后来他的老上司贺人龙、孙传庭等人或为朝廷诛死或为贼兵所害,惟独高杰能独善其身不败,一直保存“有生力量”。
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明廷授高杰为总兵,命其驰救山西。天下纷乱之际,高杰盗贼本性重犯,面对势若山来的李自成农民军连战连北,但在败退途中仍纵兵大掠,一丁点儿没有“官军”气象。相反,当时的李自成倒一改昔日凶残面貌,爱民如子,加上许多知识分子出身的书生帮忙,宣传搞得不错,老百姓乐呵呵地瞎唱:“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
崇祯皇帝吊死煤山后,高杰率兵南遁。南明的弘光帝(福王朱由崧)封他为兴平伯,以扬州为驻地。
由于高杰部队抢掠的恶名远扬,扬州士民把四城紧闭,防贼一样紧守,不让高杰部队入城。高杰震怒,勒兵攻城。同时,他还派兵在扬州城外到处抢掠妇女,奸淫抢劫,无恶不作。这一切使得他臭名远扬。
如果在平日,不用等御史纠劾,朝廷早会有人挟旨而来,光是高杰攻城抢掠人民的罪过就够杀他一百个脑袋了。但当其时也,内忧外困,南明小朝廷正倚重武将,而且弘光帝又深感其“推戴之功”。无奈之余,史可法也从中“和稀泥”,把瓜州让给高杰部队进驻。
高杰知道扬州城他很难攻下,就顺势收下史可法的“人情”。不久,他奉弘光朝廷命令,移镇徐州。
高杰本性强横,与“兄弟部队”如黄得功、刘泽清等明领关系恶劣,不能协同作战。即使如此,高杰最后也深为史可法的忠义所感动,真的与之商议“恢复”之业。他自告奋勇,领兵奔赴归德,直逼荆、襄之地。
清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2月,高杰抵达归德,命令驻守睢州的明朝总兵许定国来拜见自己。
乱世之际,武人都想拥兵自重,最怕的是被人调离原先的守地。如果鱼儿离开水,武人离开自己的军队,则恐羽翼尽失,任人宰割。因此,高杰的到来让许定国非常担心。最重要的是,wωw奇Qisuu書网高杰还在李自成手下当“贼头”时,有一次他率兵袭取许定国的老家太康,曾惨杀这位明将的家里不少人。如此深仇大恨,许定国自然不会忘却。
许定国先卑辞下意装孙子,推诿睢州军务缠身不能前往。同时,他派人送信要高杰到睢州来“视察”他自己的工作。
高杰欣然接受,按时赴约。其属下李成栋等人都劝他不要这么轻信许定国,但高杰轻视许定国,不听劝告,仅率少数随从入城。
酒席宴间,高杰喝得高兴,觉得自己是方镇大员,出言肆意,吆五喝六,严命许定国到期外出移军,并令他送子弟于高杰军中为人质。
许定国心中虽然又疑又恨又气恼,表面却一口应承下来。趁高杰欢笑之际,许定国送上数位绝色美妓侍寝。不仅如此,他还给高杰身边的数十个亲兵每人“配送”两个美女。
高杰酒酣之余,回到客舍纵酒狂欢。而后,他又累又乏,呼呼大睡。
半夜,忽然一声炮响,许定国兵士争相挥刀闯入。高杰身边数十个亲随听见炮声吓得光着屁股爬起想拿兵器抵抗,但是夜间的颠狂很害人,四肢无力之余,他们都被身边“配送”的美人一人压住一只胳膊死死按住。
须臾之间,个个人头落地。
高杰自己,迷迷糊糊被士兵拖入许定国帐中斩首。
转天,被高杰派出去的部伍知道头头被杀,悲愤欲绝,包括李成栋在内,高部“官军”猛攻睢州城。破门后,直杀得“老弱无孑遗”。
带头造祸的许定国却乘间逃走,向清军投降。
高杰为人虽然骄暴淫毒,但他对明朝仍旧有拥立之心,而且死前“进取意甚锐”,很有进击清军的决心。死后,明廷赠其为太子太保。
李成栋等人虽然带兵屠陷睢州,仍被弘光朝廷视为内部矛盾,加上惹祸的许定国降清,朝廷就更对高杰诸将皆不予追究,仍旧命他们领兵镇守徐州、颍州等地。
弘光昏庸半壁沦亡
——李成栋对清朝的降附
言及崇祯帝死后的南明,不得不提首先称帝的福王朱由崧。
朱由崧的父亲朱常洵是昏庸无道的万历皇帝爱子福王,多次差点登上皇储之位,但终因大臣们因其不是长子数次谏劝,才让万历帝打消了念头。作为补偿,万历帝在朱常洵“之国”时派一千一百七十二艘大船,满载金银财宝,大张旗鼓欢送这个宝贝儿子到洛阳享福。
李自成等人早就知道“洛阳富于大内”,在崇祯十四年(1641年)2月猛攻洛阳,把这位重达三百六十多斤的大胖子福王逮住,连同几只鲜肥的梅花鹿一起烹为“福禄宴”,在庆功宴上让诸位辛苦攻城的老少爷们美美吃了一顿大餐。
朱由崧跑得比他爹快,捡得一条小命,仍被堂弟崇祯帝封为福王。由于王府已失,他暂时寄居怀庆。
1644年,李自成大军中的又一个分支杀到怀庆,已经养成像他爹一样大胖身坯的朱由崧再次面临灭顶之灾。好就好在他已经养成的兔子般狂逃的经验,丢下母亲邹氏,趁乱来个“猪癫疯”,竟也能再次逃过一死,跑至淮安。
虽然朱由崧早就“名声”在外,有“不孝、虐下、干预有司、不知书、贪、淫、酗酒七不可立”,最后仍被马士英和阮大铖这两位奸臣看中,认为此庸者俗人“奇货可居”,便于控制,加上此人身属嫡系,最终仍在崇祯帝自杀后不到两个月得以登上帝位,年号“弘光”。
弘光帝登基后,就用高官厚爵酬谢马士英和拥戴他的四位武将(即“四镇”,包括黄得功、高杰、刘泽清、刘良佐)。新朝气象没有维持多久,马士英把任兵部尚书的史可法排挤出朝,命这位“史阁部”带兵渡江北上。这样一来,朝内大权完全落入马士英之手。不久,早先名列“阉党”名单之首的阮大铖被马士英引荐入朝,并被委以兵部右侍郎的高官。如此安排,致使弘光小朝廷内党争频起。
四镇之军除黄得功外,其余三将皆骄横跋扈,所统兵将也只知狂掠百姓,遇敌则怯懦无计,只知撒丫子狂逃。虽然总共有数十万明军屯集江淮一带,但将领们几乎全无斗志,个个都把金银家小安置于江南富庶大后方。
这些人贪生怕死,同时又肆无忌惮。官拜东平伯的刘泽清最能道明这些武将心事:“吾拥立福王以来,以此供我休息。万一有事,吾自择江南一郡去耳。”
因此,清朝军队在降将许定国率领下渡过黄河,一路势如破竹。明军诸军不仅不抵抗,反而闻讯大掠他们应该加以保护的明朝平民,然后满载辎重向西奔逃。
弘光朝内,仍旧文恬武嬉。马士英一哥们还故意扬言:“岳飞讲‘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这真是大错特错。文官若不爱钱,高爵厚禄何以劝人?武臣必惜死,养其身以其待!”爱钱惜身竟成了“硬道理”,可见弘光君臣糜烂的境地。
弘光帝自己也天天畅饮醇酒,摇头赏吟“万事不如杯在手,百年明月几当头。”(语出明朝朱存理《中秋》诗:“万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几见月当头。”)这位昏庸帝王天天狂吃猛力春药,夜夜奸淫幼女,害死不少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马士英等人大兴狱案,罗织罪名,杀掉不少与自己有过节的朝臣和士人。
由于朝政糜烂,加上令人疑窦从生的“童妃案”、“北来太子案”、“大悲和尚案”,在外拥兵的宁南侯左良玉趁乱打着“清君侧”旗号西逼南京。
当时的情势是,一方面,清军昼夜兼程乘势南下,把史可法的扬州城包围得密不透风,另一方面,左良玉的明军气势汹汹,兵锋直指南京。
弘光帝虽荒淫昏庸,却讲出一句明白话:“左良玉应该不是真想反叛,还是以兵坚守淮扬抵挡清兵。”
马士英闻言大怒,怒目对弘光帝喝道:“北兵(清军)至,犹可议和。左良玉至,我君臣死无葬身之地。宁可君臣同死于清,不可死于左良玉手。”
于是明军皆从江淮沿线回撤,死保南京不被左良玉军攻破,却任由清军纵横直前。
左良玉率大军抵达九江后,患急病而死。而他手下人数达数十万的明军,全都为其儿子左梦庚所掌握。这一行大军沿长江浩浩荡荡而来,不是抵击清军,而是沿途大肆劫掠。黄得功的一支明朝单军一边要抵抗清军,一边又要与左梦庚部队作战。
左梦庚在板子矶被黄得功打得大败后,听说清军已至,便率全军投降,并成为日后灭亡南明的主要军事力量。
清军以满汉大军进围扬州的史可法。此前一年,当时受史可法辖制的镇守徐州的李成栋早已因兵力不支带领四千明兵投附清军。
清豫王多铎带着大军猛攻扬州八天。1645年5月20日,清军以死伤数万的代价终于破城,并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扬州十日大屠杀”。80万人死于清军刀下。这些杀人的“清军”中,有很多人是左梦庚、李成栋这样的“前”明军。
大清军队直向南京逼来。弘光帝仍旧醉生梦死,麻木不仁。兵临城下之时,他还忘不了派人四处逮了数万只癞蛤蟆剥取蟾酥以做春药使用,并叫来戏班子连夜通昼地演戏。
6月3日夜间,过足戏瘾饮足酒的弘光帝忽感大事不妙,只带着两个贵妃和几个太监,骑马冒雨悄然遁出,奔向黄得功处,又一次把他太后母亲扔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