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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宫离这里有一段路程,云笑知道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过来的,她干脆在马车上闭上眼睡一会儿,今天晚上也许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她睡一会儿,对自己是有益的。
等她再次醒过来,天已经黑了,青芒如水,柔柔的洒下来,马车外面有熟悉的声音想起来:“冷玉公子,皇上派奴才来接公子进宫了。”
这人一听便知道是谁了,正是景福宫的太监总管亭公公。
云笑打了一个哈欠,伸展了一下手臂,睡了一会儿,果然是好多了,整理了一下仪容,掀帘往外看。
月白光华,巍峨宫门,檐铃声响,一切都有些朦胧,马车之外几名太监恭恭敬敬的垂首等候着,他们的身后停着一辆华丽的车辇。
为首的太监正是亭公公,云笑清冷的开口:“有劳亭公公了。”
“冷月公子客气了,”亭公公对冷月不但有敬畏还有感激之情,是以一听到他过来了,便亲自过来接她了,本来这种事派小太监过来就行了,冷月虽然是皇上的近身之人,可到底是一介平民,这些云笑还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才会对他说话很客气。
云笑上了辇车,亭公公和一众太监尾随其后,一起往景福宫而去。
晚云消散,浅蓝色的天空如同美丽的锦缎,点缀着无数闪耀的星星,使得天空分外的壮丽。
辇车从外宫门进了内宫门,让人眼前忽尔一亮。
幽静的青石道上,两边高挂着明艳的宫灯,一眼望去,好似一条长长的游龙,两侧不时的看到太监和宫女走动着,奇石名葩的分布在四周,花亭几许,高轩一区,触目所及,朱栏绣屏,美不胜收。
辇车一路往景福宫而去,云笑似有意似无意的开口:“不知道皇上几次派人接冷月进宫所为何事?”
这是试探,车外亭公公挑了一下眉,淡淡的开口:“奴才哪里知晓皇上的心事,大概是闷了,想接冷月公子进宫来说说话儿。”
自从冷月公子不来宫中,皇上这几日明显的不爱说话了,而且人也有些阴沉。
有消息说,夜家的一干人又放了,原因是夜思源大人重病在牢中,眼看便不行了,所以皇上赦免了他们,但是却再无职位,贬为庶民。
按理这件事是照着皇上的心思来的,可皇上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呢?
小亭子猜测着,却不敢多说什么,有些话不是他可以随便乱说的,不想死还是少说话为妙。
辇车内,云笑微微凝眸,这亭公公素来与自己交情可以,如果真有什么事,只怕会提醒自己的,看来皇上找她真的没什么事,大概只是单纯的想接她进宫,不过一想到那男人龌龊的心思,她便有点胸闷的感觉,但现在只能忍受着,为了慕容能早日拿到皇位,为了云家能早日恢复自由,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景福宫门前,数层白玉石阶之下,排排的太监和宫女,小亭子伺候着云笑下了辇车,一路往景福宫门前而去。
那些太监和宫女对于这清绝秀隽的冷月公子早已熟悉了,赶紧垂首施礼:“见过冷月公子。”
云笑挥了挥手,那小亭子早已飞奔进去禀报皇上了,很快便出来了,恭敬地开口:“冷月公子请。”
皇上刚刚听说冷月公子到了,立马脸色好看得多,一直以来的冷沉,眨眼的温润起来。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皇上只怕是喜欢这冷月公子的,可是冷月公子是男子,难道皇上是短袖,可是最近皇上可是一直有宠幸后妃啊,小亭子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最后懒得去想了。
云笑轻撩袍摆,动作优雅的随着小亭子的身后走进了景福宫的大殿。
殿外石阶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宫女,个个都一脸的痴迷,定定的望着冷月公子的背影。
大殿,鹤形青鼎中,燃着浓郁的龙诞香,四角吊着宫灯,照得大殿金碧辉煌,璀璨夺目,云笑不卑不亢的走进去,躬身施礼:“冷遇见过皇上。”
“平身吧。”
上官曜阴冷的声音响起,虽然心里有几许欢欣,可是脸色和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云笑抱拳,缓缓的谢过皇上:“谢皇上。”
抬首望去,只见灯光之下,上官曜一身的白衣,映衬的他五官竟然少见的温润,眉眼依然凌寒,可是和穿明黄龙袍所带来的威势,却又是另外一种的韵味,白色使得他的五官柔和,立体如雕琢,墨发高高束起,玉冠清辉,那白衣衬得乌发更黑,好似黑绸,光滑油亮,这神容,和慕容竟然真的神似了六七分,如果他习惯穿白衣,不是近身之人,只怕真的分不清这两人。
难怪朝中的大臣不敢猜忌,原也是有理由的,如果真的完全不相像,想必不敢来这么一出偷天换日。
“最近去哪了,朕派了人去接你,也不见你过来。”
上官曜眉一挑,竟从高座走了下来,他说话随意,似把云笑当成了朋友一般,连凌厉狠戾都收了不少,云笑收眸,眼神幽暗,她不知道这上官曜究竟想干什么?小心的开口。
“禀皇上,因为有一个外地的病人,出了天价的诊疗费,所以冷月去外地给人治病了。”
“朕竟不知道冷月原来是个贪财之人,那朕赏你千金如何?”
这话深奥难明,云笑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意思,不过却直到此刻不是含糊的时候:“皇上此言差矣,为何冷月不是贪财之人,如若不贪财为何开了医馆,只不过这贪还分雅贪和俗贪?”
“这话还有些什么研究不成?”
上官曜竟然没有怀疑他什么,倒是对他的话来了兴致,缓缓的往一边走去,坐在软榻上,抬头见冷月站着未动,便沉声命令:“过来坐下吧。”
云笑哪是不敢坐,只是想到要坐在这男人身边,终是心里厌烦,不过表面不想显出来,只得礼貌生疏的开口:“皇上面前,冷月不敢放肆。”
“这一趟外行,冷月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上官曜深瞳攸的一眯,云笑心下一紧,看来自己的谨慎反而引起了这死皇帝的怀疑,一贯狂妄的人,竟然拘谨起来,难免让人生疑,她还是坦荡一些为好,当下缓缓开口:“那冷月从命了。”
说完走过去坐在上官曜的一侧,这时候有华衣宫女上前奉了茶,退到一边去。
上官曜又想起先前云霄所说的话,不由得来了兴趣,捧着茶盅,扬起眉启声:“冷月说的雅贪和俗贪是何分别呢?”
“这雅贪嘛,就是我若今日心情好了,是千金不拒,来者照收,可称为一个雅字,若是俗嘛,当然是见钱便收,还是那种看见钱便开心的,所以落了一个俗,所以这雅俗便有区别,雅之是我心情好了,什么都好说,别说钱了,俗字却是以金钱来定位,所以便是俗。”
云霄说完,放下手里的茶盅,浅笑着开口:“让皇上见笑了。”
不想上官曜却难得的笑了起来,连连的点头:“冷月,你真有意思,朕听着,还真有些趣味,确实有那么些道理,你再和朕说一些这样的趣闻。”
云笑听了上官曜的话,一脸的黑线条,难道这男人连番的接她进宫,便是为了让她给他将这些事不成,冷冷的睨过去。
“皇上难道连番的接冷月进宫,便是为了讲这事给你听。”
“朕在宫中太闷了,又没有一个可说话的,便想起你来了,所以接你进宫,以后没事的时候,朕都会接你入宫来,给朕说说笑话儿解解闷。”
“啊?”
云笑想站起来狠狠地踢他一脚,不过这事只能想不能做,她的眼光无意识的往上官曜的腰间一瞄,果然是玉龙符,这玉龙符她以前没看见过,只当是一块大点的玉佩,却没想到它还有些作用,不过该如何从这男人眼皮下面换下这玉龙符呢。
这男人生性多疑,稍有不好的动作,只怕便会惹得他疑心,虽然不怕他,可是要换符才有用。
上官曜看冷月气狠狠的样子,不由得再次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冷月啊,狂妄无比。
一双幽深的眼瞳,闪过浓浓隐暗的火焰,跳跃着,叫嚣着,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举动,让冷月知道他的心意,这只会为自己带来笑话罢了,堂堂的一国之君若是喜欢男人,传出去该有多丢脸啊,所以他只压抑了自己的心思,把他当做一个朋友来对待,只要能时常看到他,他似乎便知足了。
上官曜沉沉的想着,冷月忽的开口:“既然皇上想听,那冷月给皇上讲一个故事,是这次外出时遇到过的。”
“嗯。”
上官曜应声,身子庸懒的歪靠到一边的椅子上,姿容慵懒至极,一扫平常的警戒冷然,还有那残狠的嗜血。
没有戾气的他,竟然难得的温雅,如若太后不做出这种事,只怕他也是一个谦谦的君子,父母对于自己儿女的教育是多么的严重啊。
不过此事已成定局,再想也是妄然,挑了眉清冷的开口,她说的正是婆婆的事,借以讥讽讥讽这皇帝。
“我此次出外,遇到一件有趣的事,一对老夫妻恩爱了多少年,年轻时候女人因为练一种阴功,导致自己只有一个孩子以后不能再生育了,后来那个孩子不幸夭折了,可是两个人依然恩爱了几十年,谁想到在这位老者六十高龄的时候,竟然喜欢上一个十八岁的青楼女子,然后纳妾再娶,那婆婆大闹喜堂,最后还被那老者打伤了。”
云笑还没说完,刚停下来,那上官曜便冷哼了一声,然后撩了一下自己的墨发,一脸的不屑。
云笑以为他鄙视那个老头了,也就是前武林盟主丁浩文,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她气死。
“这男人真傻,为什么要等到六十岁,完全可以年轻的时候多娶几个,男人就该三妻四妾。这种善妒的女人,犯七出之罪,该休。”
云笑听了,脸孔一寒,怒视着他。
上官曜看了她两眼,然后温润的开口:“冷月啊,我们都是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可是这话一说,想到将来这冷月必娶妻,心里竟闷闷的,不过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掩饰性的笑笑,这一笑越发的让云笑愤怒,干脆冷了脸,这种猪男人,竟然理所当然的了,还笑得出来,难道就不知道同情女人吗?
大殿的气氛有些冷,上官曜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到了这位冷大公子,不过看着他生气,他也不觉得生气,似乎对他就是个特别的,反而觉得他生气的时候,也很别出一格。
云笑在冷怒中忽然清醒过来,她在干什么,现在是想办法换了龙符,和这男人气什么,不是浪费劲力气吗?
心中千转百结的,最后想到了一个主要,人说无酒不欢,她说无酒不醉,只要醉了便好办了,那么就喝酒好了,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男人醉了,若醉了,他还知道什么呢?不是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玉龙符吗?
想到了办法,便开始实施,云笑假假的蹙眉,淡然的开口:“皇上,冷月该出宫了。”
“嗯,”上官曜一听她要走,便不太高兴,脸色冷沉下来:“现在天色还早呢,再陪朕说说哈。”
若不是怕自己陷得太深,或者半夜忍不住去侵犯他,他还想把他留在宫中呢?
云笑一听,正合她意,挑眉淡淡的开口:“可是冷月以为皇上会有什么事,所以便早早的进了宫,连晚膳都没吃,难道一直熬着。”
上官曜一听,脸色和缓,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个,正好朕也没用晚膳呢?正陪