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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李成栋的弟弟在此之前在一江伏击战中被杀死,出于野蛮的报复之心,他下令部下屠城。“(李)成栋持刀,下令屠城,约日入后闻炮即封刀。时日暑正长,各兵遂得悉意穷搜,家至户到……”(吴伟业)。
清军受命,家至户到,小街僻巷,无不穷搜。乱草丛棘,必用长枪乱搅,一心要杀个鸡犬不留。
当时的惨景,有亲历者朱子素的《嘉定屠城略》作证:“市民之中,悬梁者,投井者,投河者,血面者,断肢者,被砍未死手足犹动者,骨肉狼藉”,一幅活的人间地狱图。
清军遇见年轻女人,就当众白昼轮奸。如遇抵抗的妇女,这些人形兽物就用长钉把抵抗妇女的双手钉在门板上,然后再肆行奸淫。一顿杀戮过后,李成栋属下四处劫掠财物,见人就喊“蛮子献宝”,随手一刀,也不砍死(奇*书*网^。^整*理*提*供)。如果被砍人拿出金银,清兵(其实是前明军)就欢跃而去;那些腰中金银不多的居民,必被砍三刀,或深或浅,刀刀见骨。当时刀声豁然,遍于远近。乞命之声,嘈杂如市。
最后,这五千拖着大辫子的汉人清军竟抢夺三百大船的财物,统统在李成栋的指挥下运离嘉定。此为嘉定一屠,共有近三万人被屠杀。
几天之后,有一名叫朱瑛的义士聚集逃跑于周遭的民众共两千多人,重新回到嘉定,并处死归降清军的汉奸和清军委派的官吏,在葛隆一带还设伏消灭了李成栋的一支小分队。
气恼至极的李成栋忙率军回攻嘉定,并在路上把葛隆和外冈两个镇子的居民全部杀光。被民众赶走的清军委派的县令浦嶂为虎作伥,领着李成栋军士直杀入城里,把许多还在睡梦中的居民杀个精光,积尸成丘,然后放火焚尸。浦嶂不仅把昔日几个朋友娄复文等人整家杀尽,还向李成栋进言:“若不剿绝,必留后患!”清军杀得性起,嘉定又惨遭“二屠”。
二十多天后,原来南明的一个名叫吴之番的将军率余部猛攻嘉定城,周边民众也纷纷响应,竟在忽然之间杀得城内清兵大溃出逃。不久,李成栋整军反扑。吴之番所率兵民大多未经过作战训练,很快就溃不成军,吴将军自己提枪赴阵而死。李成栋军第三次攻城,不仅把吴将军数百士兵砍杀殆尽,顺带又屠杀了近二万刚刚到嘉定避乱的民众,血流成渠,是为“嘉定三屠”。
经过如此惨酷的“三屠”,江南大部分地区远近始剃发,自称大清顺民。
可见,血海肉山终于使反抗的烈焰渐趋熄灭。李成栋因为这些“赫赫”功劳,被提拔为江南巡抚。不久,清廷又把他调往东南,派他去平灭南明的另一个皇帝隆武帝。
先行鹰犬隆武殒落
——李成栋对隆武帝的歼灭战
受努尔哈赤的孙子博洛贝勒直接指挥,李成栋成为满清平灭南明隆武帝的先锋大将。
南明隆武帝朱聿键原为宗室唐王,是太祖朱元璋九世孙。朱聿键的爷爷老唐王嫌世子(朱聿键之父)嘴舌上长个大瘤子,又爱小妾生的儿子,就暗中把朱聿键父子囚禁起来想活活饿死他们(当时朱聿键才十二岁)。幸亏暗中有人帮忙送饭,父子在囚房中过了十六年。眼看就要熬到头,朱聿键的父亲被急切想袭唐王王位的弟弟毒死。老唐王不久病死,作为嫡孙,朱聿键终于在朝廷恩旨下袭封唐王。
其时,正值崇祯末年,国家多难,朱聿键报国心切,竟不顾“藩王不掌兵”的国规,率兵从南阳北上,中途和“贼兵”交手,互有胜负。由于朱棣正是以藩王身份反叛得天下,故而明朝对藩王防备极严。依照明朝规制,藩王尽可在王府内奸淫吃喝醉生梦死,惟独不能兴兵拥将离开藩属。即使朱聿键动机纯粹,仍使当时在位的崇祯帝大怒,派锦衣卫把这位唐王关进凤阳皇室监狱。
崇祯帝在北京自杀后,弘光帝继位,朱聿键才被放出来,但他已经又被关押八年多。这位金枝玉叶真是倒霉,活到四十三岁的年纪,在囚牢里倒有二十四年之久。
弘光朝并未恢复他的王爵,责其往广西平乐府居住。朱聿键刚刚走到杭州,短命的弘光朝已经玩完。朱明又一个王爷潞王朱常芳在众人推戴下于杭州自称“监国”(代理皇帝)。三天后,清军杀到,一直被寄予厚望的潞王与属下没做任何抵抗,向清军献城投降。
此前一天,朱聿键已离开杭州。潞王被俘消息传来,黄道周等明臣上疏劝朱聿键监国。在郑芝龙家族拥护下,朱聿键在建宁(今福建建瓯)称监国。二十天后,他在福州正式称帝,改元隆武。举行大典仪式当天,大风雾起,拔木扬沙,尚玺官的坐骑受惊,玉玺摔落,碰坏一角。虽然兆征不祥,隆武君臣还是很有平复天下的决心,锐意恢复。
由于身世坎坷,隆武帝和弘光帝迥然不同,他善于抚慰群臣,乐于纳谏,甚至同意招纳“大顺军”(李自成军)余部,以共同抵抗清军。同时,针对南明军杀害剃发的平民一事,他也予以阻止:“兵行所至,不可妄杀。有发为顺民,无发为难民。”这一谕旨使得一般百姓欢呼鼓舞,纷纷来投。
虽为英明之主,隆武帝却一直为郑氏集团所架空。以郑芝龙、郑鸿逵、郑芝豹、郑影为首的郑氏家族,都是大海盗头子出身,数十年横行福建、广东、浙江一带沿海,兼商兼盗。他们崇祯初年受招安后,趁天下大乱之际一直忙于扩大地盘,充实实力。
郑芝龙等人推举隆武帝,其实也是看上了这位爷“奇货可居”,朝中一切实权都掌握在郑家手里。
郑芝龙从小就不是好货,不到二十岁,就因为勾引后妈被父亲驱逐出家门为盗。郑家惟一的忠臣,只有一个郑成功。郑成功原名郑森,是郑芝龙和日本老婆生的儿子。郑芝龙有一次带郑成功入宫,隆武帝见之大悦,以手抚其背,说:“恨无一女配卿,卿为尽忠吾家,毋相忘也。”赐郑森名成功,命为御林军都督、仪同驸马都尉,时人称之为“国姓爷”。后来郑芝龙降清,郑成功写信说:“父子不能为忠臣,子不以为孝子”,一直忠于明朝。当然,他最后仍弃大陆恢复于不顾,击走荷兰红毛,盘踞台湾,虽后世认为他有收复之功,在当时都为人所诟病,尤其是他软禁鲁王,毒死抗清明将张名振,远离故土大陆,使广大明朝遗民失望。
郑氏家族不仅傲慢无上,还卖官鬻爵,大肆搜刮百姓,横毒凶暴甚至超过弘光朝的马士英,以至于造成这种现象:“受害者延颈待清兵,谣曰‘清兵如蟹,曷迟其来!”(计六奇《明季南略》)
这群郑姓海盗奸商,经营朝政仍同于经营生意一样。如此,其后果可知。同时,由于当时另一个宗室鲁王朱以海在绍兴也称监国,两个朱明同姓政权也产生龌龊,最后竟闹出互杀来使的事情。
至此,隆武帝三面受困,一受制于郑氏家族,二要防鲁王军队,三则有李成栋率领的清军节节逼近。无奈之下,隆武帝声言要亲自北伐,以挽颓势。
总领大军的郑芝龙冷笑一声,理也不理。
只有明朝老忠臣黄道周以六十之年,带数名门生故吏,一路招至九千多人,北上抗清,千辛万苦,百死愁绝,终为清军俘获,慷慨就义。
愤懑之下,隆武帝再也不顾郑氏阻拦,携数千明兵“御驾亲征”。而平日在海口作威作福、杀掠抢劫的郑影等人忽然弃新城(今江西黎川)而逃。郑芝龙早已暗中与清兵约降,福建名关隘均无人把守。
李成栋的清军在浙江等地一路大胜,先后攻下绍兴、东阳、金华、平州,很快攻陷郑鸿逵所守的仙霞关。
隆武帝逃湖南不成,又想取道汀州去江西,此时的“御驾亲征”已变成“御驾亲逃”。一边是隆武帝臣下的众叛亲离,离心离德;一边是李成栋的驭兵有方,指挥若定,此间情形,让人慨叹。
如此危难紧急关头,酷嗜读书的隆武帝仍然载书十车,边逃边读,边读边逃。小路狭隘,书又死沉,更拖慢了诸人的逃跑速度。
隆武帝在汀州刚刚歇过一口气,转天凌晨,就有大队身穿明军军服的人叩汀州城门,声言护驾。守门士兵不知是计,城门一开,发现来人原来都是李成栋派出化装的清军。
隆武帝闻乱惊起,持刀刚入府堂,即为清军乱箭射杀。同时遇难的,还有其皇后曾氏和不满月的皇子。
隆武帝一家三口的人头献上,李成栋更得清廷垂青,命他与佟养甲一起,驻军福州,以观时变。
铁蹄迅疾再擒一龙
——李成栋生擒南明绍武帝
隆武帝“御驾亲征”之前,留下自己的四弟朱聿粤在福州留守。1646年(隆武二年)八月福州陷落,朱聿粤仓惶乘船逃往广州。
不久,隆武帝死讯传出。十月,瞿式耜、丁魁楚等人在肇庆拥立永明王朱由榔(后来的永历帝)于肇庆“监国”。
隆武朝的大学士苏观生与丁魁楚素有过节,福州陷落时他正在广东募兵,出于个人恩怨,他提出“兄终弟及”之说,于十一月在广州拥立朱聿粤为“监国”。三天后,一行人就举行登极大典,改元“绍武”。不到半个月,永明王也在肇庆称帝,改元永历。隆武帝时,就有鲁王朱以海称监国。现在,南明又出现二帝并存的局面,大敌当前,形势如此严重,这些人仍蹈明后期的积习,互结朋党,各援党系。
最为可叹的是,苏观生还下令杀掉永历朝的来使,激得永历帝派兵部右侍郎林佳鼎举兵“讨伐”,绍武帝也派陈际泰向肇庆出发,旗号也是“讨伐”。
十一月底,两支南明“讨伐军”相遇于广东三水。永历军先获胜利,攻杀八百多绍武兵,陈际泰狼狈而逃。林佳鼎得意忘形,挥军直杀广州而来。
绍武帝一下子着慌,苏观生倒有主意,他派林察率数万海盗(现已招安为绍武军)前往迎敌。林察与林佳鼎是旧相识,就派人诈降。林佳鼎信以为真,置林察兵于不顾,径自带领战船追击往海口方向窜逃的绍武残军。林察所率的昔日海盗个个勇于海战,又富于经验,暗中设伏,突然向永历军船施放火器。永历兵大惊溃败,不是被水淹死、被火烧死,就是被自家明军杀死。林佳鼎本人遭受炮击,死无全尸。永历军只有三十余骑人马逃出此厄。
“窝里斗”中大获全胜,绍武帝飘飘然,自以为“天授帝位”,开始搞那套郊天、祭地、幸学、阅兵的花架子。一帮君臣上下,大肆封赏,胡乱赐官。究其实也,绍武帝只是广州一个城的“皇帝”而已,“七门之外,号令不行”。(黄宗羲《行朝录》)
永历、绍武两军在海口血战之际,李成栋、佟养甲的清军已在汉奸辜朝荐(潮州人,退休明官)带领下攻取漳州,袭取潮州,并诱降大盗陈耀,攻克惠州。
李成栋的清军一路上最大的障碍是山路崎岖,真正的抵抗几乎没怎么遇到。清军往往在城下一列兵,南明守军就城门大开,府县守官拿着簿册恭谨献降。
为了麻痹广州的绍武帝和苏观生,李成栋让各地官员书写信件送递广州,报告说没有任何清兵到来,致使广州的绍武君臣相安泰然,自以为没有任何迫近的危险。
1646年12月14日,李成栋派三百精骑兵从惠州出发,连夜西行,从增城潜入广州北。清军十多人化装成艄公,从水路大摇大摆乘船入城。上岸后,直到布政司府前,这些清军才在众人面前掀掉头上包布,露出剃青前额的满人发式,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