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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片,一想到下面有一大群狼等着,她的双手下了死命的抱着树枝,就怕自已掉下去。
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追月躺在树梢的最顶端,抬头便可见月亮,星星耀眼,不时的闪烁着。
追月的心情并不平静,就在之前,他终于从惊云哪里打探出这一趟来要做什么事了,竟然是劫囚车,他一得到这个消息,赶紧闪到了僻静的地方,给主子发了信号,只是这里离烟京已经很远了,他们几个行了三日,不知道主子明日能不能赶过来,如若赶不过来,一定要保佑他们这一行人平安无事啊。
远远的树林边,云祯睁着眼睛紧盯着头顶上的绿郁微黄的枝叶,眼瞳深处隐有伤痛,他没想到和笑儿之间变成眼前这样,现在,他不禁怀念以前单纯的相处,如若自已不心生魔魅,笑儿还是他最爱妹妹。
思绪沉沉漂浮,似睡非睡,就这么一直煎熬着。
早晨,天边的青芒浮起,淡淡的烟雾深幽,潺潺的水声轻流。
远处有水花四溅的白练,好似一片华丽银色壮锦,近处有碧湖,朦胧而梦幻,岸边是枝叶茂密的树林,夹杂着五颜六色的小花。
夜里凶险的一幕,在白日烟消云散,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的温馨。
这时候,大家都醒了,有人取出了干粮,也有人去采了野果解渴。
一时间,林子里,人声轻语,受惊吓的鸟雀在半空中啾啾的飞过,其声清脆悦耳,可是大家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今日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云笑和婆婆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干净的高垛上,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笑儿,我们一定会救了王爷的,你别担心。”
“嗯,只要他没事就好,”云笑点头,想起先前云祯所说的话,如若她胆敢让慕容知道,就会让爹爹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笑儿,云笑不由得苦笑,抬眸望过去,迎上一道黯然的视线,正是云祯的眸光,云笑飞快的转首,也许她说出自已是千年后的灵魂时,云祯便不再当自已是他的妹妹,而她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这感觉很不好受。
众人吃了一点东西,便隐在茂密的枝林间,等候着。
光线一点一点的移动,从东方升上来,虽是初秋,可是日光仍然很炎热,晨起的轻风,竟然消逝无踪,空中是沉闷的气息,连一点的风都没有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流出汗水来。
但这时候,谁也不敢乱动,因为一动便轻易露出目标。
车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出现了。
最前面是两小队,约二十多个兵将,后面是并排而行的高头大马,马后拉着的是巨大的铁笼,笼中坐着一个手脚戴着铁链的人,那人披头散发,囚衣上斑斑的血痕,甚是狰狞,云笑一看到这样的惨状,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血往上涌,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俊朗伟岸的男子,即便已入中年,仍散发出成熟英挺的魅力,而现在这个人竟然成了阶下囚,还如此的落魄。
云笑的眼瞳氤氲一片。
不远处的云祯,也不比她好到哪里,漆黑的眼瞳喷射着汹涌的火焰,狠狠的射向那些押解囚车的人,只要他们再靠近一点,他就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行人不动,云笑和云祯在最短的时间内,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押解的兵将一共有百十号人,这囚犯除了云墨,另有两个被押着,那两人都受了重伤,一看他们的面容,云笑便认出正是爹爹的手下两员大将,慕青慕白二人。
他们三人的武功,如若联手,一般人根本不容易制住,所以说一定是内部出了叛徒,才会被出其不意的抓捕了。
虽然有上百号人押解,可算是朝廷的重犯,可是云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眼下已经没时间多考虑了,慕青慕白二人现身,说明他们确实是被抓了,如果真的是这百十号人,他们倒可以劫了这囚车,就怕暗处另有人手。
可是时间已容不得他们多想,囚车已滑过她们身边的山道,云笑一挥手,众人飞跃而出,直扑那被押解着的囚车。
云笑冷冽的声音响起来:“婉儿,立刻弹琴。”
“是,主子。”
婉婉一甩手,人已席地坐在山道边的草地上,双手轻按上琴弦,云笑掉首命令跟来的人,屏息敛住戾气,众人运力消散心中的戾气。
如水的袅袅轻音响起,从山道中响起,直上九曲云宵。
婉转轻灵的琴声,缭绕在空中。
押解囚车的一百号人没想到半空竟然扑出来一队人,一时间没反应,等到回过神来,云笑等人已跃至他们面前,耳光剑影,杀戳顿起,那一百号人,都是军中精挑细选的人,本没有如此弱,可是婉婉的琴,能魅惑人心,所以等到他们发觉的时候,周身无力,脑子迷幻,使得自已很快便身首异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一行二十人左右,人人如猛虎下山,手起刀落,丝毫没有怜悯。
眨眼便有数十人倒下,其中为首的副将,立刻指挥剩余的人团团的守着囚车,大声的叫起来:“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囚车?”
也没人理会他,继续挥舞着利器,杀入阵营。
他们人人脸上罩着一块黑色的方巾,看不真切神容,所以不必担心这些押解的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这些官兵眼看要瓦解,那为首的副将忽然一扬手,只见一支通天响发出去,吱的一声,簌簌而来的衣袂飘飞的声音,眨眼从半空飘过来一队黑衣人,只是这些人没有蒙脸,全都面无表情,从半空低飞而过,如一只只巨大的鸦雀,拈叶而过,一看便可看出这些人身手极端的厉害。
眨眼间包围了他们,而正在弹琴的婉婉被其中一名黑衣人飞起一掌击飞了,连人带琴如同破碎的娃娃,云笑一看大惊,心疼至极,飞身而起,跃到半空,一伸手紧抱住婉婉,只见婉婉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角溢出一抹血来,这一眼,云笑便看出她受了很重的伤,控制不住的叫起来:“婉婉?”
两个已落到中间地上,婉婉睁开眼,那苍白的肌肤映衬得那双黑色的瞳仁分外的耀眼,她咳嗽了一声,兀自笑了:“主子,婉婉真的好无能啊。”
“不,婉婉,你不会有事的。”
她斩钉截铁的开口,伸手拿出丹丸,护住婉婉的心脉,自已站起了身,望着周围层层进逼的黑衣人,这些人全都面无表情,连眼瞳都没有波动,就好像是一个机械人,完全操控在别人的手上,云笑一看,心惊不已。
这些人是死士。
死士,一生下来便被放在密封的空间里,训练他杀人,服用各种提升内力的丹丸,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全无血肉之情,和山中凶猛的野兽差不了多少。
没想到此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死士,可见那人是下了杀手的。
云笑扫视一圈,心沉到谷底,望着身边的这些人,婆婆,流星,追月,惊云,还有受了重伤的婉婉,如果拖延下去,只怕她就会没救了,看着她强撑着的笑脸,云笑眼瞳中终于滑落了一滴眼泪,落在婉婉的脸上,婉婉心疼的伸出手:“主子,我没事,你别担心。”
从头到尾,云笑都没有看云祯一眼,如若今天这些人里,死了一个人,从此后,她不会原谅云祯。
直到此时,云祯才感受到深刻的悔意,不是因为怕死,他死不足惜,可是却连累了笑儿和爹爹,他心知肚明,如若今天这里死了一个人,笑儿都不会再原谅他,可是眼前,原谅不原谅都不重要了,他们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押解囚车的人往后退去,那些黑衣人反而逼近前,中间团围了云笑等人,还有两辆囚车。
云祯慢慢的往后退,靠近前面的囚车边,心痛的叫了起来:“爹,你没事吧?”
那一直垂着头的人,慢慢的抬首,云笑一挥手,身侧的流星和追月上前,迫人的视线紧盯着对面的黑衣人,云笑却慢慢的往后退,想看看爹爹好不好?
正午的阳光从枝头晃动着,闪烁刺眼,云笑微眯了一下眼,看见囚车上本来艰难坐着的人,忽然动作神速的站起来,翻手从衣袖中摸出一柄利刃,对准云祯刺了过去,而这时候云祯只顾着伤心,竟全然的没有注意到囚车中的变化,云笑尖叫一声,扑了过去,一步推开云祯:“哥哥,小心?”
那囚车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云墨,而是一名兵将假扮的,本来想杀了云祯,没想到被云笑一推,那利刃直接刺进了云笑的肩胛,血色飞溅,白衣斑斑点痕,云笑身子一退,疼得她眉紧蹙起,身子晃了一下,扶住马车站定,而周遭的人同时叫了起来。
“主子。”
“笑儿。”
所有人都惊得脸色变了,云祯呆住了,没想到囚车里的人竟然不是爹,而是别人的一幕烟雾弹,用慕青和慕白做引子,他们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抓住自已。
而笑儿既然恼他,为什么要救他,就让他死了不是更好吗?
“笑儿,”云祯冲了过去,离得云笑一步之遥站定,他不敢靠前一步,怕看到她厌恶他的神情,心痛难受,刚才看到笑儿为他挡刀,他的心几乎停了,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忽然明白一件事,不管笑儿是别人,还是他的妹妹,他都不希望她有任何的意外,他只想她活着,永远的活着。
“你这是何苦呢?”
云祯痛苦的开口,他宁愿伤到的那个人是自已啊。
云笑抬首,苍白的脸色闪过一抹淡若虚无的浅笑,缥缈得就像抓不住的一抹云彩,云祯忽然想起,笑儿本就是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她会不会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
那么他和爹爹再也没有了她,这一刻好恐慌,原来是笑儿给他们带来了真正的安定,如若不是因为她,真正的笑儿死的时候,他们该多伤心呢,哪来以后的种种快乐,还有爹的开心。
是她,挽救了云家,可他做的是什么事啊?
“也许这是我欠你吧,你对我的疼爱,对我的关怀,我不能眼睁睁的眼着你被别人杀。”
云笑说完又咳嗽了一下,她苍白的脸色,使得那些关怀她的人,心都碎了,这时候,只顾盯着她,谁也不去关注外面包围着黑衣人了,婉婉躺在地上,挣扎着坐起来,叫了一声:“主子,你没事吧,快服下止血的丹药。”
云笑听了她的提醒,总算反应了过来,飞快的拿出一颗止血的丹丸服下去。
这时候,外围的黑衣人已往上攻,而他们这些人里,有两个受伤了。
流星和追月已和那些死士打起了来,因为对方的人手太多,而他们几个太少了,很快便被人冲散了,云笑本想给对手下毒,可是现在不论是风向,还是场地都不对,而她因为失血,头越来越晕,眼看便要不行了,云祯再也忍不住冲过来,欲扶住她。
正在这时,远处一声如雷的怒吼,好似响彻九宵的惊云。
马蹄声如踏浪而来的狂风,飙起层层的灰尘,眨眼翻滚而至,那骑得最快的马匹之上,一人白衣胜雪,银色的面具,在栩光之下,散发出莹莹蚀骨的冷寒之光,他黑如宝石的眼瞳,翻腾着嗜血戾气,眸底是深邃的幽光,深不可测,却在触及正中一人白衣之上的血迹时,好似疯颠,马上一个腾空,人已如一只白色的灵鸟,穿透层层的浓雾之林,飞奔而至,直扑到云笑的身侧,连带的一掌翻飞出去,击到云祯的身上,把他打飞出去。
他的大手一伸,如天神降临,紧紧的抱住云笑,只见她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